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棠到了傍晚才到罗芸的工作室地址。早已经人去楼空，门口的门卫大爷拦住她往里进的步伐，一脸的刚正不阿。“我们下班了，这里刚有人闹事，不能放你进去。你有事也明天再来……”
关棠的身体晃了晃，带着惶恐好不容易喘匀了一口气，这才想起来重新拨通罗芸的电话。
这次终于不是关卓，罗芸云淡风轻地问道：“怎么了？”
“罗姐……，我……”不敢告诉罗芸自己在她工作室门口，关棠嗫嚅着唇，不知道怎么开口，舌头在口中辗转，却只能干巴巴道：“对不起。”
“没关系。”罗芸道：“每个人的人生都有不如意的地方，我可以理解。那个自称你弟弟的人，宋总已经解决了。”
“至于咱们俩的合作事宜，没有影响。”罗芸贴心地跟她道：“宋总给了我强有力的保证，说他再也不会出现在我的面前，并且不会再阻碍你的事业。”
“所以，以后好好努力吧。”
掷地有声的声音，差点让关棠飙出了眼泪。关棠挂了电话后垂头坐在门口椅子上，一手托住额头，任凭平日里精心呵护的头发散落在空中。
一只悬着的心总算是半落下了地。她抽了抽鼻子，刚想给宋承泽打电话，刚抬眼便看到人就在自己眼前。
宋承泽穿着修身的风衣，笔挺的裤子衬得肩平腰窄，挺拔的身姿被没什么暖意的夕阳斜照出淡淡的薄影，让关棠看不清他垂目斑驳的神色。
关棠不可置信地愣在那里，终于喜极而泣，慌忙站了起来朝他奔去。像是归鸟找到了自己的巢。
只宋承泽却没有她那样的激动，只微微抬了眼，用自己漆黑的眸定定望着她，温声道：“手机，今天在跟罗总实时沟通。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给你打回去。”
“关卓，我也按照你的想法，给了他一个两年的合同。他忙着运营公司还债，不会有精力来找你了。我也会时时刻刻派人盯住他的动向，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
平静温沉的解释，带着显而易见的疏离。让关棠奔向他的脚步生生立住。她喜悦的神情还僵在脸上，却望着宋承泽不知道作何反应。
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是自己前一阵子不告而别，迫不及待地从明微公馆逃离了出去。
甚至没有跟宋承泽解释一下。
宋承泽却仍然愿意在自己需要他的时候不计前嫌，解决问题的同时去安抚自己，让自己别担心。
而自己，却在他打来的第一时间，跟他提了离婚。
宋承泽当时跳过了这个话题，不是因为不在意，只是因为想要先为她解决问题。
现在，关卓的问题解决了，当然要解决她的。
关棠想到这里，那本就娇小的身形晃了晃。圆匀的肩膀随着不稳定的情绪在风里微微抖动，明明是那么想要见到宋承泽，可却下意识深埋着头，不敢面对他。
像是回应着她的猜测一样，宋承泽也试图摸摸她的头，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僵在空中，终是生生克制住了，将手放了下来，随后压抑道：“宋家……，宋甘南我准备给他一个海外的市场，让他们自己去折腾。顺便告诫他们，不要让他对关卓养虎为伥。”
“谢谢……”谢谢比对罗芸说的对不起更难以启齿。可面对这样的宋承泽，关棠只能说出这两个字。她低垂着的脸上满是羞愧，长长的睫毛忽闪着，眼神黯了又黯，却仍旧不敢抬头看宋承泽一眼。
“不客气。”宋承泽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却始终没有靠近，犹豫了一瞬，给她递了个湿巾。轻轻道：“怪我慢了，让你这么老远回来。”
“奔波到这个时候，也辛苦了。”宋承泽轻轻呢喃一声。继续怅惘道：“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先走了。”
“司机留给你，也嘱咐张阿姨给你留了饭。”宋承泽刚要离开的脚步顿住，转头道：“你要是不想见到我。我今天晚上加班，不回去。”
“解决了一件大事，没什么好慌张的了。好好睡一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上午你说离婚，我不同意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们关系的决定权从来都在你身上。”
