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了，大雨依旧磅礴，风势很猛，绿化带的树木被吹得左右摇摆，枝叶翻飞。
千穹坐在沙发上，手指沾着水，在茶几上写字：“这些是元素的名字，是最基本的，但又是力量最强的……”
时雨坐在千穹对面，皱着眉头看那些字。
这些文字一个个奇形怪状的，有的很眼熟，在千穹的金色圆环上见过。
“你试试。”伸手指向其中最简单的一个，“只是一条波浪线。”
时雨学着画了条波浪线。
一笔就画好了。
千穹的眉头皱了起来：“照着我写的描。”
时雨：“这不是一样的吗？”
千穹伸手沾水，又写了个一模一样，但这次的字写得很大。
时雨的手指落在波浪线的水渍中，沿着痕迹描了下去。
手指忽然变得无比沉重，那字像是无论如何也写不下去。
千穹：“用点力气。”
时雨深吸了口气，使劲地移动手指，随着手指移动，身上的力气像在被慢慢抽走。
一条波浪线画完，时雨的脑门上已经出了一层汗。
字体忽然闪起金色的光芒。
“不错。”千穹很满意，眼中带着笑意。
可下一秒，笑意便从他眼中消失了：“糟了……”
“怎么了？”时雨问。
“字写大了。”千穹起身站到了沙发上，他伸手去拉时雨。
时雨不知道千穹要干什么，下意识地抵抗千穹的拉扯。
千穹没拉动时雨。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道水浪凭空出现，从时雨的背后涌来，瞬间将她淋了个透心凉。
时雨：“？”
千穹又后退了一步，站到了沙发靠背上，整个人贴着墙壁，躲过了溅起的水花。
时雨抬头看向千穹，湿透了的头发贴在她的脸颊上，她伸手抹了把脸：“是因为这个字？”
千穹看着仿佛如落汤鸡般的时雨，勾起嘴角笑：“嗯。”
水很快就退了，顺着门缝流到了外面，地面依旧水淋淋的。
时雨起身要去洗澡。
千穹：“再学一个吧，这些你以后都用得上。”
时雨走进了浴室，探头出来说：“明日再学，我一会要出门。”
“去哪儿？”
时雨语气平静：“去杀人。”
凌晨两点，无边的黑云依旧笼罩海城。
时雨披了件雨衣，穿过广场。
千穹跟在时雨身后。
走了两步，时雨转身看向千穹：“你就这样一直维持人形吗？”
千穹没穿雨衣，也没打雨伞，那些雨滴落在他身上，没有留下半丝痕迹。
“我喜欢这个形态。”千穹快走了两步，跟时雨并排，“我身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即便是保持这个形态，也没什么大碍。”
时雨闻言便也不再说什么。
两人一路走到总部大门口。
大门紧闭。
时雨忽然开口：“雨落在你身上又留不下痕迹，你刚刚躲什么？”
千穹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时雨说的是在酒店里的水浪。
千穹：“不是我要躲，我是想拉着你躲。”
时雨瞥了千穹一眼，她手中凝出冰锥，就要去砸总部的大门。
千穹：“有人来了。”
就在这当口，内被从内打开了。
乔木站在门内，皱着眉头看着时雨。
时雨收起了冰锥。
乔木的视线从时雨身上移开，落在千穹身上，随后她闪身让开了门：“进来吧。”
门内灯火通明，看着就很像……一个陷阱。
时雨迈步走了进去，大堂内，洞中之火的投影墙已然熄灭。
二楼回廊上，穿着整齐的晴空之盾手持武器，指着时雨。
他们用的不是拟态武器，而是热武器。
“我们去哪儿？”千穹跟在时雨身后进来，他面色平静，丝毫不在意这些拿着热武器的晴空之盾。
“上楼。”时雨看了眼电梯方向，想了想，她没走电梯，选择了楼梯。
热武器的枪口一直指着时雨，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门。
那些武器对现在的时雨来说，也只是摆设罢了。
沿着楼梯往上走，时雨不知从哪儿拿了张地图低头看。
正看着，乔木的头凑了过来。
时雨深吸了口气，抬头看向乔木：“你都跟了好几层楼了，有意义吗？”
“你是来找时澈的？”乔木问，“还是要去幸西娅的主机楼层？”
时雨看向乔木的眼睛：“来找时澈如何？去主机楼层又如何？”
乔木：“若是来找时澈，部长说了，我可以帮你带路，直接去。若是要去主机楼层，你就会有大麻烦了。”
