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让清醒来的时候，储真还在睡觉。他估计是难得能够睡这么安稳，一直紧紧搂着冯让清不撒手，那张潮红的脸蛋埋在对方的脖颈里，呼出的热气让刚刚苏醒过来、意识尚未回笼的冯让清一下子烧起来。
窄小的窗户中透出一抹光亮。
新的一天来到了。
last day.
冯让清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甚至开始哼起小曲，如果不是储真还在睡觉，她大概会唱出来。
她伸手将紧紧黏在身上的储真推开一些，但是这人实在用了很大的力气。
因为这些会让储真感到格外安心。
最后，冯让清手上使出的力道已经完全足够将储真弄醒时，储真睁开迷蒙的眼睛，哼哼唧唧地往被子里缩了缩。
脆弱的床榻“嘎吱”响了起来。
几个小时前，这张床响了大半夜。
“去哪？”看着冯让清从床上坐起来的身影，储真含含糊糊地问。
冯让清用手指穿过他的头发，指腹抚摸头皮，“给你弄早饭去。”
她转头看了看那个简易灶台，沉痛地说：“你可不能再吃这些饼干了。”
储真咕哝了两句，他觉得吃饼干没什么不好，只要冯让清可以在这里陪他就好了。
可是他很清楚，冯让清不会乐意听到这种话，于是抿着嘴巴，也没说愿意，也没说不愿意。
只是，他的眼睛直勾勾地表达出不愿意的意思。
冯让清哑然失笑，用手捂住他的眼睛，低下身亲吻了头顶，“我很快就回来。”
从被子里探出一只手臂，有力的小臂一下子将alpha的腹部揽住，手指头玩弄着腰肢处的衣摆，最后将衣角缠绕起来。
声音从怀抱中飘出来，“好吧，先拉勾。”
冯让清微笑着将小拇指和他的小拇指勾住，晃了晃。
“真的，骗你是小狗。”
工厂在职的员工数千人，他们每天如同螺丝钉一般在这个巨型轰鸣的机器中运转。就连生产美味的食堂都如同流水线。
不过对于冯让清来说，只要干净卫生，新鲜热乎，已经足够达到她心目中“好吃”的标准了。
“两个包子，一个鸡蛋，另外打包一份一样的，谢谢。”冯让清微微弯腰，对着窗口说道。
热气腾腾的包子被装入袋子中。
身后突然传来呼喊她的声音，“啊，冯博士，你在这。”
冯让清转身，戴着古板眼镜的中年男子欣喜地看着她，一下子迎了上来，等到冯让清想起他是生产处主任的时候，自己的双手已经被抓住了。
“呃……”冯让清不留情面地将手甩开，一点不给对方面子，“找我有事？”
被甩开也不觉得尴尬，生产主任摸了摸地中海般的脑袋，后退两步，让出一半身位，让身后跟着的人与冯让清打个照面。
不过以身后那人的体格和存在感，怕是他不让这两步，也不影响冯让清注意到……
“噢，唐局长。”冯让清扬起微笑，她故意用一种谄媚到恶心的声音，冲着唐铭凯说道。
唐铭凯不为所动，只是说：“主任，谢谢你，我有话要单独和博士说，还麻烦……”
生产主任非常识趣地离开了。
冯让清立刻转身，将自己的两份早餐拿走，并不搭理唐铭凯。
“看来博士知道我来，还特地给我买了早餐。”
冯让清将手捏紧，包子的热气隔着薄薄的塑料袋烫到皮肤，但是她完全没在意。
大概是因为注意力都放在唐铭凯身上了吧。
此时才感受到体内的肾上腺素因为紧张和愤怒向上飙升。
冯让清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噢，好吧，不知道唐局长找我有什么事？”
唐铭凯挑眉，“你确定我们要站在这里说？”
冯让清向后看去，他们俩堵在窗口前，存在感非比寻常，已经引来了食堂的骚动。
有点吃瘪的感觉，冯让清微微颔首，示意唐铭凯随她找个位置坐下，然后……
好、好、谈。
他们找了个角落坐下来，唐铭凯还煞有介事地从袋子里拿了包子出来吃。他一口一口，吃得平静缓慢，眼睛则静静地盯着冯让清。
把冯让清盯得发毛。
“我可以去打碗粥吗？”唐铭凯问。