“只要你愿意，你永远都是宋太太。如果不愿意，给个时间，我也会配合去办离婚。帮你脱离以前的家庭，算是这段日子，你和我相处的谢礼。关卓的事情，我会负责到底。”
“关小姐，咱们两个两清了。你可以随意离开，追求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宋承泽说完，便转身走了。不带一丝的拖沓，算是给这段时间关棠逃避的答复。
如果一味的纵容，换来的只是轻飘飘说出口的离婚的话。那宋承泽并没有继续纵容关棠逃避下去的理由。
能做的，只有在明明白白地用行动告诉关棠，人要为自己做出的选择付出代价。
宋承泽高大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岑寂的夜色里，甚至没有给关棠抬手挽留的机会。
只留下了自己的迈巴赫。
宋承泽的司机片刻后把车开到了她身边。并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朝关棠鸣了鸣笛，示意自己在这里。
看到关棠只有一个人，还好奇问道：“宋总不和您一起回去吗？他在这里等了您一下午。”
“他说要回去加班。”关棠眼皮狠狠一抖，强笑了一声，极为后悔自己没有没有拉住宋承泽。
“啊呦。就这么回去加班吗？”司机等关棠坐上了车，惊讶道。“宋总从不在您在家的时候在公司加班的。即便加班也是回家加……”
许是觉得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司机连忙顿住了，转而有些伤脑筋地叹道：“他怎么又回复到以前自己一个人时候的样子了？”
关棠没有说话，只垂着头在后座端方坐着。听到那句“一个人时候的样子”心里狠狠一揪。
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蜷着，轻轻扯着自己的衣服。
明明自己上午，还在为能够知道宋承泽不知道的事情，感到高兴的不是吗？怎么一回来，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可这也是自己自找的吧？自己今天，那么任性地跟宋先生提了离婚。
宋先生会很伤心的吧。辛辛苦苦努力维持的婚姻，就这么在对方的嘴里被放弃掉了。
明明说好的为她的宋先生负责，可一味的逃避算是负责呢？这算是哪门子的负责。
她一直没有把婚姻当做一起需要维持的事业，只觉得哪怕结婚了，也是两个人的私事，不能互相亏欠。
可结果是，自己成为了安享别人成果的自私鬼。只以为不要互相亏欠就可以了，却无形中享受了婚姻的福利，却让宋承泽一再为自己退步牺牲。
这是应该的吗？
既然分不出来，计较不出。那就别计较好了。
反正她也知道了该怎么好好对待她的宋先生了不是吗？
“麻烦您去前面追上宋承泽。”关棠再也按捺不住，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带着股决然，跟司机道。
…………
宋承泽没走远，穿着风衣大踏步在人行道上，和步履匆匆的行人们显得格格不入。
似乎一个人走在黑暗里忍受孤独，是很司空见惯的事情。
实际上确实是如此，从小和母亲相依为命。妈妈忙于生计奔波，一个人带孩子还要操持生活，比想象中要困难很多。
还好宋承泽从小智商异于同龄人，为妈妈省去了很多麻烦。只是与此同时，也为自己增添了很多麻烦。
在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的时候，宋承泽身边充斥着很多不好的事情。没有人愿意和宋承泽成为朋友，虽然宋承泽也没有怎么在意过这些。
在遇到关棠之前，他的人生中被孤独包围着，甚至在自己认识到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之前，它们就那么如影随形地存在。
是关棠打破了这个状态，让他体会到人可以在生命中为自己赋予很多意义。
他现在只是需要将他注定无法达成的意义，尝试性地再从生命中删掉罢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宋承泽心如止水地想着。
自己，只是在发现无法达到自己预期期望之后，选择回归到以前的生活状态了而已。
他还会是那个不近人情不苟言笑的宋承泽宋总。还会拥有很多很多的钱，重复着自己积累财富的过程。
