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索菲出了索家，终于长长松了一口气。
这十年来，她每天都在等这一刻，本以为自己大概还会稍微有点留恋，但是没想到没有留恋，只有如释重负的放松。大概索妮回来这半年的种种已经耗尽了她对索家的情谊。
她抬头看了看天，天空湛蓝，空气无比新鲜，漫天的轻云随着风变幻着模样，就像她终于恢复了自由。
只要有画板画笔，对她来说，就是最美的天地。
她从脖子里拿出贴身的三棱镜项链对着天空照了照，在手里投下一片小小的彩虹。
“索菲，加油！”索菲对自己扬起笑脸，露出一个小小的虎牙，像某种毛茸茸大尾巴的动物。
索菲是行动力很强的人，学校的寝室申请需要家长签字，她只能暂时住在校外。尽管她的好朋友骆北星家里可以暂住，但是她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还是更想有自己的地方。
于是，她联系了中介找房子，然后立刻叫了一辆车，往约好的地方赶。
1万块钱确实太少了，三个月一付房租，她只能租一个月租1500的房子。因为找的比较着急，所以跑到下午五点，才终于订好了金银小区的一个15平的单室套。
名字叫“金银小区”其实就是拆迁安置的平民窟，而讽刺的是这单室套隔着一条街的就是江城豪宅“书香院”，里面住的都是小有名气的艺术家。
仅仅一条街就隔出了贫富差异。
索菲看看对面昂贵的门头、镀金的雕塑，再看看自己这边生锈的单元门，无奈叹气。
不过虽然破了点，但是胜在还算干净，可以拎包入住。
最让索菲满意的，是这房间外面有一个很大的露台，可以一览无余地看到窗外的天空和远处的红月河。
虽然金银小区和书香院的贫富差距非常巨大，但是她和对面的人看到的是同一片天空同一种景色。
“四舍五入就当自己住隔壁了。”索菲对着红月河笑了笑。
交了定金之后，索菲把少的可怜的衣服挂了起来，然后把自己的画和几张珍藏的莫黎签名照贴在了四周的墙上。
等收拾完东西，索菲便坐在画板前，对着窗外的景色随手画淡彩画。
*
另一边，周家大宅里。
周恒正在哥哥周漾的盯梢下，试穿订婚的礼服。
尽管周恒才20岁，可是长得猿臂蜂腰，双腿笔直修长，什么西装穿在他身上都格外笔挺好看，只是他脸色难看，神情厌恶，一双狭长英俊的黑眸透着怨气，看起来分外不爽。
周漾知道他心里不乐意，他从来没承认过婚约的事，如果不是亲自盯着，他连试衣服都不会来。
“别摆着一副臭脸。”周漾皱眉。
“让你跟索菲那母老虎订婚你愿意？管家婆一样，烟也不让抽，酒也不让喝，跟女孩儿多说两句话还不高兴，有病。”周恒怒道，“不是都说是假千金了，为什么还不退婚。”
“周恒，闭嘴。”周漾烦躁不堪，如果不是怕这臭小子中途逃跑，他才懒得管。
婚约这种东西周漾也觉得烦，可是爷爷临去世之前就这一个心愿，他也不得不照办。
正在这时，周漾接到了一个电话，他看了一眼，立刻接了起来：“喂，莫黎。定好时间了？明天，我去接你……”
周恒一听到莫黎的名字，想起来索菲最喜欢莫黎，要是知道他哥认识莫黎，肯定又要烦他，不禁眉头皱起。
千万不能让那个烦人精知道。
这么想着，周恒暗自翻了个白眼，趁他哥打电话时，把身上的高定西服一脱扔在沙发上，赶紧偷偷溜了。
他跑进花园里，远远看到父亲正在和索父交谈。
正要回避，便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不由一顿。
“确实，真假千金的事我们都听说了。你放心，按照我父亲和索老爷子的约定，周恒是该和你家女儿订婚。既然索妮才是你的女儿，自然以后是和索妮订婚。”周父道。
“周小少爷他……会不会有异议。”索天行小心翼翼地说。毕竟周恒和索菲认识二十年，虽然吵闹，却也算青梅竹马。
