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晚上,向晚意一袭暗红色双圆襟旗袍,准时出现在谢家庄园的门口。

    庄园别墅外的车道汇聚各种名贵座驾,堪比豪车展览,穿着考究奢华的世家贵族纷纷汇入大门。

    向晚意确信自己看到了很多新闻上才能看到的人物,谢家仅仅一个昙花宴就能引发这么大的影响,她不由得咋舌称奇。

    向晚意大约知道谢家的一些故事,谢染青是樊城谢家的二女,家中还有一位哥哥和妹妹,几人长相均是不凡,此刻都站在门廊处迎接贵宾,谢染青看到向晚意,远远冲她打了个招呼,翩翩然走到她的面前。

    谢染青今夜没有穿裙子,而是穿着一身白色水墨晕染中式套装,头发随意慵懒的盘起来,彰显出她优雅随性的性格。

    “今天这身旗袍特别配你。”

    谢染青由衷一笑,上前挽住向晚意的胳膊,引她走进一楼大堂。

    谢染青家中装修的富丽堂皇,看起来十分奢靡,到处都是鎏金浮雕和纯金雕花,价值不菲的艺术品随处可见,虽然看上去到处都是金灿灿的,但并不显得土气,大堂内已经站满了手持香槟觥筹交错的客人们,角落幽幽传出抒情高雅的民乐曲目。

    再向内走近,向晚意看到了今晚的主角——一盆郁葱婀娜的昙花。整个植株出乎意料的大,约有一米多高,一朵比拳头还大的白色花苞垂立在盆栽中央,花苞外面包裹一层淡紫色花衣,静谧幽深,美妙十足。

    “我还是头一次现场见这昙花开放呢。”

    向晚意感觉新鲜,由衷夸赞这场昙花宴的巧妙,却没想谢染青自嘲一笑。

    “这种宴会看上去文艺,实际上,就是一群无聊的有钱人凑在一起的借口,你知道的,有钱人总是想尽各种由头,就连屁大点事儿都要举办个晚宴庆祝,否则那些太太从哪里知道新鲜的八卦呢?”

    她说得一针见血,向晚意无法反驳。

    谢染青带她走到饮品台,递给她一杯无酒精鸡尾酒:“尝尝,今天请的调酒师很贵,味道应该还不错。”

    “谢谢。”

    “我可能没办法陪你太久,一会儿还要招呼其他客人,关于和畅路的签约,你放心就好,我昨天打听了一下,他们的签约意向非常强烈,据说分成比例是你听到都会震惊的程度。”

    向晚意小口抿了一下鸡尾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既然对方拿出了诚意,她只需顺水推舟即可。

    她俩又聊了一些其他工作的事情,直到霍安来找谢染青。

    霍安一见到向晚意就开始念叨怎么没有和路行琛一起来,还说路行琛最近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已经很久没能约他出来打拳了。

    向晚意面露尴尬,谢染青见状,立马掐住霍安的大胳膊,迅速转移话题:“管家说昙花将在十分钟之后开放,咱们该移步去大堂了。”说完便携着一脸懵逼的霍安匆匆离开。

    向晚意看两人离去的背影暗自发笑,觉得他们妇唱夫随简直不要太登对,她感激谢染青,就在刚聊天的一会儿功夫,她又给自己谈到了一个试镜机会。

    签约即将尘埃落定,资源也逐渐变好,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向晚意心中欢喜,对一会儿昙花盛开都充满了期待,她跟随人流,来到大堂,挑了一个偏僻又能看到昙花的角落站好,静静等待它盛开的那一刻。

    大堂灯光逐渐调暗,引天窗上皎白的月光洒在昙花花苞之上,围观的宾客由刚才的高谈阔论变成小声交谈,乐团演奏的轻柔音乐飘渺传入耳中。

    不出管家所言,十分钟过去,昙花逐渐发生了变化。

    淡紫色花衣慢慢打开,花苞开始轻轻颤动,一层、一层缓慢舒展开它纤长优美的花瓣,这朵花貌似知道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备受瞩目,舒展着她的婀娜雍容,让所有在场的观众都为之轻叹。

    向晚意也深陷在昙花烂漫的喜悦之中,目不转睛地看着沐浴在月光之下,洁白娇嫩的花朵。

    她突然听到身边有人小声问她:“这花美吗?”

    她下意识地答:“自然很美。”

    “美则美矣,只可惜昙花一现,希望向小姐莫做昙花,而是做一朵常开不败的花。”

    这话听起来实在讨厌,引得向晚意反感皱眉。

    不过,这声音怎么如此耳熟?她歪头,借着昏暗的光线看清了此人的样貌。

    是她最不愿意见到的人之一——陈知行。

    向晚意暗骂晦气,赶紧拉开与他的距离。

    她原本想用这种方式告诉陈知行莫挨自己,可这人是陈知行,自恋自大的陈知行,他怎么可能理解,只见他又向前一步,跟到向晚意的身旁。

    昏暗之中,向晚意的白眼都要翻到了天上。

    “恭喜向小姐顺利解约。”他小声说道。

    “谢谢。”向晚意语气淡淡,面无表情。

    “之前还有些担心你给你发了消息,但你一条未回,看来向小姐攀上了路家这么一个高枝,把我这位老朋友都忘了。”

    “陈先生,我想我们并不算是朋友,其次,我并不懂你在说什么。”

    周围的人群都在聚精会神地看着逐渐盛开的昙花,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的他们。

    陈知行自觉看透一切,口气中带着淡淡的嘲讽:“别开玩笑了向小姐,我听说畅路文化都要签下你了。”

    “呵呵,陈先生的消息还真的来的灵通,不过,是又怎么样。”

    “路行琛还真是下了一盘好大的棋。”

    “这件事和他有什么关系?”

