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饿不饿。”顾昭问她。
倪云点点头“嗯。”
在水里泡了那么久，天又微凉，她早有些疲惫，他怎么一问，倒是真有些饥饿。
“雨快停了。”他淡淡开口，披上衣服“打几个鸟烤烤。”
语气命令的要死，她哪有拒绝的机会。
倪云跟他出去，细雨伴着微风打在她脸上，凉丝丝的。她本以为天气阴暗，却看见一轮明月挂在天边，月光洒满山间，衣裙沾染了泥土的芬芳。
“哪有鸟。”倪云看向他。
顾昭冲她勾了勾唇角“树枝上挂着鸟窝呢。”
她觉得有些羞愧，确实够明显，他也就差说个她瞎了。
“会射箭吗。”
“当然。”
顾昭把箭给她“看准了。”
倪云提起箭，刚拉开弓，就觉得肩肘使不上劲，大概是在水中捅人的时候扭到了。
倪云不愿服输，她估摸着兴许能射中。
她用力向后拉，却没支住劲，那箭呈弧线落在了地上。
她感到两侧脸颊像是被火烧着了一般，火辣辣的。
“果然还是府里的小姐，娇贵的只会呈能。”
倪云听到他的戏谑，耳尖都有些泛红。
顾昭打量着她，伸手想把箭扯过来，倪云却不撒手。
“怎么？还想浪费箭？”他笑了笑。
“我那是……”
“看好了，我只教一遍。”
她刚想解释，顾昭却早己握住她的手，绕到她身后。
倪云不再计较，身体随着他抬起。
有他的手带着，她基本不用使什么劲。
倪云本来就会，她也不用仔细学。
只是他靠的太近，湿热的体温透过她背上的布料，一直渗透到她的皮肤。
他的发丝垂下，轻搭在她肩头。
倪云这才发现，他原来比她高了一个头还多。
忽然，她听见一声轻笑，少年的气息擦过她的耳畔，她手中的弓箭颤了一下，只一刹那，鸟窝便从树上掉了下来。
没有鸟叫。
顾昭放开她，倪云只觉背后一冷。
他上前查看，目光却变了。
“有什么不对吗。”倪云蹲下，身子也随着僵了。
这鸟眸子完全变红了，身躯寒冷，像死了好久。羽毛还支棱着，显出一副挣扎的姿态。
所以刚刚为什么没有鸟叫，纯纯是因为鸟已经死了。
还是不对劲，它的眼睛是红的。
不止这一只鸟，整片树林的鸟都是这幅死态。
“顾昭，我觉得……不太对。”她想从他那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顾昭眉头皱得紧，沉默了好一会。
“摄魂怪……”他拉起她“不好了！得快走！”
可是哪里来得及。
不给他们逃走的时间，天空便暗了下来。
倪云抬头，不是云雾，而是成群的黑鸟，呼啦啦地覆盖了整个天空。
像是一个钟罩，连月亮都被遮盖。
全都是刚刚在树上半死不活的鸟，现在全都睁着赤红的目光飞聚。
鸟群还在不停地乱飞，黑压压的一片，月光从缝隙中射下，一缕一缕的，残次地打在地上。
倪云觉得这些怪异的鸟让她喘不过气。
“什么鬼运气……”顾昭眉头紧皱，黑色鸟群还在不停鸣叫，吵的人心神不宁。
他撇了她一眼“你上一边躲着去。”
倪云有些担心“你伤还没好，不能贸然行动。”
“无碍”顾昭向前走“你若执意要去，一会我不救你。”
“……”倪云跟着他“你往哪去”
“跟着鸟群。”
倪云不再问，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雨还在细密地砸着，她的衣服还是紧贴身上，难受得很。
戾气越来越重，连她都觉得浑身难受。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头，身子却越来越沉重。
“别睡。”顾昭提醒她。
倪云清醒了几分。
鸟群越来越密集。突然，它们开始不安的飞窜，在顾昭和她身边围绕。
黑鸟们浑身散发着黑烟，越来越逼近，完全把他们隔开了。
她睁眼闭眼都是黑暗，便也不再怕了。
倪云浑身只有几张符，她全部排列出来，一一念咒语。煞风吹得她听不清杂乱的鸟叫，直到面前的一片黑鸟被咒语销蚀，融化成一片一片的灰烬。