得到点头的反应后，他站起来，打了两碗白粥，分别放在彼此面前，接着，他又款款走去窗口，取了两双筷子回来。
冯让清目送他的身影，心想：她得比唐铭凯更沉得住气，必须要。
这事关……她的思绪倏地被打断。
因为她突然想到，最安全的方法并不是费尽心思去思考如何将储真隐藏得天衣无缝，而是，从她本身，她的大脑就将储真抹去。
她不能再去想。
“搜查申请没有通过。”唐铭凯吃完两个包子，喝了半碗粥，擦了擦嘴，“上头说造船厂的保密系数太高，这起案子，还不至于要闹到这种地步。”
“你挨训了？”
“这次安全局的动静太大了。”唐铭凯淡淡地说。
他神情淡然，但是冯让清已经能想象到，唐铭凯乖乖地站在领导面前垂头自省的模样了。
“噢，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冯让清笑了笑，“那个欺骗我，伤害我的omega，我可是一点兴趣也没有呢。至于他是死是活，都悉听尊便吧。”
她这话说的，好像储真的死活，都在唐铭凯的鼓掌之间。
“我找不到他。”唐铭凯说，“不过我知道他在哪里。”
他这句话尾落下，眼神凌厉地扫过来。
“噢？”
“可惜了，有人在保护他。”
“他背后还有人指示？谁啊，是谁要害我？”冯让清故作惊讶。
“你的演技很拙劣，冯。”
“确实，对你客客气气实在是太难演了。”
“我这次来，不是问你要人的。”唐铭凯恳切地说，他的双臂撑在桌子上，尽力将上半身压过来。但他这么做，并不是为了给冯让清造成压迫感，而是尽量表达他的诚意，以及……他希望这场对话可以只在两人之间发生，不至于被其他人听到。
“我是来想你确认，上次你说，再见到我会杀了我，是真心的，还是单纯的威胁？”
冯让清不自觉后退一些，她翘起腿，双臂环抱，心里盘算唐铭凯这句话的意思，以及思考对面的人希望得到什么回答。
回想起二人之间种种，那些年少时光相处下的了解此时已经不适用了。
他们现在是被时间雕凿过的大人，早已变了模样。
唐铭凯想听到什么呢？冯让清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得不到对方的回答，唐铭凯也不气馁，或者说，他从来没奢求过冯让清会给予他一些回答，他向来只能单方面的地表达自己的诉求，至于能否被满足，只能在时间的流逝中去细细感悟了。
“我希望你是真心的。下次见到我……”他的声音低沉，缓慢，“杀了我吧。”
他站起来，“我说完了，冯。既然三大机构如此保护你，那么你……”他顿了下，“你们是安全的，不用考虑那么多，做你本该做的事情。不要因为这场意外打乱了你的计划。”
话虽这么说，冯让清却感到十分地不安。
她没有站起来，只是紧紧皱着眉头。
等到唐铭凯打算离开，冯让清才立刻伸手揪住了他的衣袖，直接把他的衣服拽变形了，“吃了我的包子，就这么算了？”她低声，咬牙切齿。
这动静引来一些人侧目。
两个人靠得更近，冯让清说：“无论我是真心，还是威胁，都轮不到你来指点。你只管接受。”她的目光向下一落，伸手抓住那双筷子，往包子上一插，“就这样。”
“就这样对我动手吧。”唐铭凯指了指自己的心脏，“要准一点，你的技术应该没有退步吧？”
他接着说，“如果你动了手，那个刹那，你是起了杀意，还是感到不忍，都不要动摇。无论什么结果，我都感到很高兴。”
冯让清错愕地看着他，“你疯了？”
跑到她面前求死来了？
“如果你真的想死，就不要对我说这种话。”
唐铭凯一愣，随即了然地笑笑，“是我多事了。”
如果不说这一通，冯让清倒真有可能被刺激得动手杀了他。但是现在过来确认了一遍，如果冯让清不杀，就有违她自己的承诺，如果真的动了手，好像又着了唐铭凯的道。
好像无论怎么做，冯让清都输了一样。这实在有损她的自尊心。
“你是故意的吧。”冯让清嫌恶地看了他一眼。
在她面前秀什么存在感啊？她对beta可没兴趣。
内心翻了个白眼，冯让清将手松开。唐铭凯后退一步，面无表情地整理自己的衣襟。
