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金芜园的那场闹剧可算是精彩绝伦，在燕京可掀起一阵风雨，小道消息满天飞，各说纷纭。
有人不信，有人绘声绘色。
有人说那是靖安侯府小姐无理取闹，男人有几个红颜知己正常。
很快又有人反驳，燕京谁不知道盛大人对宋小姐情深义重啊。
这是讥讽他明里一套，暗地一套。
两个处在风波里的当事人不但“不关我事高高挂起”，而且第三日的宴会依旧现身。
宋槐张唇轻吹开浮在水面的茶叶，惬意地抿了一口，身旁褚似禾刚至，一掀裙摆，大大咧咧坐下。
“宋槐，你昨日那场戏演的不错。”褚似禾说着，给自己倒了杯茶。
宋槐闻言挑眉，看向褚似禾反问道：“你怎么会觉得我是演的呢？外界都说我对盛介礼用情至深，我那般态度不是很正常吗？”
褚似禾回想昨日场面，宋槐哭得梨花带雨，众人都站在宋槐这边，盛介礼欲辩无言，表面上确实有情有理。
可……
褚似禾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没有淑女的样子半分，“别人不知道，我可看的分明。你那眼泪水都是掐大腿掐出来的。”
居然被看出来了，宋槐轻叹口气，觉得自己应当再接再厉，下次争取不露马脚。
“不是我说，你那儿……怎么好了？”
褚似禾意有所指地点了点脑子，面色揶揄，眼里因为闪着八卦的光而亮晶晶的。
她早就知道盛介礼不是好货色了，撞见过几次他和安宁的拉扯，只是之前和宋槐关系不浅不淡就懒得戳破而已。
如今宋槐，脑子倒是清醒了。
宋槐带着标准式微笑，把褚似禾凑近的脸推开，“我脑子一直很棒，谢谢关心。”
褚似禾听不到八卦，长吁短叹一声，不再说什么，心里颇有一丝看见迷途少年找到正途的欣慰感。
她似想起了什么，目光顿了下，说道：“听说今日盛介礼还在金芜园。”
“嗯？”
褚似禾再次燃起八卦的希望之火，朝宋槐挤眉弄眼，“咱们瞧瞧去。”
*
百花宴的第三日无事，可尽情游玩金芜园，不少贵女结伴往举办闻竹宴的方向去，搜寻是否有心仪的郎君。
褚似禾和宋槐赶到时，只见白纸黑墨遮了半边天。身后是一片郁青竹林，写着各种诗文的纸夹在牵起的细绳上，随风翩飞，尽抒风流意。
不少人穿梭于水墨字画中，时不时停驻点评。
褚似禾边走边叹，宋槐倒是见怪不怪，一路专心寻找自己想看到的。
宋槐本意不来，但褚似禾说来找盛介礼的茬，那她可就有兴趣了。
这些字画都没有署名，谁也不知道是谁写的，但宋槐多年来将盛介礼的字迹熟记于心，只一眼她就停了下来。
那是一首七言诗，有人站在那儿看，面露赞许。
宋槐走过去抓住纸，从头到尾看了遍，嘴里念念有词。
褚似禾瞧在眼里，知道她这是要开始演戏了。
果不其然。
宋槐喟然长叹了大口气，旁人有些疑惑地看向她，又一眼认出她就是昨日落水、和盛介礼对峙的小姐，神情微妙。
“烂、太烂了！”宋槐痛心疾首地拽着纸，叹气道。
有人不明所以，“小姐这是……”
“你看不出来吗？”宋槐对那人说话，“你瞧瞧，‘竹泣萧萧风不尽’，这像什么话啊。”
那人还是不解，更多人围了过来。
宋槐瞥见站在人群边缘的盛介礼，扬高了声调，“听说今日闻竹宴的主旨是‘乐竹’对不对？”
“偏偏有些人爱出风头，写个‘忧竹’来扫谁的兴啊？”
盛介礼混在人群中听到这话，顿时拉下脸来。
