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故人
连日秋雨让雁回山上等闲山庄里的李婠南提早过起了冬，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每日就被砍砍和司寇星野争宠着照护，日子过的一点也不比在皇城差。
雨天虽是犯懒，但老是不动不行，李婠南便偶尔会研究些新菜式做给他们吃，但每次他们总是会劝她做点别的什么。
虽然他们能吃得下李婠南做的黑暗料理，但吃完之后会发生什么就说不好了。
这山中、这山庄就住着他们三人，砍砍日日练剑不歇，平日也会主动请缨下山去采买什么的，司寇星野就负责洗衣做饭等，李婠南时常觉得他们过的好充实，自己就只好多些闲情逸致。
聂疾偶尔会来小住，但多是在安和照护安乐王，身上有了责任好像限制住了自己，但是他们都知道，他飘零太久了，是需要这样一种责任把他牵扯住，让他也能够“脚踏实地”。
山上炊烟冉冉后，桌上的一盘鱼、一碗肉、一碟菜、一盆汤加上米饭，便是他们今日的午饭了。
李婠南食欲倒是很好，准确的说应该是自住在这边之后食欲就没有不好过。司寇星野的天赋好像用之不竭，在做饭方面亦然，李婠南都有些小小的嫉妒了。
砍砍吃了两碗饭后哼哧哼哧又喝了一碗汤，随性的抹了抹嘴，气势十足道：“给钱，我一会儿下山去买些排骨。”
司寇星野给李婠南夹着菜，也不看砍砍的回应道：“家里不是还有肉嘛，买什么排骨。”
“你小气！我还在长身体呢！”砍砍不满。
“你都已经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纪了，不会再长了。”司寇星野“冷漠”回应，突然又想到什么转而对李婠南道：“对啊，孩子都这么大了，是应该把她嫁出去了，毕竟家里也不富裕，还能趁机赚上一笔彩礼钱。”
李婠南做思考状，赞同的点点头，“十分在理，女大不中留。”
李婠南偏头看向砍砍，一本正经道：“你下山的时候也留意留意、相看相看。”
砍砍啧啧摆头，一脸的鄙夷，“好险恶的人心呐！”
李婠南从袖子里拿出荷包递给砍砍，“家里不富裕，省着点花啊！”李婠南又想起来什么，继续叮嘱道：“少给那些小乞儿买糖葫芦吃，不如买清粥馒头呢。”
砍砍拿了钱就跑了，敷衍回道：“知道了知道了！”
山间雾气重，一如仙境中。
李婠南本就怕冷，山上的温度又较山下低些，她已经披上了大氅，站在竹屋前目视远方，眼里漠然多。
心桃站在侧后禀报道：“原司寇星野带领、后路南州接替、现顾无忧掌控的，都朝编制月黎军十五万，如今驻扎在元北未动，都朝不曾议和也未曾继续下攻，令各朝捉摸不透。陈王于上月中旬告病回了青州，安定侯屡屡建功，已然可以独当一面。一旬前平护公主李毓贞落马，数罪并查，褫夺封号食邑，本已经判了死罪，但朝林祖长公主、成平长公主、平乐长公主齐齐为她求情，于是陛下判她流放，但她最后还是在流放途中死于风寒。”
当年平护勾结司寇星野挑拨傅津带领八万李朝将士叛国，二人之间利益牵扯颇深，从某一方面，司寇星野确实佩服平护，但也深知她没有底线，某种意义上，没有底线的人的无敌的。
在合作彻底完成之后，别人想不想要她的命，司寇星野根本不当回事，若不是平护杀了程君珞，司寇星野没有闲心主动想要她死。
要她死很简单，但杀人诛心才是最狠的。
她想要当元北的大将军，想要盖世的功绩，想要做李朝最为尊贵的女子，所以可以叛国，可以和司寇星野合作。
一开始司寇星野说助她坐到那个位子，她之后就反助自己登上帝位，听起来互惠互利何乐不为，可司寇星野从来没有想过要上位，他就是要引起李朝的内乱。
当时傅津叛国都朝没有立即落井下石，一方面是因为司寇星野想更深层次瓦解李朝内部，也能够有机会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另一方面就是怕平护和傅津回过神来，以免做了无用功。
可司寇星野带着浩浩荡荡的大军袭来，平护终于意识到他这是来真的，而有些回过神来了。
