敲门的不是别人,正是辛爱的同谋苏雪晴,带着刚刚已经被吓傻的有些不知所措的殷燕蝶。

    苏雪晴的任务本就是要在狐婆巡视完影视公司后,及时出现并对订购鱼缸的事情再唱上一通儿犀利的反调儿的,接收到希望的信息后,也是觉得好笑,想那殷燕蝶平日里仗着自己老爸是宋佩昌的亲信,在宋氏企业也是耀武扬威的,怎么辛爱随随便便糊弄一下,还把她给吓得够呛。更没想到的是,自己跳着脚不同意“某先生”再胡搞的戏码儿还没演尽兴,殷燕蝶就紧张兮兮地赶紧将苏雪晴拉到自己的办公室,神秘得关上房门后,才以她同苏雪晴都是“宋氏人”的身份赶紧提醒要多加小心才对,听说苏雪晴要去找宋佩昌评理,不好直接阻止,但也不放心,索性也借题有事情需要汇报,跟着苏雪晴一起前往。苏雪晴去找宋佩昌,原本目的有二,一个是为了看看宋佩昌受了这第二波儿刺激的反应,一个就是为了让宋佩昌主动邀请狐婆来他的办公室也给指点一二,好让他发现辛爱给宋佩昌送的那份“厚礼”;殷燕蝶偏要一同随往后,苏雪晴想着还正好可以给自己打个掩护,免得她总是提反对意见倒是让宋佩昌起疑,而且殷燕蝶的深信也正好可以进一步打击宋佩昌这只不信神鬼的老狐狸。

    “宋董,我刚听说,那个“某先生”居然让燕蝶定制大型鱼缸,不仅摆满影视公司,更是要在一层大堂摆放一个什么八卦鱼缸阵,还有更过分的是,待会儿还要带着那个老妖精再去公寓,我…”苏雪晴推开房门,看到脸色有些憔悴的宋佩昌,心里暗暗惊讶,没想到辛爱那句【不信,就骗到他信】还真是十之有九应验了,提及狐婆,原本打算狂轰滥炸式的一通儿输出,只是话没说完,就被殷燕蝶给打断了。

    “哎呦,雪晴姐,什么老妖精,这话可不能乱说,人家狐婆那是…”殷燕蝶对于前面定制鱼缸的事情,频频点头算是一并向宋佩昌汇报了,听倒苏雪晴居然管狐婆喊老妖精时,赶紧出声,不想她口无遮拦,连累自己,边说边看到宋佩昌神色中的些许质疑,想起自己父亲似乎说过宋佩昌不信神鬼,才反应过来苏雪晴怎么张口闭口都是信它才怪的态度,反倒有些犹豫了。

    “是什么?”宋佩昌在监控中便看到了殷燕蝶的失控,此时见她打断苏雪晴自顾自的反对了两句后又欲言又止,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是…是来帮着宋氏大厦除鬼的…,宋董,您老人家也是才回京市,在咱们宋氏大厦办公的时间不长,有所不知,咱们办公室的温度经常突然就变冷了,找人查了多少次冷气都没问题。有一次我加班到很晚,办公室的灯还不知怎么就忽明忽暗的,给我吓得够呛,赶紧回家了,第二天来上班的时候,有保洁说,停车场里莫名其妙好几只死狗,血淋淋的,给发现死狗的保安吓得都直接辞职不干了”殷燕蝶这种人,就是越怕越想寻求刺激,经常在公司等到其他人都走了,一个人偷偷看神鬼类的电影,偶尔确实也会出现巧合,原本因为她身上带着一些求来的护身符倒是也不担心,不过看到狐婆面具狂响不止后,心里阴影一大片,见宋佩昌发问,思来想去还是保命重要,所以也管不了他信不信了,一股脑儿全说给了宋佩昌。