他一直是众人捧的天之骄子，写的文章诗词见者无不夸赞，今日宋槐就要踩着他玩儿。
宋槐确实对盛介礼的文采说不了什么，可是，他偏题了！
“要我说，它还不如旁边这篇。”宋槐继续说，手往旁一指。
“某些人要向人家学习，虽然写得差了点，至少人家是按着规矩来的。”
盛介礼的脸色如纸上墨汁般黝黑，垂在两侧的手捏紧，发出咯吱的骨节响声。
宋槐愉悦地勾起嘴角，反正目的达到了，退至边缘，热情地把最好视野留给大家观赏。
“宋槐，”盛介礼忍无可忍，向她走过来，“昨日那件事我可以解释，你大可不必如此。”
“你解释什么？”宋槐感到好笑，“解释你不是故意的，是它自己跑到你身上的？”
盛介礼眉头紧锁，“你不要再无理取闹了行不行？”
“我没有，我很清醒，”话一顿，宋槐冷静无比道，“你做了就是做了，再解释也是事实，明日我会把婚书连着你送的那些一并退给你，从此你我互不相干。”
宋槐懒得再跟他多费口舌，转身潇洒离开。
众人就图看个乐，有人知晓这是盛介礼的诗，那宋小姐就是来找他的不痛快，笑笑也就各自散去了。
毕竟，“败兴”的诗确实有煞风景。
诗前就剩一个人站在那儿，披着湖绿色大氅，长身玉立，眉眼如画，时不时低声咳嗽。
“大人，”小厮元宝走近了看，面露惊讶，“原来刚才宋小姐指的是您的诗啊。”
岑聿点头，没想到他随便敷衍的诗混在文豪大作里也能得到声“规矩”的夸赞。
也算是这诗唯一的福气了。
“宋小姐眼神果然不错，能看出这诗的精华。”元宝表示赞许。
岑聿瞥了眼他，走了。
“大人等等我！”
*
次日午时，宋槐领着八个侍卫一口箱子，气宇轩昂地敲了盛府的门。
“盛介礼，出来！”
门始终不开，宋槐就喊侍卫撞，听到响动不少人聚拢来看。
撞得一声比一声响。
盛介礼开门的时候，门外围了一大圈乌泱泱的人，中间空了块儿地，站着宋槐和她的八个侍卫。
宋槐抬手，两个侍卫把箱子扔了过去。
盛介礼面色复杂，“阿槐，你舍得吗？”
过去的情意难道你都不要了吗？
“啊？”宋槐挑眉，有些惊讶地看向他身后摔落的物件，“这有什么好舍不得的？又不是真金白银。”
一箱子的书画，全是盛介礼这个自恋狂送的。
“宋槐，我对你是真心的。”盛介礼忍着，一字一句说道。
“你对我是真心的，你对她是真心的，你对她也是真心的，你的真心……值几个钱？”
宋槐终究是没有挑明，但他们彼此都清楚她是谁。
“你我双方父母皆不在燕京，你现在说的如何算数？我们过后再谈好不好？”
眼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盛介礼软下声音哄她。
现在的宋槐可不吃这套。
“我说的如何不算？这是我的事，我自己做主。”
宋槐拿出双方交换过的婚书，面向看热闹的人，扬声道，“我爹娘不在，还请在座各位做个见证，我与盛大人有缘无分，今日在此婚书作废。”
话音落下，宋槐将婚书毫不犹豫撕得粉碎，连同过去。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众人起哄干得漂亮，盛介礼眼睁睁地看着红纸纷纷扬扬落了一地，脑里一片空白。
宋槐静静站在原地，和他对视。
她知道，这个时候的盛介礼还是喜欢自己的，后面的一年里，她就看着盛介礼慢慢爱上了别人。
前世盛介礼不顾家中劝阻，是亲自上门来退的婚事，说二人有缘无分，还望她成全。
