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的一天,宝拉问伊迪丝:“你们俩怎么样啦?”

    “谁啊?”伊迪丝问。

    她们正站在屋顶上,用银光闪闪的大铲子把屋顶上的积雪都推下去,以防屋顶被越来越厚的雪压垮。

    外面白茫茫一片,每一样东西都那么洁净、闪亮而美丽。天空显得格外蓝。树梢镶了雪做的蕾丝边,前后花园平滑而洁白,山谷里冰晶闪烁。

    宝拉吭哧吭哧地推下一块大的积雪,伴随着哧溜的声音,雪块掉下去,碎成了无数块,看上去真是赏心悦目。

    “就是你和西里斯啊。”她擦了擦汗。

    “挺好的,干嘛这么问?”

    伊迪丝把最后一点雪拂下去,终于把屋顶一角和地面联通,堆出了一座迷你雪山。

    “只是问问,”她语焉不详,“他不是惹你生气了吗?”

    “嗯……我不想做一个只看别人缺点的人。”

    自从她从西里斯的身上发现了自己的错误以后,她不禁就有些尴尬。

    当他犯了错的时候,她气得不行,还用各种咒语戏弄他。

    可是等到她也捅了娄子,宝拉却没有这么对她,相反,她甚至还认真考虑过因为伊迪丝而和奥斯顿分手。

    那几天入睡前,伊迪丝总是翻来覆去,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宝拉微微偏过头,做出一个无可奈何的“好吧,如果你一定要”的表情。

    “到底怎么啦?”伊迪丝很惊奇。

    “两个原因,”宝拉坦白,“第一,他老是惹你生气,然后又来道歉——他真的改过了吗?”

    伊迪丝迟疑地回答:“目前他没有再犯过同样的错了。”

    不过对于西里斯来说,大概至少还有上百种不同的错误等着他去探寻吧。

    “第二,莱姆斯来找我问过。”

    伊迪丝的心像是给巨怪撞了一下。

    “他问你什么?”她不动声色地问。

    “就是问问你的想法之类的,”宝拉说,“他叫我不要告诉你,可我没答应,这种事得让你知道才行吧。”

    “做得好,宝拉。”伊迪丝心不在焉,“我真弄不懂他,你瞧,西里斯至少还懂得道歉。”

    “他到底怎么惹着你了?”

    伊迪丝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当初她因为莱姆斯的隐瞒而深感刺痛,但现在她又想质问自己,他又有什么必要把一切告诉她呢?

    也许只是因为他们习惯性地进行秘密相会,可那也不代表什么——毕竟他们也只是坐在四下无人的地方看书、聊天、下棋而已,那根本算不上什么约会,对吧!

    说不定根本就是伊迪丝一厢情愿,是她以为他们已经跨越了朋友式的关系,准备踏入更深层次。

    莱姆斯·卢平从来没喜欢过她。

    所以他拒绝她的关心,也不想把受伤原因告诉她。

    “他就是一个朋友!”伊迪丝说,“没有别的——我是不是闻到核桃派的味道了?我们从屋顶下去吧,宝拉。”

    她冲天空吹了一声口哨,玛尔斯从二楼的窗户里扑了出来,飞到了她的手臂上。

    伊迪丝带着它从迷你雪山滑了下去,沿路留下凹凸不平的坑洞和沟槽——玛尔斯很喜欢这样,等到伊迪丝落地以后,它发出了喜悦的叫声。

    “等等我!”宝拉也从屋顶上滑了下来,发出快乐的尖叫声。

    今年哈特家也有一棵特别漂亮的圣诞树,由伊迪丝和宝拉亲手装饰而成,树下面的地毯上则堆满了来自亲戚朋友的礼物。

    平安夜一过,她们就争先恐后地从楼上跑了下来——无论她们长到多少岁,面对礼物堆的时候还会是这样兴奋的模样。

    宝拉打开了奥斯顿的礼物,里面是一把手柄镶着珍珠的魔法小刀,看起来是多功能的。

    她特别喜欢,当即就决定用这把刀给伊迪丝切了一个苹果。

    “削得真漂亮啊。”伊迪丝一边吃一边说,决定不提用咒语更方便这回事。

    伊迪丝收到的礼物包括速干运动套装,是哈特夫妇送的,显然他们以她是个运动健儿为骄傲;