“这是老爷子定下的，哪是他能置喙的。更何况，他本来也不太喜欢索菲。”周父威严道，“我看索妮性格温柔，等相处一段时间，他应该会喜欢。”
索天行这才放下心来，赶紧应和。
周恒身子僵在原处。未来他要订婚的人，从索菲变成了索妮？
呵，终于可以摆脱索菲那个管家婆了。索妮柔柔弱弱的，说话都轻声细语，肯定很听话。
就是不知道，索菲知道不知道。索菲这么喜欢他，要是知道，可能要气炸了，活该。
周恒离开了花园，坐在长廊里。
他应该高兴的，终于可以摆脱索菲那个烦人精了，可是，怎么有点高兴不起来。
“我打电话气死她，她肯定还不知道。”周恒说着，拨通了索菲的电话。
电话响起的时候，索菲正在画画，电视里还放着莫黎即将回国的新闻，莫黎面对记者的长枪短炮，面容冷峻不带任何表情，禁欲的气息和盛世美颜隔着屏幕都让人呼吸一滞。
索菲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看到“周恒”两个字，眉心一蹙，忘记把他屏蔽了。
她大概猜到了周恒想干嘛，便直接接了电话，夹在耳朵和肩膀上，继续画自己的画。
“索菲，你爸到我家了，咱俩婚约取消了。”周恒冷冷笑道。
“我知道啊。”索菲淡淡道，“祝你跟索妮百年好合啊。”
周恒捏电话的手顿了一下，立刻道：“索妮是很好，单纯善良乖巧可爱，说真的我还真挺喜欢她的。”
“别说话！”索菲忽然说道。
周恒一顿，冷哼一声：“怎么，听不下去了？你用不着阴阳怪气，心里不舒服就哭……”
“24号，那不就是明天？10点半……”索菲小声嘀咕，“好不容易回国了，我得去接机！”
周恒僵了一下：“你在说什么？！”
“哦，你刚说什么？”索菲说着又把电视倒了一点，准备再确认一下时间。
这时，电视里传来了清晰的声音：“24号早上10点半，莫黎即将抵达京城机场。作为作品被拍出全球最高价的当代画神，莫黎的画展即将在下个月10号举行，这是莫黎在国内的首场个人画展，也是他第33次画展，据悉，画展的所有收入，也将全部用于投入国家‘青年画家发现计划’，帮助更多青年画家实现梦想……”
“青画计划，我来啦！”索菲高兴道。
电话那头，周恒浑身僵硬。
索菲没有在听他讲话，索菲要去接莫黎的机。
索菲一个连索家千金都不是的普通女生，居然还妄想接近莫黎这个金字塔顶尖的社会精英？！
“周恒，你没事的话就这样了。哦，对了，以后咱俩没关系了，你别给我打电话。”索菲说罢，便挂了电话，直接把周恒的联系方式拉黑了。
周恒愤怒不已想要再打电话过去骂索菲一顿，才发现自己被拉黑了。
不止电话，微信和其他通信方式，全被拉黑了。
手中电话滑落，砸在地上。周恒愣了很久。
索菲一定是装的，索菲这么喜欢他怎么可能不生气！竟然还把他拉黑了，装得真他妈像！
接莫黎的机是吧？行。
周恒一怒之下，立刻抓起手机给周漾打了电话：“喂？哥！我要去接莫黎哥，带一个人一起。不是索菲，是索妮。”
在新闻播出没多久，索菲就接到了好朋友骆北星的电话：“菲菲，你偶像明天10点半的飞机到京城机场，去不去？”
“当然去了！”索菲激动道，“能看一眼都是我们这些小画手的福气。”
骆北星不是学艺术而是学表演的，不过她对于索菲的执着感同身受：“好明天我跟你一起去，我可是站姐出身，最知道哪里能看到！对了，我做了点蛋糕，你在家么？我给你送过去？”
索菲微微顿了一下：“我今天搬出来了，不在索家了，自己住。”
“什么？！”
半小时后，骆北星带着蛋糕赶到了索菲住的小房子。
骆北星一身辣妹装，耳朵上有半圈纹身，当看到屋里简陋的模样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两人从初中就是同学，骆北星曾经是个不良少女，当初她为了喜欢的男人堕胎，被抛弃后便准备轻生，是正在天台画画的索菲救了她，从那以后两人就关系很铁。