    陈知行低笑,看上去十分幸灾乐祸:“看来你还什么都不知道?”

    “……”

    向晚意简直要讨厌死他了,她不想再听下去,抬步准备离开,只听陈知行在后面幽幽地说:“向晚意,你不觉得一切都太巧合了吗?”

    向晚意回头,眼神一片冰冷:“陈先生,我劝你,想挑事干脆就把话说得明白一点。”

    “我原来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竟和其他女人一样蠢笨,畅路文化是路家的产业,路行琛在前不久已经接下了这家公司的管理工作。”

    “而且,”陈知行笑得恶毒,“你在《疾风吹》被换角,是他点头同意的……”

    !!!

    犹如一团蘑菇云在向晚意的脑子里炸开,她被惊讶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只觉得有一道透明的线,逐渐将最近发生的事串联起来……

    “我是真好奇你究竟给路行琛那个臭小子开了什么迷魂药,不就是想引你这个女人做他的情人吗,竟然让他如此大费周折。”

    向晚意只觉得自己浑身发软,扶住一旁的桌子,才没有倒下去。

    “忘了跟你说了,路行琛传说中的未婚妻就是谢家的小女儿,你不会还幻想着嫁进路家吧?我劝你早点儿放弃吧,哈哈哈哈哈哈……”

    向晚意犹如身处寒窖,身体发出了细细密密地颤抖。

    一切都说的通了,路行琛先是换角,把她彻底逼上解约的路,知道她不可能拿出那么多解约金,便提出合约情人,之后再让畅路文化签下她,把她困在他身边……

    他要她做情妇,把她耍得团团转。

    那谢染青呢?她是畅路的,也是在他的授意下联系自己的?可她妹妹是他未婚妻?向晚意明明觉得她人很真诚?

    有权有势的人呼风唤雨,信手便可以把她这一只小蚂蚁捏死,向晚意还以为自己真的遇见心软的神。

    生日那晚,她以为他也喜欢自己……

    她好蠢……

    见向晚意怔在原地,陈知行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起到了效果,他趁机凑上前,用手攥住她的下巴:“不得不说,你确实美丽……”

    向晚意想要挣脱,可陈知行的力气实在太大,他继续尖酸刻薄地说:“看你刚开始那副生人勿近的小白花样子,我还以为有多正经,结果还不是甘愿给别人做情妇,向晚意,我也很有钱的,你如果跟了我,我也会好好对你的……”

    向晚意恶心的都要吐了,她用尽全力想要推开陈知行,却发现他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拽走!

    昏暗之中,她看清来人,是路行琛那张熟悉的脸。

    路行琛仿佛从天而降,一只胳膊勒住陈知行的脖子,另一只手死死捂住他的嘴,将他拖到角落储物间。

    向晚意惊讶地捂住嘴巴,她从来没有在路行琛脸上看到那样的表情,凌厉疯狂,似是要将陈知行撕碎一般。他这一招稳、准、狠,竟丝毫没有引起周围宾客的察觉……

    不远处昙花,已经静静绽开,向世人完整展示它短暂的美貌。

    全场灯光大亮,乐团音乐换上了欢快的节奏,大家又活跃在欢乐的氛围之中,没有人发现角落里发生了什么。

    向晚意焦急等在门口,听到陈知行在杂物间里惊呼了一声,随后路行琛打开房门,阔步走到向晚意身边,他的神情已经平和了许多,不见刚才的凌厉,他冷冰冰地对身后的陈知行说:“你的手腕是自己摔脱臼的,嘴巴也是摔肿的,敢出去乱说,就试试看!”

    向晚意赶紧看向陈知行,只见他一脸痛苦,“哎哟哎哟”的□□着,左手扶着右手的手腕,右手手腕以一种不自然的方式垂坠下来,他的嘴巴也肿得老高,嘴角洇出丝丝血迹。

    而就在几分钟之前,那只右手攥住了她的下巴……

    路行琛叫来周围的侍者,当着众人的面一脸淡定:“陈先生摔了一跤,手腕脱臼了,快找人把他送去医院!”

    侍者们手忙脚乱扶陈知行离开,而陈知行,一脸恐惧,始终不敢再看他们一眼。

    路行琛转过身,急切地牵住向晚意的手:“晚意,你怎么样?”

    向晚意嫣然一笑,轻轻把手抽出,低眉顺眼地说:“路先生放心,我很好。”

    路行琛感觉到她的不对劲,还以为她怪自己来得太晚,于是带着歉意温柔说道:“对不起,是我来得太晚了,我保证,以后陈知行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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