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试镜地点就在楚盼卉的工作室，是一间专门用来试镜的房间。
房间外连着一个偌大的茶水间，摆了许多小圆桌和凳子，来试镜的演员们三三俩俩地坐在一起，看剧本的看剧本，聊天的聊天。
今天试镜的角色只有女主角“顾梵”一个，不过来试镜的却没有那些耳熟能详的影后，放眼看去都是清一色的年轻演员。
这也是楚盼卉的习惯，她喜欢给新人机会，所以会尽可能地先安排新人和知名度不算太高的演员试镜，如果没遇到合适的，她才会去联系其他资历较高的演员。
当然，因为这个剧本太好，角色太吃香，所以如今在座的，也不乏一些流量明星。
而这些流量明星中，热度和名气最高的，显然是此刻被不少人围坐在一起的顾秋雨。
虽然都是竞争对手，但顾秋雨演技过得去，家里后台又硬，脾气又是出了名的好，自然有许多人上赶着和她结交。
顾梵刚踏进走廊，就听到了好几句奉承。
“秋雨在这，我们是没什么希望了。”
“对啊，这角色除了秋雨应该也没人能演了吧？”
“我已经准备放弃了，等过几天选其他角色的时候我再来，顾将军不是有个侍女吗，我能给秋雨演个侍女也行啊。”
顾秋雨长相甜美，是出了名的甜妹，她本人和杀伐果断的顾将军除了性别没有一个相似点，这些人也真能闭眼吹。
“别别别。”顾秋雨笑道：“楚导要求那么高，我不一定能选上呢。”
“哎呀，你可以的！”李悠然恨铁不成钢道：“你能不能自信点啊，你演技那么好，选上是一定的好吧？”
“悠然。”顾秋雨轻飘飘地瞪了她一眼。
“好好好，知道你谦虚，我不说了行了吧。”
李悠然也是个豪门小姐，只不过她家里成分复杂，她妈是李董的五房太太，用了手段爬的床，因此李悠然根本不受宠，身份在李家很透明。
她从小和顾秋雨一起长大，今天也是陪她来试镜的，在她心里，所有顾秋雨想得到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一个角色罢了，自然也是可以的。
正说着，一道不轻不重的脚步声从走廊里传来，众人循声望去，随即诡异地沉静下来。
不少视线都隐晦地看向顾秋雨。
顾秋雨也抬眼朝门口看去，只见一道高挑纤瘦的身影走进来，身姿挺拔，五官明媚，因为造型原因，她眉眼间还透露出明显的英气，让人一眼就看得出的飒爽。
顾梵？
顾秋雨的视线从她脸上扫过，嫉妒的情绪在她眼底一闪而过，转眼就换上了单纯清澈的样子。
“呦，这是谁啊？”李悠然阴阳怪气道：“不会是攀上高枝的顾小姐吧？”
顾梵本来没打算和她们接触，可对方偏偏要凑上来。
她扫了李悠然一眼，随便找了个没人的空位坐下来，笑着问顾秋雨：“顾小姐又出来遛狗啊？”
顾秋雨一怔，李悠然也懵了下，随即怒而起身：“你说谁是狗!”