她刚想冲出，有一群黑鸟填补上消失的缺口。
迅速的很。
摄魂怪已经开始进攻了，一下一下的打在她身上，没有外伤，可是倪云觉得整个身子都被撕裂。
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她把头上的簪子取下，掸在指尖，向刚刚的地方甩出去。
她记得，那上面的紫玉石沾有睡火莲的气息，鬼怪应是不喜的。
她果然没猜错，黑鸟都绕开了道。
倪云抓紧时机，冲出了鸟群。
可是外面还是纷乱的鸟群。
顾昭早就从鸟群里挣脱出来了。
他一路将鸟群甩在后面，跟着那煞气穿过树林，直到树林稀疏，草木荒芜。
是一个能看得见月光的地方。
他远远看见一团涌动的黑影，没有轮廓，似弥漫的硝烟。
他知道，那是这片森林的摄魂怪。
那东西身缠各物。他也曾听说过，摄魂怪每附着在一个人身上，便会取那人身上一件信物带在身上。
顾昭没多想，直冲上去给了那摄魂怪一击。
摄魂怪被他的剑心剥开，散成两部分，又重新裹上他的剑。
顾昭将剑抽出，刚想拿符镇住它，目光却被他身上的一件信物追随。
那是一串金珠子，中心有些透光，所以他记得特别清楚。那件信物，是活在他记忆深处的。
那东西被戴在手腕上，在阳光下一闪一闪。
是谁的？
到底是谁的？
顾昭想不起来。
“你干什么呢！”倪云将他扯到身后，迅速抢过他身上的符纸，念下咒语。
“！”
这符纸散出飘逸的紫烟，把倪云吓了一跳。
摄魂怪却转身散走了。
倪云十分惊喜“不愧是皇室的符纸，什么都能镇。”
顾昭看着她，没说话。
“你刚刚，发什么呆。”倪云责备他“摄魂怪就显在你面前，你为何不为所动？”
顾昭垂眸“我看见了，一件东西。”
可是他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倪云不强求他说，换了一副好商量的语气“天快亮了，这附近应有一个驿站，我们去碰碰运气？”
“好”顾昭不再想，起身向前走，前几日在珞梅古庙受的伤却渗了血。
“你……”倪云目光落到他腹部，洁白的衣衫上染了些红。
“我没事。”顾昭走在前面。
倪云皱了皱眉，跟上他。
运气不错，他们赶上了一辆运货的马车。
那人一看是皇子，立马把马车换了一辆干净整洁的。
雨已经不下了，可空气还是湿漉漉的。
倪云困得不行，靠在马车的木壁上就睡去了。
马车内里小，顾昭不知道看哪里，就把目光移到了倪云身上。
顾昭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倪云，没有争吵，没有意外。
安静的只有马蹄声和暮春枝叶摩挲的沙沙声。
他的目光扫过她的眉眼，不说话的样子倒是没那么犀利。睫毛一颤一颤，像要展翅的蝶，隐隐透露出几分柔情。
她的头发随着马车的颠簸，乌黑，在月光的照耀下却显得栗色。
他将目光移开，打量着窗外逐渐消退的夜色。
倪迎在御花园和舒贵人散步，地上还是潮湿泥泞。
“昨夜下了小雨罢”舒贵人看着她说。
“是啊，夜里下起的。”
倪迎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舒贵人笑了出来“华妃是有心事？”
“……”倪迎一愣，皱了皱眉“有一些。”
“那不知本宫是否能分担一些呢”
倪迎心情好了些“当然。舒贵人……你昨日在早会上的表现属实惊人，没有受人针对吧”
舒贵人笑了“怎能，我只是有些看不惯那些旧妃的做法罢了。他们也不能把我怎样。”
倪迎放了心“那舒贵人，下次探亲日我们一起走吧”
“没问题”舒贵人笑了笑，眉眼在温润的空气中绽开。
倪迎每次看到她的笑，心里总会舒服一点。
“舒贵人”顾诘走来。
“皇上。”舒贵人行了礼，倪迎也跟着行礼。