“那我先走了。”他说，“对了，不要见光。”
“什么？”冯让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着那个宽厚的背影，她踢了踢桌子，“神经病。”
她低骂。
低头，看见桌上的空塑料袋，冯让清撇了撇嘴，默默腹诽，“来吃白食的。”
那是她给储真买的早饭，轮得到唐铭凯来吃吗？一大清早的，莫名其妙过来一趟，莫名其妙说了一通，故作神秘地留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话，真让人窝火啊。
冯让清注意到生产主任一直扭过头观察这边的动静，她坐下来，往那个方向勾了勾手，生产主任果然马不停蹄地小碎步跑过来，坐在她的对面。
“博士，什么事？”
“唐铭凯怎么来了？”
“噢，上头让他过来帮我们检查检查安全情况，顺便升级下设备，所以……”
看来理由正当充分，人是赶不走了。冯让清挥了挥手，“行吧，好好接待，别怠慢了。”
“肯定，肯定。”
重新走进塔楼里，昏暗的感觉让冯让清一时之间还有些不适应。为了追逐空间中不多的光线，她必须努力抬头才行，因此忽略了脚下。
直到被一个软软的东西绊了一下，他她差点栽到地上去，这才发现自己出神了多久。
“什么东……”她忍不住低叫，有个温暖的东西像藤蔓般攀上来，不，不是藤蔓，是水，无孔不入的水……冯让清的双眼睁大，蹬了两下脚，但是，她的脚踝立刻被抓住了。
接着，被束缚的是双臂，腰，双腿，最后，是嘴唇。
熟悉的呼吸，熟悉的气味……
“唔……”她闭着眼，低吟了一声。
她这下明白，束缚他的又怎么会是有形的水，那是……无形的气息，就像隐于黑暗中的光线，那并非不存在，只是被暂时隐藏住了。
“储真……”
他喘着气。
手里提着的一袋早餐滚到一旁，周遭变得寂静。
冯让清几乎要窒息了，这个吻，力道之大，几乎夺走了她的所有氧气。
她不得不竭力从对方的嘴巴里汲取。
“你离开得太久了。”储真附在她的耳畔，“所以，要怎么补偿呢？”
窄小的窗户中透出一抹光亮。
新的一天来到了。
last day.
冯让清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甚至开始哼起小曲，如果不是储真还在睡觉，她大概会唱出来。
她伸手将紧紧黏在身上的储真推开一些，但是这人实在用了很大的力气。
因为这些会让储真感到格外安心。
最后，冯让清手上使出的力道已经完全足够将储真弄醒时，储真睁开迷蒙的眼睛，哼哼唧唧地往被子里缩了缩。
脆弱的床榻“嘎吱”响了起来。
几个小时前，这张床响了大半夜。
“去哪？”看着冯让清从床上坐起来的身影，储真含含糊糊地问。
冯让清用手指穿过他的头发，指腹抚摸头皮，“给你弄早饭去。”
她转头看了看那个简易灶台，沉痛地说：“你可不能再吃这些饼干了。”
储真咕哝了两句，他觉得吃饼干没什么不好，只要冯让清可以在这里陪他就好了。
可是他很清楚，冯让清不会乐意听到这种话，于是抿着嘴巴，也没说愿意，也没说不愿意。
只是，他的眼睛直勾勾地表达出不愿意的意思。
冯让清哑然失笑，用手捂住他的眼睛，低下身亲吻了头顶，“我很快就回来。”
从被子里探出一只手臂，有力的小臂一下子将alpha的腹部揽住，手指头玩弄着腰肢处的衣摆，最后将衣角缠绕起来。
声音从怀抱中飘出来，“好吧，先拉勾。”
冯让清微笑着将小拇指和他的小拇指勾住，晃了晃。
“真的，骗你是小狗。”
工厂在职的员工数千人，他们每天如同螺丝钉一般在这个巨型轰鸣的机器中运转。就连生产美味的食堂都如同流水线。
不过对于冯让清来说，只要干净卫生，新鲜热乎，已经足够达到她心目中“好吃”的标准了。
“两个包子，一个鸡蛋，另外打包一份一样的，谢谢。”冯让清微微弯腰，对着窗口说道。
热气腾腾的包子被装入袋子中。
