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永远比不上变化快,原先的打算,李氏她们暂时搁浅了。虽然很生气,但是,这孩子能不要吗?那是肯定要的。于是,两老忍着不痛快,憋屈的开始计较起来俩孩子的婚事。肚子可等不了人。

    既然决定下来,两老都是雷厉风行的人。光看季度珏与计姝的性格就可以看出是继承他们的。

    所以,五天后,当计姝和季度珏拜了公堂入了洞房喝完交杯酒大眼瞪小眼时,都感觉这一切很不真实,恍惚的,还似梦中。

    这就,成亲了?

    当然,他们的成亲宴除了大伯和小叔一家,还有受过他们恩惠的季嬷嬷一家来了之后,村里其它被邀请的人是没有来的。

    统一口径,大家对外的说法是,当时季原春碰到李氏时,他是先看中了计姝的。觉得这女娃亮眼,配他家大儿正合适。

    只可惜他家大儿已经订婚了。出于对计姝的喜欢,后来李氏他们碰到麻烦,就多帆照顾,没想到照顾着就和李氏处出了感情来。

    如今,大儿因为一些事情与之前的未婚妻退了婚,女儿又到了说嫁的年龄。想起之前的初衷,两老一合计就把他们凑成了一对。所以就有了此番的婚礼。

    当村人听着李氏的念叨,并邀请他们去吃酒席。是目瞪口呆的。反应过来笑着答应他们一定去吃酒。转眼间村里就流言满天飞,还袭卷了周围十里八乡。

    吃席这日,不仅自己没有去,更是拘着家里的孩子不要去季原春家。这事?晦气!还交代家里小孩,尽量不要跟季原春家小孩玩!

    两个老不羞做事这么荒唐,这两小的还依了?谁知道里面有什么龌龊,没得带坏她家小孩。

    所以季原春家转眼间在村里的地位是一落千丈。

    走在路上,时不时能感受到偷瞄他们鄙视的眼神。

    你笑着跟村人打招呼,他们也还能乐呵呵的回复你。但是你转身之后,还能听到背后碎口水的声音。

    这感觉,双胞胎感受是最深的!

    朱先生收了十位学生,往常先生是最爱点季度琮作答的。自出了这回事,朱先生在课堂上就不再点名季度琮,小同窗课间也不再巴拉巴拉围着他们转。完美的把他们俩给隔离了出来。

    放学回家的路上,双胞胎依然甜甜的喊着婶子好,叔好,伯好!大家伙儿会笑眯眯的看着他们说真乖!但是他们脸上那表情叫两家伙十分不舒服。

    当然,这些官司,此刻在婚房的计姝他们是不知道的。

    “娘子?”少年的愈合力是非常顽强的,此刻大红喜服衬的少年的脸庞熠熠生辉,少年的表情有些迟疑试探道。

    “啪!”计姝打了一个哆嗦,条件反射拍了少年一下,果断道:“叫阿姐!”

    少年一窒,声音坚定又清亮,更加果断:“娘子!”

    “叫阿姐!”少女纠正。

    “娘子!”

    “阿姐!”

    “娘子!”

    “阿姐!”

    顿住,两人突然间笑成一团!

    ………

    原先季度珏多请几天的假,钱夫子已经很不满了。如今在季度瑜告假回家吃喜酒的时候,钱夫子拉着季度瑜的手一再告诫他,一定要把他哥给早早带回去。

    如今童试在及,童试分为县试、府试和院试三部分。只有过了院试才能获得秀才功名,才能有资格参加明年的乡试。

    而季度珏虽然去年连过县试和府试,但是最后却掐在了院试这关。只得了个童生之名。

    后来夫子給季度珏复盘起考题,才知道,差员发给季度珏的试题他給漏写了一个字,以至于试卷的题意就南辕北辙!

    夫子怒发冲冠,去找了县丞理论。但是县丞也没有办法!生员榜单早早就公布了出来。这事如果被爆出来,他们得走一批,还得被砍一批,而且办起来麻烦!

    科举是朝廷选拔人才的地方,是很严肃的事情,考题漏字这是何等骇人听闻的事。

    不说抄试题的那差员,就说校对的官员是去吃屎了吗?这么大的纰漏都没有查出来。还有审题的主考官,审批时也没有发现问题?

    这事不能追究,一追究就是大问题。

    于是,县丞就联合那两主考官,暗自烧了季度珏的卷宗,回来找到夫子就和夫子说,他已经看了季度珏的那份卷宗,说是试题没有错,应该是季度珏看花了眼。气的夫子差点要对县丞当场破骂,他自己学生的品性还不知道吗?

    更加气人的是,县丞还暗示,就算季度珏没有会错意,也不一定会过院试呀……而且,科举之路还长着呢!

    季度珏只能暗自劝告夫子,把这事给咽回了肚子。

    是呀,科举路还长着呢,他不争今夕!