“他们把你赶出来了是不是！妈的！”骆北星一急就开始爆粗口。
“不是，我自己走的。”索菲笑着把袖子一掀像洗个手切蛋糕吃。
骆北星看到她手臂缠着纱布，立刻道：“你胳膊怎么了？怎么流血？”
索菲把这事忘了，赶紧道：“没事儿，画画划了一道，小伤。”
“什么小伤，我看！”骆北星立刻拉过索菲的手，眉头紧紧缩在一起，“我前两天找你还没有呢！你到底怎么了？到底为什么离开索家！他们是不是联手欺负你！一群王八羔子！对了，还有这个画……”
骆北星指着一旁的《雨夜》，眉头紧皱：“你现在不是应该全神贯注比赛，怎么不画了？”
索菲被逼的没办法，不得已便把事情大概跟骆北星讲了一下，骆北星差点冲到索家杀人。
索菲毫不在意，拉着骆北星坐在小小的沙发上：“我们不说那些。你来的正好，画展马上放最后一次票了，你跟我一起抢，这才是大事。”
骆北星皱眉，奇怪道：“你不是之前有票么？”
她顿了一下，睁大眼睛：“你个傻der，不会把票也留给索家了吧！”
“马上开始了，先抢票。”索菲全神贯注盯着票，按以往经验，画展票是秒空的。
骆北星也赶紧掏出手机，跟索菲一起盯着界面。
倒计时结束两人立刻抢票，可是网站卡顿了一会儿，等再显示的时候，竟然卖空了。
“啊！没抢到！”索菲恼怒不已，又刷新了好几次，购票按钮变成了灰色，票已经没了。
“2万一张，有钱人真多！”索菲生无可恋，没抢到就只能找黄牛，她赶紧打开二手网站，一张画展票已经炒到了4万！
4万，索菲现在只有2万，还有一个月，她去哪儿凑2万啊！
“这帮人绝对是倒卖的！要不就是附庸风雅装逼的，谁他妈看得懂啊！”骆北星气恼不已，“姐们儿给你送一张。”
“北星，算了，我也不能总靠你接济，除了买票我还有颜料画纸各种东西要买。”索菲叹气，“你见得多，我还正想问你，你有没有赚钱的路子。”
“要不，你跟我去演电视，你长得好看，说不定一下就火了。”骆北星说道。
索菲连连摇头，拍戏很苦很忙，她还要画画，还要备考还要参加比赛，没有空。
“那……我想想。”骆北星打开微博，找熟悉的人想看看有没有要临时画手的。
她找着找着，忽然看到了一个给最近大火的小说主角萧齐英画同人图的消息。
这小说马上要拍电视剧，正在选角。
各家粉丝都争相找画手，要把主角画得跟自己的偶像更像，这样可以有更大机会选中。
现在就有顶流季腾的粉丝团悬赏5万竞标，许多画手跃跃欲试，但是目前还没有中标的，因为粉丝团为了传播更快更广更博眼球，要求画作撩人。
说白了，就是要画点不可描述的擦边画。
“小菲，你看这个，你画不画？”骆北星把手机拿给索菲。
藤大是全球在榜的顶级学府，藤大美院是国内顶级的美术学院，里面的学生未来都是要做画家的，接得都是高端的设计稿，根本看不上这种活。
不过好的设计稿自然需要大量时间和精力，而且来钱也没画同人图赚粉丝的钱快。
索菲一看，忽然想起噩梦里自己就是沦落到画□□锒铛入狱，不由摇头：“犯法。”
骆北星笑起来：“犯什么法啊，又不是黄图，圈里多了去了。你要真画的露骨，粉丝团反而不敢发，主打一个意境，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骆北星说着找了好多同人图给索菲看，索菲这才知道，原来不黄的图也可以这么撩。
“没问题，我可以。”索菲笑道，“不就是撩么，看我的！”
这十年来，她每天都在等这一刻，本以为自己大概还会稍微有点留恋，但是没想到没有留恋，只有如释重负的放松。大概索妮回来这半年的种种已经耗尽了她对索家的情谊。
她抬头看了看天，天空湛蓝，空气无比新鲜，漫天的轻云随着风变幻着模样，就像她终于恢复了自由。
只要有画板画笔，对她来说，就是最美的天地。