    宝拉送的是一盒自己录制的摇滚音乐磁带,里面有各种乐队的知名歌曲,一定费了她不少时间;

    奥斯顿大概也是参考了宝拉的礼物,但他搞不懂怎么自己录制歌曲,所以就给她买了好几盒不同的单曲磁带。

    伊迪丝本来以为这些礼物就够让她感到节日惊喜了,但没想到下一个礼物盒开出来的东西才是真正让她把下巴都惊掉了。

    “老天!”宝拉也目瞪口呆,“那是在报纸上登过的那个?”

    千真万确!这是一根真正出名且昂贵的击球棒,是由又轻又硬的赛黑桦木制成的,刷上了深褐色的涂漆,打磨得光滑无比,在光线下泛着明亮的光泽。

    伊迪丝握住它挥了挥,从没有感到哪根球棒这么称手过!它的重量也刚刚好,不会重到让她产生负担,也不会轻到让她觉得手里没东西。

    她曾经在报纸上见过登的广告,说是提供给英格兰队的比赛级球棒。当时伊迪丝还想,也许要等到她挤进国家队以后,才能有幸碰到这样的球棒呢。

    “宝拉,”她深沉地说,“我已经能看见今年的魁地奇杯了。”

    不是她自满——或许有点儿——但只要她在比赛里用了这根球棒,那游走球还不是指哪打哪!

    “我们的荣光又要回来了!”宝拉也兴奋地涨红了脸,“不过,这是谁送的?”

    真是呢!伊迪丝赶紧依依不舍地放下球棒,拿起礼盒和卡片一看——西里斯·布莱克。

    她喃喃出声,脸色变得很难看。

    宝拉本来很敬佩地赞道:“他可真是富有,”可一看清伊迪丝的神情,她又问,“怎么了?”

    “他不仅富有,还很慷慨。但你根本不能想到,我送了他什么。”

    “什么?”

    “一支金线鹰毛羽毛笔。”

    对于学生情侣间的圣诞礼物来说,这支华贵的羽毛笔可以称得上好东西了。

    伊迪丝当初选择它,也是因为它和斯内普当年的那支羽毛笔有些相似,而且更出众、好写。

    但是现在对比一把比赛级的球棒,哪怕是镶着宝石的羽毛笔,也不足以匹配他为她付出的真心了。

    于是,圣诞节过后,伊迪丝回到霍格沃茨的第一天就找到了西里斯。

    她先是解释了一下自己送他羽毛笔的原因——因为今年是他的O.W.L.S年,所以她想要送一支好写的羽毛笔,祝福他取得好成绩。

    接着,她又把球棒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来,万分珍惜地还给了他。

    “我不能接受这么贵重的礼物,”她说,“因为我还不起像样的礼,我的钱剩得不多了。”

    西里斯拿着球棒呆愣住,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这算不了什么,真的。”他认真解释,“我只是卖了几样不喜欢的圣诞礼物,那些东西堆在我的房间里简直就是一种亵渎。”

    他又把球棒塞进伊迪丝的怀里,“更何况,我挺喜欢那支羽毛笔的。”

    伊迪丝不是很相信,但他的灰眼睛很亮,灼热闪光,真诚地晃花了她的眼睛。

    最后他们还是在这条无人的走廊里亲热了一会儿,有几次她还需要抽空把他的手移回腰间。

    得到新球棒的伊迪丝决定用漂亮的魁地奇杯回报西里斯的好意——宝拉也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

    尽管她们都忘记了西里斯是格兰芬多,如果真的需要回报的话,她们可能得故意让格兰芬多获得冠军才行。

    但谁都知道,这种想法是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她们的脑袋里的。

    队伍里的人对伊迪丝获得这样一把击球棒非常敬佩,她们争先恐后凑上来,想要碰碰它,也想要伊迪丝用它来上场打一打游走球。

    “它到底有多硬?”艾利克斯试图用自己的球棒去打她的球棒,“我知道报纸上说它的耐久度和硬度比平常的击球棒都优秀——可是究竟有多优秀?”