    当然这些官司只有他和夫子知道,这件事的后果就是夫子一再督促季度珏的学业,要求季度珏给他挣个案首回来。

    不说季度珏婚后回归学院后,钱夫子对他的多加关照。

    就说计姝,她现在已经肯定了肚子里的孩子将来定是个淘气的。

    头晕,恶心,乏力,呕吐,这些她都遇到了。

    “我想吃酸梅。”

    院子里的大榕树下放着一张躺椅,躺椅上躺着一无骨少女,少女脸色有点苍白,此刻双眼无神的看着树上的鸟窝,小嘴微张,还是有气无力,也不知道是说给她自己听的,还是说给在院子里从井水里提水桶的李氏听的。

    李氏利索的把冷藏过的仙草豆腐从水桶里端了出来:“酸梅没有,仙草豆腐要不要!”

    此时是七月上旬,正是暑意正浓之时,不过这几天接连大雨,带来了很多凉爽,今天刚好放晴,在院子里吹风正好。

    计姝缓缓把头转向李氏,神情有些委屈:“为什么没有?”瘪了瘪嘴,好想吃!

    李氏目光幽幽的望着计姝,为什么没有,她没有自知之明吗?

    今儿中午发现瓦罐里的酸梅不多了,叫她今天省着吃,谁知道她竟然一口气都吃完了!

    明天县里有一个大集市,她爹要把打好的簸箕拿去县上卖,她爹明天才能帮她把酸梅给买回来。所以酸梅明天才会有。

    计姝收回目光,继续呆滞的看着树上的鸟窝。好想,打,季度珏呀!

    此时,大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接着几位目光不善的村人一手攥着一个小孩进了院子来。

    “李氏,这件事情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二牛他娘把二牛推到李氏面前,“你看,你家那两臭小子把我家二牛咬成什么样子了。”

    被推到李氏面前的一小娃,约莫六七岁的年纪。像是泥浆里爬出来一样,身上东一块西一块的泥土,此时他惨白的小脸上有两排巨大的牙印,已经发肿,还时不时的沁点血出来,看着人牙酸。额上还不断的瘆冷汗,被他娘推出来时,他还想往人群里面钻。

    “还有这,这,这,”二牛他娘抓住二牛,掀开二牛的衣服,那牙印不止手臂上,腰上甚至臀部上都有。

    “你们说,该怎么办!”

    “还有我家大树。”

    “我家耕子。”

    “我家瓦房,你也要给出一个交代。”

    人群里又扑癫癫的被推出来三个小泥瓦,赫然都是脸上挂了彩的。

    “大家不要着急,如是我家阿琮和莺歌的错,定会給大家一个交代。只是事出有因,能否先叫我了解其中事由。”

    “人都被打成这样了,难道我们还会撒谎?”

    “是呀,我们家的小孩也不是能被白打的。”

    “要说是往常,小孩子之间吵吵闹闹的没个轻重,是常有的事,那也是玩闹的事情,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可是你看,这个伤情!能是玩闹的事情吗?”

    “对,这得是有多大仇多大恨啊?”

    群情激愤。

    “你们是四个打他们两个,还是他们两个打你们四个?”计姝轻透的声音响了起来。

    愤怒的群众一窒!

    看大家安静下来,计姝幽幽道:“阿琮和莺歌还没有回来,你们谁知道他们在哪里吗?谁能帮我把他们叫回来?待阿姐了解好情况,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计姝神情认真的看着四小孩,温柔的说。

    看着季姝认真的脸,四小孩目光躲闪。嘴唇有点蠕动,但是没有发出声音。

    计姝神情渐渐转冷,但是语调依然很温柔,是诱哄的语气:“瓦房最乖,阿姐平时最疼你了,阿琮和莺歌欺负你,阿姐,帮你教训回去,你先告诉我他们在哪好不好?”

    瓦房小脸惨白,嘴唇煽动,“哇”的一声,突然间大哭起来。

    “我不是故意的,呜呜,不是故意的!”

    计姝心下一沉,有不好的预感。厉喝,“说!”

    “呜呜……被水冲走了…”

    众人心下大骇。

    原来,今天放学时,双胞胎走在回家路上的时候突然间想吃地衣了,于是就转道想去村尾不远的石林捡地衣,那里有很多岩石。

    谁知,半道上听到四个小娃娃学村里的长舌妇在说他爹娘和阿姐的坏话。很是难听。

    怒气勃发的双胞胎就跳了出来骂了四个小娃娃一顿。

    这四娃中二牛也是急脾气,骂不过双胞胎,当下就冲上去推倒了季度琮,并坐到他身上打了一拳。

    季莺歌见哥哥被打,当下小牛犊子似的冲上去一口咬住了二牛。

    余下三人见二牛被欺,也一起加入了战局。

    季莺歌就死死咬住二牛,别人怎么打她,她就是不松口!他大哥说了,打架如果对方人比你多,那你就紧紧盯住一个人下狠手就行了!

    二牛吃痛,被迫放开了季度琮,季度琮趁此机会从二妞屁股下爬了出来,赶紧回身护住妹妹,并且扭打在了一起!

    扭打间,不知不觉靠近了边上的河流。再被瓦房一推之后,季度琮“噗通”一声,掉进了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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