时雨想了想：“那你带路，我先去找哥哥。”
乔木挑了下眉，她听到了“先”字，但并未点破，只是说了句：“跟我来。”
两人跟着乔木来到楼的最北侧，打开金属大门后是一条玻璃廊桥，廊桥连着另一栋大楼。
三人走过廊桥，进到另一栋大楼内。
这是科研楼。
楼内配色不是银色就是白色，处处泛着金属的冰冷光泽。
“就是这了。”乔木伸手在门口的密码锁下按下密码。
金属门无声的开启，时雨迈步走了进去。
耳边尽是滴滴滴的仪器声响。
病床上躺着一个男人，他身上连着无数条电极线，病床边林立着各种不同的检测仪器。
男人眼眸紧闭，眉头紧锁。
“他这是怎么了？”时雨快步走到床边，“受了什么伤吗？”
“无伤者哪里会怕受伤，他这是能量反噬。”乔木弯下腰看着时澈的脸，眸光骤然变得柔软，“他用人类的身体，承载着不属于人类的力量，保护着人类的疆土……”
顿了顿，乔木直起身来，看向时雨：“时澈现在靠总部先进的科技保全性命，他离不开这里，为了你哥哥好，你就不要再做那些部长不允许的事，好吗？”
时雨的手落在时澈的眉心，她想帮他抚平眉心，却毫无作用。
乔木：“他正在梳理能量，想必十分痛苦。”
听到“梳理能量”这熟悉的字眼，时雨扭头看向千穹：“你来看看我哥……”
千穹正好奇地看着各种仪器，一副山里人进城的表情，听到时雨的话，他走到床边低头观察时澈。
时雨：“他怎么样？”
千穹低头打量时澈：“很强啊……”
时雨追问了一句：“你瞧瞧他的身体状况怎么样了？”
千穹伸手捏了捏时澈的胳膊：“肌肉已经开始萎缩，他以自己为容器，源源不断地吸纳这片土地上生灵的愿力，没有神格，他支持不了多久，怕是很快，他连自主呼吸都做不到。”
说完这话，他又去看那些仪器：“这续命的法子着实有趣，能帮他支撑这么久，但也只是扬汤止沸。”
时雨一把将千穹从仪器前头拽回来：“你别盯着那些东西，你看看我哥，有什么办法能救他。”
千穹眨了眨眼睛：“你想救他？”
时雨：“废话。”
千穹沉默了几秒，撒了个谎：“救不了。”
时雨皱眉：“你刚刚说的那个‘神格’，是什么？”
千穹再次沉默，好一会后幽幽开口：“我说过？”
“你说了。”时雨语气笃定，“我听得真真的。”
千穹偏开头，几秒钟之后，他眼睛一亮：“忽然想起来，倒是有个法子能救他。我的初始核心给他的话，他能多坚持坚持。人类寿命不过百年，他如果停止吸纳愿力，核心足够保他百年。”
时雨疑惑：“你那核心都空了。”
千穹：“就是空的才好，若是满满的，跟他能量相冲，他死得更快。”
“核心是什么？”乔木问，但她的手却下意识握住了自己颈部的项链。
“你那个不行，需要这么大的……”千穹伸手比划了一下，“核心可以承载和压缩能量。”
“那么大的……我见过……它能救时澈？”乔木面部肌肉抖了一下，她在强行按捺激动的情绪，“真的吗？你不是骗人吧？”
千穹没答话。
“真的能救？”时雨问。
千穹：“他因为能量太多而被反噬，有了核心，就没事了。”
乔木摇头，又抬眼看向千穹：“如果那东西能救他，早就会拿来救他了。”
千穹沉默，他似乎有些不耐烦和乔木说话。
时雨：“只要拿到那枚初始核心，我哥哥就会好起来？”
千穹不答反问：“你真的那么想救他？”
时雨觉得千穹的问话有些奇怪，但还是回答：“当然想。”
千穹不说话了，眉心微微皱着。
乔木：“大的核心在部长手里……我知道在哪儿，我带你们去。”
时雨一脸诧异地看向乔木。
乔木这是……倒戈了？
是不是太快了点。
“核心有人守着。”乔木忽然蹲下身子，在病床边的床头柜里翻找了起来，掏出一支针剂，“核心中存储的力量很强悍，我们需要时澈醒过来。”
针剂刚拿出来，还未注入时澈的身体，乔木腰间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拿起电话，看着来电号码，乔木的脸唰地一下白了。她未接电话，直接将电话扔在了病床上。
时雨探头去看，来电显示着“部长”。
针剂被缓缓推入时澈皮下，随后乔木低头打量时澈，手指落在时澈耳边的碎发上，轻轻地一下一下捋着。
十几秒后，时澈睁开了眼睛。
乔木瞬间收回了手：“你醒了。”
时澈的视线从乔木身上移开，落在了一旁战立的时雨身上，他脸上的诧异一闪而逝，随即缓缓坐起身来，又伸手将身上的电极线扯掉。