“悠然。”顾秋雨拉住她，小声道：“算了，这么多人呢。”
李悠然气的脸都红了，但还是坐了回去，冷笑道：“是啊，没必要和麻雀计较，她怎么都变不成凤凰。”
顾梵笑意不变，慢吞吞喝着奶茶。
房间里的讨论声也比之前小了许多，所有人说话都压着嗓子，还时不时往顾梵身上瞧。
“田颖在吗？”工作人员拿着名单叫人。
一个女演员起身跟了上去，试镜开始了。
屋子里终于重新热闹起来，都在讨论戏和角色。
李悠然斜眼看着顾梵，怎么都看不顺眼，忍不住嘲讽道：“有些人呐，以为自己和将军同名，就能来蹭热度了，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之前捧顾秋雨的那几个也加入群聊，一个个都面带嘲讽。
“是啊，将军要是知道自己和这种人同名，说不定觉得怎么晦气呢。”
“楚导就这点好啊，什么人都能给个机会。”
“给机会也得能把握住，那种瞪眼表情乱飞的演技，估计楚导看两秒钟都得难受一整天。”
顾梵刚进公司的前三年，基本没什么工作，公司明面上说着先给她提升，然后就打发她去跟着公司的老师学表演。
顾梵确实认真学了，把没上过科班的缺点补足，老师们都夸她灵气十足，是大火的料。
可公司却不给她安排工作，老师们想给她介绍，也被公司搅和掉。
直到后来，碍于合同承诺的条款，徐晶才给她分了两部戏，演的是疯狂作死的小反派，女主角就是顾秋雨。
当时顾梵根本不怎么在意自己给顾秋雨作配这种事，但到了片场，真正开始演了之后，她才发现这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她按着自己的理解去演，可导演怎么都不满意，简简单单的一个镜头让她NG了二十次，眼看着工作人员都开始烦躁，顾梵也不知所措的时候，导演才让人给她做了示范。
就是那种表情乱飞的演法，顾梵为了不再给大家添麻烦，只好那么演，之后只要她想正常点就会NG，只要她夸张了，镜头就能过。
那两部戏都是一样的套路，导致顾秋雨的粉丝动不动就会拿那些片段来鞭尸，捧顾秋雨踩顾梵。
后面顾梵又去参加综艺，却继续被恶剪，节目组甚至连倒放和拼接这种事都做的出来，给她塑造了一个极度低级善妒的小人形象。
一件接着一件，顾梵的形象就这么掉落谷底，长了再美的脸也于事无补。
如今这些人仍然用这些当做黑料攻击她，顾梵都觉得可笑。
她笑眯眯地看向顾秋雨，说：“真的不管管你的这些狗吗？乱叫的毛病可不太好。”
李悠然几人脸都变了，集体瞪了过来，明明是先撩着贱，现在却好像是顾梵把她们怎么样了似的。
顾秋雨欲言又止，小心翼翼地垂下头，好似受了多大的委屈。
顾梵笑容更大了：“你不管的话，我不介意替你管一管。”她白皙饱满的指尖轻轻在桌上戳了一下，桌板咔嚓一声，出现了一块明显的裂痕。
众人震惊地看过去，再看顾梵的时候都一副惊疑不定的样子。
“那桌子肯定本来就有裂痕。”有人小声道。
大家这才回过味来，确实，哪有人一个手指头那么轻轻点一下就能把桌子弄裂的？
但大家还是心有余悸，毕竟顾梵在会所打伤好几人，连保镖都被断手的事可在圈内圈外都传遍了，大家私下里都在说顾梵是个疯批来着。
接下来看热闹的人都不敢再那么光明正大，李悠然和那几个拍马屁的也没再那么嚣张，只小声叽叽咕咕，时不时再朝顾梵瞥一眼。
顾秋雨咬着唇，露出个勉强的笑，把乖巧柔弱演到了极致。
她忍不住用余光打量顾梵，她一直以来都受尽宠爱，顾梵回来的时候她是真切地害怕过，好在家里人更爱她，她只是用几件小事嫁祸了顾梵，大家就对顾梵厌恶至极。
而顾梵本人也一直忍气吞声，被赶出家门、被迫联姻，这些她都忍了，以至于如今顾梵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给顾秋雨的冲击就格外大。
是什么改变了顾梵？
是那天在会所的事吗？
顾秋雨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顾秋雨在吗？”工作人员叫人。
顾秋雨立刻起身，甩开那些思绪进了试镜屋。
没多久，顾秋雨就出来了，脸上带着甜甜的笑。
李悠然立刻迎上去：“怎么样秋雨？”
“楚导让我等通知。”顾秋雨说的谦虚，但脸上的笑却给人一种自信感。
大家一看就觉得心里没底了，楚导说不定已经选定了顾秋雨，那她们还有机会吗？
李悠然立刻抬起下巴，瞥着顾梵道：“哎呀，演技这种东西就是天生的，有些人再怎么努力也赶不上来，还想演女主，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她这话说的夹枪带棒阴阳怪气，虽说是说给顾梵听的，但屋里等着试镜的其他人也有不少变了脸色。