“华妃？”顾诘把头转过来“上次见你也怕是在此地吧。”
“是”她点头承认。
顾诘没多问“近日在宫中可有不适？”
“回皇上，好着呢。”舒贵人见她不愿多说，便替她回了。
“那就好，那就好”顾诘冲她们笑了笑，走去了。
舒贵人看着她的反应，抿着嘴笑了。
她看得出来，倪迎不愿争什么。
“醒醒，你到家了。”顾昭推醒她。
倪云缓缓睁开眼，窗外已经放晴了，不知已清晨几时了。
她看向他“你昨夜没睡？”
“我要是睡了，万一被拐哪了就不好说了。”顾昭打开车门“走吧，我送你。”
倪云下了车，走到府门前“爹，我回来了！”
府里传来一阵脚步声，那人打开门“云儿！”
“……”倪云有些意外“李旋？”
李旋冲她笑笑“云儿，你怎么穿成这样？神色也些许憔悴”
“不必担心我，我平安无事。”
顾昭打量起他，身高快有八尺，头发扎成马尾束在后脑，紫色外衣，由丝绸制成。大约是商人的儿子。
“你今日来做什么。”倪云问。
“当然是二次提亲了，云儿，你就答应吧，今日正是提亲的好时辰呢”
倪云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不要。”
“云儿……”
倪向晚闻声而来，看见顾昭，愣了一下“三皇子。”
李旋皱眉，把倪云拉到一边“云儿，你识得皇子？”
“几日前刚见过，有个印象罢了。”她望向那边。
“倪大人”顾昭恭恭敬敬回了一句。
“小女这是……”
“她在外迷路，我顺手送回来了。”
倪向晚点点头，心中却犹豫了一下“多谢三皇子，想必三皇子也有些疲劳吧，不如留下用早膳吧。”
“不必了。”顾昭回绝了“我不回去，父皇该着急了。倪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
倪向晚没再强求。
“小姐！”荷叶见她，皱着眉“您的簪子怎么也丢了啊”
“无碍”倪云笑笑“还要多谢你这簪子上的睡火莲花饰呢。”
荷叶不理解。
倪云点点头“嗯。”
在水里泡了那么久，天又微凉，她早有些疲惫，他怎么一问，倒是真有些饥饿。
“雨快停了。”他淡淡开口，披上衣服“打几个鸟烤烤。”
语气命令的要死，她哪有拒绝的机会。
倪云跟他出去，细雨伴着微风打在她脸上，凉丝丝的。她本以为天气阴暗，却看见一轮明月挂在天边，月光洒满山间，衣裙沾染了泥土的芬芳。
“哪有鸟。”倪云看向他。
顾昭冲她勾了勾唇角“树枝上挂着鸟窝呢。”
她觉得有些羞愧，确实够明显，他也就差说个她瞎了。
“会射箭吗。”
“当然。”
顾昭把箭给她“看准了。”
倪云提起箭，刚拉开弓，就觉得肩肘使不上劲，大概是在水中捅人的时候扭到了。
倪云不愿服输，她估摸着兴许能射中。
她用力向后拉，却没支住劲，那箭呈弧线落在了地上。
她感到两侧脸颊像是被火烧着了一般，火辣辣的。
“果然还是府里的小姐，娇贵的只会呈能。”
倪云听到他的戏谑，耳尖都有些泛红。
顾昭打量着她，伸手想把箭扯过来，倪云却不撒手。
“怎么？还想浪费箭？”他笑了笑。
“我那是……”
“看好了，我只教一遍。”
她刚想解释，顾昭却早己握住她的手，绕到她身后。
倪云不再计较，身体随着他抬起。
有他的手带着，她基本不用使什么劲。
倪云本来就会，她也不用仔细学。
只是他靠的太近，湿热的体温透过她背上的布料，一直渗透到她的皮肤。
他的发丝垂下，轻搭在她肩头。
倪云这才发现，他原来比她高了一个头还多。
忽然，她听见一声轻笑，少年的气息擦过她的耳畔，她手中的弓箭颤了一下，只一刹那，鸟窝便从树上掉了下来。
没有鸟叫。
顾昭放开她，倪云只觉背后一冷。
他上前查看，目光却变了。
“有什么不对吗。”倪云蹲下，身子也随着僵了。
这鸟眸子完全变红了，身躯寒冷，像死了好久。羽毛还支棱着，显出一副挣扎的姿态。
所以刚刚为什么没有鸟叫，纯纯是因为鸟已经死了。
还是不对劲，它的眼睛是红的。
