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道防线溃败的速度极快。
燕城已经变成了新的战场。
刻画着宁泽相貌的白色神像耸立其中。
与其他神像不同，这座属于宁泽的神像并未驱逐亡者之息，白色的雾气在它身下翻腾。
空中战舰在颠簸中缓缓降落，停靠在城市西南方，战舰门开启，舷梯降下，时雨从战舰中走出来。
白雾在她面前散开。
“已经休息好了？”千穹看向时雨。
时雨墨色的长发无风自动，狭长的丹凤眼，眸子光泽水润。
她的皮肤依旧很白，但不是之前的苍白，是一种健康的透光的亮白色。
时雨：“嗯。”
空气在颤抖。
晴空之盾从全国调运了大量的黑石，这些黑石遍布燕城，用来压制使徒的异能。
在黑石的作用下，使徒无法使用异能，但无伤者同样无法使用异能，就连拟态武器也无法使用。
理想状态中，战场会趋同与白热化的肉搏，晴空之盾可以靠人数取胜，可在宁泽巨大神像方圆十公里内，使徒的能力不会被黑石压制，前线战场上，黑石便失去了意义。
如今，便只在这些远离前线的位置，黑石还在律动着。
但白雾之中并不只有使徒，还有大量经过训练的教徒，与普通的晴空之盾不同，这些教徒可以在白雾之中畅通无阻，他们也并不依靠异能攻击。
晴空之盾被彻底压制，燕城的武装力量，燕城反抗的民众，通通被彻底压制。
“这些教徒已经没有自我意识了。”时雨从战场后方靠近，自然而然先遇到了神殿的教徒。
那教徒迈着机械的步伐，在白雾中亦步亦趋地行走，他耳朵很灵，听到时雨的脚步声，便转过头来。
眸子已经变成了纯黑，填满了整个眼眶。
教徒的身后，有一道虚化的人影。
时雨盯着人影看了几秒，人影倏然消散。
教徒晕了过去。
时雨走近教徒，低头打量他。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体型干瘦，皮肤黝黑。
时雨伸手拎起了男人，身后的翅膀张开腾空而起，她举目四望，锁定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建筑物。
那是一座教堂。
时雨飞了过去，拉开门，将男人扔进屋内，伸手拍了拍男人的脸。
男人艰难地睁开眼睛，原本纯黑的眸子已经变得黑白分明，他诧异地看着时雨。
时雨身上带着一层淡淡的光晕，被这光照着，他便身心舒畅。
“你不要乱跑，这里还算安全。若是附近见到别的群众，让他和你一起躲在这里。”
男人张口说话，说得是难懂的方言。
时雨歪头看着男人，虽然不明白男人嘴里在说什么，可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他表述的意思。
时雨：“若是看到你的亲人，我会告诉他们你还活着。”
时雨将携带的最后一个神像留在了这里，她的视线看向神像：“保护好他。”
顿了顿，时雨又加了句：“不许吃人。”
神像僵硬地点头。
时雨伸展翅膀，再次飞上了半空。
燕城已经完全乱了。
高速封闭，撤退方向受阻，前方又尽是藏在白雾中的妖鬼，整个燕城笼罩在莫大的恐慌之中。
时雨这一路走走停停。
燕城里的使徒很多，她杀了不少。
偶尔她会看到了躲在家中紧闭门窗的人，便在那人窗前写下驱逐亡者之息和妖鬼的神言：“不离开这间屋子，你便不会有事。”
看到了开着车在雾气中逃窜慌不择路的人，便强制将车拦停，在车的挡风玻璃上写下神言：“妖鬼会避开你的车子，你开车很方便，力所能及的去救几个人，送到城市西南的教堂。”