“顾梵。”工作人员叫人。
顾梵起身，目不斜视地路过她们进了屋，关门前还隐约听到李悠然笑道：“咱们在这等等打个赌，看她会不会被楚导骂出来。”
房门关闭，将一切噪音挡在外面。
屋里只有两个人，就是导演楚盼卉和她的御用编剧楚冉冉。
楚冉冉是楚盼卉的堂妹，两人同岁，又因为楚冉冉父母早亡，所以她从小都在楚盼卉家里长大，姐妹俩一直就跟双胞胎一样。
两人小时候干什么都一起，长大之后也继续合作，形影不离。
两人在看到顾梵进来的一瞬间，眼里就划过惊艳，相视一眼，都来了精神。
无他，就顾梵这个外形条件，简直和她们想象中的顾将军太像了。
美貌且英气十足。
顾梵笑着和两人鞠躬问好，礼貌又温和，和她负有攻击性的长相有种矛盾又和谐的奇异感。
楚盼卉工作中很冷漠，她淡淡道：“剧本看过了吧，你就演将军第一次独自带军出战，大胜归来后参加庆功宴的那段。”
顾将军是在父亲负伤后临危受命，但她却毫不畏惧，一马当先，几百个回合之后竟然直接取下敌将首级，奠定了这场战斗的胜利。
大胜归来后，老将军喜不自胜，大开庆功宴为自己女儿和大军庆功。
顾将军在宴席上千杯不醉，让一众军士越发佩服，老将军引以为傲，笑称“我儿天生帅才矣”，这件事也被当世和后人传为美谈。
而只有顾梵和当时的军士们知道，她哪里是千杯不醉，只是喝的慢点，用的还是小酒杯，和那群大老粗们一碗一碗干进肚完全不能比。
大家夸她千杯不醉，也是因为她当时还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能陪大家喝一整晚就很强了，却没想到后人越传越离谱，成了她“豪饮千杯却无半分醉意”。
不过想起当时的那种感觉，顾梵仍然觉得热血沸腾，心中豪气干云。
她挥动并不存在的衣袍，席地而坐。
她曲起一条腿，单手手肘撑在膝盖上，漂亮的指尖捻出握着酒杯的模样，妩媚的狐狸眼瞬间变了样，坚毅中带着青涩气，直直抬眼看向前方，眼眸中像是亮着两团炙热的火。
房间外连着一个偌大的茶水间，摆了许多小圆桌和凳子，来试镜的演员们三三俩俩地坐在一起，看剧本的看剧本，聊天的聊天。
今天试镜的角色只有女主角“顾梵”一个，不过来试镜的却没有那些耳熟能详的影后，放眼看去都是清一色的年轻演员。
这也是楚盼卉的习惯，她喜欢给新人机会，所以会尽可能地先安排新人和知名度不算太高的演员试镜，如果没遇到合适的，她才会去联系其他资历较高的演员。
当然，因为这个剧本太好，角色太吃香，所以如今在座的，也不乏一些流量明星。
而这些流量明星中，热度和名气最高的，显然是此刻被不少人围坐在一起的顾秋雨。
虽然都是竞争对手，但顾秋雨演技过得去，家里后台又硬，脾气又是出了名的好，自然有许多人上赶着和她结交。
顾梵刚踏进走廊，就听到了好几句奉承。
“秋雨在这，我们是没什么希望了。”
“对啊，这角色除了秋雨应该也没人能演了吧？”
“我已经准备放弃了，等过几天选其他角色的时候我再来，顾将军不是有个侍女吗，我能给秋雨演个侍女也行啊。”
顾秋雨长相甜美，是出了名的甜妹，她本人和杀伐果断的顾将军除了性别没有一个相似点，这些人也真能闭眼吹。
“别别别。”顾秋雨笑道：“楚导要求那么高，我不一定能选上呢。”
“哎呀，你可以的！”李悠然恨铁不成钢道：“你能不能自信点啊，你演技那么好，选上是一定的好吧？”
“悠然。”顾秋雨轻飘飘地瞪了她一眼。
“好好好，知道你谦虚，我不说了行了吧。”
李悠然也是个豪门小姐，只不过她家里成分复杂，她妈是李董的五房太太，用了手段爬的床，因此李悠然根本不受宠，身份在李家很透明。
她从小和顾秋雨一起长大，今天也是陪她来试镜的，在她心里，所有顾秋雨想得到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一个角色罢了，自然也是可以的。
正说着，一道不轻不重的脚步声从走廊里传来，众人循声望去，随即诡异地沉静下来。
不少视线都隐晦地看向顾秋雨。
顾秋雨也抬眼朝门口看去，只见一道高挑纤瘦的身影走进来，身姿挺拔，五官明媚，因为造型原因，她眉眼间还透露出明显的英气，让人一眼就看得出的飒爽。
顾梵？
顾秋雨的视线从她脸上扫过，嫉妒的情绪在她眼底一闪而过，转眼就换上了单纯清澈的样子。
“呦，这是谁啊？”李悠然阴阳怪气道：“不会是攀上高枝的顾小姐吧？”
顾梵本来没打算和她们接触，可对方偏偏要凑上来。
她扫了李悠然一眼，随便找了个没人的空位坐下来，笑着问顾秋雨：“顾小姐又出来遛狗啊？”
顾秋雨一怔，李悠然也懵了下，随即怒而起身：“你说谁是狗!”