也许她早就知道司寇星野的目的不纯，但她更在乎自己能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那时不在乎司寇星野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司寇星野攻破元北，提剑而来，明明是互相平视，但他颇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他说：“你的累积军功，今日由我来破。”
司寇星野招招凌厉狠辣，但就是不下死手，以至于最后她身上没有一块儿好地方，但依旧没有性命之忧。
司寇星野送了她两份大礼，一份是镇守不利，失守元北；一份是她通敌罪证。
二合一呈现，公正公开无黑幕，她数罪并查，罪有应得。
平乐长公主李青沅去求是因为李婠南的授意，成平长公主去求是因为司寇星野的授意，朝林祖长公主去求是因为商露的请求。
因为她们都有同一个目的，那就是希望在律法公平公正公开处刑之后，由一个受害者家属亲手报仇。
这个人选便是，程君尧。
她很可惜，本可以做一代女将开拓时代，让李毓贞的名字永载史册，但初心不纯便注定了她的死路。
她不可惜，可惜的是那些无辜之人，那些叫得出名字、叫不出名字的无辜之人。
李婠南已经“死了”，大可不管那些锁事，但周灵还活着，但都朝的大皇子慎王司寇星野还活着，他们想活着，想活着可以远离权利中心，但不能真给人随意拿捏。
如今李朝和都朝关系破裂，但双方质子依旧安然，像是不曾卷入其中。
“太子”一直住在都朝皇宫之中，李婠南第一次入都朝皇宫之时，司寇星驰问过她要不要见“太子”一面，她想了想还是算了。后来第二次，司寇星驰带她入皇宫见完都朝皇帝和路氏皇后，她去见了“太子”一面。
“太子”没怎么变，依旧是如玉少年。两个人说了些话，无关朝政和立场，就随便聊聊这一年多过的怎么样。
太子的处境如此，消息闭塞，但还是察觉到了什么，在她离开之前最后说道：“若肩背之上压制巨石高山，当摒弃之，大步流星向前去也，此乃为人不为君，共勉之。”
当时司寇星野从安和回元北，玉圣派出宇文奚留给她的最后暗卫队去刺杀他，想要报灭国杀兄之仇，小皇帝后来知道还是没有动她，毕竟也是“太子”名义上的正妻，但玉圣却在夜中自裁。
商露在安和的处境比“太子”要好得多，小皇帝没有要拿她开刀的意思，朝林祖长公主还留在皇城，对她也有些照护，青州总督之子程君尧也来了安和，且暂时为她留下。
商露夜中总是做梦，多是梦见幼时她嘉亲王府败落，她父王母妃待她并不好，后来为了讨好那些权臣，甚至意欲将她送至他们榻上。
那一年她刚满十五岁，司寇星野才十一岁，在夜京草场如果不是司寇星野对上她无望的眼神，也许她就死了，身死或者心死都一样。
还好遇到了司寇星野，还好在坠入无间地狱之前遇到了司寇星野。
她前半生中，司寇星野是她唯一的救赎，司寇星野给了她希望，她找到了人生的意义，她重新换了身份去活，她也帮助了很多人。
后来她遇到了青州总督家的公子。
也许她是喜欢过程君尧的，但她觉得保持现在这样就很好，一旦打破现状，她这么多年为自己建造的一切可能都将成为幻影。
她不是那个虚假身份里的商露，可这些程君尧不知道。
直到萧黛欢死在她眼前，她才觉得现状好像也可以打破。
萧黛欢是无比真诚且勇敢的女子，直到临死之前都希望她能够活下去，所以她觉得她也应该为萧黛欢做些什么。
当初司寇星野让她假死回了都朝，可她又主动想要前往安和换质。她的身份已经提前告知过朝林祖长公主，朝林祖长公主比她更想为萧黛欢报仇，她们早已经暗地合作上了。
后世史书一笔带过的记载提到，李朝宣宗皇三女安平，终身未嫁而后不到三十岁便患恶疾去世。
这都是她们二人的手段。
当初为令嘉求情的赵宣台，在令嘉出事之前有高调追求安平，不过也是朝林祖长公主的操作，先扬后抑、先捧后摔。后来赵宣台娶了令嘉，令嘉余生也有了托付。
程君尧初见都朝质子郡主司寇知盈，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他想跟她说话，但不知怎么开口。那个人死在他的眼前，不可能是面前的人，可是又那么那么的相像。