甚至还遇到一伙聚集在一起自卫反抗的人，她在他们的武器上一一留下神言：“这些武器，可以斩杀妖鬼，若是累了，就去城市西南的教堂。”
她看到跪在墙角，祈求宁泽庇佑，让自己免受白雾侵袭的人。
站在那人身后，时雨看到人形虚影缓缓形成。
她灭掉了虚影，将人拎了起来，扔到了最近的超市中，又在超市的大门上写下神言：“求神不如求己，若有人在这附近求助，打开超市的门，收留他们。”
“你是谁？”一个拿着黑石武器的少年人问时雨。
这少年十七八的样子，穿着白色背心，露出的胳膊肌肉绷起。
“晴空之盾，时雨。”时雨拿过少年手中的黑石武器，伸手在上面写下一个字。
黑石的振动停下来，以黑石雾气为中心，白雾忽然散出一个圈来。
少年眼神放光：“我记住你的名字了，时雨。”
时雨：“你沿着这条路走，尽头有一间派出所，那里没有妖鬼，是安全的。”
时雨一路走来，设立了不少安全点，后来她发现，这种小型街道派出所最是合适，平均两三个街道就有一个，位置又显眼，很好寻找。
少年点头：“好。”
说完这话，少年转身便走。
走了两步，他又回头去看时雨，又走了两步，又回头去看时雨。
时雨所在之处，白雾自然散开，可离得远了，白雾便遮挡了他的视线。
少年再看不到时雨，便加快了脚步，朝着派出所跑去。
他手里的武器会驱赶白雾，藏在雾气中的妖怪也没有主动攻击，就这么平平安安跑到了派出所。
派出所内已经藏了七八个人了。
少年迈步进去，视线扫过这些人，一转身又出去了。
这里躲藏的人太少了。
他在这片街区长大，这里有很多熟悉的人，如今他有了能驱逐妖鬼的武器，便是遇到神殿的教徒，他也有一战之力。
他要去救人。
离少年两个街道远的地方，时雨刚刚斩杀了一个使徒，她根本不在意新得了什么异能，继续迈步往宁泽所在的方向走。
沿途又救了两个人。
救完人后，幸西亚开口了。
幸西亚：“你知道这座城市有多少人吗？”
时雨没答话。
幸西亚：“你救不过来，抓紧一切时间斩杀使徒吧，强大你的力量。”
时雨依旧不说话。
是的，她没有时间。
救人比杀人要花费更多的时间。
可是燕城刚刚陷落，与空旷的海滨空城不同，燕城的白雾之中，藏了太多的普通群众。
若是她不管，那燕城很快会变成一座新的空城。
妖鬼会绞杀一切。
“他发现你了。”幸西亚叹了口气，“我看到，他转过了身。”
宁泽的神像巨大，并未完全隐藏在白雾之中，卫星可以清楚的拍到神像的上半部。
就在刚刚，神像转身，朝着时雨所在的方向望了过来。
“他很快就会来找你了。”
时雨眉头皱了起来，脚步倏然加速。
她要更快，将宁泽的使徒，一一斩杀。
前方的雾气之中，出现了新的使徒。
时雨迈步追了过去。
使徒发现了时雨，他只是回头看了一眼，随后使徒以更快的速度逃离，冲着前线的方向奔去。
宁泽在聚拢使徒。
“是黑骑士。”时雨认得这个使徒，在116区空中停车场，便是黑骑士给无数学员留下了噩梦。
时雨脚步不停，她从怀里掏出一根项链。
银白色的项链，中央挂着颗同样银白色的小星星，这项链是时雨离开海城时，孔轩交给她的。
项链，是孔轩母亲的遗物。
孔轩原本想和时雨一起来渤海，但最后，他选择留在了海城，留在科研所。他要力所能及的做自己能做的事情。
将项链交给了时雨时，孔轩说“若是你见到了黑骑士，便将项链放在他的尸体上。”
是的，孔轩说的是“尸体上”。
黑骑士，就是孔轩的父亲。
孔轩的母亲，因为黑骑士而死。
时雨拦住了黑骑士。
-----
与此同时。
晴空之盾的临时指挥中心，战斗规划部的几个军官正在组织抵抗。
乔木站在监视屏前，眉头深锁。
这些监视屏已经形同虚设，大部分暗下去了，还剩下的也被白雾掩盖，唯有一个屏幕上还有着图像。