    宋佩昌这两天确实觉得办公室的温度突然就变低了,但并未在意,此时听殷燕蝶这么一说,似乎办公室的温度瞬间又低了两度,只是他不知道,这一切也都是苏雪晴提前安排好的,原本办公室温度的说辞是要由苏雪晴自己找个什么由头儿说出来的,此时殷燕蝶的亲身经历倒是更符合这个剧情的需要。

    “燕蝶呀,好歹你也是个大学生,怎么信这些有的没的,再说咱们宋董一身正气,就算有鬼,那也早就给吓跑了,你看宋董这办公室,我就觉着热的不行呢;宋董,您看看“某先生”搞这些事情的影响,就算咱们为了进军海城市场想要跟他合作,也不能任由着这么胡搞下去了”苏雪晴见殷燕蝶越说越像那么回事儿,心中暗笑,查觉出宋佩昌不自知的搓了搓手,反其道而行说自己还觉得热,就是想传递给宋佩昌一个消息,谁心虚谁撞鬼,最后为了让宋佩昌随着“某先生”继续胡闹,不忘抛出一个大台阶给他。

    “雪晴呀,你也说了,咱们宋氏要进军海城,“某先生”又在海城有一定分量,所以稍安勿躁,不要惹了他不高兴;小殷,你这就去吩咐人按照“某先生”的意思去定制鱼缸,另外,给我这办公室也照样子定制些鱼缸,要让“某先生”觉得咱们宋氏是很重视他的提议的,赶紧去,越快越好”宋佩昌听完苏雪晴的话,似乎是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好像是他假意信了这宋氏闹鬼之说全是为了迎合“某先生”的喜好一样,随后打发殷燕蝶去安排定制鱼缸的事儿。

    苏雪晴看着总算是一颗大石头落地的殷燕蝶急匆匆离开后,转身看向宋佩昌,知道他留下自己还有其他事情要交代。

    “雪晴呀,我知道,“某先生”对你不敬,不过你还是要以大局为重,另外,既然“某先生”都那么尊重那位狐婆了,咱们也得把脸面给足,这样,你去帮我把那位狐婆请来,我好好招待招待;免得咱们对“某先生”的贵客招待不周,让他同咱们再心生嫌隙,那就不好了”宋佩昌留下苏雪晴确实还有吩咐,一是想劝解一下苏雪晴别那么小肚鸡肠,一是想起刚刚“某先生”说的什么狐婆最后一次现身,琢磨着将那位狐婆请过来给自己办公室也看看,正说着,只感觉浑身又不禁冻了个寒颤。

    “…好,全听宋董您的”苏雪晴起初边摇了摇头,边一副宋董你怎么也随着胡闹的表情,听到宋佩昌“以大局为重”后,似乎是放下芥蒂认同了一样;心里却自始至终暗自佩服辛爱,觉得宋佩昌这个老狐狸碰上辛爱这个猴儿精一样的年轻猎手,再是狡猾也无事于补,终将是落入陷阱。

    狐婆被苏雪晴好说歹说一番后,甩着那条生机勃勃的大尾巴,很是张扬地出现在宋佩昌的办公室。

    宋佩昌看到狐婆后,不由自主地盯向她褶皱的脸上那白橘色相间的图腾,以及狐婆身后时不时摆晃两下的大尾巴,听到苏雪晴轻咳两声的提醒后,才回过神儿。

    “狐婆,我才听说“某先生”居然从海城把您老人家给接过来了,下面人不懂事儿,也没好好招待,这不,刚刚已经被我教训过了,您快请坐”宋佩昌边说,边将狐婆带到沙发入座,并将刚刚已经提前冲泡好的茶递给狐婆。

    “老头儿,找我什么事儿?”狐婆很是随意的坐下后,看着被递到眼前的茶盏,并未伸手相接就算了,还很是嫌弃地撇了撇嘴,一副这老头儿可真是不懂事儿的表情。

    宋佩昌的茶可不是一般的茶,只闻着那满屋的茶香,便知一定价格不菲,居然还引起狐婆不满后,也是诧异,仍然端着茶盏的手更是尴尬的停在半空。

    “狐婆,您尽管给宋董这办公室看看,以后烧鸡和烧酒,宋氏管够”苏雪晴见宋佩昌吃了瘪,似是帮着宋佩昌圆场儿一样,向狐婆承诺道。

    “嗯,这小姑娘的话倒是合了我老婆子的意”狐婆听完,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又勾起了馋虫一样舔了舔嘴唇。

