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哪里都可以吗？
这句话很容易让人误解。
念尘沉默片刻，把笔墨纸砚收拾好后，道：“你若想看，贫僧为你画一幅便是。”
他硬生生把范围缩小到画上面去了。
洛妙音也不纠缠，爽快点头：“好啊。”
关于上古神兽，传言在上仙秘境中会得到相关的消息，两人坐上飞行法器前往需要三天的时间。
本来洛妙音以为念尘会拿出飞舟，结果他文质彬彬地行了个礼：“阿弥陀佛，去寻找上古神兽理应心诚，不如我们徒步……”
一听见徒步两个字，洛妙音立刻打断：“我们坐魔车也很心诚。”
她唤出一辆黑色的魔车后，念尘也不坚持：“那便听洛门主的。”
她觉得有些奇怪，瞄了几眼他镇定自若的脸庞，不由问道：“佛子莫不是缺灵石？”
驱动飞行法器都是需要消耗灵石的，说起来这段时间都不见他使用法器。
念尘的表情出现了一刹那的不自然，虽然掩饰得很快，洛妙音还是看见了。
她记得以前的念尘是不缺灵石的，曾经买了百里青薇的高价丹药都不心疼的。
能让一个修士快速消耗灵石的只有一件事情，频繁的灵力枯竭，需要大量的灵石补充。
“洛门主，贫僧开始作画了。”
魔车在半空中平稳行驶，念尘也取出普通的画纸兑现承诺。
“画吧。”
洛妙音的额头轻轻靠在车厢上，凝视着他握着毛笔骨节分明的手指，“你的灵石，是闭关的时候消耗的吗？”
念尘的手顿了顿，轻轻地“嗯”了一声。
“你当时已经修成冰莲台了，怎么闭关还会需要那么多灵石？”洛妙音尽量让自己问的很随意。
她隐约有些猜测，念尘断情丝后便开始闭关，然后就出现了对超度的反常。
他自己也说过超度出现了一些问题，已经解决了。
那么是不是说，断情丝和他这些危机是有关联的？
“都过去了。”
念尘不愿说。
她也不勉强，打了哈欠，靠着车厢闭着眼歇息。
察觉到她平稳的呼吸后，念尘才停下笔，认真地打量着她的五官，微微打湿的睫毛显得有些慵懒和勾人。
让人忍不住想把她拭去。
念尘紧了紧手中的笔，把注意力放在画卷上。
对比在鲛纱作画，这次简直不要太轻松，洛妙音的五官很快便勾勒出来，尽管是闭着眼的状态，从画中放佛能看见她掀开眼帘后，略带揶揄的眼神。
为何会这般顺手？
念尘放下笔，不自觉地拨动起佛珠静心，佛珠摩挲的声音回荡在安宁的车厢之间。
他不想承认，事实却摆在眼前，之所以下笔这么舒畅，是因为……
他在脑海里已经想过了无数遍她的容颜。
*
到达上仙秘境的时候，秘境外已经等候了很多人，其中有不少是玄天宗来历练的弟子，有一个是和他们对付过罗刹门门主的，站在领队的位置。
洛妙音记得他叫尹和玉。
“魔修怎么还敢来这里？”鄙夷的声音从尹和玉身后的队伍中传出来。
“翟师妹，之前不是和你说魔修不全是坏的吗？”尹和玉眉头紧皱。
“师兄！你说的话师父也没同意啊，本来就大部分都是坏的，你看看其他人的眼神，真搞不懂她怎么敢来。”
翟巧云翻了个白眼，蓦地看见那魔修身旁还有个佛修，顿时目瞪口呆。
洛妙音把引起众人注意的黑色魔车收了回去，转身看向翟巧云：“魔修怎么不能来？”
翟巧云叉着腰：“这里是上仙秘境，听这个名字，和魔修哪里搭边了？”
念尘一双丹凤眼冰冰凉凉地盯着她：“有规定魔修不可进入？”
“是……是没规定，但大家都懂啊，你们哪有魔修凑过来的？”
“人人如此，就一定是对的么？”
念尘嗓音低沉，每一个字都裹挟着隆冬的寒意。
气氛在一瞬间变得僵持。
洛妙音有些诧异，他居然开始维护魔修身份的她。
尹和玉一下子认出来他们，连忙伸出手：“都是师妹胡说八道，我做师兄的给你们道歉，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念尘行了个礼，余光瞥了眼洛妙音准备伸过去的手，双唇抿成一条直线。