身后突然传来呼喊她的声音，“啊，冯博士，你在这。”
冯让清转身，戴着古板眼镜的中年男子欣喜地看着她，一下子迎了上来，等到冯让清想起他是生产处主任的时候，自己的双手已经被抓住了。
“呃……”冯让清不留情面地将手甩开，一点不给对方面子，“找我有事？”
被甩开也不觉得尴尬，生产主任摸了摸地中海般的脑袋，后退两步，让出一半身位，让身后跟着的人与冯让清打个照面。
不过以身后那人的体格和存在感，怕是他不让这两步，也不影响冯让清注意到……
“噢，唐局长。”冯让清扬起微笑，她故意用一种谄媚到恶心的声音，冲着唐铭凯说道。
唐铭凯不为所动，只是说：“主任，谢谢你，我有话要单独和博士说，还麻烦……”
生产主任非常识趣地离开了。
冯让清立刻转身，将自己的两份早餐拿走，并不搭理唐铭凯。
“看来博士知道我来，还特地给我买了早餐。”
冯让清将手捏紧，包子的热气隔着薄薄的塑料袋烫到皮肤，但是她完全没在意。
大概是因为注意力都放在唐铭凯身上了吧。
此时才感受到体内的肾上腺素因为紧张和愤怒向上飙升。
冯让清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噢，好吧，不知道唐局长找我有什么事？”
唐铭凯挑眉，“你确定我们要站在这里说？”
冯让清向后看去，他们俩堵在窗口前，存在感非比寻常，已经引来了食堂的骚动。
有点吃瘪的感觉，冯让清微微颔首，示意唐铭凯随她找个位置坐下，然后……
好、好、谈。
他们找了个角落坐下来，唐铭凯还煞有介事地从袋子里拿了包子出来吃。他一口一口，吃得平静缓慢，眼睛则静静地盯着冯让清。
把冯让清盯得发毛。
“我可以去打碗粥吗？”唐铭凯问。
得到点头的反应后，他站起来，打了两碗白粥，分别放在彼此面前，接着，他又款款走去窗口，取了两双筷子回来。
冯让清目送他的身影，心想：她得比唐铭凯更沉得住气，必须要。
这事关……她的思绪倏地被打断。
因为她突然想到，最安全的方法并不是费尽心思去思考如何将储真隐藏得天衣无缝，而是，从她本身，她的大脑就将储真抹去。
她不能再去想。
“搜查申请没有通过。”唐铭凯吃完两个包子，喝了半碗粥，擦了擦嘴，“上头说造船厂的保密系数太高，这起案子，还不至于要闹到这种地步。”
“你挨训了？”
“这次安全局的动静太大了。”唐铭凯淡淡地说。
他神情淡然，但是冯让清已经能想象到，唐铭凯乖乖地站在领导面前垂头自省的模样了。
“噢，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冯让清笑了笑，“那个欺骗我，伤害我的omega，我可是一点兴趣也没有呢。至于他是死是活，都悉听尊便吧。”
她这话说的，好像储真的死活，都在唐铭凯的鼓掌之间。
“我找不到他。”唐铭凯说，“不过我知道他在哪里。”
他这句话尾落下，眼神凌厉地扫过来。
“噢？”
“可惜了，有人在保护他。”
“他背后还有人指示？谁啊，是谁要害我？”冯让清故作惊讶。
“你的演技很拙劣，冯。”
“确实，对你客客气气实在是太难演了。”
“我这次来，不是问你要人的。”唐铭凯恳切地说，他的双臂撑在桌子上，尽力将上半身压过来。但他这么做，并不是为了给冯让清造成压迫感，而是尽量表达他的诚意，以及……他希望这场对话可以只在两人之间发生，不至于被其他人听到。
“我是来想你确认，上次你说，再见到我会杀了我，是真心的，还是单纯的威胁？”
冯让清不自觉后退一些，她翘起腿，双臂环抱，心里盘算唐铭凯这句话的意思，以及思考对面的人希望得到什么回答。
回想起二人之间种种，那些年少时光相处下的了解此时已经不适用了。
他们现在是被时间雕凿过的大人，早已变了模样。
唐铭凯想听到什么呢？冯让清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得不到对方的回答，唐铭凯也不气馁，或者说，他从来没奢求过冯让清会给予他一些回答，他向来只能单方面的地表达自己的诉求，至于能否被满足，只能在时间的流逝中去细细感悟了。