    “哎呦,瞧我这老糊涂,雪晴呀,快去,现在就去给狐婆准备去”宋佩昌听完,想起监控中“某先生”每每都是烧鸡白酒伺候的,恍然大悟后,忙放下手中的茶盏,安排苏雪晴去准备,觉得关键时刻,还只有她能顶用。

    宋佩昌看着苏雪晴离开,确认门关好后,听到身后传来了诡异并且尖锐的铃铛声;转身时,发现狐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将腰间的面具带在了脸上,念念有词地慢慢走到宋佩昌的画像前,面具上的铃铛随着狐婆走向画像的距离缩短而响的越发剧烈,狐婆身后的尾巴也随之高高扬起直至举过狐婆的头顶。宋佩昌看着眼前的一切,才体会到刚刚殷燕蝶不由自主的那份战栗,此时此刻,甚至连自己的呼吸都觉得有些多余,随后,狐婆突然转身走向沙发,身后的尾巴缓缓下落。

    辛爱听苏雪晴说宋佩昌在宋氏安装了无数个摄像头,最喜欢坐在监控后看着一切,就像他是能够掌控一切的主宰一样,所以看到殷燕蝶后,才临时加了吓唬殷燕蝶的戏码儿,此时故伎重演,就是为了让宋佩昌自行带入。

    “哼,老头儿,你这画像对面儿放个沙发,真是自己找死”狐婆摘下面具后,看向一旁已经看的有些呆了的宋佩昌,很是嘲讽的说道。

    宋佩昌早就陷入了辛爱的表演中,听着狐婆的指点,一脸茫然,不明所以。

    辛爱见宋佩昌没反应,又慢悠悠溜达到他的书桌前,拿起书桌上的笔,随便找了张纸,大笔一挥写了两个字。

    “沙发,杀伐”辛爱写完,边说边将纸扔给了宋佩昌。

    “我知道了,谢谢狐婆,我让雪晴送您离开”宋佩昌捡起纸张,看着上面重重的“杀伐”两字,脑海中不断涌现出他在“救赎”上看到的那些神神鬼鬼的故事,心里慌成一片,后退几步被沙发阻挡直接落坐在沙发上,却刚好迎上画像中那个极其自信、隐藏着张扬笑容的自己,居然逐渐恢复冷静,想着不管真假,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辛爱知道宋佩昌能从一个无名小卒走到今天,一定不会只是因为一场捉弄人的戏码便被吓破胆的人,所以看着宋佩昌短时间内,从惶恐不安到神色不惊的变化,心中并不意外。

    “这幅画,倒是真像你,还不肯走,连正主儿都没找对,一群傻帽儿”辛爱慢慢走到宋佩昌身后,一同看着那副画像,随后很是随意地说了一句莫名其妙却唯独能令宋佩昌听得懂的话。

    宋佩昌听完狐婆的话,虽然浑身一怔,却不像之前那样慌张,听到敲门声,才转身向狐婆笑了笑后,去开门。

    尽管宋佩昌明白其实宋家已经是大势已去,但毕竟这份来之不易的家业是他不择手段创下的,所以总还是一直抱有幻想,希望自己与宋家还能绝处逢生,看着苏雪晴请走狐婆后,便赶紧令人将沙发搬走,以免如狐婆所说应了“杀伐”之意;宋佩昌一心盯着沙发,直到被挪出门外才放松下来回到办公室,看到原本应该是沙发的空地儿上居然有个什么东西,走近后发现竟是一张满是火烧痕迹的名单,捡起那张表面泛黄、字体模糊的纸张,仔细确认了上面些许熟悉的名字后,好不容易被藏起的那份心慌再次跳了出来,整个人颤抖着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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