可他转眼就对燕京第一才女关怀备至，独留宋槐被人笑话，所以宋槐才会去广昭寺找他讨个说法，中箭受伤。
她真该高兴，这次轮到她说有缘无分了。
“好了。”
宋槐拍拍手，将罗裙上黏着的碎纸拂去，继续说道，“现在，我的真金白银，该还给我了。”
宋槐家有钱，很有钱。
宋槐的娘柳映水是扬州富商之女，当年红妆十里，风风光光嫁到朴素的靖安侯府。过了这么多年，侯府的钱又在柳映水手里翻了几番，多到数不清。
从小，盛介礼送她字画，她就赠美玉珠宝，金器银盏。
宋槐没大致数过，可能加起来也有几箱了吧，不然她今日带八个侍卫干嘛？
一刻钟后，盛介礼面无表情让了路，宋槐吆喝，八个侍卫四台箱子摇晃着走了。
*
宋槐一路风风光光地回府，只此一行，她从前维持的贤淑人设就彻底破碎了。
不过，宋槐无所谓地耸耸肩，她不想再回头看了，前方风景更好，那儿才是她想要的未来。
“小姐，南疆那边寄来的信到了。”
管家林叔将信递给刚回府的宋槐，宋槐闻言眼前一亮，迫不及待把信拆开了，边走边看。
信里先报的平安，又讲了些南疆趣事，后面几篇全是她弟弟吹嘘自己在那边多厉害。
去年南疆有部族叛乱，宋槐的爹靖安侯奉命平反，她娘顺道去看看那边的商铺，她弟弟也吵着要去战场，就剩了宋槐一人待在侯府。
宋槐将信收好，之前的一丝不快也烟消云散了。
她还记得半年后，南疆风波平息，他们就可以回家了。
她还记得……
宋槐脚步一停，心中懊恼不已。
她居然把那件事给忘了。
这次，乱传的谣言可得提前解决掉，让她爹风光地凯旋归来。
宋槐想了下，回头说道，“林叔，让人去库房里挑几箱金贵的，最好有强身健体功效的药材给我。”
“小姐要这些作甚？”
“交朋友去。”
有人不信，有人绘声绘色。
有人说那是靖安侯府小姐无理取闹，男人有几个红颜知己正常。
很快又有人反驳，燕京谁不知道盛大人对宋小姐情深义重啊。
这是讥讽他明里一套，暗地一套。
两个处在风波里的当事人不但“不关我事高高挂起”，而且第三日的宴会依旧现身。
宋槐张唇轻吹开浮在水面的茶叶，惬意地抿了一口，身旁褚似禾刚至，一掀裙摆，大大咧咧坐下。
“宋槐，你昨日那场戏演的不错。”褚似禾说着，给自己倒了杯茶。
宋槐闻言挑眉，看向褚似禾反问道：“你怎么会觉得我是演的呢？外界都说我对盛介礼用情至深，我那般态度不是很正常吗？”
褚似禾回想昨日场面，宋槐哭得梨花带雨，众人都站在宋槐这边，盛介礼欲辩无言，表面上确实有情有理。
可……
褚似禾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没有淑女的样子半分，“别人不知道，我可看的分明。你那眼泪水都是掐大腿掐出来的。”
居然被看出来了，宋槐轻叹口气，觉得自己应当再接再厉，下次争取不露马脚。
“不是我说，你那儿……怎么好了？”
褚似禾意有所指地点了点脑子，面色揶揄，眼里因为闪着八卦的光而亮晶晶的。
她早就知道盛介礼不是好货色了，撞见过几次他和安宁的拉扯，只是之前和宋槐关系不浅不淡就懒得戳破而已。
如今宋槐，脑子倒是清醒了。
宋槐带着标准式微笑，把褚似禾凑近的脸推开，“我脑子一直很棒，谢谢关心。”
褚似禾听不到八卦，长吁短叹一声，不再说什么，心里颇有一丝看见迷途少年找到正途的欣慰感。
她似想起了什么，目光顿了下，说道：“听说今日盛介礼还在金芜园。”
