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画“哗”的一声打开门,见到东方彧卿和手里提着食盒的姜誉——也就是安平。东方彧卿一看门开了就要进去,白子画却站着不动,丝毫没有让他进屋的意思。

    东方彧卿不得不涎着脸向白子画一抱拳:“尊上,听说骨头醒了,我们去看看她。借过啊。”说着也不管白子画是否同意,侧着身子硬从旁边挤了进去,安平提着大食盒,向白子画点头哈腰的打招呼:“安平见过尊上。”白子画不情愿的稍挪了下身子让安平进去,随后留下敞开的门回了屋。

    那东方彧卿一进屋就找花千骨,看到她正躲在床角头扭向里侧,一只手捂着嘴,身体在无声的颤抖着。暗道:“糟了!”他知道花千骨最终还是未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方才看白子画的神情应该还未察觉异样。

    东方彧卿灵机一动,突然悲悲戚戚的哭了起来:“呜呜,碍于骨头啊,昨天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后来你虽然回来我还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没想到我东方彧卿有生之年还能活着再见你,骨头啊——呜呜呜!”他说着哭着就扑到床边一把将花千骨拽进怀里,花千骨失声而哭,就势将压抑的感情发泄了出来。

    于是安平和白子画走过来看到的情景是东方彧卿和花千骨两个人抱头痛哭的画面,二人都微吃了一惊。安平在前面,他把食盒往地上一撂,急吼吼的就去扯东方彧卿,嘴上不满的说着:“哎哎,东方先生,你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好容易将他们扯了开来,东方彧卿又要去拉花千骨,手刚一伸便被一股劲道袭来,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一仰,结结实实的跌在了地上。

    冷厉的声音已传入耳中:“小骨刚醒,不宜情绪太过激动,你出去!”“哎呦!”东方彧卿只觉得屁股和尾骨摔得生疼,身体似要从那处裂开一般,痛得眼泪哗哗的往下掉。他原本是为了给花千骨打掩饰假意哭出来的,这一下压根儿不用演了。

    东方彧卿的一摔和白子画的话语终于惊醒了沉浸在悲痛中的花千骨,意识到方才东方彧卿的举动是为自己掩饰,她止住了悲意急急过去扶着东方彧卿问:“东方,你没有伤到吧?”又向始作俑者——白子画求情道:“尊上,请不要罚他,东方昨天为了救我还受了重伤。”

    东方彧卿眼泪哗哗的说:“我没事,骨头,为了你我什么伤都愿意受。”他偷瞄了一眼白子画继续大谈情话:“不过,经过这次的事儿我终于切身体会到什么叫做‘患难见真情’了。”白子画尴尬的冷着脸,一句话也没说。安平过去和花千骨一起架着东方彧卿坐了下来,嘴里碎叨叨的说着带酸味的话:“东方先生你不过是运气好,正好在掌门出事的时候在她身边。若换了我,我拼死也不会让掌门被抓走的,哪里还轮的到你在这里说这些酸话呀!”

    东方彧卿一听就急了,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微怒道:“哎,到底咱两谁酸?真是的!”安平不再理他,只是打开食盒拿出一碗粥递向了花千骨:“千骨,这是莲藕清粥,我听师父说你很喜欢,快趁热吃吧。我还拿了几样点心,你也都尝尝。”

    白子画方才看到东方彧卿搂着花千骨恸哭心里莫名其妙的升起一股怒意,真是恨不得立马就把东方彧卿拍飞了,在他再次要拉花千骨的时候想都没想的出了手。花千骨满脸泪痕的替东方彧卿求情,那眼泪真的让他感觉又酸又痛,回想起昨夜她扑在他怀里的温馨画面,仿佛成了现在的讽刺——自己不过是被她当成了别人而已,这眼泪才是劫后余生的真情流露吧。

    白子画冷眼看着姜誉和东方彧卿,一个献着殷勤、一个讲着情话,都那么自然而理直气壮,自己仿佛成了多余的人,不知不觉向门口走去。

    白子画刚走到门口,就见云隐领着些蜀山弟子过来了。白子画神色一凛,问道:“云隐,你可有找到什么?”云隐抱拳行礼道:“尊上,这两日我们在山上山下找到些东西,已经让他们都带了过来请你过目。”说着一摆手,一个弟子捧上来一个竹编的破旧背篓,云隐说:“这个看起来像是采药的凡人遗留的。”

    另一个弟子手里拿着两根孔雀羽翎和一个变形扭曲的小镜子走上前来,云隐说:“蜀山从无孔雀,这两根孔雀羽十分粗大,有点像杀阡陌的羽扇上掉落的;还有这个小镜子虽然已经扭曲,却看得出来它做工十分精致,绝非凡品,似乎也是杀阡陌之物。”花千骨听到这里又不淡定了,便要走过去看个究竟,被东方彧卿一把拉住,捏了捏她的手心,花千骨与他对视了一眼,明白他提醒之意,便微点了下头忍住了。

    待白子画一一看完那些物品点头说:“你说得不错,这两样应该是杀阡陌的。”他说着拿起那两根孔雀羽翎仔细查看,神色越来越凝重。云隐问:“尊上可有什么线索了?”白子画说:“这羽翎的羽竿已经寸断而外观依然相连,必是受到真气击打所致,而其穗羽还丝毫未损。所以击打它的掌法必含阴柔之气,腐木鬼惯用掌法推云掌就能达到此效果,我推断劫持小骨并与杀阡陌对决之人就是他。”

    花千骨似想起什么,连忙说:“对,尊上,我听到姐——”她本想说“我听到姐姐这么喊他”,被东方彧卿及时捏了下手心,她顿了下接着说:“——叫他腐木鬼,杀阡陌就是这么叫他的。”白子画目中精光一闪,这个人的身份从怀疑到推断到现在已经证实了,那就说明蛮荒有变。回想起自己曾在几年内两次制服十分罕见的梼杌恶兽,那么其实第二次的那只也许就是以前关入蛮荒而逃出来的,如此看来出蛮荒的不止是腐木鬼一个,还有更多的妖魔和妖兽,若不及时控制住恐怕会引起大乱。

    白子画想到这儿转身走到花千骨面前说:“我必须马上回长留,小骨,你与我一道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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