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 密室与传人
依纱沿着隧道并绕过巨大的蛇蜕，终于在依纱忍不住开始怀疑什么时候才能走到目的地时，日记总算指引她来到一扇巨门前，上面刻着七只缠绕的巨蛇，蛇眼上镶嵌着璀璨又幽茫的翡翠。
门是开的。
理由很明显，因为她看见哈利在里面。
不，不只哈利，金妮也倒在了那边的冰冷地板，而且……还有一个陌生人。
日记的控制突然急剧强烈，那名年轻的陌生人似是早有感知，挂着冷冽而胜利的微笑。
「过来。」他低语，依纱原本躲在门后观察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走了过去。
她无暇关注华丽的走道两侧，那些巨大庄严而又神秘的巨蛇雕像，依纱的靴子踩着积水，仅仅只是微微俯首以一眼之撇确认她的生存状态，但很可惜的，金妮苍白得几乎感觉不到气息。
那名陌生男子在密室的深处，一个巨大到需要仰头才能看清全脸的巫师雕像之下，那张脸十分衰老，一把稀疏的长胡须，如果依纱没有想错的话，那非常有可能是萨拉札斯莱特林。
即使依纱已经不清楚那是自己仅剩的一点意识，或是日记告诉她的。
因为，就连这名陌生男子的真实身份，也在依纱毫不知情的状况下灌进了她的脑中。
汤姆里德尔，一位高挑且英俊的霍格沃茨学生，严格来说，是本应在五十年前曾经存在于霍格沃茨的学生，现在却站在这里，周围散着雾蒙蒙的神秘光辉。
是，他是一个记忆。
一个存在于日记本上的记忆。
依纱听着日记的指示，将日记还给他的主人。
接过日记本那一刻，汤姆里德尔的身体流过一种奇异的白光，就好像，找回了他原本失去的魔力一样。
「伊……莎？」哈利担心地尝试呼唤。
依纱才发现，哈利的手上并没有魔杖。
但她没有办法如自己所愿地回应哈利。
「你把伊莎怎么了！」他怒目而视。
「你还不明白吗？波特。在金妮花了好久才终于学会不再信任她的日记，并决定打算处理掉它之后，就被艾瑞斯捡到了。」汤姆里德尔平静地说，但有了日记的控制，依纱能感受的他浅表的喜悦。「我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继你之后，我还能有机会遇到艾瑞斯。」
……遇到我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吗？
「放了金妮和伊莎。」哈利咬着牙说。
「你觉得你现在还能跟我谈条件？」汤姆里德尔不以为意地说。「可怜的金妮已经在日记里注入了太多的生命，几乎是全部都送给了我，才让我得以有力量离开书页，她早就没剩多少生命了。」
原来使用日记是要消耗生命的吗！
「但是……」汤姆里德尔冷笑。「我可以考虑把金妮还回去，毕竟她已经没用了。」
听闻，哈利更生气了。
「不过那都无所谓，因为我的最终目标是你，哈利波特，我知道你一定会来。」他勾起似是愉快又像不屑的眼神。「一个没有什么特殊魔法天赋的婴儿，怎么会有办法打败有史以来最厉害的巫师？为什么你可以顺利逃生，只留下额上那条疤痕，而黑魔王的力量却完全毁了呢？」
他的眼睛闪过一道妖异的红光。
「你为什么那么在意我是怎么逃生的？」哈利缓缓问道。「伏地魔是在你之后才出现的人……」
「伏地魔。」汤姆里德尔柔声说。「是我的过去、现在、以及未来。」
！！
他用哈利的魔杖在空中书写，排出一组文字。
『TOM MARVOLO RIDDLE』
接着他又挥了一下魔杖，空中的字母开始重新排列组合。
『I AM LORD VOLDEMORT』
汤姆里德尔是……伏地魔？
这、这……
「这是我在霍格沃茨的时候就开始用的名字，当然，这只有在跟我最亲近的朋友相处时才会用到。你以为我会一辈子都挂着我那肮脏麻瓜父亲的姓氏吗？我体内可是继承了我母亲，体内留着萨拉札斯莱特林后代的血液。我那肮脏平凡的麻瓜父亲甚至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就抛弃了我，不过只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妻子是个女巫，你以为我还愿意保留他肮脏的姓氏吗？我替自己取了一个新的名字，在我成为最伟大的魔法师之后，这个名字会在让所有巫师闻之丧胆，完全不敢开口说出这几个字！」
