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周六,沈辰陪戴米厉送米粒去课外补习班,两人在商场找地方喝咖啡聊天。

    沈辰看着戴米厉说:“呀,我瞧着你最近好像胖了些,是不是工作太忙,都没时间去锻炼了?”言外之意是不仅工作忙,还要趁着上班忙着谈恋爱,无暇顾及晚上健身。

    戴米厉白了沈辰一眼,说:“别瞎想,最近工作真的很忙,意大利那边有一个很大的项目,还没落地,他希望我跟他一起,过完元旦出差,去一趟意大利,我还没同意,毕竟米粒没地方托管。他也知道我的顾虑,没有强迫,只是我自己也知道,这个项目落地的话,明年上半年的业绩就有保障了,更何况我身为海外总监,亲力亲为会更有说服力。”

    戴米厉说完,眼睛看着窗外,用勺子无意识搅拌咖啡。这些话她没办法跟Steve说,她那么要强的一个人,根本不想变成他的拖累。

    沈辰说:“不要想太多,再忙也要照顾好身体,虽然我看你肚子上确实肥肉多了,”沈辰忽略戴米厉怒目而视的气焰,接着说:“但你气色似乎没有之前好。我元旦节回家一趟,过完元旦,你出差前,就把米粒放我这,白天米粒上学校,晚上就接过来我这边。”

    戴米厉嗫喏着没回应,纵然她跟沈辰关系很好,但这么麻烦她,她心里还是很不好意思。

    沈辰明白戴米厉心里的顾虑,接着说:“但我也不白帮啊,第一呢,米粒学校离我那边有点远,最好我收拾东西住到你家里去,方便接送她上校车,第二,你去意大利,不得给我代购点啥呀?我最近看双一双小羊皮,官网有点舍不得下手,又不敢找不靠谱的代购,你这一去,挺好。”说完,拿出手机,打开淘宝给戴米厉看自己选中的鞋子。

    两人说说笑笑,突然听到商场外面一阵轰动,听服务员说,商场正在举办五周年庆典,应该是某些明星到了,才会有这么多追星的人拿着手机跟着一边跑一边喊,具体是谁就不清楚。

    说话的服务员是一个年轻的妹妹,但她一脸沉静,不动声色,一副见惯风浪的态度,对这些追星的举动实在不理解。她明明觉得现实中就有很多帅哥靓女,比如她所在的咖啡厅,隔三差五就会有一个很帅气的男孩子,安安静静,每次都点一杯拿铁,坐在窗边,有时候坐半个小时,有时候一坐一下午,不像等人,也不是忙工作,应该就是想安安静静待会儿。再比如,她眼前这桌坐着的两个女生,气质如兰,打扮舒适,顾盼飞扬,就比很多在商场驻场的明星或者网红要爽心悦目许多。

    突然,一个穿着白色T恤牛仔短裤,脸带着点婴儿肥很可爱的小姑娘跑进来,找服务员点单,一口气点了12杯,其中有一杯不加糖不加冰不加奶,多放红豆,奶盖分装,她一口气说完,扫码支付,就不停问10分钟可以做完吗?并不断的催促服务员加快加快。

    服务员被催的不耐烦,直接跟她说:“做完我会叫你的,你先坐在旁边等一下吧。”

    小姑娘带着微微的哭腔说:“真的很急,麻烦你加快一点吧,我是给别人点的。”

    服务员说:“我知道你是给别人点的,你一个人也喝不了这么多,不然你在这了看着,我同事都在加急做你的单了。”

    小姑娘眼巴巴瞅着吧台里面的几个人都在忙着做饮料,一下朝咖啡厅外看,一下又朝里服务员做饮料,一会儿又看看手机上的时间。

    不一会儿十分钟到了,小姑娘手机响了,她一脸绝望的看着手机来电显示,接起来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应该还要等一会儿,不好意思,我走错路了,找错方向,啊......扣奖金,我已经没有奖金可以扣了啊.......好吧,嗯嗯,马上,好。”

    戴米厉和沈辰相视一眼,猜到应该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在某个公司实习,被压榨和PUA。

    不一会儿,又有两个女生走近咖啡厅,妆容精致,戴着一副比脸还大的墨镜,穿着宽松的白色T恤和简单的蓝色牛仔裤,差不多的身高和体型,一个头发偏棕色大波浪,一个头发偏红色很直顺,全身上下,只能从头发颜色来区分两个人。

    见到二人进来,婴儿肥小姑娘立刻如临大敌,神情紧张,开口说:“露露姐,牛姐,饮料马上就好,我拿过去就行,一个人拿得动。”

    那二人墨镜对到一起,哈哈大笑,说:“难道你以为我们担心你拿不动吗?也是,我们一开始是这样担心的,但看你这壮如虎的样子,我们就放心了。”

    另一个红发女生说:“听人说他经常来这里喝咖啡,怎么没见到他?”

    棕色头发女生说:“应该也不是天天来吧,没关系,下次再来偶遇好了。”

    两人嘀嘀咕咕说了一阵,就转身准备离开。

    迎面又进来一个女生,一样的着装和身形,还是发型不一样,一头柔软的中短黑发,齐刘海,她看到红发女生和棕发女生,毕恭毕敬弯腰打了个招呼:“露露姐,牛姐,我来看一下薇薇。”

    棕发女生扭过头假装没看到,红发女生点点头,示意薇薇在柜台那边,说:“我们要先回去了,你也赶紧回来。”

    中短发女生说:“嗯好,露露姐。”

    婴儿肥女孩看到中短发女生,稍微放松口气,说“橙橙姐,没关系,我拿得动。”

    那个叫橙橙姐的说:“没事,我在那边待着也无聊,过来看看。”说完,她对着咖啡厅扫视一圈,有点失落,突然看到沈辰他们那桌,不确定是不是看错,摘下墨镜又看了一次,试探性的叫了一声:“沈辰?沈辰姐?”

