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终于小了一些,兄弟俩也终于达成了和解。准备联手解决秽土转生的术者。

    临走时昭月顶着鼬在场的压力,踮起脚轻轻亲了佐助一下。

    “要活着回来啊。”

    佐助倒是毫不见外的搂着她的腰认真亲了又亲:“放心吧。”

    放心什么放心啊,明明鼬还在为什么要坦然做这种事啊。

    昭月抓狂的推开他。

    在洞口等候的鼬忍不住笑出了声。

    现在已经很习惯佐助的通灵蛇了。这次留下来陪她的是一条温顺的青蛇,体型巨大。昭月坐在它的头顶,一人一蛇惬意的漫步在雨后山林间。

    山间开着成片的山茶,秾艳的红让她想到了宇智波的家徽。她探身摘下来,不太熟练的编着花环。通灵蛇耐心地盘伏等待着,和它性格恶劣的主人截然相反。

    “请问雷之国的方向怎么走?”

    僻静的山林中突兀响起了人声,男人从侧方走出,礼貌地问着路。

    没想到这荒郊野岭的还能遇到人,昭月深感意外地转回身。陌生的男人看起来比她更意外:“啊呀…”

    她将编好的花环带在头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抱歉,我对这边也不熟。”

    看到她摘取山茶花,男人嘴边噙起了笑意:“你看起来很像我死去的初恋。”

    这是什么糟糕的比喻和油腻的搭讪。

    通灵蛇警惕地吐着信子,抬高了蛇颈,露出了防备的姿态。

    昭月有气无力的摆摆手:“但你看起来不像我的初恋。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大叔。”

    男人笑了起来,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还没请教你的初恋是?”

    昭月坐起身向他展示身后的团扇家徽:“是宇智波。具体是哪位就不太方便告诉你了,毕竟我们也没那么熟。”

    男人笑得更开心了:“好巧,我也是宇智波。”

    昭月再孤陋寡闻也知道现在宇智波没剩几个了,剩下的宇智波她还碰巧都认识。

    她冒起了冷汗,坐低了些,轻轻拍了拍通灵蛇:“快跑。”

    没等他们跑出几步,宇智波斑的须佐能乎一手将通灵蛇按在地上,另一手轻轻拎起了昭月。

    巨大的蛇尾在地面挣扎击打着,震落山茶无数。

    “太吵了。”

    须佐能乎用力的向下一按,一阵青烟升起,通灵术解除了。

    宇智波斑缓步走过来,凝视着被提在半空的昭月,脸上浮现起快慰的笑意。

    “这真是梦中也不敢奢望的场景。”他温柔地替她摘掉发间掉落的花瓣:“原来未曾相遇的这么多年里,你已自由的行走在这世间。”

    万花筒写轮眼缓慢转动着,他从容不迫地读取她的记忆:“忘了那小子,和我一起离开如何?”

    读取到了记忆尾声,他的声音听起来更愉快了:“可以把十尾免费借你。”

    挣扎无果的昭月垂头丧气:“你这样贸贸然的要我换人,我很难答应啊。我和佐助可是情投意合真心相爱的。”

    宇智波斑笑出了声,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正是因为我结下的因,他才得以此世和你相遇。区区转世之身,竟敢偷走不该觊觎的东西。”

    这是什么狗血的转世恋情,我不接受。

    昭月再次奋力挣扎起来,却冷不丁对上了宇智波斑赤红的写轮眼。

    时间点又快速倒退回铁之国,她受伤后被送回汤之国疗养。战争代价惨烈的结束了,而她从那之后再也没有见过年轻的宇智波。

    断断续续传来他的消息,比起救世主漩涡鸣人,他的结局似乎并不是那样的圆满。

    她中间也曾犹豫过是否要去见见他。难得成行了一次,却被木叶的人告知他长久地离开了故国。

    在那之后她再也没有去找过他。一次也没有。

    时间久了,她也快要忘了曾经认识过这样一个人。

    阴郁却英俊的,残酷又温柔的。年少的宇智波。

    又过去了许多年,她在某次任务中,毫无预兆的再次遇见了他。多年未见的宇智波佐助也有些惊讶地停住了脚步。

    是她曾经心动过的少年,现在一脸阴郁的流浪在异乡。

    她看向他空荡荡的袖管,忍不住愣住了。

    佐助平静地迎上她的目光:“好久不见了。”

    已经是成年男人优越的身高了,昭月不得不仰起脸看向他:“是啊,好多年了。过得还好吗?宇智波君。”

    “嗯,”他依然是神情郁郁的,眉间有几分淡淡的疲惫:“结了婚,有了孩子。你呢?”

    “我还是一个人…大概运气差了些,一直没有遇到合适的人。”她不自在的笑了笑。

    对方看起来有些意外。

    不知道他的妻子是漩涡香磷和春野樱里的哪位,这样揣测着,心里莫名酸涩起来。昭月勉强挤出了笑容:“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她向后退了一小步,佐助叫住了她。

    “很久之前拿走了你的东西,一直忘记还给你。”

    “什么?”

    他伸进忍具袋拿出了一把有些生锈的手术剪。

    昭月有些失神的盯着手柄上月牙的印记看了看,并没有接过来。

    “没关系,”她仰起头看着他:“我已经不需要了。”

    “再见啦,宇智波君。”她语调轻快的道着别。

    对方又一次叫住了她

    “昭月。”

    好像还是他第一次这样叫出她的名字,她还以为他应该不记得她的名字了。

    她侧着头看着他。

    “那时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她避开了佐助情绪复杂的眼,眼眶也有些酸涩起来。她故作轻松的拍了拍胸口:“没关系,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不光是那件事。”沉郁的青年此时神情看起来有些温柔:“抱歉…我食言了。”

    她隐隐约约想起来他好像说过要不要和他一起看看世界那样的话。

    她慢慢垂下头,嘴角的笑意一点点崩塌:“是吗?我都要不记得了…你这样拯救忍界的英雄,应该还有许多的事要忙吧。”

    她转过身背对着他挥了挥手:“有机会再见啦。”

    声音那样平静,眼泪却流了下来。

    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我这样平凡的人。

    多年前无疾而终的爱恋像迟来的一剑,终于稳稳劈开了沉寂已久的心。

    她那时是喜欢他的,可也仅此而已了。她的人生一贯没什么好运气。也许他当时对她也曾有几分好感,但在诡谲的命运中,他们并没有坚定的选择彼此,短暂相遇后便各自奔赴了前路。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转瞬即逝,并不比朝露更长久。

    不是所有相遇的人都可以坚定不移、排除万难站在彼此身边。而她直到现在才明白。

    昭月沉默的为年少蒙尘的旧梦流着眼泪,脚步越走越快,远远听到他在她身后再一次叫出了她的名字。

    “昭月。”

    这一次她没有回头。

    脚步转过街角,傍晚的夕阳惆怅落在她身上,她终于忍不住捂住脸放声哭了出来。

    有些道理她总是明白的太晚,年少时别扭的自尊心也过于强烈。就算是喜欢,也做不出那样不顾一切的选择。而她只是时隔多年,感到了深深的惋惜和些许的后悔罢了。

    明明他们在那样好的年岁遇到了彼此。

    可惜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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