只是再没有其他人帮自己花了罢了。
…………
司机在宋承泽的面前停下。关棠慌忙下来，奔向宋承泽停下的身影。
宋承泽不解的神色望向关棠。似乎觉得她的动作很是多余。
关棠只觉得心蹦到了嗓子间，直到在他面前站定，像是害怕一般，轻轻拉住了宋承泽的衣角，软软道：“要不，吃个晚饭再去加班吧。”
“好的，我会的。谢谢关心。”宋承泽脸色不变，低声道了谢，垂目望着她抓住自己衣角的手，等着她放开。
关棠那柔弱无骨的手像是被烫着了，下意识哆嗦了一下。却还是硬着头皮轻轻摆动着，咬唇道：“你不想和我一起吃吗？”
宋承泽便抿着嘴，不解地望着她。沉吟了一会儿，才道：“不必了，我怕我会多想。”
“关小姐，我已经保证过，您的弟弟包括您的家庭，再也不会出现困扰您。您可以在您的事业上大放异彩。”宋承泽的声音里透着股倔强道：“我们已经两清，您也付过报酬。即便不这样讨好我，我也会让您没有后顾之忧。”
“这是我答应过的。”
“所以，不必坚持留在我身边委屈自己。也不需要可怜我。以你的聪明，应该想得到，到了这个时候，是全身而退，和我分道扬镳最好的机会吧。”宋承泽理智笑笑，主动退后一步，挣开了关棠的手，才重新往前走。
清晰的声音不带有任何的情绪与冲动，他又成了说一不二，果决理智的宏临总裁。“不要因为冲动，做出让自己以后后悔的事情。”
风衣飒飒伴着毫不拖沓的脚步声，重新响起。像是直戳在关棠的心上，让关棠心里越来越慌，下意识就追了上去。
“你别这样啊。”关棠快走两步重新跟上他，一只手想要拦他，却又被无情地轻轻挥开。
似乎再也不愿跟她说什么话了。
关棠咬咬牙，小跑着扑了上去，在昏黄的路灯下，紧紧将宋承泽从后抱住。
脚步声戛然而止，伴随着宋承泽一瞬间心跳的停顿。时间似乎定格，在关棠抱住宋承泽的那一刻。
“我没有讨好你。”关棠靠着宋承泽宽阔结实的后背，吸了吸鼻子，才小声道。“也没有受委屈。”
“你说的对，你已经帮我解决了我最大的困扰了，还是无偿的。我现在已经没有后顾之忧了。”
“这件事情对别人来说很麻烦，对你来说却不过是一个举手之劳的善举，并不是太复杂的事情。”关棠眨眨眼继续道：“你我都清楚，我不是为了可怜别人，或者感动，来牺牲我自己的人。”
“所以，我没有受你的胁迫，也不是出于愧疚。”关棠执着地拉住宋承泽的胳膊，将他扒拉得转了身，正面向着自己。清泠泠的眼睛在悬空的孤灯下流溢出别样的光彩，她望着宋承泽清冷又倔强的神色，那明媚的脸上突然有股霸王硬上弓的不好意思，只能结结巴巴道：“我先……为我今天的鲁莽跟你道歉。我不应该只想着……不去拖累你，就向你提出离婚……的事情。你说的对，结婚是两人一体的事情，我们已经分不清了。也不需要分那么清楚。”
“然后，然后……”关棠眼里忽闪着，只觉得脸颊发热，却还是硬着头皮道：“我今天突然发现我也可以为你做一些你做不到的事情。”
“虽然我不知道算不算是为你负责……，但是……”
“我就是，就是……”关棠默了默，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关于叶沐秋，关于命运的事情。可想到宋承泽以后势必会遇到这些……
所以她，也还是有用的，吧……
“我就是想要努力试试。”关棠深吸一口气，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却还是鼓足勇气仰头望着宋承泽，认真问道：“努力为你负责……”
“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
“我可以做你真正的老婆吗？”关棠娇小的身子软软地贴了上去。她紧张地咽了口口水，还是尝试着抬脚，坚持不懈地搂着宋承泽强劲的腰身，蛮横地将自己的唇贴往宋承泽那紧抿着的嘴角上。
路灯的光圈因为宋承泽的遮挡逐步扩大，关棠瞪大了眼睛，眼望着宋承泽那紧绷着的嘴角突然舒展，有力的胳膊一手环搂住她。
不必她努力去够，而是自己低下了头。那双眼睛深情又专注地注视着她，那纤薄紧抿的唇主动靠近她的。无声又郑重地回应了她一个缱绻温柔的吻。
关棠的身体晃了晃，带着惶恐好不容易喘匀了一口气，这才想起来重新拨通罗芸的电话。
这次终于不是关卓，罗芸云淡风轻地问道：“怎么了？”
“罗姐……，我……”不敢告诉罗芸自己在她工作室门口，关棠嗫嚅着唇，不知道怎么开口，舌头在口中辗转，却只能干巴巴道：“对不起。”
“没关系。”罗芸道：“每个人的人生都有不如意的地方，我可以理解。那个自称你弟弟的人，宋总已经解决了。”