“嗯？”
褚似禾再次燃起八卦的希望之火，朝宋槐挤眉弄眼，“咱们瞧瞧去。”
*
百花宴的第三日无事，可尽情游玩金芜园，不少贵女结伴往举办闻竹宴的方向去，搜寻是否有心仪的郎君。
褚似禾和宋槐赶到时，只见白纸黑墨遮了半边天。身后是一片郁青竹林，写着各种诗文的纸夹在牵起的细绳上，随风翩飞，尽抒风流意。
不少人穿梭于水墨字画中，时不时停驻点评。
褚似禾边走边叹，宋槐倒是见怪不怪，一路专心寻找自己想看到的。
宋槐本意不来，但褚似禾说来找盛介礼的茬，那她可就有兴趣了。
这些字画都没有署名，谁也不知道是谁写的，但宋槐多年来将盛介礼的字迹熟记于心，只一眼她就停了下来。
那是一首七言诗，有人站在那儿看，面露赞许。
宋槐走过去抓住纸，从头到尾看了遍，嘴里念念有词。
褚似禾瞧在眼里，知道她这是要开始演戏了。
果不其然。
宋槐喟然长叹了大口气，旁人有些疑惑地看向她，又一眼认出她就是昨日落水、和盛介礼对峙的小姐，神情微妙。
“烂、太烂了！”宋槐痛心疾首地拽着纸，叹气道。
有人不明所以，“小姐这是……”
“你看不出来吗？”宋槐对那人说话，“你瞧瞧，‘竹泣萧萧风不尽’，这像什么话啊。”
那人还是不解，更多人围了过来。
宋槐瞥见站在人群边缘的盛介礼，扬高了声调，“听说今日闻竹宴的主旨是‘乐竹’对不对？”
“偏偏有些人爱出风头，写个‘忧竹’来扫谁的兴啊？”
盛介礼混在人群中听到这话，顿时拉下脸来。
他一直是众人捧的天之骄子，写的文章诗词见者无不夸赞，今日宋槐就要踩着他玩儿。
宋槐确实对盛介礼的文采说不了什么，可是，他偏题了！
“要我说，它还不如旁边这篇。”宋槐继续说，手往旁一指。
“某些人要向人家学习，虽然写得差了点，至少人家是按着规矩来的。”
盛介礼的脸色如纸上墨汁般黝黑，垂在两侧的手捏紧，发出咯吱的骨节响声。
宋槐愉悦地勾起嘴角，反正目的达到了，退至边缘，热情地把最好视野留给大家观赏。
“宋槐，”盛介礼忍无可忍，向她走过来，“昨日那件事我可以解释，你大可不必如此。”
“你解释什么？”宋槐感到好笑，“解释你不是故意的，是它自己跑到你身上的？”
盛介礼眉头紧锁，“你不要再无理取闹了行不行？”
“我没有，我很清醒，”话一顿，宋槐冷静无比道，“你做了就是做了，再解释也是事实，明日我会把婚书连着你送的那些一并退给你，从此你我互不相干。”
宋槐懒得再跟他多费口舌，转身潇洒离开。
众人就图看个乐，有人知晓这是盛介礼的诗，那宋小姐就是来找他的不痛快，笑笑也就各自散去了。
毕竟，“败兴”的诗确实有煞风景。
诗前就剩一个人站在那儿，披着湖绿色大氅，长身玉立，眉眼如画，时不时低声咳嗽。
“大人，”小厮元宝走近了看，面露惊讶，“原来刚才宋小姐指的是您的诗啊。”
岑聿点头，没想到他随便敷衍的诗混在文豪大作里也能得到声“规矩”的夸赞。
也算是这诗唯一的福气了。
“宋小姐眼神果然不错，能看出这诗的精华。”元宝表示赞许。
岑聿瞥了眼他，走了。
“大人等等我！”
*
次日午时，宋槐领着八个侍卫一口箱子，气宇轩昂地敲了盛府的门。
“盛介礼，出来！”
门始终不开，宋槐就喊侍卫撞，听到响动不少人聚拢来看。
撞得一声比一声响。
盛介礼开门的时候，门外围了一大圈乌泱泱的人，中间空了块儿地，站着宋槐和她的八个侍卫。