    这当然就不能光凭说说而已了。于是,在这次的常规训练以后,伊迪丝被簇拥上场,心情很好地骑上了自己的光轮1001。

    “放球吧!”她大喊,双脚一蹬径直飞上了天空。

    就在她的身后,两个高速旋转的铁球迅速追踪了上来。

    砰一声!一个游走球被打飞了,几乎快飞出了看台,如果不是球场附近的魔法防护罩起了作用,它一定会顺着路线直接飞进禁林里。

    看台上的队员们都惊呆了,奥斯顿搓了搓自己的胳膊说:“想想这棍子打在敌人的头上……”

    宝拉变得亢奋起来,“上啊,迪!”

    老实说,伊迪丝的惊讶不比她们更少——她在挥棒的时候使的是全力,但力道和以前没有太大区别,游走球应该只能回旋到距离看台三四英寸的地方就能反应过来,重新回到赛场。

    可现在它竟然掠过观众们飞向了更远的地方!就在这一来一回的空档中,她们队里的追球手们能投进多少个球!

    又是咣咣两下,伊迪丝兴奋地把游走球打回地面,看着沙地中被铁球砸出两道不浅的滑行坑,艾利克斯和莉莎扑上去把它们锁回了皮箱。

    她跳下扫帚,在阳光下仔细检查手里的球棒——光滑无比,崭新如初!

    对于一个击球手来说,球棒其实是一种消耗品。毕竟再结实的击球棒也是木头做的,游走球却是实心铁制,用木头击打铁球,几场比赛下来准能坏几根球棒。

    尤其是像伊迪丝这样的击球手,在比赛时击打游走球的次数比其他人都多,那就更会给球棒造成损耗——除了宝拉、奥斯顿送她的球棒以外,她自己都不知道买了几次了。

    但是这支新的球棒据说是附了最新改良的防护咒,在有效防护的同时也不影响球棒本身的坚硬度,更不会发生什么恶咒似的把球吸住的滑稽事。

    想想吧,这毕竟是比赛级球棒呢!要是通不过检测,那这家公司就得被追捧者们追杀一百年了。

    伊迪丝靠着新球棒在训练和赛场上大杀四方。队员们像是一群被鲶鱼冲击的沙丁鱼,训练时被满场乱飞、毫无逻辑可言的游走球追得四散溃逃。

    不过等到了和其他学院比赛的时候,她们又能很快绷紧精神,以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躲过无数次游走球的袭击,靠着灵敏的反应速度夺得胜利。

    五月初的一天,天有点朦胧亮,在苹果树的枯枝上,栖息着一动不动的小鸟,清晨的寒风使它们细小的羽毛竖立起来。

    “330分对拉文克劳80分,我们赢了。

    210分对格兰芬多110分,我们赢了。

    现在,只要等到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的最后一场比赛,我们就能知道谁才是有资格和赫奇帕奇对战的队伍了。”

    伊迪丝坐在靠近窗户的扶手椅上,面前的写字桌上摆放着一个模拟魁地奇的模型。

    她伸手用魔杖指使守门员去救球,奥斯顿所操控的那个追球手便失败了。

    “我希望是格兰芬多,”宝拉坐在地毯上,头靠着奥斯顿的大腿翻阅报纸,“上次我们不就是输给了他们吗?这次我们要赢。”

    “我也这么想。”伊迪丝赞许地说。

    但奥斯顿说:“拉文克劳临时换了一个找球手,你们知道吗?”

    “现在?”宝拉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现在?”

    “是啊,好像是原来那个压力太大,在盥洗室吐了几回以后就一定要退队了。”

    伊迪丝不禁开始思索,最近赫奇帕奇队伍里压力大不大呢?她们需不需要休息一天?

    “换了谁?”宝拉又问。

    奥斯顿有些尴尬,但语气里充满了不可思议,“潘多拉·斯博尔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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