“尹师兄！”
翟巧云把尹和玉的手扯了回来：“师父不让我们和魔修有交集，你忘了吗！”
尹和玉脸色不虞：“当初和我一起执行任务的魔修就是她，你再出言不逊，现在就回去宗门！”
说罢，他不管师妹震惊的神情，抱歉地朝洛妙音道：“师妹年纪小不懂事。”
然而在场对洛妙音议论纷纷的不只是翟巧云，所有正道修士都用敌对的目光盯着她。
因为在秘境开启之际，所有人都想要保存体力才没有人动手。
洛妙音对于这种眼神早已习惯，要是真打她也不怕。
秘境开启后，她才知道为什么会叫上仙秘境。
里面和之前遇到过的所有秘境都不同，一进去就看见白云缭绕在脚边，仙鹤在空中翩跹，青色的山峦上有一座座精美的宫殿，穿着粉色长裙的小宫女们在来回穿梭。
仿佛进入了仙境。
小宫女排成一条长队，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小碎步走到念尘和洛妙音身边，齐声道：“欢迎来到上仙秘境，请客官随奴婢进宫。”
洛妙音哑然：“你们是秘境里的一部分吗？”
她们似乎听不懂一样，继续重复着那句话。
念尘点头：“看起来是的，我们进去吧。”
两人被领进了同一间房，经过相邻院子的时候，瞧见了尹和玉一行人也被安排在了一个大院子。
看来是根据传送进来的顺序来决定房间的。
和念尘的房间有两场床，中间隔着大的雕花屏风，屏风两侧已经放置好了两个浴桶。
“客官沐浴后再来主殿用膳，这是主公大人的吩咐。”宫女施了施礼，关上了门。
洛妙音试着推开门，被宫女挡住了去路，一定要她们沐浴结束后才能去往下一个场景。
洛妙音来回走，观察着两个浴桶，一个上面铺着白色的花瓣，散发着青涩的味道；另一个上面漂浮着一层檀香木。
谁会用檀香木泡澡？
她愣了愣，然而很快就想明白，这是为他们准备的专属浴桶。
檀香木这个不用说肯定是念尘的，而花瓣那个就是她的。
可是为什么，她的花瓣会是青梅花？
洛妙音脸色微变，有种被人彻底看穿的感觉，这个秘境太诡异了。
“怎么了？”
念尘察觉到她的异样，正准备靠近，洛妙音连忙阻止：“我准备沐浴了。”
他顿住脚步：“好。”
两人浴桶的位置只隔着屏风，挨得极近，洛妙音搬远了些，把花瓣都捞了上来，一把火烧了，这才脱了衣服泡进水里。
念尘瞥了眼她放在屏风上的衣服，其中露出一半的衣兜，绑带垂在他这边，微微摇晃。
让他的心都晃得乱糟糟的。
他闭了闭眼，打算简单浸泡一遍就算过了，隔壁的洛妙音却很享受似的，哼起了歌：“平时都用的净身诀，好久没有泡澡了，真舒服。”
水声哗啦啦的响起，她似乎转了个身，手臂搭在木桶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不一会儿，又发出脚丫子戏水的拍打声。
念尘眉头紧蹙，终是不堪其扰，掀开了眼帘。
隐约看见洛妙音面对着自己的方向，趴在浴桶上，把头搁在手臂间。
她的视线，仿佛要透过屏风，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刹那间，念尘脑海里浮现出她那双魅惑的眼眸，似笑非笑地凝视着他。
陌生的感觉让他的心头禁不住颤栗。
檀香木下的水光，微微泛起了涟漪。
他脸色大变，立刻转过身不让洛妙音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中。
他双拳紧紧地攥成拳头，指甲陷入皮肤之中渗出血丝，都毫无所觉。
热气散发出的烟雾，朦胧了眼眸，鸦睫轻颤，掩住眸中的惊慌、悲凉和无助。
即使在面对越施主，他都从未有过这种失控。