“悠然。”顾秋雨拉住她，小声道：“算了，这么多人呢。”
李悠然气的脸都红了，但还是坐了回去，冷笑道：“是啊，没必要和麻雀计较，她怎么都变不成凤凰。”
顾梵笑意不变，慢吞吞喝着奶茶。
房间里的讨论声也比之前小了许多，所有人说话都压着嗓子，还时不时往顾梵身上瞧。
“田颖在吗？”工作人员拿着名单叫人。
一个女演员起身跟了上去，试镜开始了。
屋子里终于重新热闹起来，都在讨论戏和角色。
李悠然斜眼看着顾梵，怎么都看不顺眼，忍不住嘲讽道：“有些人呐，以为自己和将军同名，就能来蹭热度了，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之前捧顾秋雨的那几个也加入群聊，一个个都面带嘲讽。
“是啊，将军要是知道自己和这种人同名，说不定觉得怎么晦气呢。”
“楚导就这点好啊，什么人都能给个机会。”
“给机会也得能把握住，那种瞪眼表情乱飞的演技，估计楚导看两秒钟都得难受一整天。”
顾梵刚进公司的前三年，基本没什么工作，公司明面上说着先给她提升，然后就打发她去跟着公司的老师学表演。
顾梵确实认真学了，把没上过科班的缺点补足，老师们都夸她灵气十足，是大火的料。
可公司却不给她安排工作，老师们想给她介绍，也被公司搅和掉。
直到后来，碍于合同承诺的条款，徐晶才给她分了两部戏，演的是疯狂作死的小反派，女主角就是顾秋雨。
当时顾梵根本不怎么在意自己给顾秋雨作配这种事，但到了片场，真正开始演了之后，她才发现这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她按着自己的理解去演，可导演怎么都不满意，简简单单的一个镜头让她NG了二十次，眼看着工作人员都开始烦躁，顾梵也不知所措的时候，导演才让人给她做了示范。
就是那种表情乱飞的演法，顾梵为了不再给大家添麻烦，只好那么演，之后只要她想正常点就会NG，只要她夸张了，镜头就能过。
那两部戏都是一样的套路，导致顾秋雨的粉丝动不动就会拿那些片段来鞭尸，捧顾秋雨踩顾梵。
后面顾梵又去参加综艺，却继续被恶剪，节目组甚至连倒放和拼接这种事都做的出来，给她塑造了一个极度低级善妒的小人形象。
一件接着一件，顾梵的形象就这么掉落谷底，长了再美的脸也于事无补。
如今这些人仍然用这些当做黑料攻击她，顾梵都觉得可笑。
她笑眯眯地看向顾秋雨，说：“真的不管管你的这些狗吗？乱叫的毛病可不太好。”
李悠然几人脸都变了，集体瞪了过来，明明是先撩着贱，现在却好像是顾梵把她们怎么样了似的。
顾秋雨欲言又止，小心翼翼地垂下头，好似受了多大的委屈。
顾梵笑容更大了：“你不管的话，我不介意替你管一管。”她白皙饱满的指尖轻轻在桌上戳了一下，桌板咔嚓一声，出现了一块明显的裂痕。
众人震惊地看过去，再看顾梵的时候都一副惊疑不定的样子。
“那桌子肯定本来就有裂痕。”有人小声道。
大家这才回过味来，确实，哪有人一个手指头那么轻轻点一下就能把桌子弄裂的？
但大家还是心有余悸，毕竟顾梵在会所打伤好几人，连保镖都被断手的事可在圈内圈外都传遍了，大家私下里都在说顾梵是个疯批来着。
接下来看热闹的人都不敢再那么光明正大，李悠然和那几个拍马屁的也没再那么嚣张，只小声叽叽咕咕，时不时再朝顾梵瞥一眼。
顾秋雨咬着唇，露出个勉强的笑，把乖巧柔弱演到了极致。