不知道是不是突然打开了什么，汤姆突然话变得许多，参杂着一点愤怒。
「你不是。」哈利平静的语气充满恨意。「你不是什么伟大的巫师，最伟大的巫师是阿不思邓布利多，他早就看穿你的真面目，不管你躲在什么地方，你直到现在还很怕他！」
汤姆的笑容消失。
「我光是凭这一点『记忆』就足以把他赶出城堡。」他嘶声说，周遭的光晕也渐渐变得浊黑。「他是最伟大的巫师？真是可笑。」
他带着怒气朝哈利逼近。
但汤姆突然呆住了。
从某处传来一阵乐声，一道鲜红色的火焰疾速飞了进来。
说那是火焰并不准确，一只像天鹅般巨大的深红色怪鸟拖着跟孔雀一样长、金光闪闪的灿烂尾巴，抓着什么破烂的布包，扔到哈利脚边。
……那是凤凰！
依纱惊奇地看着那只传说般的大鸟拍着巨大的翅膀，星点火光在身后画出绚烂漂亮的轨迹。
但它的出现只持续了几秒，随后它又消失在密室之外。
汤姆瞪着凤凰离去的方向，但他看见地板的东西不禁露出讥笑。
「这就是邓布利多给他忠贞追随者的东西？一只送货的鸟和一顶破烂的旧帽子？」
是的，那的确是一顶满是补钉、边缘绽裂的，非常肮脏的帽子。
但那是分类帽。
「你觉得勇敢一点了吗？哈利波特，你现在觉得安全了吗？」汤姆高声嘲笑。
依纱也不明白，帽子能有什么用处，它或许是霍格沃茨很重要的宝物，但这也不代表它能对现况有什么帮助。
汤姆终于从笑声止住，他转身，向巨大的斯莱特林石雕伸出手，嘴里吐出险恶的嘶声––回答我，斯莱特林，霍格沃茨四人中最伟大的一位。
「让我们展现伏地魔的力量，由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对抗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
雕像厚重的下颚缓缓下落、潜入水中，某个东西从那深处……滑了出来。
一个带刺的头从阴影中显现，哈利惊觉事情不对劲，立刻转身逃跑，踩过满是水滩的地板，只为了逃离那个怪物。
「杀了他。」汤姆嘶声说。
它终于出来了，拖着长长的身子，巨大的蛇妖面目狞恶，灰绿色的皮肤在地板滑行，它像橡木树干一样粗，露出尖锐且致命的毒牙，猛地向哈利冲过去。
哈利用他的全力在奔跑，可是他怎么可能这么顺利呢？
在湿滑的地板上，他跌倒了。
当他找到掉落在地板眼镜的时候，蛇怪早就在他身后蓄势待发了，它庞然的身躯高高地竖了起来，随着一声长嚎，它开始激烈扭动。
那是凤凰的叫声。
它向蛇怪俯冲而去，尖利的爪子紧紧夹住蛇头，一张黄金色的鸟嘴不断啄着蛇怪的眼睛，它疼痛地扭动身躯。
黑血滴落，洒在潮湿的地板晕了开来。
蛇怪的双眼已经无法再运作。
「不！」汤姆气愤地大叫。「你的凤凰或许可以弄瞎蛇妖，但他还是可以闻到你。」
像是听到指令一般，蛇妖终于甩走了凤凰，它困惑而左右扭动的脸颊砸在凤凰身上，受到重击的凤凰拍着翅膀飞离了现场。
蛇尾扫过地板，差点打到哈利，没了阻扰的蛇怪终于开始了他的猎捕行动，哈利很快爬了起来，然后狂奔逃命。
他逃向唯一的出口，也是密室入口，回到那些下水道的巨大管子里，失去了视力的蛇怪毫不迟疑地追了上去。
直到他们消失，密室才得以恢复安静。
汤姆转身面向依纱，勾起嘴角沉默数秒。
依纱不懂他要做什么，那种感觉，并不是纯粹的危险。
「妳跟她长得真像，不是吗？」汤姆突然开口，一个响指就把日记对依纱的束缚给解除。
恢复了身体的自主权，她立刻举起魔杖对准眼前这个人。
「嗯……妳比我想像中的有精神多了。」他饶有兴致地挑眉。「金妮在我一解除控制时就马上晕了过去，看来一本破烂的日记不足以应付妳是吧？」
「你想要做什么？」
「摧毁波特。」他向依纱逼近，阴影笼罩在他的眼睛下。「还有把妳带走。」
「……为什么？」依纱后退，踩到水的啪嗒声溅起一点水花。
「这个嘛，为什么呢。」汤姆神秘地说，仅仅举起手把依纱的魔杖给按了下去。「You are the key.」
……钥匙？
「别紧张，看在妳家族的份上，我不会伤害妳，暂时的。」终于，他把人逼到墙边，依纱已经能碰到墙壁湿滑的触感。「只要妳表现得好。」
依纱吞了口水，这可不能算是一个保证。
「你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她虚张声势，严格来说，并不完全算。
他要是真的对自己做了什么，有栖可不会放过他。
但是，汤姆的反应却不如依纱预计。
