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伊迪丝换上自己的露趾凉鞋后,她才意识到现在已经是春意盎然的四月份了。

    所有的雪和霜都融化了,大草地上覆盖着一层嫩绿的草,就连魁地奇场地里的沙坑中间都长出了几簇色彩斑斓的野花。

    复活节的第一天假期,伊迪丝就收到了两个好消息。

    第一个是她的课后禁闭总算结束了,这让她的心情变得前所未有的愉快。

    以至于当她注意到西里斯·布莱克偷偷摘走了好几片曼德拉草的叶子时,她也没有出声。

    第二个则是她收到的来自哈特夫妇的复活节彩蛋,他们给宝拉、伊迪丝和奥斯顿一人送了一颗,比其他小巫师收到的复活节蛋更大更重。

    伊迪丝剥开银黄两色的箔纸,它几乎有鬼飞球那么大。她用两只手捧着,盯着它看。

    旁边的宝拉已经咀嚼了很多次,嘴巴里黏糊糊的,说起话来也含糊不清。

    奥斯顿正在犹豫先吃哪一个——究竟是吃家里寄来的正常大小蛋,还是哈特夫妇送给他的“复活节火龙蛋”呢?

    “火-浓-蛋才不长介-样。”宝拉费劲地说。

    “里面可能有一只小火-浓。”奥斯顿一边拆开箔纸一边笑嘻嘻地说,招了宝拉好几个白眼。

    伊迪丝毫不客气地笑了起来,然后把蛋拿近,用拇指抠进了蛋壳。从棕黑色的中空壳里面弥漫出一股黄油般浓浓的可可香味。

    原来手工的复活节蛋和商场里的复活节蛋这么不同!她多么喜欢这个复活节蛋啊,伊迪丝忍不住把蛋凑近鼻子吸着气,然后恋恋不舍地开始吃。

    掠夺者们安静地从格兰芬多长桌离开,经过赫奇帕奇长桌的时候,也没有和他们打招呼。

    “真有点儿怪,”宝拉舔干净嘴角的巧克力,“他们已经整整一个月不和我们说话了。”

    “不止是我们,”奥斯顿也说,“从三月份开始,他们就不和任何人说话了。”

    “你们认为,这又是他们在进行的什么愚蠢的挑战吗?”伊迪丝问。

    其他两人都摇摇头,没人能搞明白格兰芬多的想法——好吧,普通的格兰芬多也许可以,但掠夺者四个人却不同,他们有太多天马行空的危险想法。

    “希望这不会影响到我们四月份的比赛。”伊迪丝有些担忧。

    但她一语成谶——尽管干扰到比赛的原因并非来自格兰芬多。

    队伍里的守门员索菲被她的变形课搭档变成了一头苏格兰高地牛。

    当伊迪丝跟在暴怒的梅格匆匆跑进医疗室的时候,发现这头苏格兰高地牛正在对着五年级学生哈伯特·鲍威尔破口大骂。

    “我要杀了你!我真的要杀了你——我要用,我要用这对角把你顶死,把你戳穿——”

    苏格兰高地牛在病床上愤怒地摇晃着脑袋,试图把遮挡住视线的金红色长毛甩开。那对扭曲的长角就从她的脑袋顶上伸出来,像两把利剑似的在空中挥舞。

    “哎呀——哈哈,对不起!”

    鲍威尔一直被逗笑,但伊迪丝不觉得这是一个在愤怒的高地牛面前最理智的做法。

    “让我先来!让我来!”梅格扑上去拧着他的长袍领。

    ——还有一个愤怒的魁地奇队长。

    “我们!下个星期!就要和!格兰芬多!比赛了!”

    梅格一边怒吼,一边攥起拳头在空中挥动。鲍威尔似乎这才意识到事情很严重,流露出了害怕的神色。

    他最好真的感到害怕,然后作出弥补措施!不然伊迪丝也要被气坏了,没人会想要在比赛前夕听到队友的噩耗。

    病房里的响动惊扰了庞弗雷女士,她气呼呼地闯进来,用魔杖把争斗中的两人分开,并且用最气愤的语气赶她们出去。

    “别再打扰病人!”她咂着嘴,“五年级学生使用的级别的咒语,谁知道会有多少差错!”

    变形课的麦格教授接到通知以后,立刻就赶了过来。现在看见她们聚集在医疗室门口,便也板着脸让她们回去。

    “鲍威尔留下来,”麦格教授说,“你得交代清楚,你什么时候开始自行研究六年级的变形咒语的——从来没有问过我!”

    “我想试试看,”鲍威尔不好意思地抓抓头,脸上还残留着幸灾乐祸的笑容,“没想到刚好就这一次成功了。”

    嘭地一声,伊迪丝的脚已经狠狠踢中了他的屁股。

    鲍威尔一时不察,居然直接膝盖一软,跪在了刚刚关紧的治疗室大门口。

    没等鲍威尔大叫,梅格就拽着伊迪丝跑开了。

    “就差一点!”梅格跑在前面喊道,“麦格教授就看见了——你也想——你又想关禁闭吗?我可受不了再来一次了。”

    “我也受不了!”伊迪丝说,“可是我不后悔。”

    “好吧——”梅格拖长了声音,“换作是我的话,可能会听见真正的关门声再这么做。”

    她们交换了一个苦涩的笑容。

    回到休息室以后,梅格把这件事以最悲痛的语气通知了队伍里的其他人。

    “高地牛?”爱玛挠挠头,“高地牛可以骑飞天扫帚吗?”