“至于咱们俩的合作事宜，没有影响。”罗芸贴心地跟她道：“宋总给了我强有力的保证，说他再也不会出现在我的面前，并且不会再阻碍你的事业。”
“所以，以后好好努力吧。”
掷地有声的声音，差点让关棠飙出了眼泪。关棠挂了电话后垂头坐在门口椅子上，一手托住额头，任凭平日里精心呵护的头发散落在空中。
一只悬着的心总算是半落下了地。她抽了抽鼻子，刚想给宋承泽打电话，刚抬眼便看到人就在自己眼前。
宋承泽穿着修身的风衣，笔挺的裤子衬得肩平腰窄，挺拔的身姿被没什么暖意的夕阳斜照出淡淡的薄影，让关棠看不清他垂目斑驳的神色。
关棠不可置信地愣在那里，终于喜极而泣，慌忙站了起来朝他奔去。像是归鸟找到了自己的巢。
只宋承泽却没有她那样的激动，只微微抬了眼，用自己漆黑的眸定定望着她，温声道：“手机，今天在跟罗总实时沟通。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给你打回去。”
“关卓，我也按照你的想法，给了他一个两年的合同。他忙着运营公司还债，不会有精力来找你了。我也会时时刻刻派人盯住他的动向，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
平静温沉的解释，带着显而易见的疏离。让关棠奔向他的脚步生生立住。她喜悦的神情还僵在脸上，却望着宋承泽不知道作何反应。
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是自己前一阵子不告而别，迫不及待地从明微公馆逃离了出去。
甚至没有跟宋承泽解释一下。
宋承泽却仍然愿意在自己需要他的时候不计前嫌，解决问题的同时去安抚自己，让自己别担心。
而自己，却在他打来的第一时间，跟他提了离婚。
宋承泽当时跳过了这个话题，不是因为不在意，只是因为想要先为她解决问题。
现在，关卓的问题解决了，当然要解决她的。
关棠想到这里，那本就娇小的身形晃了晃。圆匀的肩膀随着不稳定的情绪在风里微微抖动，明明是那么想要见到宋承泽，可却下意识深埋着头，不敢面对他。
像是回应着她的猜测一样，宋承泽也试图摸摸她的头，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僵在空中，终是生生克制住了，将手放了下来，随后压抑道：“宋家……，宋甘南我准备给他一个海外的市场，让他们自己去折腾。顺便告诫他们，不要让他对关卓养虎为伥。”
“谢谢……”谢谢比对罗芸说的对不起更难以启齿。可面对这样的宋承泽，关棠只能说出这两个字。她低垂着的脸上满是羞愧，长长的睫毛忽闪着，眼神黯了又黯，却仍旧不敢抬头看宋承泽一眼。
“不客气。”宋承泽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却始终没有靠近，犹豫了一瞬，给她递了个湿巾。轻轻道：“怪我慢了，让你这么老远回来。”
“奔波到这个时候，也辛苦了。”宋承泽轻轻呢喃一声。继续怅惘道：“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先走了。”
“司机留给你，也嘱咐张阿姨给你留了饭。”宋承泽刚要离开的脚步顿住，转头道：“你要是不想见到我。我今天晚上加班，不回去。”
“解决了一件大事，没什么好慌张的了。好好睡一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上午你说离婚，我不同意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们关系的决定权从来都在你身上。”
“只要你愿意，你永远都是宋太太。如果不愿意，给个时间，我也会配合去办离婚。帮你脱离以前的家庭，算是这段日子，你和我相处的谢礼。关卓的事情，我会负责到底。”
“关小姐，咱们两个两清了。你可以随意离开，追求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宋承泽说完，便转身走了。不带一丝的拖沓，算是给这段时间关棠逃避的答复。
如果一味的纵容，换来的只是轻飘飘说出口的离婚的话。那宋承泽并没有继续纵容关棠逃避下去的理由。
能做的，只有在明明白白地用行动告诉关棠，人要为自己做出的选择付出代价。
