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已逝,春日迎接草木复苏,树木抽条,绵绵春雨击落树叶上集聚的雨滴,滴落于地面,不多时便蒸发。

    师擎拍落身上的雨滴,来到墨易寒静养的床边。

    “没想到你试探自己的手下竟然让我亲手向你射箭。”师擎看到墨易寒无碍后松了一口气。

    墨易寒没有多言,示意师擎口渴可以自己倒茶解渴。

    师擎又行至桌旁,将温热的茶水倒于杯中,喝了一口后,问道:“反击时机成熟了吗?”

    “可以开始了。”

    夏昌彻已经在朝堂得意多时了,如果再不收网,继续养大其胃口,到时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是时候收紧手里的绳索,让猎物回到自己划定好的地盘。

    看着猎物一步步向着自己早已设下的陷阱里走去,着实比一开始就扼杀住猎物的命脉有趣多了。

    师擎离去后,伏一来到墨易寒屋内,恭敬汇报道:“主上,属下已经带领飞膺卫众人抓住了三年前科举舞弊一案的证人,此人现在在后山关押。”

    墨易寒交代伏一道:“先去审问证人,再询问是否有其他实证。”

    伏一领命道:“属下遵命,请主上安心养伤。”

    墨易寒点头后,伏一关门退下。

    屋内顿时寂然无声,墨易寒只能依稀听到雨滴落下的声音。

    回想对伏二的试探,伏二在虞将军府上给虞灵芝诊治时,把脉手法熟练,但其承认无法确切诊治好虞灵芝却并没说谎。

    在伏二清晨回府的路上,自己与伏三交谈的内容被伏二听到,可其却仍参加了飞膺卫的晨训,无逃跑之意。

    在朝堂上与左右丞相之间日趋激烈的争斗,以及寻找兄长去世真凶,这些皆需要信任可靠的手下。

    故而,昨天自己迫不得已出此下策,舍身再次试探伏二,自己卧于床榻时,伏二不顾及暴露身份而执意救治他的伤情,且并没有趁飞膺卫防卫疏漏对他下手。

    伏二接近他定然别有用心,但只要其不是自己的敌人,皆有合作之余地。

    师擎当时射箭的角度避开了手臂的要害部位,虽然流血多,但内伤并无大碍,故而墨易寒的伤势在府医精心调养下,不到半月便可自己穿衣了,只是不能抬手做幅度较大的动作。

    宫内的卫公公来摄政王府内,墨易寒被传唤入宫,看望高热不退的墨归。

    之前墨易寒每次外出,伏二总会主动争取随他一同的机会,可今日伏二却称自己需要放月假,推荐伏六陪同进宫。

    伏六得知可以有机会入宫,很是高兴,并没有留意到今日氛围中暗流着不同寻常。

    墨归今年仅十岁,自幼身体孱弱,而在季节交替时节最易患病。

    在墨易寒两年前回朝时,突然失去父亲的墨归对墨易寒很是依赖。

    时常需要墨易寒在旁侧陪着,墨归才能入眠。

    墨易寒也因每次回府时间很晚,而获得居住在皇宫内的特权。

    墨易寒当时问过墨归:“你没想过是我伤害你的父亲吗?”

    墨归当时信任的语气令墨易寒仍记忆犹新,墨归坚定回答:“父皇常与我讲我在世上只可信任两人,一人为父皇,另一人为你。我看过你的画像,你和父皇的眼睛长得很像。”

    墨易寒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额回答,而墨归继续回忆着父皇同他讲的往事:“父皇说,我幼时你送给我很多东西,但现在只有机关鸟还在我的寝殿内。”

    墨易寒与兄长墨易玄相差八岁,在墨易寒十岁那年,邺朝夺嫡之争进入到了你死我活阶段。

    母族虞氏家族当时选择了更年长的墨易玄送往第五家族,可在计算送皇子离宫前一晚,墨易寒用药将兄长迷晕,代替兄长孤身前往第五家族,踏入生死未卜的道路。

    虽留在皇宫内可能会不能顺利成为太子,但性命之忧则无需担忧。

    墨易寒曾偷听到舅舅虞将军与属下的交谈,得知前往第五家族,如若不能通过蛟河和空境山的双重考验,则将付出姓名的代价。

    从小,兄长对自己都照顾颇多,且自古皆立嫡长子为太子,兄长定是最佳人选。

    兄长顺利继位后,墨易寒仍同兄长秘密保持着联系。

    *

    今日是第五婧的月假休息日,她没有想到墨易寒会询问自己能否陪同入宫,但她几日很想吃西市的那家馄饨,推荐伏六跟随入宫。

    且之前伏六小孩天性,不止一次在她面前说向去邺朝皇宫瞧瞧,看一看是否与话本说的那般富丽堂皇,守卫森严。

    今日伏三也跟随墨易寒去往皇宫,故而第五婧今天并未易容,她带着面纱翻墙出门后,走小路离摄政王府很远后,才融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第五婧不出任务时,常待在第五家族,大多时间用于精进武艺及其他母亲独门传授的技能。