宋槐抬手，两个侍卫把箱子扔了过去。
盛介礼面色复杂，“阿槐，你舍得吗？”
过去的情意难道你都不要了吗？
“啊？”宋槐挑眉，有些惊讶地看向他身后摔落的物件，“这有什么好舍不得的？又不是真金白银。”
一箱子的书画，全是盛介礼这个自恋狂送的。
“宋槐，我对你是真心的。”盛介礼忍着，一字一句说道。
“你对我是真心的，你对她是真心的，你对她也是真心的，你的真心……值几个钱？”
宋槐终究是没有挑明，但他们彼此都清楚她是谁。
“你我双方父母皆不在燕京，你现在说的如何算数？我们过后再谈好不好？”
眼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盛介礼软下声音哄她。
现在的宋槐可不吃这套。
“我说的如何不算？这是我的事，我自己做主。”
宋槐拿出双方交换过的婚书，面向看热闹的人，扬声道，“我爹娘不在，还请在座各位做个见证，我与盛大人有缘无分，今日在此婚书作废。”
话音落下，宋槐将婚书毫不犹豫撕得粉碎，连同过去。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众人起哄干得漂亮，盛介礼眼睁睁地看着红纸纷纷扬扬落了一地，脑里一片空白。
宋槐静静站在原地，和他对视。
她知道，这个时候的盛介礼还是喜欢自己的，后面的一年里，她就看着盛介礼慢慢爱上了别人。
前世盛介礼不顾家中劝阻，是亲自上门来退的婚事，说二人有缘无分，还望她成全。
可他转眼就对燕京第一才女关怀备至，独留宋槐被人笑话，所以宋槐才会去广昭寺找他讨个说法，中箭受伤。
她真该高兴，这次轮到她说有缘无分了。
“好了。”
宋槐拍拍手，将罗裙上黏着的碎纸拂去，继续说道，“现在，我的真金白银，该还给我了。”
宋槐家有钱，很有钱。
宋槐的娘柳映水是扬州富商之女，当年红妆十里，风风光光嫁到朴素的靖安侯府。过了这么多年，侯府的钱又在柳映水手里翻了几番，多到数不清。
从小，盛介礼送她字画，她就赠美玉珠宝，金器银盏。
宋槐没大致数过，可能加起来也有几箱了吧，不然她今日带八个侍卫干嘛？
一刻钟后，盛介礼面无表情让了路，宋槐吆喝，八个侍卫四台箱子摇晃着走了。
*
宋槐一路风风光光地回府，只此一行，她从前维持的贤淑人设就彻底破碎了。
不过，宋槐无所谓地耸耸肩，她不想再回头看了，前方风景更好，那儿才是她想要的未来。
“小姐，南疆那边寄来的信到了。”
管家林叔将信递给刚回府的宋槐，宋槐闻言眼前一亮，迫不及待把信拆开了，边走边看。
信里先报的平安，又讲了些南疆趣事，后面几篇全是她弟弟吹嘘自己在那边多厉害。
去年南疆有部族叛乱，宋槐的爹靖安侯奉命平反，她娘顺道去看看那边的商铺，她弟弟也吵着要去战场，就剩了宋槐一人待在侯府。
宋槐将信收好，之前的一丝不快也烟消云散了。
她还记得半年后，南疆风波平息，他们就可以回家了。
她还记得……
宋槐脚步一停，心中懊恼不已。
她居然把那件事给忘了。
这次，乱传的谣言可得提前解决掉，让她爹风光地凯旋归来。
宋槐想了下，回头说道，“林叔，让人去库房里挑几箱金贵的，最好有强身健体功效的药材给我。”
“小姐要这些作甚？”
“交朋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