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沉沉,雪花簌簌,摄政王府一片静寂,第五婧屋内暖炉正燃,夜鸱飞进屋后,抖落雪花,靠近暖炉取暖。

    第五婧打开来信,这次来信有两份。

    空巧查清了上次在王府行刺墨易寒的凶手是左丞相夏昌彻派来的。

    而戚沐潇则找她没有正经事儿,又邀她明日晚上同去湘素坊。

    次日,化安城内的雪终于停了,街道清理干净,马车可以通行。

    第五婧坐上戚沐潇派来的马车,寒风在车厢外呼啸,第五婧手里拿着戚沐潇提前放在马车上的精巧暖炉,到湘素坊下马车时,第五婧才感受到了严冬的刺骨寒冷。

    第五婧来到戚沐潇等候的包厢门前,轻轻推门进入。

    戚沐潇在门开的一瞬间就热情向第五婧招手道:“阿婧快进来,拍卖快开始了,我还以为马车坏在中途了。”

    “今晚的拍卖品里定有你十分钟意的吧?”第五婧看到如此热络的戚沐潇,猜到戚沐潇定是因为今晚的拍卖品中有她期待已经的。

    戚沐潇承认说道:“还是瞒不过阿婧。我进门时看到师擎也来了。这次我喜欢的那幅山水画,一定要请你来帮我喊价。”

    “行。”第五婧点头答应道。

    “你既然治好了你们飞膺卫里的成员,那墨易寒中蛊的解药,你打算什么时候研制?”戚沐潇上次在第五家族没来得及同第五婧聊墨易寒中蛊一事,今晚见到第五婧后,戚沐潇想起后提起这事。

    第五婧将手里的暖炉递给戚沐潇后,答道:“伏一中的蛊虫是很小一只,而我见到的师兄中的蛊虫却大这数倍。我上次与冷羽聊起如若中更大的蛊虫,则除了需要拿蛊虫供研制解药外,仍需取中蛊之人的鲜血。”

    “墨易寒武功挺高的,那这一难度而非一般级别。我之前派出的属下查事不利,幸好你没因轻敌而受到伤害。”戚沐潇抱歉说道。

    第五婧早已不计较这事,而是说道:“你今天准备买的拍卖品在拍卖中场还是压轴场?”

    “压轴场。不过我开场要买一样东西,让你瞧瞧师擎的恶劣做派。”戚沐潇说完后,门处传来了轻拍门的声音,拍卖即将开始。

    到第二件拍卖品时,戚沐潇加价喊到:“三百珍。”

    紧随其后,师擎也加价一百珍,喊道:“四百珍。”

    后来,两人中一人加价一百珍,而另一人必跟价。第五婧看着两人如同在争抢绝世宝物般加价热情,无奈在纸上写到:“价已严重脱离其本身价值。”

    戚沐潇看到后,摆了摆手,狡黠一笑,写道:“今日定让师擎吃大亏。”

    后来师擎加价至一千四百珍时,戚沐潇紧接着跟价至一千五百珍。师擎果真又加价一百珍,而这次戚沐潇却不再出口加价,示意第五婧一个眼神,第五婧从戚沐潇幸灾乐祸的表情中读出了,“你看我说的对吧”。

    轮到压轴场时,第五婧的声音出现在拍卖场里,而师擎一直没有跟价。无人哄抬价位,且这一山水画起拍价极高,很快成交,最终成交价为七千珍。

    戚沐潇抱着画心满意足,与第五婧道别后转身离去,第五婧一人拿着刚才与师擎争抢的拍卖品,速返至王府后门,轻巧翻墙后,沿着屋顶,回到了自己屋内。

    第五婧不知怎么处理手上这一棘手之物,思考片刻后,将荷包藏于床铺下方。

    坐于桌前,第五婧看到了自己桌子上放了一封信。

    第五婧的屋门每次外出时都会设机关让旁人无法从外打开,而来人既然可以解开她随意设下的机关,可见也通晓机关之术。

    第五婧在进屋时,没有听见任何动静,但她还是打开了衣柜,在床下可能藏匿他人的地方仔细检查了一番。

    幸而屋内并没找到人,第五婧拆开信,看到,“墨易寒知道你是在宴会上欲行刺他的婢女么?如若不想让他知道,下月初一亥时来昌湖酒楼。”

    来信之人定是希望第五婧现身见他,可确实会让他失望了。

    此人既然没有主动告知墨易寒,定是墨易寒的敌人,而非盟友。否则,现今就应是墨易寒直接派飞膺卫来逮捕她了。

    既然是墨易寒的敌人,也已得知自己刺杀墨易寒失败后却转换身份,加入飞膺卫,定希望自己能早日动手替他铲除异己。

    故而,那人应当也不希望她自己的身份在摄政王府暴露。

    从最坏的角度考虑,真的是在自己在意想不到的时候暴露了身份,自己也能解决,至多不过一命还一命。

    化安城内的积雪消融,一年最冷的时节已经逝去,第五婧来至摄政王府后山去喂墨匪,这是第五婧同伏六一同商议后,给那只鳄鱼起的名字。

    伏一起这名字还加以解释:“它肤色黑溜溜的且霸占后山的温泉,妥妥一后山的匪徒。”