他不甘心，他还是开了口，他说：“郡主见谅，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什么故人？”
“心仪之人。”程君尧答完意识到不妥，赶忙请罪道：“郡主恕罪，并非有意言语轻薄，实在思念日久，情不自禁。”
“当真这般思念我，为何又认不出我？”
程君尧不敢置信，仿佛将才坏了眼睛，这又坏了耳朵。
商露本不打算坦言，可她为什么不呢？
两年后。
这两年间李婠南也出门走了走，亲眼领略到了山河的辽阔，自由的驰骋在其间，没有拘束也没有挟制，累了就回去等闲山庄，休息好了想出门了就继续游历。
有司寇星野和砍砍在身边，她便觉得安心。
李青沅和魏西师父也一同在外游历，李青沅各方面都成长了很多，但依旧还是那个乐呵的小姑娘，即使不见面，但知道她安好便好。
前些时日成平长公主李青漪再次出嫁，李婠南陪着司寇星野回了一趟安和，李青漪嫁的是节令侯家小纨绔谢怀与。
就是当初直言拒绝安平的谢小纨绔。
司寇星野破天命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希望李青漪也不受预言所困，一切都是巧合罢了，没有命中寡克一说。
即使司寇星野没有告知李青漪他的真实身份、他们二人的真正关系，但李青漪就是相信他说的话。
谢怀与是真的喜欢她，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但那个时候她喜欢赵叙白，后来又嫁给了成硕，等了这么多年，终于娶到了那个心心念念的人，即使她现在没有那么喜欢自己，但未来的日子还长。
陈王三年孝期已过，和窦小姐的婚宴定在了“大雪”之日。
那日果真下着漫天大雪，李青沅算好了时间赶上了婚宴，陈王便只等到了李婠南的贺礼，未曾见到其人。
李婠南游经青州与李青沅见了一面，并没有亲自到场。
凰雀楼上，李婠南和司寇星野并肩而立望向陈王府邸，在皑皑白雪中是耀眼的红色，热闹、喜庆、欢愉……
李婠南想到诗句便笑道：“愿为双飞鸿，百岁不相离。”
司寇星野侧头，目光低下，李婠南侧头对上，他认真道：“岫岫，我们成亲吧！”
番外完。
雨天虽是犯懒，但老是不动不行，李婠南便偶尔会研究些新菜式做给他们吃，但每次他们总是会劝她做点别的什么。
虽然他们能吃得下李婠南做的黑暗料理，但吃完之后会发生什么就说不好了。
这山中、这山庄就住着他们三人，砍砍日日练剑不歇，平日也会主动请缨下山去采买什么的，司寇星野就负责洗衣做饭等，李婠南时常觉得他们过的好充实，自己就只好多些闲情逸致。
聂疾偶尔会来小住，但多是在安和照护安乐王，身上有了责任好像限制住了自己，但是他们都知道，他飘零太久了，是需要这样一种责任把他牵扯住，让他也能够“脚踏实地”。
山上炊烟冉冉后，桌上的一盘鱼、一碗肉、一碟菜、一盆汤加上米饭，便是他们今日的午饭了。
李婠南食欲倒是很好，准确的说应该是自住在这边之后食欲就没有不好过。司寇星野的天赋好像用之不竭，在做饭方面亦然，李婠南都有些小小的嫉妒了。
砍砍吃了两碗饭后哼哧哼哧又喝了一碗汤，随性的抹了抹嘴，气势十足道：“给钱，我一会儿下山去买些排骨。”
司寇星野给李婠南夹着菜，也不看砍砍的回应道：“家里不是还有肉嘛，买什么排骨。”
“你小气！我还在长身体呢！”砍砍不满。
“你都已经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纪了，不会再长了。”司寇星野“冷漠”回应，突然又想到什么转而对李婠南道：“对啊，孩子都这么大了，是应该把她嫁出去了，毕竟家里也不富裕，还能趁机赚上一笔彩礼钱。”
李婠南做思考状，赞同的点点头，“十分在理，女大不中留。”
李婠南偏头看向砍砍，一本正经道：“你下山的时候也留意留意、相看相看。”
砍砍啧啧摆头，一脸的鄙夷，“好险恶的人心呐！”
李婠南从袖子里拿出荷包递给砍砍，“家里不富裕，省着点花啊！”李婠南又想起来什么，继续叮嘱道：“少给那些小乞儿买糖葫芦吃，不如买清粥馒头呢。”
砍砍拿了钱就跑了，敷衍回道：“知道了知道了！”