卫星拍摄的画面中，神像高高耸立。
乔木盯着神像看，脸色越来越黑。
初见时，神像还是通体纯白眼眸紧闭，现在它的皮肤已经呈现出肉色，一双眼睛微微开启，睥睨着脚下。
“时澈在哪儿？”乔木问身边的人。
“今天都没看到部长，可能……”
那人话还未说完，一个穿着晴空之盾制服的女人跑了过来，她手里还拿着一封信。
“乔副官，部长留了一封信，给你的。”
乔木瞥了那人一眼，伸手拿过信。
撕开信封，展开是一张A4纸，上面写满了字。
“神殿以战养战，短短时日，已经越来越强，我们没有时间再耗下去了。
“这些时日，我尝试了所有我愿意尝试的办法，可神殿入侵的步伐没有丝毫减缓。
“是我的优柔寡断，导致了眼下的一切。
“今天早上，我拒绝了继续增兵的请求。
“我们要尽量保留有生力量。
“我做了一个决定……”
乔木一字一句地读着，凉气从她脚底往上钻。
这是诀别信。
“做出此等决定，我已经无法再继续引领人类。
“七千万冤魂，会与我同在。战场上的五万晴空之盾，也将与我一起，死战不退。
“我久在炼狱中，终究也变成了一个魔鬼。
乔木的视线落在信的最后一行字上。
“对不起，乔木……你设想的未来，我无法做到。十三枚核弹会在日落时刻准时落下，战舰已经准备好，会有人送你离开。我已经为你铺好了路，你会成为下一任部长。
拿着信纸的手止不住颤抖。
乔木缓缓将信纸叠上，她问身边的人：“还有多久日落？”
那人手在键盘上噼啪打了几下，查到了日落时间：“还有一小时十五分钟。”
还不待乔木说话，便有两个男人走了过来：“乔副官，我们奉命送你撤离。”
“我不走。”
那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乔副官，我们接到的命令是……强制撤离。”
燕城已经变成了新的战场。
刻画着宁泽相貌的白色神像耸立其中。
与其他神像不同，这座属于宁泽的神像并未驱逐亡者之息，白色的雾气在它身下翻腾。
空中战舰在颠簸中缓缓降落，停靠在城市西南方，战舰门开启，舷梯降下，时雨从战舰中走出来。
白雾在她面前散开。
“已经休息好了？”千穹看向时雨。
时雨墨色的长发无风自动，狭长的丹凤眼，眸子光泽水润。
她的皮肤依旧很白，但不是之前的苍白，是一种健康的透光的亮白色。
时雨：“嗯。”
空气在颤抖。
晴空之盾从全国调运了大量的黑石，这些黑石遍布燕城，用来压制使徒的异能。
在黑石的作用下，使徒无法使用异能，但无伤者同样无法使用异能，就连拟态武器也无法使用。
理想状态中，战场会趋同与白热化的肉搏，晴空之盾可以靠人数取胜，可在宁泽巨大神像方圆十公里内，使徒的能力不会被黑石压制，前线战场上，黑石便失去了意义。
如今，便只在这些远离前线的位置，黑石还在律动着。
但白雾之中并不只有使徒，还有大量经过训练的教徒，与普通的晴空之盾不同，这些教徒可以在白雾之中畅通无阻，他们也并不依靠异能攻击。
晴空之盾被彻底压制，燕城的武装力量，燕城反抗的民众，通通被彻底压制。
“这些教徒已经没有自我意识了。”时雨从战场后方靠近，自然而然先遇到了神殿的教徒。
那教徒迈着机械的步伐，在白雾中亦步亦趋地行走，他耳朵很灵，听到时雨的脚步声，便转过头来。
眸子已经变成了纯黑，填满了整个眼眶。
教徒的身后，有一道虚化的人影。
时雨盯着人影看了几秒，人影倏然消散。
教徒晕了过去。
时雨走近教徒，低头打量他。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体型干瘦，皮肤黝黑。
