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长谷川茉莉才是主人格吗?的确听过这样的说法,在儿童时期面对无法忍受的虐待,有人会创造出类似哥哥姐姐的分身。”

    “是的,准确地说,如果一个人在幼年时期产生了难以承受的压力,濒临崩溃,自我防护机制就会启动。每个人的人格都是由记忆塑造的,把创伤性的记忆分离出来,由其他的人格分担痛苦,这固然是对主人格的保护,却会因为身体装载不同的灵魂带来极大负担。多重人格患者的记忆和情绪是不连贯的,在不同的场合由不同人格支配,不同人格具有独特的思维、情感和行为模式。后天发展的副人格经历过重大精神伤害,相比健康人格有显著缺陷,可能具有不稳定、偏激、冲动、暴力、反社会的倾向,比起加害者,更容易成为受害者。最糟糕的是,人格一旦形成就会强烈拒绝被消灭,患者往往对改造是充满消极态度的,哪怕世上最优秀的医生也只能通过谈判把分离的人格整合在一起,让患者认识到所有的人格都是自我的碎片,整合在一起是有好处的,让分离的碎片融合吸收成为一个整体,除非患者有强烈意愿去完成这件事,其他人根本无能为力。”

    “长谷川茉莉和葵音……就为了真理教和芝谷家的妄想,那些家伙人为制造出【诅咒】的灾祸,真不可原谅!”

    “三井老弟是从这边消失不见的,你也听见声音了吧。”

    “医生,聊一聊芝谷洋一吧。”

    “……”

    “医生?”

    “你也知道我是个医生,黑井,今天超出我理解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抱歉医生,我太着急了!到底有多少无辜人因为他丧命,医生你明白吗!”

    “该说抱歉的是我……黑井,我跟洋一是老熟人了,从他改姓以前我就认识他。他一直想要做些什么来改变这个国家,理智到冷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让我觉得他很无情,后来我发现他连自己也不管不顾——他对毁灭性的东西有着病态的迷恋,就像古代武士所追求的死狂之道,把自己的生命看做草芥,把慷慨赴死看做荣耀,这是我不赞同的。”

    “洋一渴望出人头地,为达到自己的目的,往往主动突破道德下限,以一己之力推动整个行动。在国外留学那会儿,他就已经凭借自身的胆识和风度备受信赖……那个时候的整体风气要比现在恶劣多了,亚裔常常被辱骂成黄种猪,被不良学生带走殴打的事也常有发生,报警完全没用,警察会包庇白人,丢了东西也找不回来。那群鬼佬在学业上竞争不过东方人,喜欢暴力逼迫、秀优越感、抱团搞种族歧视,洋一却总自信地站在人群中侃侃而谈,成为人们视线的焦点。”

    “我想他并不需要同情,他博得了芝谷小姐的芳心,但对自己的妻子没有丝毫感情,他主动参加魔女的宴会,与真理教接触深度合作,我很难说他做的是对的。他的做法与其说是达成权衡后的理智抉择,不如说是满足他病态偏执的追求。我知道他在研究一些很危险的东西,主动疏远了他,没想到他已经走到无法挽回的歧路上。”

    泄愤地揪紧他的头发。

    “不,不行……”

    可恶的笑声。

    无法自控地发出呜咽声时,整个人都吓坏了,身体一瞬间僵直。贴着臀缝后腰的触觉代替了视觉,半躲半迎,提心吊胆。

    克制地喘着气,忍不住去捂住眼睛。卷翘的银睫毛煽动手心,痒痒地让这畜|生喘得更带劲了。

    骨头软得怎么都站不住,刚要缩回手,手腕就被不知何时解下的发带绑在一起,拉高了肩膀。我忍不住转过脸,又被捏着脸掰正脑袋,好几次蹭在壁上,连摔带缠,蜷缩着长吻。

    是皮带的金属扣碰撞的声音,刚要推拒开就被一把按了回去。我瞥见他的轮廓在黑暗里的深痕,整个人都滚烫起来了。汗水黏湿头发,心脏充血地跳动……靡靡软软的声音清晰地响个不停。

    ……在发抖,要说没想过是不可能的,到底要怎么办才满足,究竟还打算折磨多久。

    “说着不要不要,却一个劲往人怀里扑,你把男人当做什么了?知不知道有多辛苦?稍微坦诚一点吧,小夜。”

    他的唇瓣是绽放的蔷薇色,带着丝丝水润。冷调的皮肤,因情|欲染上艳色,若酒留舌底,身心皆醉过。

    像是要把我整个吞进去一般,贪婪地吮吸着舌。

    手指被捏拿着揉搓,是经脉清晰的手感,仿佛要随着心脏噔噔跳动。当我想要下意识躲闪时,身体结结实实地哆嗦起来,眼前一阵黑一阵白。

    试探地想要抓紧前襟,近乎痛苦地反手乱摸,就被一把包住。

    满脑子都是惊惧的搏击声。

    恐惧造成的悬浮感,几乎到达了顶峰,甚至由此产生痉挛的感觉,本能地将对方纠缠得更紧。

    “医生,你跟福山洋一是在国外认识的?”