    沈辰正跟戴米厉讨论带米粒的经验,突然听到有人喊她,抬头一看,见到一张似乎见过但又没有很深印象的脸,一脸疑惑。

    橙橙走到沈辰旁边,站定,说:“沈辰姐,我是橙橙,上半年在小酒馆门口见过的。”

    “啊,是你啊,想起来了。你越来越漂亮了,换了发型,我没认出来。”沈辰一口漂亮话说的很顺。

    并不熟,所以简单寒暄后两人没有什么话说。

    戴米厉见状,跟沈辰说:“米粒下课时间快到了,我要过去接她,你一起吗?”

    沈辰并不想跟不认识的人坐在一起聊天,立刻点头,“好呀,我跟你一起,那橙橙,你......”

    沈辰话还没说完,橙橙就说:“沈辰姐,不好意思,耽误您了,我买完奶茶就走,您先忙吧。”

    橙橙说话一脸小心翼翼,看着沈辰和戴米厉离开的背影陷入沉思。

    薇薇已经拿到12杯咖啡,看橙橙盯着门口出神,轻声问:“橙橙姐,是你认识的人吗?”

    “啊?嗯,是以前认识的朋友。”橙橙伸手从薇薇手里接过两个袋子,微微一笑,说:“走吧。他们还等着我们呢。”

    薇薇正式成团出道已经快半个月,正式出道后,她没有再见过李然,最后一次见面也只是成团夜后的庆功晚会见了他一面,就消失了。

    橙橙低头想,她什么时候可以再次见到他呢?她要亲口跟他说谢谢。

    如果不是李然,她现在还是在会所上班,每天推销酒水,晚上七点上班,凌晨三点下班,白天睡觉,晚上出门。

    橙橙再一次回忆起那个夜晚,她正在包厢跟另外两三个姐妹一起,陪几个中年男人喝酒,都是些上了年纪家里有老婆孩子的人,一个个嘴里没一句正经话,开口闭口都是黄腔。

    但橙橙对这些老男人的言语轻薄,已经可以应付的如鱼得水,不正经的荤话也是顺手拈来。

    到凌晨后,喝了太多酒想去趟洗手间,包厢里面的卫生间被一个酒量不好的男人占用,她只能去走廊尽头的卫生间。

    卫生间门口有一对男女在互相表达爱意,方式激烈,她见怪不怪,漠不关心的径直走向卫生间。

    等上完洗手间回到包厢门口,发现房间里面音乐停掉,门口还站着三三两两几个人,心想,又有来闹事的了吗?

    她剥开人群,巧笑嫣然,身姿婀娜的走进包厢,看到刚才还搂着她肩膀叫妹妹的大老爷们跪在茶几上,本来扎在裤子里面的白衬衫歪七扭八的露出半截,假发也歪掉了,仔细看,鼻子还留着鼻血。

    没等她看清沙发上坐着人的模样,她已经被几个人推倒在地,拳打脚踢,她第一反应就是蜷缩着身子护住头,那群人对她边打边骂,什么小贱人,臭婊子之类的,什么难听骂什么。

    她当时心里一点也不慌,唯一的想法就是,明天是不是可以请病假,但是请病假要扣工资,希望不要伤的很厉害,不然真的要医院买药。她还没算完医药费到底是社保出还是会所出,身上的拳打脚踢突然没有了,但她护住头部的手迟迟没有放开,她什么也听不见,估计血流进耳朵堵住了。

    只知道把她扶起来以后第一个见到的人是李然,她当时又惊又喜,一下子想到白马王子这个词,一下子又想到英雄救美,她对自己的外貌和身材一向自信,李然是英雄,她是美女,所以英雄救美完全可以称得上。

    她那晚见到的李然和平时没有两样,一样的面无表情,不动声色安排人轰走闹事的人。

    李然似乎对她说话,应该是关心她的话,但她什么都没听到,该死的血。

    第二天,会所部长通知她不用去上班。

    过了几天,橙橙接到一个电话,让她去一个地址,到了之后有人接待,那里的人告诉她,某某电视台在举办一个选秀,她外形条件很优越,可以试着参加一下,如果成团了就可以赚很多钱,表演很多节目,知名度会很高之类的。

    橙橙已经不需要那里的人专业的介绍太多,她在电视和小说上看过无数一夜成名的故事,她曾经也多次幻想一夜成名一夜暴富,现在有人提供机会,她几乎没怎么思考就答应了。

    几个月的事件一边训练、一边表演,在最后一场投送中,以团体最后一名的身份选秀出道。一共十二个女生,个顶个的漂亮,要么有才艺,要么有团队,要么家里有钱有资源。她知道自己的背后是谁,是中胜集团,团队里面还有另一个女生露露也是属于中胜集团旗下的公司中环影业,露露是正儿八经被公司送到韩国训练多年,唱跳演俱佳,跟她比起来,橙橙就是木头美人。但就是橙橙身上这种木头美人的特质,特别吸引男粉和T粉,楚楚可怜,不会主动争取,一看就需要被人保护。

    果然,对中环影业来说,橙橙的商业价值巨大,几乎没怎么花钱营销和训练,就自吸了一拨粉,此外,这种养成系女生,深得男大学生和职场男生的喜欢,花他们的钱,捧自己的艺人,小算盘打得精明。

    成团晚宴那天,李然作为中胜集团二公子,也被邀请参加,但宴会开始没多久,李然就开车跑走了。那天就是沈辰跟Jessie去酒吧喝酒的那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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