宋承泽高大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岑寂的夜色里，甚至没有给关棠抬手挽留的机会。
只留下了自己的迈巴赫。
宋承泽的司机片刻后把车开到了她身边。并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朝关棠鸣了鸣笛，示意自己在这里。
看到关棠只有一个人，还好奇问道：“宋总不和您一起回去吗？他在这里等了您一下午。”
“他说要回去加班。”关棠眼皮狠狠一抖，强笑了一声，极为后悔自己没有没有拉住宋承泽。
“啊呦。就这么回去加班吗？”司机等关棠坐上了车，惊讶道。“宋总从不在您在家的时候在公司加班的。即便加班也是回家加……”
许是觉得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司机连忙顿住了，转而有些伤脑筋地叹道：“他怎么又回复到以前自己一个人时候的样子了？”
关棠没有说话，只垂着头在后座端方坐着。听到那句“一个人时候的样子”心里狠狠一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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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自己上午，还在为能够知道宋承泽不知道的事情，感到高兴的不是吗？怎么一回来，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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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先生会很伤心的吧。辛辛苦苦努力维持的婚姻，就这么在对方的嘴里被放弃掉了。
明明说好的为她的宋先生负责，可一味的逃避算是负责呢？这算是哪门子的负责。
她一直没有把婚姻当做一起需要维持的事业，只觉得哪怕结婚了，也是两个人的私事，不能互相亏欠。
可结果是，自己成为了安享别人成果的自私鬼。只以为不要互相亏欠就可以了，却无形中享受了婚姻的福利，却让宋承泽一再为自己退步牺牲。
这是应该的吗？
既然分不出来，计较不出。那就别计较好了。
反正她也知道了该怎么好好对待她的宋先生了不是吗？
“麻烦您去前面追上宋承泽。”关棠再也按捺不住，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带着股决然，跟司机道。
…………
宋承泽没走远，穿着风衣大踏步在人行道上，和步履匆匆的行人们显得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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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确实是如此，从小和母亲相依为命。妈妈忙于生计奔波，一个人带孩子还要操持生活，比想象中要困难很多。
还好宋承泽从小智商异于同龄人，为妈妈省去了很多麻烦。只是与此同时，也为自己增添了很多麻烦。
在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的时候，宋承泽身边充斥着很多不好的事情。没有人愿意和宋承泽成为朋友，虽然宋承泽也没有怎么在意过这些。
在遇到关棠之前，他的人生中被孤独包围着，甚至在自己认识到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之前，它们就那么如影随形地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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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只是在发现无法达到自己预期期望之后，选择回归到以前的生活状态了而已。