    “我忘记跟你说了,黑井,我父亲是日本人,我是英日俄三国混血。洋一那会儿的处境让我共情了我父亲年轻时的遭遇。一个聪慧勇敢来自东方的神秘年轻人,机缘巧合下成了我父亲的学生,并且他是一名战争的遗孤,出生穷苦,试图通过努力改变自身的命运,在异国因为肤色和才能遭到不公正的对待,年少的我是他唯一的朋友,唉……我对他的感官很复杂,洋一曾经说过,他父母是农民,像他类似出身的人,自古以来都是蝼蚁,是武士、权贵控制、欺压、夺取的对象,一旦产生冲突会首先被牺牲,贫穷得连善良都不配有,只有向死而生,如樱花般起舞,留下刹那的绝影,这就是他的生存之道。我能理解他为什么会迷恋邪恶的力量,那些能够控制人心,也能毁灭生命的武器,他企图从中获得力量,残酷到恐怖。”

    “人已经走了吧。”

    “五条灰原和禅院纱梨子到底是什么来头?黑井你知道吗?”

    “他们是咒术师,我以前跟你说起过的。”

    “听你的描述,咒术师似乎是政府雇佣的秘密警察,负责制伏藏在黑暗里的邪恶,看看这些痕迹,他们真的还是人类吗?简直就像超人和蜘蛛侠一样啊,黑井你似乎也是咒术师家族的。”

    “我不是咒术师,但我的家族跟咒术师有很深的关联。”

    “这一点我也想到了,平常你对自己的事情谈论得不多,我就知道你背后存在一些规则是常人不能触碰的。”

    “因为医生你对咒术没有兴趣啊,别担心他们两个,咒术师能撬动的能量不是普通人能够想象的。只不过所有的较量都会在背地里进行,咒术师有自己的内部规则,没有任何明面上的官方力量会出面管这件事。”

    “这样我就放心了,其实我对咒术师的身体素质很好奇,如果能提前留下联系方式就好了。话说回来,黑井桑,你既然是咒术师家族的一份子,为什么会选择跟我一起工作呢?咒术师的背景比普通人厉害太多了。”

    “医生你误会了,我充其量只能看见诅咒而已。我并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医生,我是个卑劣的逃兵。”

    “如果你打算做一个逃兵,就应该缩在家族里,做个发号施令的大人物,而不是跟我一起照顾孤儿院里的孩子。可你决定记住孤儿院每个孩子的名字和喜好,他们都很喜欢你。”

    “听我说,医生,诅咒是无法消失的。因为诅咒的存在,天元大人的结界就有了存在的必要。我的家族是为了照顾、保护星浆体存在的,听起来很疯狂是不是?”

    “天元?星浆体?”

    “这是咒术界的至高秘密。诅咒是由人类的负面情绪造成的,天元大人的结界能够为咒术师提供必要的支持,天元大人是必须存在的,因此每500年会诞生名为星浆体的特殊人类,她是天元大人维持意识的必要容器。我的家族已经存在超过千年了,我们在做看起来很愚蠢的事,但是没有办法,我们所有人自古以来都是这样生存的,总有人为此牺牲。每个人总要为了集体付出什么,才能换取生存的机会……虽然是非常痛苦的事,理子小姐早就做好准备了。”

    “听起来真是糟糕透了。”

    “五条先生与他的同伴……咒术师们奉命保护理子小姐,其实他们也只是学生,要把她护送到天元大人的居所,最后我们彻底失败了,输给了普通人的偏激和愚蠢,我们每个人都拼尽全力战斗了,结果一败涂地……理子小姐被杀死了,杀死她的是崇拜天元大人的宗教所雇佣的杀手。那群卑劣的家伙,竟然认为星浆体是污秽,为了这种莫名其妙的污蔑,就杀死自己的同胞。理子小姐没有被天元大人夺取生命,却死在了她将要保护的人手中,可笑至极。已经过去十年了,现在天元大人究竟会变成怎样的怪物?无论理子小姐是否消失,世界也在照常运转。哪怕世界就在明天毁灭了,我也没什么可害怕的。”

    我咬紧牙关,被迫承受了他掐在腰上的粗暴力道。真的太过分,什么东西都敢往身上蹭,无论如何都想给他一巴掌。

    泪水模糊了双眼。

    那是完全与玩闹嗓音不符的激烈与凶狠。

    ……

    “你混蛋!”