    第五婧今日训练结束较早,带着鱼来到了后山。

    第五婧一吹口哨,那只懒货果然游至了湖边,示意第五婧丢下鱼后就可以走了,第五婧却与它僵持着,最终在美食的诱惑下,墨匪最终没骨气地选择屈服,来到了第五婧脚边。

    第五婧扔下鱼后,墨匪叼着鱼就立马向湖中爬去。第五婧也没有阻拦,只是替伏六完成任务。

    也不知伏六到底是如何招惹了伏三,伏六训练时一偷懒,伏三都能发现,且每次惩罚也都是派伏六来后山喂墨匪。

    第五婧在当晚离开摄政王府,来到三国交界处后,借助轻功飞身过蛟河,攀空境山后,来到第五家族。

    *

    摄政王府内,墨易寒正在书房内听着伏三的汇报。

    “属下无能,伏二行至三国交界处,被属下跟丢了。”伏三低头汇报道。

    “而非你无能,伏二的能力远高伏一之上。”墨易寒解释后,伏□□下到后山领罚。

    *

    第五婧来到了母亲在后山闭关所住屋内,听从母亲交代新的任务。

    “摄政王府你仅能留一年,但这一年中其他重要的任务还需你自己带领你的人去完成。”从第五钰清冷的嗓音中,第五婧读出了自己这些天来荒废晨课,母亲对她的不满及告诫。

    “请母亲吩咐新的任务。”

    第五婧离开后山后,向着自己的院落走去。

    对于每次任务的雇主,第五婧并不知情,而第五家族也只要母亲及母亲的四个影卫知道雇主身份。

    而化翎师姐虽然同她关系最为亲近,可一旦面临母亲与她的抉择,化翎师姐会坚定地选择母亲。

    这次的任务同近期墨易寒身陷弹劾危机有关,雇主要求派人查看墨易寒与布衣官员确切利益往来的证据。

    第五婧当晚便带人潜入了清雅书院,这次本打算带双皎来辅助她完成这一任务,可身体恢复完全的双皎却委婉拒绝,仍旧推荐空巧跟随她完成任务。

    空巧在第五婧身后沿着书院屋顶行至清雅书院中的秀芝院,此处常有文人墨客相约吟诗作词。

    据雇主传来的信息,墨易寒也常来此处,并加入其中。

    第五婧见过师兄常一人在第五家族后山吹笛子,故而在第五婧送给他的生辰礼是带有机关暗器的竹笛。

    第五婧并没有想到可师兄竟然还会诗词歌赋。

    空巧在翻阅另一边的书桌,无果后,来到第五婧这边,两人翻找近一个时辰,收获仅是借助琉璃灯盏欣赏了数百篇词作及图景。

    第五婧找到了字迹像是师兄的诗词,塞入内袋后,同空巧在清雅书院后院外告别后,一人回到摄政王府。

    *

    墨易寒在早起去后山训练的时候,在后院墙边找到了自己写下的一首诗。而府内常来此处翻墙的,只有伏二一人。

    伏二除了偷听他与属下的密谈,对他说谎也毫无紧张之态,现今倒是偷起了他在书房里闲来无事写下的诗。

    他倒是同一般的眼线不同,他这一系列小动作更能激起他对她身后之人的兴趣。

    *

    第五婧一早起床后,娄柯在她去训练的路途中拦住她,说道:“少主,王爷又被左丞相弹劾,这次证据更加充分。王爷今日常在府上,我恐不能及时去找你传递王府内的情报。”

    与娄柯道别后,第五婧来到后山同飞膺卫众人一同训练。

    伏六在训练中途来到第五婧身边,感谢第五婧帮他喂墨匪,一边偷懒一边在第五婧耳边悄悄说道:“伏二哥哥,谢谢你又帮我去后山喂那只土匪鳄鱼。”

    “认真训练就不会再劳烦我去后山帮你喂它了。别以为你偷懒伏三不会发现。你就是偷懒次数太多了,伏三又最是严于律己,也严格对待他人,你才总是被他当做典型,一周隔几日都会被罚。”第五婧训练结束后,留伏六单独同他说道。

    在回去的路上,第五婧在后山的一处听到了伏一在向墨易寒汇报情报。

    第五婧这次并非有意前来偷听,而是凭借敏锐的听觉隔很远就听到了,她这次没有在离两人很近,而是驻足听着两人隐隐约约的交谈。

    第五婧听到夏昌彻府上的魏朝将领并未被飞膺卫抓获,其他的信息都因隔着很远的距离,听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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