千穹坐在沙发上，手指沾着水，在茶几上写字：“这些是元素的名字，是最基本的，但又是力量最强的……”
时雨坐在千穹对面，皱着眉头看那些字。
这些文字一个个奇形怪状的，有的很眼熟，在千穹的金色圆环上见过。
“你试试。”伸手指向其中最简单的一个，“只是一条波浪线。”
时雨学着画了条波浪线。
一笔就画好了。
千穹的眉头皱了起来：“照着我写的描。”
时雨：“这不是一样的吗？”
千穹伸手沾水，又写了个一模一样，但这次的字写得很大。
时雨的手指落在波浪线的水渍中，沿着痕迹描了下去。
手指忽然变得无比沉重，那字像是无论如何也写不下去。
千穹：“用点力气。”
时雨深吸了口气，使劲地移动手指，随着手指移动，身上的力气像在被慢慢抽走。
一条波浪线画完，时雨的脑门上已经出了一层汗。
字体忽然闪起金色的光芒。
“不错。”千穹很满意，眼中带着笑意。
可下一秒，笑意便从他眼中消失了：“糟了……”
“怎么了？”时雨问。
“字写大了。”千穹起身站到了沙发上，他伸手去拉时雨。
时雨不知道千穹要干什么，下意识地抵抗千穹的拉扯。
千穹没拉动时雨。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道水浪凭空出现，从时雨的背后涌来，瞬间将她淋了个透心凉。
时雨：“？”
千穹又后退了一步，站到了沙发靠背上，整个人贴着墙壁，躲过了溅起的水花。
时雨抬头看向千穹，湿透了的头发贴在她的脸颊上，她伸手抹了把脸：“是因为这个字？”
千穹看着仿佛如落汤鸡般的时雨，勾起嘴角笑：“嗯。”
水很快就退了，顺着门缝流到了外面，地面依旧水淋淋的。
时雨起身要去洗澡。
千穹：“再学一个吧，这些你以后都用得上。”
时雨走进了浴室，探头出来说：“明日再学，我一会要出门。”
“去哪儿？”
时雨语气平静：“去杀人。”
凌晨两点，无边的黑云依旧笼罩海城。
时雨披了件雨衣，穿过广场。
千穹跟在时雨身后。
走了两步，时雨转身看向千穹：“你就这样一直维持人形吗？”
千穹没穿雨衣，也没打雨伞，那些雨滴落在他身上，没有留下半丝痕迹。
“我喜欢这个形态。”千穹快走了两步，跟时雨并排，“我身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即便是保持这个形态，也没什么大碍。”
时雨闻言便也不再说什么。
两人一路走到总部大门口。
大门紧闭。
时雨忽然开口：“雨落在你身上又留不下痕迹，你刚刚躲什么？”
千穹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时雨说的是在酒店里的水浪。
千穹：“不是我要躲，我是想拉着你躲。”
时雨瞥了千穹一眼，她手中凝出冰锥，就要去砸总部的大门。
千穹：“有人来了。”
就在这当口，内被从内打开了。
乔木站在门内，皱着眉头看着时雨。
时雨收起了冰锥。
乔木的视线从时雨身上移开，落在千穹身上，随后她闪身让开了门：“进来吧。”
门内灯火通明，看着就很像……一个陷阱。
时雨迈步走了进去，大堂内，洞中之火的投影墙已然熄灭。
二楼回廊上，穿着整齐的晴空之盾手持武器，指着时雨。
他们用的不是拟态武器，而是热武器。
“我们去哪儿？”千穹跟在时雨身后进来，他面色平静，丝毫不在意这些拿着热武器的晴空之盾。
“上楼。”时雨看了眼电梯方向，想了想，她没走电梯，选择了楼梯。
热武器的枪口一直指着时雨，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门。
那些武器对现在的时雨来说，也只是摆设罢了。
沿着楼梯往上走，时雨不知从哪儿拿了张地图低头看。
正看着，乔木的头凑了过来。
时雨深吸了口气，抬头看向乔木：“你都跟了好几层楼了，有意义吗？”
“你是来找时澈的？”乔木问，“还是要去幸西娅的主机楼层？”
时雨看向乔木的眼睛：“来找时澈如何？去主机楼层又如何？”
乔木：“若是来找时澈，部长说了，我可以帮你带路，直接去。若是要去主机楼层，你就会有大麻烦了。”
时雨想了想：“那你带路，我先去找哥哥。”
乔木挑了下眉，她听到了“先”字，但并未点破，只是说了句：“跟我来。”