山间雾气重，一如仙境中。
李婠南本就怕冷，山上的温度又较山下低些，她已经披上了大氅，站在竹屋前目视远方，眼里漠然多。
心桃站在侧后禀报道：“原司寇星野带领、后路南州接替、现顾无忧掌控的，都朝编制月黎军十五万，如今驻扎在元北未动，都朝不曾议和也未曾继续下攻，令各朝捉摸不透。陈王于上月中旬告病回了青州，安定侯屡屡建功，已然可以独当一面。一旬前平护公主李毓贞落马，数罪并查，褫夺封号食邑，本已经判了死罪，但朝林祖长公主、成平长公主、平乐长公主齐齐为她求情，于是陛下判她流放，但她最后还是在流放途中死于风寒。”
当年平护勾结司寇星野挑拨傅津带领八万李朝将士叛国，二人之间利益牵扯颇深，从某一方面，司寇星野确实佩服平护，但也深知她没有底线，某种意义上，没有底线的人的无敌的。
在合作彻底完成之后，别人想不想要她的命，司寇星野根本不当回事，若不是平护杀了程君珞，司寇星野没有闲心主动想要她死。
要她死很简单，但杀人诛心才是最狠的。
她想要当元北的大将军，想要盖世的功绩，想要做李朝最为尊贵的女子，所以可以叛国，可以和司寇星野合作。
一开始司寇星野说助她坐到那个位子，她之后就反助自己登上帝位，听起来互惠互利何乐不为，可司寇星野从来没有想过要上位，他就是要引起李朝的内乱。
当时傅津叛国都朝没有立即落井下石，一方面是因为司寇星野想更深层次瓦解李朝内部，也能够有机会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另一方面就是怕平护和傅津回过神来，以免做了无用功。
可司寇星野带着浩浩荡荡的大军袭来，平护终于意识到他这是来真的，而有些回过神来了。
也许她早就知道司寇星野的目的不纯，但她更在乎自己能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那时不在乎司寇星野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司寇星野攻破元北，提剑而来，明明是互相平视，但他颇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他说：“你的累积军功，今日由我来破。”
司寇星野招招凌厉狠辣，但就是不下死手，以至于最后她身上没有一块儿好地方，但依旧没有性命之忧。
司寇星野送了她两份大礼，一份是镇守不利，失守元北；一份是她通敌罪证。
二合一呈现，公正公开无黑幕，她数罪并查，罪有应得。
平乐长公主李青沅去求是因为李婠南的授意，成平长公主去求是因为司寇星野的授意，朝林祖长公主去求是因为商露的请求。
因为她们都有同一个目的，那就是希望在律法公平公正公开处刑之后，由一个受害者家属亲手报仇。
这个人选便是，程君尧。
她很可惜，本可以做一代女将开拓时代，让李毓贞的名字永载史册，但初心不纯便注定了她的死路。
她不可惜，可惜的是那些无辜之人，那些叫得出名字、叫不出名字的无辜之人。
李婠南已经“死了”，大可不管那些锁事，但周灵还活着，但都朝的大皇子慎王司寇星野还活着，他们想活着，想活着可以远离权利中心，但不能真给人随意拿捏。
如今李朝和都朝关系破裂，但双方质子依旧安然，像是不曾卷入其中。
“太子”一直住在都朝皇宫之中，李婠南第一次入都朝皇宫之时，司寇星驰问过她要不要见“太子”一面，她想了想还是算了。后来第二次，司寇星驰带她入皇宫见完都朝皇帝和路氏皇后，她去见了“太子”一面。
“太子”没怎么变，依旧是如玉少年。两个人说了些话，无关朝政和立场，就随便聊聊这一年多过的怎么样。
太子的处境如此，消息闭塞，但还是察觉到了什么，在她离开之前最后说道：“若肩背之上压制巨石高山，当摒弃之，大步流星向前去也，此乃为人不为君，共勉之。”
当时司寇星野从安和回元北，玉圣派出宇文奚留给她的最后暗卫队去刺杀他，想要报灭国杀兄之仇，小皇帝后来知道还是没有动她，毕竟也是“太子”名义上的正妻，但玉圣却在夜中自裁。