    宝拉看了她一眼:“我想应该不可以,爱玛。”

    “我们该怎么办?”迪丽有些恐慌,“下个星期就要比赛了——我们已经连胜两场了!这是最后一场——我还以为这个学期可以连胜到拿学院杯呢!”

    艾利克斯还在旁边擦拭她的护臂和击球棒:“一个守门员而已嘛!我们可以找替补。”

    “说得好,艾利克斯,”迪丽尖锐地说,“可惜我们没有替补。”

    “优秀的队伍都有替补。”艾利克斯反驳。

    “没人会愿意当学院魁地奇队的替补,”伊迪丝平静地说,“霍利黑德哈比队的替补?人人都想当,可学院队的替补有什么用?”

    她的话很刺耳,可女孩们不得不承认她是正确的。

    “没有时间再进行一场选拔赛了,”梅格十分理智地说,“九月份的时候——是谁和索菲一起参加守门员的选拔赛?”

    “维达·芬威克。”宝拉提醒道。

    “她不是参加了击球手的选拔吗?”伊迪丝有些纳闷。

    “她参加了两场选拔赛,”梅格在努力回忆,“一场守门员,一场击球手——”

    “然后都被打败了。”艾利克斯咧着嘴说,作为其中一个打败维达·芬威克的选手,她的得意很容易被看出来。

    “就是她了。”梅格一锤定音。

    很难说选择一个两场选拔赛连败的选手作为替补上场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做法,但伊迪丝深知她们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来进行又一场选拔赛了。

    与其浪费一天或是两天的休息日去筛选出赫奇帕奇中有谁具有守门员的特质和天赋,不如选择一个曾经出现在她们眼前的一个熟练选手——虽然维达·芬威克连续输了两场。

    尽管维达得知这个好消息是表露出了令人微笑的兴奋和惊喜,但伊迪丝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前去医疗室探望了索菲。

    “麦格教授帮我暂时解除了咒语,”索菲虚弱地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握住了伊迪丝伸去的手,“可是我的身体里还有残余的混乱咒语影响,还得在病房里接受剩下的治疗。”

    “庞弗雷女士有没有说——”

    “两个星期之后,”索菲说,发出一声响亮的抽泣,“两个星期之后。”

    她们在病房里狠狠痛骂了一顿鲍威尔,过于激动的情绪导致索菲的额头上又“噗地”一下冒出两根弯弯曲曲的牛角,差点戳中伊迪丝的脸。

    端着治疗托盘过来的庞弗雷女士立刻下了逐客令,把干扰病人休养的伊迪丝赶出了病房。

    比赛当天是一个气候温和的星期六,清晨的空气里夹杂着夜晚的丝丝凉意。在蓝天的映衬下,满山绿意的草坪渐渐变成了柔和的淡紫色。

    微风轻轻吹拂着,送来青草成熟的芬芳和野玫瑰扑鼻的香气,伊迪丝走在花香中,觉得自己有点想吐。

    “你真不该吃最后一盘炒鸡蛋,”奥斯顿在旁边唉声叹气,“就算是要比赛,也吃得太多了。”

    “不吃饱一点,就没有力气比赛了!”宝拉坚持,因为刚刚给伊迪丝盛鸡蛋的人就是她。

    “嗯……”伊迪丝哼哼两句,悄悄按压了两下往外鼓胀的胃部,一股刺激的热流从她的食道蹿了上来。

    不断有人从他们身旁经过,像是和伊迪丝很熟络似的拍打她的肩膀和背部,鼓舞赫奇帕奇队,希望她们能打出一个前所未有的新纪录——从比赛的第一个月赢到决赛!

    压力让伊迪丝的胃部更加变得沉甸甸的,尤其是当她忽然看见穿着鲜红色长袍的詹姆·波特正在格兰芬多的队伍里冲她微笑的时候。

    ——真奇怪,他以前笑得有这么收敛吗?

    伊迪丝观察着他紧闭的、弯弯的嘴唇,又在一声哨响后骑上飞天扫帚,从空中发现了相同的紧闭的嘴唇——西里斯·布莱克和彼得·佩迪鲁。

    注意到她的眼神,掠夺者中唯一一个露出腼腆笑容的莱姆斯·卢平对她挥手,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伊迪丝的五脏六腑剧烈翻腾起来,一种胃痉挛的感觉死死缠住了她,导致她狼狈地避开了所有人的眼神,试图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霍琦女士往上扔的鬼飞球上。

    “千万不要吐出来,不要吐出来。”

    她在心中祈祷,丝毫没有妨碍捆着护臂的胳膊有力地挥出一击,将一枚来势汹汹的游走球击向了对面的找球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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