他还会是那个不近人情不苟言笑的宋承泽宋总。还会拥有很多很多的钱，重复着自己积累财富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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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机在宋承泽的面前停下。关棠慌忙下来，奔向宋承泽停下的身影。
宋承泽不解的神色望向关棠。似乎觉得她的动作很是多余。
关棠只觉得心蹦到了嗓子间，直到在他面前站定，像是害怕一般，轻轻拉住了宋承泽的衣角，软软道：“要不，吃个晚饭再去加班吧。”
“好的，我会的。谢谢关心。”宋承泽脸色不变，低声道了谢，垂目望着她抓住自己衣角的手，等着她放开。
关棠那柔弱无骨的手像是被烫着了，下意识哆嗦了一下。却还是硬着头皮轻轻摆动着，咬唇道：“你不想和我一起吃吗？”
宋承泽便抿着嘴，不解地望着她。沉吟了一会儿，才道：“不必了，我怕我会多想。”
“关小姐，我已经保证过，您的弟弟包括您的家庭，再也不会出现困扰您。您可以在您的事业上大放异彩。”宋承泽的声音里透着股倔强道：“我们已经两清，您也付过报酬。即便不这样讨好我，我也会让您没有后顾之忧。”
“这是我答应过的。”
“所以，不必坚持留在我身边委屈自己。也不需要可怜我。以你的聪明，应该想得到，到了这个时候，是全身而退，和我分道扬镳最好的机会吧。”宋承泽理智笑笑，主动退后一步，挣开了关棠的手，才重新往前走。
清晰的声音不带有任何的情绪与冲动，他又成了说一不二，果决理智的宏临总裁。“不要因为冲动，做出让自己以后后悔的事情。”
风衣飒飒伴着毫不拖沓的脚步声，重新响起。像是直戳在关棠的心上，让关棠心里越来越慌，下意识就追了上去。
“你别这样啊。”关棠快走两步重新跟上他，一只手想要拦他，却又被无情地轻轻挥开。
似乎再也不愿跟她说什么话了。
关棠咬咬牙，小跑着扑了上去，在昏黄的路灯下，紧紧将宋承泽从后抱住。
脚步声戛然而止，伴随着宋承泽一瞬间心跳的停顿。时间似乎定格，在关棠抱住宋承泽的那一刻。
“我没有讨好你。”关棠靠着宋承泽宽阔结实的后背，吸了吸鼻子，才小声道。“也没有受委屈。”
“你说的对，你已经帮我解决了我最大的困扰了，还是无偿的。我现在已经没有后顾之忧了。”
“这件事情对别人来说很麻烦，对你来说却不过是一个举手之劳的善举，并不是太复杂的事情。”关棠眨眨眼继续道：“你我都清楚，我不是为了可怜别人，或者感动，来牺牲我自己的人。”
“所以，我没有受你的胁迫，也不是出于愧疚。”关棠执着地拉住宋承泽的胳膊，将他扒拉得转了身，正面向着自己。清泠泠的眼睛在悬空的孤灯下流溢出别样的光彩，她望着宋承泽清冷又倔强的神色，那明媚的脸上突然有股霸王硬上弓的不好意思，只能结结巴巴道：“我先……为我今天的鲁莽跟你道歉。我不应该只想着……不去拖累你，就向你提出离婚……的事情。你说的对，结婚是两人一体的事情，我们已经分不清了。也不需要分那么清楚。”
“然后，然后……”关棠眼里忽闪着，只觉得脸颊发热，却还是硬着头皮道：“我今天突然发现我也可以为你做一些你做不到的事情。”
“虽然我不知道算不算是为你负责……，但是……”
“我就是，就是……”关棠默了默，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关于叶沐秋，关于命运的事情。可想到宋承泽以后势必会遇到这些……
所以她，也还是有用的，吧……
“我就是想要努力试试。”关棠深吸一口气，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却还是鼓足勇气仰头望着宋承泽，认真问道：“努力为你负责……”
“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
“我可以做你真正的老婆吗？”关棠娇小的身子软软地贴了上去。她紧张地咽了口口水，还是尝试着抬脚，坚持不懈地搂着宋承泽强劲的腰身，蛮横地将自己的唇贴往宋承泽那紧抿着的嘴角上。
路灯的光圈因为宋承泽的遮挡逐步扩大，关棠瞪大了眼睛，眼望着宋承泽那紧绷着的嘴角突然舒展，有力的胳膊一手环搂住她。
不必她努力去够，而是自己低下了头。那双眼睛深情又专注地注视着她，那纤薄紧抿的唇主动靠近她的。无声又郑重地回应了她一个缱绻温柔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