「呵，妳是说有栖那群人？」他的日文发音异常标准，眼神变得凶利，而且带点不屑。「我当然知道你们那些"小花招"，妳以为我对此没有办法吗？」
依纱瞪大双眼。
他知道。
他知道有栖家的异能。
怎么可能？为什么、为什么伏地魔会知道……
汤姆发出阴险的低笑。
「等我做掉波特，取回真正的力量……你们一族根本对我构不成威胁。」
他是认真的吗？跟有栖家作对？跟家主，外祖母作对？
他小看了他将要面临的魔鬼。
一个矮小的身影从大水管里钻出。
看来他成功甩掉了巨蛇。
「伊莎！」哈利大喊，但汤姆反应比他更快，他举起魔杖，对准依纱的喉咙。
「你休想再接近一步。」汤姆警告。
「别管我了，带金妮出去。」依纱没有因为架在脖子上的硬物感到恐惧，相反地，她抬头瞪了汤姆一眼。「这里我会处理。」
但汤姆没有对依纱的行径感到恼火，他甚至可以说是一点也不意外。
「他不会这么做的。」仿佛是故意讲给哈利听，他幽幽地说。「他可是格兰芬多的小狮子，邓布利多的追随者，他怎么可能见死不救？妳說对吧？这样可有违他大英雄的名声啊。」
哈利恶狠狠地盯着他。
「而且，要我说吧，别白费力气了。再过几分钟，金妮韦斯莱就会死了，而我将不再只是个记忆，伏地魔即将回来，而且，充满生命力。」他渴望力量的眼神非常坚定。「所以，帮我一个忙––」
巨大的水池突然一阵骚动，庞然大物从中窜升，水花飞入二、三公尺高，伴随尖锐刺耳的嘶吼喊叫。
「––你就在这里死去吧。」
「哈利！！」依纱大喊，但下一秒她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眼前一片漆黑，脸颊似乎传来冰凉的触感，非常湿。
她最后只看见哈利跑去捡起帽子，从里面拔出了什么银色的东西。
「妳就睡一下吧。」还有汤姆温柔的细语。
……但并不是这样的。
依纱没有睡着。
她有触觉，有听觉。
甚至味……不，她可不想尝试。
她能听见巨响，撞击声，蛇怪的嘶吼，冷嘲热讽的汤姆。
蛇怪在冲撞、在跟什么战斗，那一定是哈利。
很快依纱注意到，晕眩只是暂时的，指尖也能轻易弯曲。
但是那又怎样呢。
自己有异能，但家族规定不能使用。
她还是装死吧。
而且这个男人，对有栖有敌意。
他认识有栖，的谁？
他说我跟某个人长得很像。
「啊啊啊啊啊！」
是哈利，但这并不像胜利的呼喊。
他受伤了。
––碰！！
地板在震动，水珠被弹起。
某个巨大的东西砸了下来，发出沉闷厚重的声响。
依纱能感受到汤姆的怒气。
小小的脚步声走近，越来越慢，接着某个金属似的东西掉在了地上。
「很神奇是不是？蛇妖的毒液侵入人体的速度果然十分迅速。」依纱听见汤姆说。「我想你大概只剩下几分钟可以活，你很快就会去陪你的泥巴种母亲，哈利。」
「放开她。」哈利语气坚定地说。
「你是说伊莎？这可不行，她得跟我走。」汤姆冷笑。「你还是想想你人生的最后几分钟要怎么度过吧，邓布利多也救不了你。」
然后又是无声的沉默，直到，依纱的眼前逐渐明亮。
「住手！不！！」
她听到汤姆撕裂的喊叫声。
依纱搞不懂发生了什么事，汤姆的胸口破了一个洞，身体在发光，他痛苦地捂着脸。
蛇怪巨大的头落在水与地面的交界处，毫无生气，远处还躺着一把银色的剑。
依纱立刻看向哈利，他拿着某个白色的东西，狠狠扎进了日记本里，而那本书正在冒出源源黑色的液体。
［救他……］
什么？！那是谁！？
依纱猛地回头，可是没有人在。
哈利见汤姆受到伤害，他更用力地向日记刺去。
「呃啊啊啊！！」
不只胸口和脸，汤姆各处开始破洞，一个又一个像是火烧的痕迹，伴随强烈刺眼的光芒。
他快要消散了。
［拜托，救救他……］
又是那个声音，一个女生的声音。
依纱从没听过的声音。
但不知怎么地，她的身体却不可控制地行动，好像被不是自己的意识控制着。
［汤姆……］
「哈利！！住手！！」
「啊？」他莫名奇妙地抬起头。
依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他是恶人，他想杀死哈利跟金妮，还想把自己带走。
为什么要阻止哈利，她也不明白。
阻止了哈利然后呢？她大脑一片空白。
「你……你们……！」
身上坑洞无数的汤姆嗔怒地看着三人，眼里满是憎恶和怨恨，他用那所剩不多的力气，举起魔杖––
「不！！」
一道红光闪过，依纱眼前的时间仿佛静止了。
依纱不知道这个「不」是打算对谁说的，或许是要攻击哈利的汤姆，也或许是重新对日记刺下毒牙的哈利。