他不明白。
这句话很容易让人误解。
念尘沉默片刻，把笔墨纸砚收拾好后，道：“你若想看，贫僧为你画一幅便是。”
他硬生生把范围缩小到画上面去了。
洛妙音也不纠缠，爽快点头：“好啊。”
关于上古神兽，传言在上仙秘境中会得到相关的消息，两人坐上飞行法器前往需要三天的时间。
本来洛妙音以为念尘会拿出飞舟，结果他文质彬彬地行了个礼：“阿弥陀佛，去寻找上古神兽理应心诚，不如我们徒步……”
一听见徒步两个字，洛妙音立刻打断：“我们坐魔车也很心诚。”
她唤出一辆黑色的魔车后，念尘也不坚持：“那便听洛门主的。”
她觉得有些奇怪，瞄了几眼他镇定自若的脸庞，不由问道：“佛子莫不是缺灵石？”
驱动飞行法器都是需要消耗灵石的，说起来这段时间都不见他使用法器。
念尘的表情出现了一刹那的不自然，虽然掩饰得很快，洛妙音还是看见了。
她记得以前的念尘是不缺灵石的，曾经买了百里青薇的高价丹药都不心疼的。
能让一个修士快速消耗灵石的只有一件事情，频繁的灵力枯竭，需要大量的灵石补充。
“洛门主，贫僧开始作画了。”
魔车在半空中平稳行驶，念尘也取出普通的画纸兑现承诺。
“画吧。”
洛妙音的额头轻轻靠在车厢上，凝视着他握着毛笔骨节分明的手指，“你的灵石，是闭关的时候消耗的吗？”
念尘的手顿了顿，轻轻地“嗯”了一声。
“你当时已经修成冰莲台了，怎么闭关还会需要那么多灵石？”洛妙音尽量让自己问的很随意。
她隐约有些猜测，念尘断情丝后便开始闭关，然后就出现了对超度的反常。
他自己也说过超度出现了一些问题，已经解决了。
那么是不是说，断情丝和他这些危机是有关联的？
“都过去了。”
念尘不愿说。
她也不勉强，打了哈欠，靠着车厢闭着眼歇息。
察觉到她平稳的呼吸后，念尘才停下笔，认真地打量着她的五官，微微打湿的睫毛显得有些慵懒和勾人。
让人忍不住想把她拭去。
念尘紧了紧手中的笔，把注意力放在画卷上。
对比在鲛纱作画，这次简直不要太轻松，洛妙音的五官很快便勾勒出来，尽管是闭着眼的状态，从画中放佛能看见她掀开眼帘后，略带揶揄的眼神。
为何会这般顺手？
念尘放下笔，不自觉地拨动起佛珠静心，佛珠摩挲的声音回荡在安宁的车厢之间。
他不想承认，事实却摆在眼前，之所以下笔这么舒畅，是因为……
他在脑海里已经想过了无数遍她的容颜。
*
到达上仙秘境的时候，秘境外已经等候了很多人，其中有不少是玄天宗来历练的弟子，有一个是和他们对付过罗刹门门主的，站在领队的位置。
洛妙音记得他叫尹和玉。
“魔修怎么还敢来这里？”鄙夷的声音从尹和玉身后的队伍中传出来。
“翟师妹，之前不是和你说魔修不全是坏的吗？”尹和玉眉头紧皱。
“师兄！你说的话师父也没同意啊，本来就大部分都是坏的，你看看其他人的眼神，真搞不懂她怎么敢来。”
翟巧云翻了个白眼，蓦地看见那魔修身旁还有个佛修，顿时目瞪口呆。
洛妙音把引起众人注意的黑色魔车收了回去，转身看向翟巧云：“魔修怎么不能来？”
翟巧云叉着腰：“这里是上仙秘境，听这个名字，和魔修哪里搭边了？”
念尘一双丹凤眼冰冰凉凉地盯着她：“有规定魔修不可进入？”
“是……是没规定，但大家都懂啊，你们哪有魔修凑过来的？”
“人人如此，就一定是对的么？”
念尘嗓音低沉，每一个字都裹挟着隆冬的寒意。
气氛在一瞬间变得僵持。
洛妙音有些诧异，他居然开始维护魔修身份的她。
尹和玉一下子认出来他们，连忙伸出手：“都是师妹胡说八道，我做师兄的给你们道歉，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念尘行了个礼，余光瞥了眼洛妙音准备伸过去的手，双唇抿成一条直线。
“尹师兄！”