    第五婧的赤瞳在第五家族外皆会被掩盖掉,露在外面的两双黑色眼瞳格外灵动,看街边摊贩所卖之物皆充满好奇。

    终于找到了那家馄饨店,点了一份后,第五婧坐在路旁的桌前等候。

    忽然,身后有一人用力握住了她的一侧肩膀,如若寻常女子,此时定会支撑不住,可第五婧转头看到了夏昌彻,只见他一脸不可置信且并不打算松手。

    第五婧从肩膀另一侧借助巧劲轻易挣脱了夏昌彻的桎梏。

    “上次约你在昌湖酒楼,害我白等了好久。”夏昌彻对于第五婧的挣脱并不恼怒,而是提起上次第五婧失约一事。

    第五婧本来外出吃馄饨的好心情也被夏昌彻一搅和,荡然无存了。

    第五婧没好气地说道:“你打扰到我吃饭了。”

    “上次邀请你,你却没赴约。那今日我请你吃饭吧,地点随你挑,我请客。”夏昌彻全然不顾第五婧此时已经生气,提出了再续之前的饭局。

    第五婧着实不理解夏昌彻和盛仲之为何能在剑拔弩张时刻却主动请人吃饭,邀人饮茶。

    并不打算与夏昌彻过多废话,第五婧看向夏昌彻冷冷道:“你到底想找我何事?”

    夏昌彻仿佛现在才看出了第五婧的不耐烦,邀请第五婧道:“来这条街的小巷中谈话吧,这里人多眼杂。”

    夏昌彻留下一众侍卫,同第五婧一同来到了一侧小巷里。

    第五婧看到仅夏昌彻一人前来,原本想直接用武力脱身的计划被打断,问道:“你今日是通过嗅觉判断出是我?”

    “与聪明人直言确实无需多费力气,正是。”夏昌彻口气中透露一丝对第五婧推断正确的佩服,接着补充道找她要聊的要紧事:“不论你替谁办事,我现在已经有了你的把柄,随时可以向摄政王揭发你的真面目。”

    第五婧听着并没言语,等着夏昌彻继续补充:“唯一不让我向摄政王揭露你身份的方法你应该知道吧?”

    第五婧终于冷言答道:“让我做你在摄政王府的眼线?”

    “既然姑娘都懂我的意思,就不再拐弯抹角了。”夏昌彻看到了第五婧眼神中藏不住的杀意。

    夏昌彻退后一步,示意侍卫向他的方向逼近,打算如若谈判无果就动用武力,可他实在不想伤害美人,尤其是可以拉入自己阵营中的美人。

    第五婧直接打断了夏昌彻的美好幻想,果断拒绝道:“绝无可能。”

    夏昌彻看到侍卫已经站到了可以向第五婧发动进攻的位置,更有底气说道:“姑娘选不选可能并不由你。”

    随即,夏昌彻一比手势,四周的侍卫皆向第五婧发起了围攻。

    第五婧早就听到了数名侍卫向她逼近的脚步声,但仍旧保持着毫无察觉,打算在侍卫以为她一定在劫难逃时放松警惕,此时是最佳冲出重围的时机。

    第五婧计算着侍卫发动进攻的时机,在第一个侍卫向她发起袭击时,藏于手里的银针直直甩入此人的要穴。

    周围侍卫见到第一个发动进攻之人面色青紫,在倒地瞬间已了无生息时,纷纷将自己手里刀剑更向自己要害部位挪去。

    第五婧看到剩余侍卫皆都露怯,只有夏昌彻认为中蛊是稀疏平常,仿佛无论她使出何种阴险招式夏昌彻皆认为理所应当。

    夏昌彻拍手说道:“姑娘上次准备行测摄政王的银针威力果然不容小觑。”

    第五婧从中读出了夏昌彻对于上次她刺杀摄政王失败的不满,但手里其余银针皆想着逼近之人的方向四散开来,瞬间十几名侍卫纷纷垂直倒地。

    其后的侍卫被吓得撤退几步,等候夏昌彻的指令。

    夏昌彻明显感觉出来此时武力对抗并非上策,主动又同第五婧商量道:“姑娘只要同我结为同盟,办好这件事后定能恢复你本来的身份。”

    “我的真实身份无需左丞相记挂。”第五婧想速战速决,故而这次手里银针只向一个方向掷去。

    夏昌彻觉得同第五婧谈判着实无法行得通,准备出动暗处的影卫。

    第五婧又听到数人的脚步声,顿时拔出腰间的佩剑,锋利刀刃刺破侍卫脖颈,她顺利从守卫薄弱处冲出。

    由于出剑速度极快,暗处的影卫来不及围住第五婧,她紧接着借助轻功直接从屋檐上飞速向城南客栈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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