两人跟着乔木来到楼的最北侧，打开金属大门后是一条玻璃廊桥，廊桥连着另一栋大楼。
三人走过廊桥，进到另一栋大楼内。
这是科研楼。
楼内配色不是银色就是白色，处处泛着金属的冰冷光泽。
“就是这了。”乔木伸手在门口的密码锁下按下密码。
金属门无声的开启，时雨迈步走了进去。
耳边尽是滴滴滴的仪器声响。
病床上躺着一个男人，他身上连着无数条电极线，病床边林立着各种不同的检测仪器。
男人眼眸紧闭，眉头紧锁。
“他这是怎么了？”时雨快步走到床边，“受了什么伤吗？”
“无伤者哪里会怕受伤，他这是能量反噬。”乔木弯下腰看着时澈的脸，眸光骤然变得柔软，“他用人类的身体，承载着不属于人类的力量，保护着人类的疆土……”
顿了顿，乔木直起身来，看向时雨：“时澈现在靠总部先进的科技保全性命，他离不开这里，为了你哥哥好，你就不要再做那些部长不允许的事，好吗？”
时雨的手落在时澈的眉心，她想帮他抚平眉心，却毫无作用。
乔木：“他正在梳理能量，想必十分痛苦。”
听到“梳理能量”这熟悉的字眼，时雨扭头看向千穹：“你来看看我哥……”
千穹正好奇地看着各种仪器，一副山里人进城的表情，听到时雨的话，他走到床边低头观察时澈。
时雨：“他怎么样？”
千穹低头打量时澈：“很强啊……”
时雨追问了一句：“你瞧瞧他的身体状况怎么样了？”
千穹伸手捏了捏时澈的胳膊：“肌肉已经开始萎缩，他以自己为容器，源源不断地吸纳这片土地上生灵的愿力，没有神格，他支持不了多久，怕是很快，他连自主呼吸都做不到。”
说完这话，他又去看那些仪器：“这续命的法子着实有趣，能帮他支撑这么久，但也只是扬汤止沸。”
时雨一把将千穹从仪器前头拽回来：“你别盯着那些东西，你看看我哥，有什么办法能救他。”
千穹眨了眨眼睛：“你想救他？”
时雨：“废话。”
千穹沉默了几秒，撒了个谎：“救不了。”
时雨皱眉：“你刚刚说的那个‘神格’，是什么？”
千穹再次沉默，好一会后幽幽开口：“我说过？”
“你说了。”时雨语气笃定，“我听得真真的。”
千穹偏开头，几秒钟之后，他眼睛一亮：“忽然想起来，倒是有个法子能救他。我的初始核心给他的话，他能多坚持坚持。人类寿命不过百年，他如果停止吸纳愿力，核心足够保他百年。”
时雨疑惑：“你那核心都空了。”
千穹：“就是空的才好，若是满满的，跟他能量相冲，他死得更快。”
“核心是什么？”乔木问，但她的手却下意识握住了自己颈部的项链。
“你那个不行，需要这么大的……”千穹伸手比划了一下，“核心可以承载和压缩能量。”
“那么大的……我见过……它能救时澈？”乔木面部肌肉抖了一下，她在强行按捺激动的情绪，“真的吗？你不是骗人吧？”
千穹没答话。
“真的能救？”时雨问。
千穹：“他因为能量太多而被反噬，有了核心，就没事了。”
乔木摇头，又抬眼看向千穹：“如果那东西能救他，早就会拿来救他了。”
千穹沉默，他似乎有些不耐烦和乔木说话。
时雨：“只要拿到那枚初始核心，我哥哥就会好起来？”
千穹不答反问：“你真的那么想救他？”
时雨觉得千穹的问话有些奇怪，但还是回答：“当然想。”
千穹不说话了，眉心微微皱着。
乔木：“大的核心在部长手里……我知道在哪儿，我带你们去。”
时雨一脸诧异地看向乔木。
乔木这是……倒戈了？
是不是太快了点。
“核心有人守着。”乔木忽然蹲下身子，在病床边的床头柜里翻找了起来，掏出一支针剂，“核心中存储的力量很强悍，我们需要时澈醒过来。”
针剂刚拿出来，还未注入时澈的身体，乔木腰间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拿起电话，看着来电号码，乔木的脸唰地一下白了。她未接电话，直接将电话扔在了病床上。
时雨探头去看，来电显示着“部长”。
针剂被缓缓推入时澈皮下，随后乔木低头打量时澈，手指落在时澈耳边的碎发上，轻轻地一下一下捋着。
十几秒后，时澈睁开了眼睛。
乔木瞬间收回了手：“你醒了。”
时澈的视线从乔木身上移开，落在了一旁战立的时雨身上，他脸上的诧异一闪而逝，随即缓缓坐起身来，又伸手将身上的电极线扯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