她忍不住用余光打量顾梵，她一直以来都受尽宠爱，顾梵回来的时候她是真切地害怕过，好在家里人更爱她，她只是用几件小事嫁祸了顾梵，大家就对顾梵厌恶至极。
而顾梵本人也一直忍气吞声，被赶出家门、被迫联姻，这些她都忍了，以至于如今顾梵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给顾秋雨的冲击就格外大。
是什么改变了顾梵？
是那天在会所的事吗？
顾秋雨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顾秋雨在吗？”工作人员叫人。
顾秋雨立刻起身，甩开那些思绪进了试镜屋。
没多久，顾秋雨就出来了，脸上带着甜甜的笑。
李悠然立刻迎上去：“怎么样秋雨？”
“楚导让我等通知。”顾秋雨说的谦虚，但脸上的笑却给人一种自信感。
大家一看就觉得心里没底了，楚导说不定已经选定了顾秋雨，那她们还有机会吗？
李悠然立刻抬起下巴，瞥着顾梵道：“哎呀，演技这种东西就是天生的，有些人再怎么努力也赶不上来，还想演女主，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她这话说的夹枪带棒阴阳怪气，虽说是说给顾梵听的，但屋里等着试镜的其他人也有不少变了脸色。
“顾梵。”工作人员叫人。
顾梵起身，目不斜视地路过她们进了屋，关门前还隐约听到李悠然笑道：“咱们在这等等打个赌，看她会不会被楚导骂出来。”
房门关闭，将一切噪音挡在外面。
屋里只有两个人，就是导演楚盼卉和她的御用编剧楚冉冉。
楚冉冉是楚盼卉的堂妹，两人同岁，又因为楚冉冉父母早亡，所以她从小都在楚盼卉家里长大，姐妹俩一直就跟双胞胎一样。
两人小时候干什么都一起，长大之后也继续合作，形影不离。
两人在看到顾梵进来的一瞬间，眼里就划过惊艳，相视一眼，都来了精神。
无他，就顾梵这个外形条件，简直和她们想象中的顾将军太像了。
美貌且英气十足。
顾梵笑着和两人鞠躬问好，礼貌又温和，和她负有攻击性的长相有种矛盾又和谐的奇异感。
楚盼卉工作中很冷漠，她淡淡道：“剧本看过了吧，你就演将军第一次独自带军出战，大胜归来后参加庆功宴的那段。”
顾将军是在父亲负伤后临危受命，但她却毫不畏惧，一马当先，几百个回合之后竟然直接取下敌将首级，奠定了这场战斗的胜利。
大胜归来后，老将军喜不自胜，大开庆功宴为自己女儿和大军庆功。
顾将军在宴席上千杯不醉，让一众军士越发佩服，老将军引以为傲，笑称“我儿天生帅才矣”，这件事也被当世和后人传为美谈。
而只有顾梵和当时的军士们知道，她哪里是千杯不醉，只是喝的慢点，用的还是小酒杯，和那群大老粗们一碗一碗干进肚完全不能比。
大家夸她千杯不醉，也是因为她当时还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能陪大家喝一整晚就很强了，却没想到后人越传越离谱，成了她“豪饮千杯却无半分醉意”。
不过想起当时的那种感觉，顾梵仍然觉得热血沸腾，心中豪气干云。
她挥动并不存在的衣袍，席地而坐。
她曲起一条腿，单手手肘撑在膝盖上，漂亮的指尖捻出握着酒杯的模样，妩媚的狐狸眼瞬间变了样，坚毅中带着青涩气，直直抬眼看向前方，眼眸中像是亮着两团炙热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