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解雨臣照旧在楼上随便选一个房间,打开助眠音乐准备睡觉。

    方才管家说阿言已经回房间睡了。阿言虽不说话,常一副什么也不懂的样子,实际上模仿学习能力却很强。视频放一遍,基本上动作类的都能照猫画虎做出来。

    解雨臣倒不担心她不能自理,他又在脑子里把明天的安排过了一遍,确定阿言在解家老宅不会有危险,安心地闭上了眼,拉上了眼罩。

    然后呢。

    门铃响三声。

    醒了。

    解雨臣面无表情地拉下了眼罩,汲着拖鞋去开门。

    阿言穿着卡通睡裙,抱着她那个半人高的羽绒枕头,静静地站在门口。

    说实话,神情让解雨臣觉得很像一只正在确认铲屎官有没有挂掉的小猫。

    解雨臣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他的睡眠质量很重要,所以不像可以片段睡的张起灵,他需要整段的高质量休息恢复到最好的状态,第二天继续工作。

    在他睡觉的时候,敢于打扰他的活都被毫不留情地处理了,敢于打扰他的人(通常没有)除非是被允许的,不然也会被“处理”。还有人曾不满,说什么,以为自己是孟德好梦中杀人呢,那人是谁来着,早就从道上销声匿迹了。

    解雨臣此时却没什么脾气,一点儿起床气都在看到阿言腰上的那个,被当成腰带的眼罩滑稽散了。他好笑地揉了揉自己蓬松的头发,避开了一些视线。

    “怎么找到我的啊...”解雨臣低喃,没指望阿言回答,但阿言却伸出了另一只空着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用指尖触碰了解雨臣的心脏位置。

    “听到的么?”解雨臣不闪不避,任由手指戳在他胸膛上。话虽这么说,但他确定每间房都有效果很好的隔音设施。

    “行吧,这是怎么了?枕头不舒服吗?”

    阿言早就收回了手,又双手抱住她的大枕头,闲闲散散打了个哈欠,转头走了。

    解雨臣:???

    他探头出去,看到阿言也正站在走廊上回头看他。准确说,是等他跟上。

    可这毕竟不是在营地,解雨臣清了清嗓子:

    “你在你的房间睡,我不去。晚安。”他挥了挥手,示意阿言回去。

    阿言原本是半侧着身子等他,看他不走,一手提着枕头,自己施施然走了过来。

    解雨臣一瞬间有种自己是聊斋书生的荒诞感。他不确定自己是怎么被拉到了阿言的房间,坐到了床边,看着阿言抱着半人高的枕头爬上枕头盖好被子,闭上眼睛,然后...

    她呼吸平稳,睡着了。

    解雨臣:。。。

    解雨臣现在睡意全无。他考虑是立刻回去还是出门左转换个房间。

    他决定想一想,于是像在山洞里只有茅草垫身的那段时间一样,解雨臣习惯性地在阿言身边一段位置的地方躺了下去——亏得床很宽。

    他双手抱在脑后,想想又不对,当时为了养手,这个姿势是被禁止的。

    于是解雨臣调整了一下姿势,闭上了眼睛。

    ——————华丽的第二天分割线——————

    一夜无梦。

    先醒来的是解雨臣。他坐了起来,沿着床边,半晌忽的回头,背后阿言保持着入睡时到姿势和位置。

    时间尚早,他撑着头坐了一会儿,然后去洗漱。这里每一间卧室都是套房,当然都有卫生间。

    刷牙时解雨臣放轻了动作,仍有些心不在焉。实在是他睡得太好了,他本以为养伤时睡得好是山洞限定,现在看来,限定果然是阿言才对。她是知道这一点才去找他的么?