时雨伸手拎起了男人，身后的翅膀张开腾空而起，她举目四望，锁定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建筑物。
那是一座教堂。
时雨飞了过去，拉开门，将男人扔进屋内，伸手拍了拍男人的脸。
男人艰难地睁开眼睛，原本纯黑的眸子已经变得黑白分明，他诧异地看着时雨。
时雨身上带着一层淡淡的光晕，被这光照着，他便身心舒畅。
“你不要乱跑，这里还算安全。若是附近见到别的群众，让他和你一起躲在这里。”
男人张口说话，说得是难懂的方言。
时雨歪头看着男人，虽然不明白男人嘴里在说什么，可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他表述的意思。
时雨：“若是看到你的亲人，我会告诉他们你还活着。”
时雨将携带的最后一个神像留在了这里，她的视线看向神像：“保护好他。”
顿了顿，时雨又加了句：“不许吃人。”
神像僵硬地点头。
时雨伸展翅膀，再次飞上了半空。
燕城已经完全乱了。
高速封闭，撤退方向受阻，前方又尽是藏在白雾中的妖鬼，整个燕城笼罩在莫大的恐慌之中。
时雨这一路走走停停。
燕城里的使徒很多，她杀了不少。
偶尔她会看到了躲在家中紧闭门窗的人，便在那人窗前写下驱逐亡者之息和妖鬼的神言：“不离开这间屋子，你便不会有事。”
看到了开着车在雾气中逃窜慌不择路的人，便强制将车拦停，在车的挡风玻璃上写下神言：“妖鬼会避开你的车子，你开车很方便，力所能及的去救几个人，送到城市西南的教堂。”
甚至还遇到一伙聚集在一起自卫反抗的人，她在他们的武器上一一留下神言：“这些武器，可以斩杀妖鬼，若是累了，就去城市西南的教堂。”
她看到跪在墙角，祈求宁泽庇佑，让自己免受白雾侵袭的人。
站在那人身后，时雨看到人形虚影缓缓形成。
她灭掉了虚影，将人拎了起来，扔到了最近的超市中，又在超市的大门上写下神言：“求神不如求己，若有人在这附近求助，打开超市的门，收留他们。”
“你是谁？”一个拿着黑石武器的少年人问时雨。
这少年十七八的样子，穿着白色背心，露出的胳膊肌肉绷起。
“晴空之盾，时雨。”时雨拿过少年手中的黑石武器，伸手在上面写下一个字。
黑石的振动停下来，以黑石雾气为中心，白雾忽然散出一个圈来。
少年眼神放光：“我记住你的名字了，时雨。”
时雨：“你沿着这条路走，尽头有一间派出所，那里没有妖鬼，是安全的。”
时雨一路走来，设立了不少安全点，后来她发现，这种小型街道派出所最是合适，平均两三个街道就有一个，位置又显眼，很好寻找。
少年点头：“好。”
说完这话，少年转身便走。
走了两步，他又回头去看时雨，又走了两步，又回头去看时雨。
时雨所在之处，白雾自然散开，可离得远了，白雾便遮挡了他的视线。
少年再看不到时雨，便加快了脚步，朝着派出所跑去。
他手里的武器会驱赶白雾，藏在雾气中的妖怪也没有主动攻击，就这么平平安安跑到了派出所。
派出所内已经藏了七八个人了。
少年迈步进去，视线扫过这些人，一转身又出去了。
这里躲藏的人太少了。
他在这片街区长大，这里有很多熟悉的人，如今他有了能驱逐妖鬼的武器，便是遇到神殿的教徒，他也有一战之力。
他要去救人。
离少年两个街道远的地方，时雨刚刚斩杀了一个使徒，她根本不在意新得了什么异能，继续迈步往宁泽所在的方向走。
沿途又救了两个人。
救完人后，幸西亚开口了。
幸西亚：“你知道这座城市有多少人吗？”
时雨没答话。
幸西亚：“你救不过来，抓紧一切时间斩杀使徒吧，强大你的力量。”