商露在安和的处境比“太子”要好得多，小皇帝没有要拿她开刀的意思，朝林祖长公主还留在皇城，对她也有些照护，青州总督之子程君尧也来了安和，且暂时为她留下。
商露夜中总是做梦，多是梦见幼时她嘉亲王府败落，她父王母妃待她并不好，后来为了讨好那些权臣，甚至意欲将她送至他们榻上。
那一年她刚满十五岁，司寇星野才十一岁，在夜京草场如果不是司寇星野对上她无望的眼神，也许她就死了，身死或者心死都一样。
还好遇到了司寇星野，还好在坠入无间地狱之前遇到了司寇星野。
她前半生中，司寇星野是她唯一的救赎，司寇星野给了她希望，她找到了人生的意义，她重新换了身份去活，她也帮助了很多人。
后来她遇到了青州总督家的公子。
也许她是喜欢过程君尧的，但她觉得保持现在这样就很好，一旦打破现状，她这么多年为自己建造的一切可能都将成为幻影。
她不是那个虚假身份里的商露，可这些程君尧不知道。
直到萧黛欢死在她眼前，她才觉得现状好像也可以打破。
萧黛欢是无比真诚且勇敢的女子，直到临死之前都希望她能够活下去，所以她觉得她也应该为萧黛欢做些什么。
当初司寇星野让她假死回了都朝，可她又主动想要前往安和换质。她的身份已经提前告知过朝林祖长公主，朝林祖长公主比她更想为萧黛欢报仇，她们早已经暗地合作上了。
后世史书一笔带过的记载提到，李朝宣宗皇三女安平，终身未嫁而后不到三十岁便患恶疾去世。
这都是她们二人的手段。
当初为令嘉求情的赵宣台，在令嘉出事之前有高调追求安平，不过也是朝林祖长公主的操作，先扬后抑、先捧后摔。后来赵宣台娶了令嘉，令嘉余生也有了托付。
程君尧初见都朝质子郡主司寇知盈，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他想跟她说话，但不知怎么开口。那个人死在他的眼前，不可能是面前的人，可是又那么那么的相像。
他不甘心，他还是开了口，他说：“郡主见谅，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什么故人？”
“心仪之人。”程君尧答完意识到不妥，赶忙请罪道：“郡主恕罪，并非有意言语轻薄，实在思念日久，情不自禁。”
“当真这般思念我，为何又认不出我？”
程君尧不敢置信，仿佛将才坏了眼睛，这又坏了耳朵。
商露本不打算坦言，可她为什么不呢？
两年后。
这两年间李婠南也出门走了走，亲眼领略到了山河的辽阔，自由的驰骋在其间，没有拘束也没有挟制，累了就回去等闲山庄，休息好了想出门了就继续游历。
有司寇星野和砍砍在身边，她便觉得安心。
李青沅和魏西师父也一同在外游历，李青沅各方面都成长了很多，但依旧还是那个乐呵的小姑娘，即使不见面，但知道她安好便好。
前些时日成平长公主李青漪再次出嫁，李婠南陪着司寇星野回了一趟安和，李青漪嫁的是节令侯家小纨绔谢怀与。
就是当初直言拒绝安平的谢小纨绔。
司寇星野破天命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希望李青漪也不受预言所困，一切都是巧合罢了，没有命中寡克一说。
即使司寇星野没有告知李青漪他的真实身份、他们二人的真正关系，但李青漪就是相信他说的话。
谢怀与是真的喜欢她，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但那个时候她喜欢赵叙白，后来又嫁给了成硕，等了这么多年，终于娶到了那个心心念念的人，即使她现在没有那么喜欢自己，但未来的日子还长。
陈王三年孝期已过，和窦小姐的婚宴定在了“大雪”之日。
那日果真下着漫天大雪，李青沅算好了时间赶上了婚宴，陈王便只等到了李婠南的贺礼，未曾见到其人。
李婠南游经青州与李青沅见了一面，并没有亲自到场。
凰雀楼上，李婠南和司寇星野并肩而立望向陈王府邸，在皑皑白雪中是耀眼的红色，热闹、喜庆、欢愉……
李婠南想到诗句便笑道：“愿为双飞鸿，百岁不相离。”
司寇星野侧头，目光低下，李婠南侧头对上，他认真道：“岫岫，我们成亲吧！”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