不止这一只鸟，整片树林的鸟都是这幅死态。
“顾昭，我觉得……不太对。”她想从他那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顾昭眉头皱得紧，沉默了好一会。
“摄魂怪……”他拉起她“不好了！得快走！”
可是哪里来得及。
不给他们逃走的时间，天空便暗了下来。
倪云抬头，不是云雾，而是成群的黑鸟，呼啦啦地覆盖了整个天空。
像是一个钟罩，连月亮都被遮盖。
全都是刚刚在树上半死不活的鸟，现在全都睁着赤红的目光飞聚。
鸟群还在不停地乱飞，黑压压的一片，月光从缝隙中射下，一缕一缕的，残次地打在地上。
倪云觉得这些怪异的鸟让她喘不过气。
“什么鬼运气……”顾昭眉头紧皱，黑色鸟群还在不停鸣叫，吵的人心神不宁。
他撇了她一眼“你上一边躲着去。”
倪云有些担心“你伤还没好，不能贸然行动。”
“无碍”顾昭向前走“你若执意要去，一会我不救你。”
“……”倪云跟着他“你往哪去”
“跟着鸟群。”
倪云不再问，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雨还在细密地砸着，她的衣服还是紧贴身上，难受得很。
戾气越来越重，连她都觉得浑身难受。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头，身子却越来越沉重。
“别睡。”顾昭提醒她。
倪云清醒了几分。
鸟群越来越密集。突然，它们开始不安的飞窜，在顾昭和她身边围绕。
黑鸟们浑身散发着黑烟，越来越逼近，完全把他们隔开了。
她睁眼闭眼都是黑暗，便也不再怕了。
倪云浑身只有几张符，她全部排列出来，一一念咒语。煞风吹得她听不清杂乱的鸟叫，直到面前的一片黑鸟被咒语销蚀，融化成一片一片的灰烬。
她刚想冲出，有一群黑鸟填补上消失的缺口。
迅速的很。
摄魂怪已经开始进攻了，一下一下的打在她身上，没有外伤，可是倪云觉得整个身子都被撕裂。
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她把头上的簪子取下，掸在指尖，向刚刚的地方甩出去。
她记得，那上面的紫玉石沾有睡火莲的气息，鬼怪应是不喜的。
她果然没猜错，黑鸟都绕开了道。
倪云抓紧时机，冲出了鸟群。
可是外面还是纷乱的鸟群。
顾昭早就从鸟群里挣脱出来了。
他一路将鸟群甩在后面，跟着那煞气穿过树林，直到树林稀疏，草木荒芜。
是一个能看得见月光的地方。
他远远看见一团涌动的黑影，没有轮廓，似弥漫的硝烟。
他知道，那是这片森林的摄魂怪。
那东西身缠各物。他也曾听说过，摄魂怪每附着在一个人身上，便会取那人身上一件信物带在身上。
顾昭没多想，直冲上去给了那摄魂怪一击。
摄魂怪被他的剑心剥开，散成两部分，又重新裹上他的剑。
顾昭将剑抽出，刚想拿符镇住它，目光却被他身上的一件信物追随。
那是一串金珠子，中心有些透光，所以他记得特别清楚。那件信物，是活在他记忆深处的。
那东西被戴在手腕上，在阳光下一闪一闪。
是谁的？
到底是谁的？
顾昭想不起来。
“你干什么呢！”倪云将他扯到身后，迅速抢过他身上的符纸，念下咒语。
“！”
这符纸散出飘逸的紫烟，把倪云吓了一跳。
摄魂怪却转身散走了。
倪云十分惊喜“不愧是皇室的符纸，什么都能镇。”
顾昭看着她，没说话。
“你刚刚，发什么呆。”倪云责备他“摄魂怪就显在你面前，你为何不为所动？”
顾昭垂眸“我看见了，一件东西。”
可是他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倪云不强求他说，换了一副好商量的语气“天快亮了，这附近应有一个驿站，我们去碰碰运气？”