一切悄然无声，两人惊愕的表情是她看到的最后画面。
然后世界就被红色给填满了。
那不是魔咒的红光，也不是血的四溅，是另一种更强烈的红色迸裂。
依纱只花一瞬间理解这个事实，只因某个东西闪进她的视野。
一只银色的乌鸦。
────────────────────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汤姆的身体最终还是化为光粒消散而去。
而他最后对哈利的攻击，被依纱挡了下来。
即使她当时只是想阻止哈利。
所幸，那足以粉身碎骨的攻击，只是全部都被胸针给抵销了。
依纱看着胸针的残骸，眼中的宝石失去的光芒变得黯淡，裂痕遍布它全身，喙嘴被磨去一块，翅膀也断了一边。
……德拉科。
「伊莎……妳！？」
依纱向匆忙赶来的关心的哈利投去安心的眼神，他脸上写满了慌张之情，错愕和深深的自责。
「我没事。」依纱把乌鸦的残骸放进口袋。「倒是你，还好吗？你的手臂……」
依纱才看到他的右手，有一道非常严重的伤口，血染湿了袍子，并且周围皮肤开始发紫、发黑。
蛇毒开始作用了。
「……呃。」
金妮醒了！
但是她非常、非常虚弱。
「是我做的……可是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醒来之后她首先向我们道歉，好像连开口说话都很困难。「哈利……！你受伤了。」
「别担心。」他遮住伤口。「听着，妳和伊莎得先想办法出去，顺着密道走，你就会遇到罗恩了。」
「但是你……」
「不会有事的，我––」
一声长啼打断哈利，火红色的羽毛飘落，挥动它的翅膀轻轻落地。
「谢谢你，你真的很厉害，福克斯。」哈利轻声说。「只是我还不够强大。」
那只名叫福克斯的凤凰只是浅浅敲了两下他的喙，像是在说什么，然后低下头，眨了眨眼，流下了珍珠白色的眼泪。
在哈利手臂的伤口上。
眼泪触碰到皮肤时冒出浅浅细小的烟，然后伤口混着血迹便奇迹似地愈合了。
凤凰的眼泪有治愈能力，这还是依纱第一次亲眼目睹。
「金妮！哈利！」
「伊莎！」
「呃，我是不是也应该要喊谁的名字？」
「你还是别说话了。」
三人朝门口望去，熟悉的声音和身影全都朝这里跑过来。
「呃、德拉科？还有西奥多……？」依纱甚至有点感动。「你们怎么……」
「哼，要不是妳––」
「妳有没有受伤？」西奥多一把推开德拉科。
「喂！」
「没有、但是……」依纱从口袋拿出碎裂的乌鸦。「德拉科，我很抱歉，这个坏掉了。」
看到的一瞬间，德拉科突然面色变得非常凝重。
「妳被攻击了？」
「一看就知道了吧……不过多亏它我没受到什么伤。」虽然依纱这么说，但是德拉科仍然眉头紧锁。「怎么了？啊，不会是它很贵吧，我真的没有想到它会碎成这样，对不起。」
「哈……这种东西再买就好了，还有什么是我马尔福买不起的。」他骄傲地说。
但是其实，他很恐慌。
商人当初说，抵挡攻击后宝石会失去颜色，只要再重新添加魔力就可以为它充能，是一个可以重复使用的道具。
但是……它却碎成这副模样。
那一定是非常强力而且恐怖的咒语。
而那个咒语，打在了伊莎身上。
如果自己没有给她这个胸针，或是她正好今天没有戴上。
他不敢想像那可怕的后果。
「说真的，你们怎么会来？」
「才刚发布要我们待在宿舍的指令，妳还真敢在深夜偷溜出去。」西奥多笑着说。「我帮妳代点了名，妳要怎么感谢我？」
「什么？！点名！！」依纱冒出冷汗，生气的斯内普可是比什么蛇怪还恐怖啊。「不是，听我说，我不是自愿的啊，是、是日记。」
「日记？」
西奥多捡起依纱所指方向，那本破烂不堪的书。
「喂，这不是你说的那本什么跟学长借的日记吗？」德拉科哼声。「妳最好解释清楚。」
「不……呃，我……好吧。」依纱认命地叹了口气。「那是––」
「等等。」西奥多打岔。「我们应该要先出去，这里有伤者。」
「你说那个笨蛋？」德拉科指了指那名神智不清的教授。「拜他所赐，我们找到这里可是费了不少功夫，我们就把他留在这吧。」
「就算你这么说，还有波特跟韦斯莱啊。」
「哈？格兰芬多那群蠢狮我才不管。」
「注意你说的话，马尔福。」
「你最好闭上嘴，韦斯莱。」
依纱苦笑，果然要他们和平相处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相信我，妳不会想经历四个人只有一个头脑是什么感觉。」西奥多摇摇头。「带不动啊。」