“我希望你是真心的。下次见到我……”他的声音低沉，缓慢，“杀了我吧。”
他站起来，“我说完了，冯。既然三大机构如此保护你，那么你……”他顿了下，“你们是安全的，不用考虑那么多，做你本该做的事情。不要因为这场意外打乱了你的计划。”
话虽这么说，冯让清却感到十分地不安。
她没有站起来，只是紧紧皱着眉头。
等到唐铭凯打算离开，冯让清才立刻伸手揪住了他的衣袖，直接把他的衣服拽变形了，“吃了我的包子，就这么算了？”她低声，咬牙切齿。
这动静引来一些人侧目。
两个人靠得更近，冯让清说：“无论我是真心，还是威胁，都轮不到你来指点。你只管接受。”她的目光向下一落，伸手抓住那双筷子，往包子上一插，“就这样。”
“就这样对我动手吧。”唐铭凯指了指自己的心脏，“要准一点，你的技术应该没有退步吧？”
他接着说，“如果你动了手，那个刹那，你是起了杀意，还是感到不忍，都不要动摇。无论什么结果，我都感到很高兴。”
冯让清错愕地看着他，“你疯了？”
跑到她面前求死来了？
“如果你真的想死，就不要对我说这种话。”
唐铭凯一愣，随即了然地笑笑，“是我多事了。”
如果不说这一通，冯让清倒真有可能被刺激得动手杀了他。但是现在过来确认了一遍，如果冯让清不杀，就有违她自己的承诺，如果真的动了手，好像又着了唐铭凯的道。
好像无论怎么做，冯让清都输了一样。这实在有损她的自尊心。
“你是故意的吧。”冯让清嫌恶地看了他一眼。
在她面前秀什么存在感啊？她对beta可没兴趣。
内心翻了个白眼，冯让清将手松开。唐铭凯后退一步，面无表情地整理自己的衣襟。
“那我先走了。”他说，“对了，不要见光。”
“什么？”冯让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着那个宽厚的背影，她踢了踢桌子，“神经病。”
她低骂。
低头，看见桌上的空塑料袋，冯让清撇了撇嘴，默默腹诽，“来吃白食的。”
那是她给储真买的早饭，轮得到唐铭凯来吃吗？一大清早的，莫名其妙过来一趟，莫名其妙说了一通，故作神秘地留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话，真让人窝火啊。
冯让清注意到生产主任一直扭过头观察这边的动静，她坐下来，往那个方向勾了勾手，生产主任果然马不停蹄地小碎步跑过来，坐在她的对面。
“博士，什么事？”
“唐铭凯怎么来了？”
“噢，上头让他过来帮我们检查检查安全情况，顺便升级下设备，所以……”
看来理由正当充分，人是赶不走了。冯让清挥了挥手，“行吧，好好接待，别怠慢了。”
“肯定，肯定。”
重新走进塔楼里，昏暗的感觉让冯让清一时之间还有些不适应。为了追逐空间中不多的光线，她必须努力抬头才行，因此忽略了脚下。
直到被一个软软的东西绊了一下，他她差点栽到地上去，这才发现自己出神了多久。
“什么东……”她忍不住低叫，有个温暖的东西像藤蔓般攀上来，不，不是藤蔓，是水，无孔不入的水……冯让清的双眼睁大，蹬了两下脚，但是，她的脚踝立刻被抓住了。
接着，被束缚的是双臂，腰，双腿，最后，是嘴唇。
熟悉的呼吸，熟悉的气味……
“唔……”她闭着眼，低吟了一声。
她这下明白，束缚他的又怎么会是有形的水，那是……无形的气息，就像隐于黑暗中的光线，那并非不存在，只是被暂时隐藏住了。
“储真……”
他喘着气。
手里提着的一袋早餐滚到一旁，周遭变得寂静。
冯让清几乎要窒息了，这个吻，力道之大，几乎夺走了她的所有氧气。
她不得不竭力从对方的嘴巴里汲取。
“你离开得太久了。”储真附在她的耳畔，“所以，要怎么补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