翟巧云把尹和玉的手扯了回来：“师父不让我们和魔修有交集，你忘了吗！”
尹和玉脸色不虞：“当初和我一起执行任务的魔修就是她，你再出言不逊，现在就回去宗门！”
说罢，他不管师妹震惊的神情，抱歉地朝洛妙音道：“师妹年纪小不懂事。”
然而在场对洛妙音议论纷纷的不只是翟巧云，所有正道修士都用敌对的目光盯着她。
因为在秘境开启之际，所有人都想要保存体力才没有人动手。
洛妙音对于这种眼神早已习惯，要是真打她也不怕。
秘境开启后，她才知道为什么会叫上仙秘境。
里面和之前遇到过的所有秘境都不同，一进去就看见白云缭绕在脚边，仙鹤在空中翩跹，青色的山峦上有一座座精美的宫殿，穿着粉色长裙的小宫女们在来回穿梭。
仿佛进入了仙境。
小宫女排成一条长队，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小碎步走到念尘和洛妙音身边，齐声道：“欢迎来到上仙秘境，请客官随奴婢进宫。”
洛妙音哑然：“你们是秘境里的一部分吗？”
她们似乎听不懂一样，继续重复着那句话。
念尘点头：“看起来是的，我们进去吧。”
两人被领进了同一间房，经过相邻院子的时候，瞧见了尹和玉一行人也被安排在了一个大院子。
看来是根据传送进来的顺序来决定房间的。
和念尘的房间有两场床，中间隔着大的雕花屏风，屏风两侧已经放置好了两个浴桶。
“客官沐浴后再来主殿用膳，这是主公大人的吩咐。”宫女施了施礼，关上了门。
洛妙音试着推开门，被宫女挡住了去路，一定要她们沐浴结束后才能去往下一个场景。
洛妙音来回走，观察着两个浴桶，一个上面铺着白色的花瓣，散发着青涩的味道；另一个上面漂浮着一层檀香木。
谁会用檀香木泡澡？
她愣了愣，然而很快就想明白，这是为他们准备的专属浴桶。
檀香木这个不用说肯定是念尘的，而花瓣那个就是她的。
可是为什么，她的花瓣会是青梅花？
洛妙音脸色微变，有种被人彻底看穿的感觉，这个秘境太诡异了。
“怎么了？”
念尘察觉到她的异样，正准备靠近，洛妙音连忙阻止：“我准备沐浴了。”
他顿住脚步：“好。”
两人浴桶的位置只隔着屏风，挨得极近，洛妙音搬远了些，把花瓣都捞了上来，一把火烧了，这才脱了衣服泡进水里。
念尘瞥了眼她放在屏风上的衣服，其中露出一半的衣兜，绑带垂在他这边，微微摇晃。
让他的心都晃得乱糟糟的。
他闭了闭眼，打算简单浸泡一遍就算过了，隔壁的洛妙音却很享受似的，哼起了歌：“平时都用的净身诀，好久没有泡澡了，真舒服。”
水声哗啦啦的响起，她似乎转了个身，手臂搭在木桶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不一会儿，又发出脚丫子戏水的拍打声。
念尘眉头紧蹙，终是不堪其扰，掀开了眼帘。
隐约看见洛妙音面对着自己的方向，趴在浴桶上，把头搁在手臂间。
她的视线，仿佛要透过屏风，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刹那间，念尘脑海里浮现出她那双魅惑的眼眸，似笑非笑地凝视着他。
陌生的感觉让他的心头禁不住颤栗。
檀香木下的水光，微微泛起了涟漪。
他脸色大变，立刻转过身不让洛妙音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中。
他双拳紧紧地攥成拳头，指甲陷入皮肤之中渗出血丝，都毫无所觉。
热气散发出的烟雾，朦胧了眼眸，鸦睫轻颤，掩住眸中的惊慌、悲凉和无助。
即使在面对越施主，他都从未有过这种失控。
他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