门是开的。
理由很明显，因为她看见哈利在里面。
不，不只哈利，金妮也倒在了那边的冰冷地板，而且……还有一个陌生人。
日记的控制突然急剧强烈，那名年轻的陌生人似是早有感知，挂着冷冽而胜利的微笑。
「过来。」他低语，依纱原本躲在门后观察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走了过去。
她无暇关注华丽的走道两侧，那些巨大庄严而又神秘的巨蛇雕像，依纱的靴子踩着积水，仅仅只是微微俯首以一眼之撇确认她的生存状态，但很可惜的，金妮苍白得几乎感觉不到气息。
那名陌生男子在密室的深处，一个巨大到需要仰头才能看清全脸的巫师雕像之下，那张脸十分衰老，一把稀疏的长胡须，如果依纱没有想错的话，那非常有可能是萨拉札斯莱特林。
即使依纱已经不清楚那是自己仅剩的一点意识，或是日记告诉她的。
因为，就连这名陌生男子的真实身份，也在依纱毫不知情的状况下灌进了她的脑中。
汤姆里德尔，一位高挑且英俊的霍格沃茨学生，严格来说，是本应在五十年前曾经存在于霍格沃茨的学生，现在却站在这里，周围散着雾蒙蒙的神秘光辉。
是，他是一个记忆。
一个存在于日记本上的记忆。
依纱听着日记的指示，将日记还给他的主人。
接过日记本那一刻，汤姆里德尔的身体流过一种奇异的白光，就好像，找回了他原本失去的魔力一样。
「伊……莎？」哈利担心地尝试呼唤。
依纱才发现，哈利的手上并没有魔杖。
但她没有办法如自己所愿地回应哈利。
「你把伊莎怎么了！」他怒目而视。
「你还不明白吗？波特。在金妮花了好久才终于学会不再信任她的日记，并决定打算处理掉它之后，就被艾瑞斯捡到了。」汤姆里德尔平静地说，但有了日记的控制，依纱能感受的他浅表的喜悦。「我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继你之后，我还能有机会遇到艾瑞斯。」
……遇到我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吗？
「放了金妮和伊莎。」哈利咬着牙说。
「你觉得你现在还能跟我谈条件？」汤姆里德尔不以为意地说。「可怜的金妮已经在日记里注入了太多的生命，几乎是全部都送给了我，才让我得以有力量离开书页，她早就没剩多少生命了。」
原来使用日记是要消耗生命的吗！
「但是……」汤姆里德尔冷笑。「我可以考虑把金妮还回去，毕竟她已经没用了。」
听闻，哈利更生气了。
「不过那都无所谓，因为我的最终目标是你，哈利波特，我知道你一定会来。」他勾起似是愉快又像不屑的眼神。「一个没有什么特殊魔法天赋的婴儿，怎么会有办法打败有史以来最厉害的巫师？为什么你可以顺利逃生，只留下额上那条疤痕，而黑魔王的力量却完全毁了呢？」
他的眼睛闪过一道妖异的红光。
「你为什么那么在意我是怎么逃生的？」哈利缓缓问道。「伏地魔是在你之后才出现的人……」
「伏地魔。」汤姆里德尔柔声说。「是我的过去、现在、以及未来。」
！！
他用哈利的魔杖在空中书写，排出一组文字。
『TOM MARVOLO RIDDLE』
接着他又挥了一下魔杖，空中的字母开始重新排列组合。
『I AM LORD VOLDEMORT』
汤姆里德尔是……伏地魔？
这、这……
「这是我在霍格沃茨的时候就开始用的名字，当然，这只有在跟我最亲近的朋友相处时才会用到。你以为我会一辈子都挂着我那肮脏麻瓜父亲的姓氏吗？我体内可是继承了我母亲，体内留着萨拉札斯莱特林后代的血液。我那肮脏平凡的麻瓜父亲甚至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就抛弃了我，不过只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妻子是个女巫，你以为我还愿意保留他肮脏的姓氏吗？我替自己取了一个新的名字，在我成为最伟大的魔法师之后，这个名字会在让所有巫师闻之丧胆，完全不敢开口说出这几个字！」
不知道是不是突然打开了什么，汤姆突然话变得许多，参杂着一点愤怒。
「你不是。」哈利平静的语气充满恨意。「你不是什么伟大的巫师，最伟大的巫师是阿不思邓布利多，他早就看穿你的真面目，不管你躲在什么地方，你直到现在还很怕他！」
汤姆的笑容消失。