    解雨臣自嘲一笑,什么时候自己也会这样自作多情了?但对于无法解释的事情,解雨臣惯是会放长线的。

    如果阿言能解释——她就是一个人听不到解雨臣的心跳有些睡不着罢了。

    至于为什么一下就找准解雨臣选的房间,那就是玄学了。

    总之,此话揭过,解雨臣带着阿言前往解家老宅。

    解家老宅,众人已经等在祠堂了,各个堂口的话事人们,刚被月前突然杀回的解老板敲打过一番,此刻无论老少资历多少都是一副乖觉的样子。

    阿言在解雨臣身后,一身月白锦绣长裙,长发挽起,发间一根银簪,一同步入厅内。

    众人虽已有听闻,见到这场面内心仍皆是一咯噔。

    解雨臣身边从未跟过女人,这人自己就是“花”,当家以来,乱花丛中过的事都没有过。

    随着年纪增长,动过心思的人不在少数,毕竟只要解雨臣在解家一天,地位都无比稳固,那解家继承人的问题,自然也有无数人在意。

    以前解雨臣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各种小动作也无的放矢。可现在...就看这身世来历不明的女人的受宠程度吧:

    这边还在议事呢,那边拿着平板不知道在玩什么呢,那平板说有谁不认识?

    定制的,年前还有人因为解雨臣在上面几个轻巧的操作遭了殃。现在居然就被拿来玩神墓逃亡了!(神墓逃亡,这个游戏可以有)

    再看她坐的位置,直接就是女主人的位子啊,解雨臣一点阻止的意思都没有,理所当然地仿佛她坐自己的位置都行!

    “雨臣啊”这是个在解家辈分不低的叔伯,从开始他就注意到,阿言头上的簪子,似乎正是解雨臣生母的某件嫁妆:“是不是该跟我们这些老头子介绍一下,这位——”

    终于有人按不住,问了出口。

    众人目光齐刷刷指向那个从进门开始就没有关注过他们的女人。

    阿言漫不经心地抬起了头,将手中平板还给了解雨臣。

    “不玩了?”解雨臣微笑面对众人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真实的笑容。

    看得那提问的叔伯就是脑子一嗡,他也算是看着解雨臣长大的了,坐上解家家主位置后,何曾见他这般笑过?这哪怕不是动了真心,恐怕也是一万分认真的了!

    这女人,名唤阿言的,是什么人?

    解雨臣从阿言手中拿回平板,面向众人:“阿言,想必诸位消息灵通,大抵都已经听说了吧?是我解雨臣的救命恩人,也是心悦之人。今后,在解家,见她如见我。”

    这无疑是一招险棋,将阿言一朝推上和解雨臣一样的高度,自然可以让一部分人忌惮,却也带给她同样的危险。

    何况她此时无法给予解雨臣回应,假使恢复,也不一定会回应。现在的身份待在解家其实有一些尴尬,对她来说其实算不上公平。

    但解雨臣没有选择把阿言的存在捂住,与其反复招人试探,不如给一个板上钉钉的高调答案。

    总归,他有决心,也有自信将人护住。

    解雨臣带着阿言立场了。

    众人才恍然惊醒,开始就自己的情报互相交流起来。最后他们才想起来一件事,这女人,似乎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啊?

    没有说过话的阿言,正在车后座用平板打字——没错,打字,今天发现阿言会打字的解雨臣也是惊讶了一瞬,然后宛然,当时在山洞里,他就察觉到阿言身上矛盾的气场,只是一直没有答案,现在,迷惑眼见地是越来越多了。

    「饿了,我们去赤饭吗,」

    “时间是不早了,想吃什么?”解雨臣无视了错别字,看了看表。

    「虾子煮的牛肉」

    解雨臣一惊,虾子不能煮牛肉他当然知道,阿言说煮牛肉的应当是“瞎子” 。

    让他惊讶的是,早上阿言还只能打简单的字,配合动作表达意思。

    一早上过去竟然已经可以打出完整的句子了。

    可明明上午她一直在玩神墓逃亡,他一直看着呢,都没停过。

    此时更是主动提起瞎子,但促使她改变的契机是什么?毫无头绪。

    解雨臣不动声色:“瞎子不是这么写的,这是吃的虾子。”

    阿言眨了眨眼,打了个“瞎子”,解雨臣接着说:“你想找他可是不容易了,他忙着去山东。”

    “你想和他一起去吗?”

    阿言摇了摇头,又打了几个字「黄肠题凑」

    竟是黑瞎子要去的那个墓穴的制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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