时雨依旧不说话。
是的，她没有时间。
救人比杀人要花费更多的时间。
可是燕城刚刚陷落，与空旷的海滨空城不同，燕城的白雾之中，藏了太多的普通群众。
若是她不管，那燕城很快会变成一座新的空城。
妖鬼会绞杀一切。
“他发现你了。”幸西亚叹了口气，“我看到，他转过了身。”
宁泽的神像巨大，并未完全隐藏在白雾之中，卫星可以清楚的拍到神像的上半部。
就在刚刚，神像转身，朝着时雨所在的方向望了过来。
“他很快就会来找你了。”
时雨眉头皱了起来，脚步倏然加速。
她要更快，将宁泽的使徒，一一斩杀。
前方的雾气之中，出现了新的使徒。
时雨迈步追了过去。
使徒发现了时雨，他只是回头看了一眼，随后使徒以更快的速度逃离，冲着前线的方向奔去。
宁泽在聚拢使徒。
“是黑骑士。”时雨认得这个使徒，在116区空中停车场，便是黑骑士给无数学员留下了噩梦。
时雨脚步不停，她从怀里掏出一根项链。
银白色的项链，中央挂着颗同样银白色的小星星，这项链是时雨离开海城时，孔轩交给她的。
项链，是孔轩母亲的遗物。
孔轩原本想和时雨一起来渤海，但最后，他选择留在了海城，留在科研所。他要力所能及的做自己能做的事情。
将项链交给了时雨时，孔轩说“若是你见到了黑骑士，便将项链放在他的尸体上。”
是的，孔轩说的是“尸体上”。
黑骑士，就是孔轩的父亲。
孔轩的母亲，因为黑骑士而死。
时雨拦住了黑骑士。
-----
与此同时。
晴空之盾的临时指挥中心，战斗规划部的几个军官正在组织抵抗。
乔木站在监视屏前，眉头深锁。
这些监视屏已经形同虚设，大部分暗下去了，还剩下的也被白雾掩盖，唯有一个屏幕上还有着图像。
卫星拍摄的画面中，神像高高耸立。
乔木盯着神像看，脸色越来越黑。
初见时，神像还是通体纯白眼眸紧闭，现在它的皮肤已经呈现出肉色，一双眼睛微微开启，睥睨着脚下。
“时澈在哪儿？”乔木问身边的人。
“今天都没看到部长，可能……”
那人话还未说完，一个穿着晴空之盾制服的女人跑了过来，她手里还拿着一封信。
“乔副官，部长留了一封信，给你的。”
乔木瞥了那人一眼，伸手拿过信。
撕开信封，展开是一张A4纸，上面写满了字。
“神殿以战养战，短短时日，已经越来越强，我们没有时间再耗下去了。
“这些时日，我尝试了所有我愿意尝试的办法，可神殿入侵的步伐没有丝毫减缓。
“是我的优柔寡断，导致了眼下的一切。
“今天早上，我拒绝了继续增兵的请求。
“我们要尽量保留有生力量。
“我做了一个决定……”
乔木一字一句地读着，凉气从她脚底往上钻。
这是诀别信。
“做出此等决定，我已经无法再继续引领人类。
“七千万冤魂，会与我同在。战场上的五万晴空之盾，也将与我一起，死战不退。
“我久在炼狱中，终究也变成了一个魔鬼。
乔木的视线落在信的最后一行字上。
“对不起，乔木……你设想的未来，我无法做到。十三枚核弹会在日落时刻准时落下，战舰已经准备好，会有人送你离开。我已经为你铺好了路，你会成为下一任部长。
拿着信纸的手止不住颤抖。
乔木缓缓将信纸叠上，她问身边的人：“还有多久日落？”
那人手在键盘上噼啪打了几下，查到了日落时间：“还有一小时十五分钟。”
还不待乔木说话，便有两个男人走了过来：“乔副官，我们奉命送你撤离。”
“我不走。”
那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乔副官，我们接到的命令是……强制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