「我光是凭这一点『记忆』就足以把他赶出城堡。」他嘶声说，周遭的光晕也渐渐变得浊黑。「他是最伟大的巫师？真是可笑。」
他带着怒气朝哈利逼近。
但汤姆突然呆住了。
从某处传来一阵乐声，一道鲜红色的火焰疾速飞了进来。
说那是火焰并不准确，一只像天鹅般巨大的深红色怪鸟拖着跟孔雀一样长、金光闪闪的灿烂尾巴，抓着什么破烂的布包，扔到哈利脚边。
……那是凤凰！
依纱惊奇地看着那只传说般的大鸟拍着巨大的翅膀，星点火光在身后画出绚烂漂亮的轨迹。
但它的出现只持续了几秒，随后它又消失在密室之外。
汤姆瞪着凤凰离去的方向，但他看见地板的东西不禁露出讥笑。
「这就是邓布利多给他忠贞追随者的东西？一只送货的鸟和一顶破烂的旧帽子？」
是的，那的确是一顶满是补钉、边缘绽裂的，非常肮脏的帽子。
但那是分类帽。
「你觉得勇敢一点了吗？哈利波特，你现在觉得安全了吗？」汤姆高声嘲笑。
依纱也不明白，帽子能有什么用处，它或许是霍格沃茨很重要的宝物，但这也不代表它能对现况有什么帮助。
汤姆终于从笑声止住，他转身，向巨大的斯莱特林石雕伸出手，嘴里吐出险恶的嘶声––回答我，斯莱特林，霍格沃茨四人中最伟大的一位。
「让我们展现伏地魔的力量，由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对抗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
雕像厚重的下颚缓缓下落、潜入水中，某个东西从那深处……滑了出来。
一个带刺的头从阴影中显现，哈利惊觉事情不对劲，立刻转身逃跑，踩过满是水滩的地板，只为了逃离那个怪物。
「杀了他。」汤姆嘶声说。
它终于出来了，拖着长长的身子，巨大的蛇妖面目狞恶，灰绿色的皮肤在地板滑行，它像橡木树干一样粗，露出尖锐且致命的毒牙，猛地向哈利冲过去。
哈利用他的全力在奔跑，可是他怎么可能这么顺利呢？
在湿滑的地板上，他跌倒了。
当他找到掉落在地板眼镜的时候，蛇怪早就在他身后蓄势待发了，它庞然的身躯高高地竖了起来，随着一声长嚎，它开始激烈扭动。
那是凤凰的叫声。
它向蛇怪俯冲而去，尖利的爪子紧紧夹住蛇头，一张黄金色的鸟嘴不断啄着蛇怪的眼睛，它疼痛地扭动身躯。
黑血滴落，洒在潮湿的地板晕了开来。
蛇怪的双眼已经无法再运作。
「不！」汤姆气愤地大叫。「你的凤凰或许可以弄瞎蛇妖，但他还是可以闻到你。」
像是听到指令一般，蛇妖终于甩走了凤凰，它困惑而左右扭动的脸颊砸在凤凰身上，受到重击的凤凰拍着翅膀飞离了现场。
蛇尾扫过地板，差点打到哈利，没了阻扰的蛇怪终于开始了他的猎捕行动，哈利很快爬了起来，然后狂奔逃命。
他逃向唯一的出口，也是密室入口，回到那些下水道的巨大管子里，失去了视力的蛇怪毫不迟疑地追了上去。
直到他们消失，密室才得以恢复安静。
汤姆转身面向依纱，勾起嘴角沉默数秒。
依纱不懂他要做什么，那种感觉，并不是纯粹的危险。
「妳跟她长得真像，不是吗？」汤姆突然开口，一个响指就把日记对依纱的束缚给解除。
恢复了身体的自主权，她立刻举起魔杖对准眼前这个人。
「嗯……妳比我想像中的有精神多了。」他饶有兴致地挑眉。「金妮在我一解除控制时就马上晕了过去，看来一本破烂的日记不足以应付妳是吧？」
「你想要做什么？」
「摧毁波特。」他向依纱逼近，阴影笼罩在他的眼睛下。「还有把妳带走。」
「……为什么？」依纱后退，踩到水的啪嗒声溅起一点水花。
「这个嘛，为什么呢。」汤姆神秘地说，仅仅举起手把依纱的魔杖给按了下去。「You are the key.」
……钥匙？
「别紧张，看在妳家族的份上，我不会伤害妳，暂时的。」终于，他把人逼到墙边，依纱已经能碰到墙壁湿滑的触感。「只要妳表现得好。」
依纱吞了口水，这可不能算是一个保证。
「你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她虚张声势，严格来说，并不完全算。
他要是真的对自己做了什么，有栖可不会放过他。
但是，汤姆的反应却不如依纱预计。
「呵，妳是说有栖那群人？」他的日文发音异常标准，眼神变得凶利，而且带点不屑。「我当然知道你们那些"小花招"，妳以为我对此没有办法吗？」
依纱瞪大双眼。
他知道。
他知道有栖家的异能。
怎么可能？为什么、为什么伏地魔会知道……
汤姆发出阴险的低笑。
「等我做掉波特，取回真正的力量……你们一族根本对我构不成威胁。」