“好”顾昭不再想，起身向前走，前几日在珞梅古庙受的伤却渗了血。
“你……”倪云目光落到他腹部，洁白的衣衫上染了些红。
“我没事。”顾昭走在前面。
倪云皱了皱眉，跟上他。
运气不错，他们赶上了一辆运货的马车。
那人一看是皇子，立马把马车换了一辆干净整洁的。
雨已经不下了，可空气还是湿漉漉的。
倪云困得不行，靠在马车的木壁上就睡去了。
马车内里小，顾昭不知道看哪里，就把目光移到了倪云身上。
顾昭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倪云，没有争吵，没有意外。
安静的只有马蹄声和暮春枝叶摩挲的沙沙声。
他的目光扫过她的眉眼，不说话的样子倒是没那么犀利。睫毛一颤一颤，像要展翅的蝶，隐隐透露出几分柔情。
她的头发随着马车的颠簸，乌黑，在月光的照耀下却显得栗色。
他将目光移开，打量着窗外逐渐消退的夜色。
倪迎在御花园和舒贵人散步，地上还是潮湿泥泞。
“昨夜下了小雨罢”舒贵人看着她说。
“是啊，夜里下起的。”
倪迎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舒贵人笑了出来“华妃是有心事？”
“……”倪迎一愣，皱了皱眉“有一些。”
“那不知本宫是否能分担一些呢”
倪迎心情好了些“当然。舒贵人……你昨日在早会上的表现属实惊人，没有受人针对吧”
舒贵人笑了“怎能，我只是有些看不惯那些旧妃的做法罢了。他们也不能把我怎样。”
倪迎放了心“那舒贵人，下次探亲日我们一起走吧”
“没问题”舒贵人笑了笑，眉眼在温润的空气中绽开。
倪迎每次看到她的笑，心里总会舒服一点。
“舒贵人”顾诘走来。
“皇上。”舒贵人行了礼，倪迎也跟着行礼。
“华妃？”顾诘把头转过来“上次见你也怕是在此地吧。”
“是”她点头承认。
顾诘没多问“近日在宫中可有不适？”
“回皇上，好着呢。”舒贵人见她不愿多说，便替她回了。
“那就好，那就好”顾诘冲她们笑了笑，走去了。
舒贵人看着她的反应，抿着嘴笑了。
她看得出来，倪迎不愿争什么。
“醒醒，你到家了。”顾昭推醒她。
倪云缓缓睁开眼，窗外已经放晴了，不知已清晨几时了。
她看向他“你昨夜没睡？”
“我要是睡了，万一被拐哪了就不好说了。”顾昭打开车门“走吧，我送你。”
倪云下了车，走到府门前“爹，我回来了！”
府里传来一阵脚步声，那人打开门“云儿！”
“……”倪云有些意外“李旋？”
李旋冲她笑笑“云儿，你怎么穿成这样？神色也些许憔悴”
“不必担心我，我平安无事。”
顾昭打量起他，身高快有八尺，头发扎成马尾束在后脑，紫色外衣，由丝绸制成。大约是商人的儿子。
“你今日来做什么。”倪云问。
“当然是二次提亲了，云儿，你就答应吧，今日正是提亲的好时辰呢”
倪云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不要。”
“云儿……”
倪向晚闻声而来，看见顾昭，愣了一下“三皇子。”
李旋皱眉，把倪云拉到一边“云儿，你识得皇子？”
“几日前刚见过，有个印象罢了。”她望向那边。
“倪大人”顾昭恭恭敬敬回了一句。
“小女这是……”
“她在外迷路，我顺手送回来了。”
倪向晚点点头，心中却犹豫了一下“多谢三皇子，想必三皇子也有些疲劳吧，不如留下用早膳吧。”
“不必了。”顾昭回绝了“我不回去，父皇该着急了。倪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
倪向晚没再强求。
“小姐！”荷叶见她，皱着眉“您的簪子怎么也丢了啊”
“无碍”倪云笑笑“还要多谢你这簪子上的睡火莲花饰呢。”
荷叶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