    用纸巾擦拭眼泪,以及身上属于动物的气味。

    没有上本垒,但感觉已经没有任何区别了。

    身心都遭受到巨大污染。

    在繁华的街头,霓虹灯装点黑夜,回光返照地放空双眼。

    意识被夜风吹散。

    “喝点水,别呛着了。”

    得手后的满足,味太冲了。代入了一下他的想法,就是爽啊。

    呛到我眼睛了。

    “回去吧,回高专。”

    “……”

    现在光看着他,我的腿就打颤。

    “五条悟。”

    我叫出他的名字。

    “分手吧。”

    只是。

    一贯柔情似水的脸上再无丝毫波澜。

    “想逃吗?”

    啧。

    看不下去了,我仰头望天。

    后悔。

    全身都在疯狂后悔。

    已经无法控制住自己了。

    “其实从一开始就是我鬼迷心窍,我喜欢性格好,对我千依百顺,能照顾我的男性。”

    “我已经比你大了快一轮了,你是想要年纪能当你爸爸的男人吗?”

    “你别管!”

    灯光璀璨,他比繁华的不夜之城更加惊扰人心。

    “我们讲点道理吧,小夜酱。”

    他拽着我,表情仿佛在说:你的爱好真的好怪。

    “得到我的身体以后,你就打算彻底抛弃我了吗?”

    “……?”

    ……

    我只想仰天长笑三声。

    什么叫做得了便宜还卖乖?

    什么叫倒打一耙?

    什么叫反咬一口,颠倒黑白,胡说八道,贼喊捉贼?

    没有逼数的男人可真是丑陋啊。

    呵呵。

    “没有到手,你不要凭空污人清白。”

    加上了另一只手,往回掰扯。

    可恶,根本拉不动。

    “没有到手就放弃,不好吧?”

    “很好。”

    “我的腹肌要摸吗?还有老师的滋味,你不想尝吗?”

    “不想。”

    救命!我要窒息了。

    时间、情绪、精力、距离被他牢牢占据的感觉,真的太难受了。不知不觉,我的生活就几乎全部跟他有关了。

    “为什么不想啊?”他发出了不解的声音,甚至有闲情含笑rua我的头顶,好像我是他的猫,装模作样了很多年。

    “想嘛想嘛,你就那么喜欢我不是吗?”

    明显不是啊!!

    “是治愈救赎,双向奔赴……”

    滚啊!

    事到如今,五条悟还是没有原谅我。

    “我想我们都应该冷静下来,认真地思考这段感情是否合适。”

    还没说完,就强行按在他腹肌上,被他带着抚摸。

    “冷静了吗?”

    “……!?”

    你找死吧,五条悟!

    你出门脑子被车创了吧。

    每个细胞都在缺氧,整个人都在嗡嗡作响。

    “哪里都很合适!我可是最强的!”他说:“你来说哪里不合适。”

    给我松手先,大庭广众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明明没有犯错,反而搞得自己下不来台,随便许愿也不行,万一不小心实现了呢?

    总之绝不能让他站在道德的高地绑架我。我喜欢支配和驯服,却要强行卑微,让我感到了莫名的心酸。

    为了尽快斩断负面影响,我决定找个普信男最能接受的。

    “尺寸上就不太合适,会死人的。”

    “?”

    呵,男人。

    “等等等等,这个理由不接受!”

    “哪怕强行接受,留下的也只是痛苦。”我用力抽回手臂,抱着自己无理取闹地指责:“你太强了,不应该有善始善终的想法。”

    “——是我配不上你。”

    他的表情微微一僵。

    然后轻轻地将我揽在怀里。

    “虽然各方面确实可能会让你产生自卑一类的困扰,我喜欢你,我们很般配。我已经为你神魂颠倒了。”

    “……”

    倒吸一口凉气。

    “五条老师,你能明白五条老师吗?”那种自信,不怀好意,且不要脸。

    如果我有罪请让警察带走我。

    而不是在这个汗出如渖身心俱疲的晚上为有没有到手跟这个臭狗没完没了地拉拉扯扯。

    讨不讨厌,你不要太过分!

    突地卸了力,被他一带,就歪歪斜斜地,像失了依托的风筝,乳燕归巢柔风细雨似的投入他怀里。

    仿佛慢动作的镜头。

    恰如一段恰到好处的抒情BGM。

    情到深处。

    显得我特别心机且无理取闹。

    艹生了出来。

    “你知道我的心意对吧?你明白的吧?我喜欢着小夜哦。”

    “……”

    从他的怀里抬起头。

    倔强对视。

    他的唇慢慢抿了起来。

    “你就当是这样吧。”

    我冷酷麻木地说:“我不是来商量这件事的,我是来通知你的。”

    分手就是分手,分手是结果,跟分手的人有什么关系。

    也别考虑什么原因。

    就是任性。

    “分、手、快、乐~哦,五条君。”

    ……

    自由的芬芳笼罩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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