他是认真的吗？跟有栖家作对？跟家主，外祖母作对？
他小看了他将要面临的魔鬼。
一个矮小的身影从大水管里钻出。
看来他成功甩掉了巨蛇。
「伊莎！」哈利大喊，但汤姆反应比他更快，他举起魔杖，对准依纱的喉咙。
「你休想再接近一步。」汤姆警告。
「别管我了，带金妮出去。」依纱没有因为架在脖子上的硬物感到恐惧，相反地，她抬头瞪了汤姆一眼。「这里我会处理。」
但汤姆没有对依纱的行径感到恼火，他甚至可以说是一点也不意外。
「他不会这么做的。」仿佛是故意讲给哈利听，他幽幽地说。「他可是格兰芬多的小狮子，邓布利多的追随者，他怎么可能见死不救？妳說对吧？这样可有违他大英雄的名声啊。」
哈利恶狠狠地盯着他。
「而且，要我说吧，别白费力气了。再过几分钟，金妮韦斯莱就会死了，而我将不再只是个记忆，伏地魔即将回来，而且，充满生命力。」他渴望力量的眼神非常坚定。「所以，帮我一个忙––」
巨大的水池突然一阵骚动，庞然大物从中窜升，水花飞入二、三公尺高，伴随尖锐刺耳的嘶吼喊叫。
「––你就在这里死去吧。」
「哈利！！」依纱大喊，但下一秒她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眼前一片漆黑，脸颊似乎传来冰凉的触感，非常湿。
她最后只看见哈利跑去捡起帽子，从里面拔出了什么银色的东西。
「妳就睡一下吧。」还有汤姆温柔的细语。
……但并不是这样的。
依纱没有睡着。
她有触觉，有听觉。
甚至味……不，她可不想尝试。
她能听见巨响，撞击声，蛇怪的嘶吼，冷嘲热讽的汤姆。
蛇怪在冲撞、在跟什么战斗，那一定是哈利。
很快依纱注意到，晕眩只是暂时的，指尖也能轻易弯曲。
但是那又怎样呢。
自己有异能，但家族规定不能使用。
她还是装死吧。
而且这个男人，对有栖有敌意。
他认识有栖，的谁？
他说我跟某个人长得很像。
「啊啊啊啊啊！」
是哈利，但这并不像胜利的呼喊。
他受伤了。
––碰！！
地板在震动，水珠被弹起。
某个巨大的东西砸了下来，发出沉闷厚重的声响。
依纱能感受到汤姆的怒气。
小小的脚步声走近，越来越慢，接着某个金属似的东西掉在了地上。
「很神奇是不是？蛇妖的毒液侵入人体的速度果然十分迅速。」依纱听见汤姆说。「我想你大概只剩下几分钟可以活，你很快就会去陪你的泥巴种母亲，哈利。」
「放开她。」哈利语气坚定地说。
「你是说伊莎？这可不行，她得跟我走。」汤姆冷笑。「你还是想想你人生的最后几分钟要怎么度过吧，邓布利多也救不了你。」
然后又是无声的沉默，直到，依纱的眼前逐渐明亮。
「住手！不！！」
她听到汤姆撕裂的喊叫声。
依纱搞不懂发生了什么事，汤姆的胸口破了一个洞，身体在发光，他痛苦地捂着脸。
蛇怪巨大的头落在水与地面的交界处，毫无生气，远处还躺着一把银色的剑。
依纱立刻看向哈利，他拿着某个白色的东西，狠狠扎进了日记本里，而那本书正在冒出源源黑色的液体。
［救他……］
什么？！那是谁！？
依纱猛地回头，可是没有人在。
哈利见汤姆受到伤害，他更用力地向日记刺去。
「呃啊啊啊！！」
不只胸口和脸，汤姆各处开始破洞，一个又一个像是火烧的痕迹，伴随强烈刺眼的光芒。
他快要消散了。
［拜托，救救他……］
又是那个声音，一个女生的声音。
依纱从没听过的声音。
但不知怎么地，她的身体却不可控制地行动，好像被不是自己的意识控制着。
［汤姆……］
「哈利！！住手！！」
「啊？」他莫名奇妙地抬起头。
依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他是恶人，他想杀死哈利跟金妮，还想把自己带走。
为什么要阻止哈利，她也不明白。
阻止了哈利然后呢？她大脑一片空白。
「你……你们……！」
身上坑洞无数的汤姆嗔怒地看着三人，眼里满是憎恶和怨恨，他用那所剩不多的力气，举起魔杖––
「不！！」
一道红光闪过，依纱眼前的时间仿佛静止了。
依纱不知道这个「不」是打算对谁说的，或许是要攻击哈利的汤姆，也或许是重新对日记刺下毒牙的哈利。
一切悄然无声，两人惊愕的表情是她看到的最后画面。
然后世界就被红色给填满了。
那不是魔咒的红光，也不是血的四溅，是另一种更强烈的红色迸裂。
依纱只花一瞬间理解这个事实，只因某个东西闪进她的视野。
一只银色的乌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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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汤姆的身体最终还是化为光粒消散而去。
而他最后对哈利的攻击，被依纱挡了下来。
即使她当时只是想阻止哈利。
所幸，那足以粉身碎骨的攻击，只是全部都被胸针给抵销了。
依纱看着胸针的残骸，眼中的宝石失去的光芒变得黯淡，裂痕遍布它全身，喙嘴被磨去一块，翅膀也断了一边。
……德拉科。
「伊莎……妳！？」
依纱向匆忙赶来的关心的哈利投去安心的眼神，他脸上写满了慌张之情，错愕和深深的自责。
「我没事。」依纱把乌鸦的残骸放进口袋。「倒是你，还好吗？你的手臂……」
依纱才看到他的右手，有一道非常严重的伤口，血染湿了袍子，并且周围皮肤开始发紫、发黑。
蛇毒开始作用了。
「……呃。」
金妮醒了！
但是她非常、非常虚弱。
「是我做的……可是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醒来之后她首先向我们道歉，好像连开口说话都很困难。「哈利……！你受伤了。」
「别担心。」他遮住伤口。「听着，妳和伊莎得先想办法出去，顺着密道走，你就会遇到罗恩了。」
「但是你……」
「不会有事的，我––」
一声长啼打断哈利，火红色的羽毛飘落，挥动它的翅膀轻轻落地。
「谢谢你，你真的很厉害，福克斯。」哈利轻声说。「只是我还不够强大。」
那只名叫福克斯的凤凰只是浅浅敲了两下他的喙，像是在说什么，然后低下头，眨了眨眼，流下了珍珠白色的眼泪。
在哈利手臂的伤口上。
眼泪触碰到皮肤时冒出浅浅细小的烟，然后伤口混着血迹便奇迹似地愈合了。
凤凰的眼泪有治愈能力，这还是依纱第一次亲眼目睹。
「金妮！哈利！」
「伊莎！」
「呃，我是不是也应该要喊谁的名字？」
「你还是别说话了。」
三人朝门口望去，熟悉的声音和身影全都朝这里跑过来。
「呃、德拉科？还有西奥多……？」依纱甚至有点感动。「你们怎么……」
「哼，要不是妳––」
「妳有没有受伤？」西奥多一把推开德拉科。
「喂！」
「没有、但是……」依纱从口袋拿出碎裂的乌鸦。「德拉科，我很抱歉，这个坏掉了。」
看到的一瞬间，德拉科突然面色变得非常凝重。
「妳被攻击了？」
「一看就知道了吧……不过多亏它我没受到什么伤。」虽然依纱这么说，但是德拉科仍然眉头紧锁。「怎么了？啊，不会是它很贵吧，我真的没有想到它会碎成这样，对不起。」
「哈……这种东西再买就好了，还有什么是我马尔福买不起的。」他骄傲地说。
但是其实，他很恐慌。
商人当初说，抵挡攻击后宝石会失去颜色，只要再重新添加魔力就可以为它充能，是一个可以重复使用的道具。
但是……它却碎成这副模样。
那一定是非常强力而且恐怖的咒语。
而那个咒语，打在了伊莎身上。
如果自己没有给她这个胸针，或是她正好今天没有戴上。
他不敢想像那可怕的后果。
「说真的，你们怎么会来？」
「才刚发布要我们待在宿舍的指令，妳还真敢在深夜偷溜出去。」西奥多笑着说。「我帮妳代点了名，妳要怎么感谢我？」
「什么？！点名！！」依纱冒出冷汗，生气的斯内普可是比什么蛇怪还恐怖啊。「不是，听我说，我不是自愿的啊，是、是日记。」
「日记？」
西奥多捡起依纱所指方向，那本破烂不堪的书。
「喂，这不是你说的那本什么跟学长借的日记吗？」德拉科哼声。「妳最好解释清楚。」
「不……呃，我……好吧。」依纱认命地叹了口气。「那是––」
「等等。」西奥多打岔。「我们应该要先出去，这里有伤者。」
「你说那个笨蛋？」德拉科指了指那名神智不清的教授。「拜他所赐，我们找到这里可是费了不少功夫，我们就把他留在这吧。」
「就算你这么说，还有波特跟韦斯莱啊。」
「哈？格兰芬多那群蠢狮我才不管。」
「注意你说的话，马尔福。」
「你最好闭上嘴，韦斯莱。」
依纱苦笑，果然要他们和平相处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相信我，妳不会想经历四个人只有一个头脑是什么感觉。」西奥多摇摇头。「带不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