她从脖子里拿出贴身的三棱镜项链对着天空照了照，在手里投下一片小小的彩虹。
“索菲，加油！”索菲对自己扬起笑脸，露出一个小小的虎牙，像某种毛茸茸大尾巴的动物。
索菲是行动力很强的人，学校的寝室申请需要家长签字，她只能暂时住在校外。尽管她的好朋友骆北星家里可以暂住，但是她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还是更想有自己的地方。
于是，她联系了中介找房子，然后立刻叫了一辆车，往约好的地方赶。
1万块钱确实太少了，三个月一付房租，她只能租一个月租1500的房子。因为找的比较着急，所以跑到下午五点，才终于订好了金银小区的一个15平的单室套。
名字叫“金银小区”其实就是拆迁安置的平民窟，而讽刺的是这单室套隔着一条街的就是江城豪宅“书香院”，里面住的都是小有名气的艺术家。
仅仅一条街就隔出了贫富差异。
索菲看看对面昂贵的门头、镀金的雕塑，再看看自己这边生锈的单元门，无奈叹气。
不过虽然破了点，但是胜在还算干净，可以拎包入住。
最让索菲满意的，是这房间外面有一个很大的露台，可以一览无余地看到窗外的天空和远处的红月河。
虽然金银小区和书香院的贫富差距非常巨大，但是她和对面的人看到的是同一片天空同一种景色。
“四舍五入就当自己住隔壁了。”索菲对着红月河笑了笑。
交了定金之后，索菲把少的可怜的衣服挂了起来，然后把自己的画和几张珍藏的莫黎签名照贴在了四周的墙上。
等收拾完东西，索菲便坐在画板前，对着窗外的景色随手画淡彩画。
*
另一边，周家大宅里。
周恒正在哥哥周漾的盯梢下，试穿订婚的礼服。
尽管周恒才20岁，可是长得猿臂蜂腰，双腿笔直修长，什么西装穿在他身上都格外笔挺好看，只是他脸色难看，神情厌恶，一双狭长英俊的黑眸透着怨气，看起来分外不爽。
周漾知道他心里不乐意，他从来没承认过婚约的事，如果不是亲自盯着，他连试衣服都不会来。
“别摆着一副臭脸。”周漾皱眉。
“让你跟索菲那母老虎订婚你愿意？管家婆一样，烟也不让抽，酒也不让喝，跟女孩儿多说两句话还不高兴，有病。”周恒怒道，“不是都说是假千金了，为什么还不退婚。”
“周恒，闭嘴。”周漾烦躁不堪，如果不是怕这臭小子中途逃跑，他才懒得管。
婚约这种东西周漾也觉得烦，可是爷爷临去世之前就这一个心愿，他也不得不照办。
正在这时，周漾接到了一个电话，他看了一眼，立刻接了起来：“喂，莫黎。定好时间了？明天，我去接你……”
周恒一听到莫黎的名字，想起来索菲最喜欢莫黎，要是知道他哥认识莫黎，肯定又要烦他，不禁眉头皱起。
千万不能让那个烦人精知道。
这么想着，周恒暗自翻了个白眼，趁他哥打电话时，把身上的高定西服一脱扔在沙发上，赶紧偷偷溜了。
他跑进花园里，远远看到父亲正在和索父交谈。
正要回避，便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不由一顿。
“确实，真假千金的事我们都听说了。你放心，按照我父亲和索老爷子的约定，周恒是该和你家女儿订婚。既然索妮才是你的女儿，自然以后是和索妮订婚。”周父道。
“周小少爷他……会不会有异议。”索天行小心翼翼地说。毕竟周恒和索菲认识二十年，虽然吵闹，却也算青梅竹马。
“这是老爷子定下的，哪是他能置喙的。更何况，他本来也不太喜欢索菲。”周父威严道，“我看索妮性格温柔，等相处一段时间，他应该会喜欢。”
索天行这才放下心来，赶紧应和。
周恒身子僵在原处。未来他要订婚的人，从索菲变成了索妮？
呵，终于可以摆脱索菲那个管家婆了。索妮柔柔弱弱的，说话都轻声细语，肯定很听话。
就是不知道，索菲知道不知道。索菲这么喜欢他，要是知道，可能要气炸了，活该。
周恒离开了花园，坐在长廊里。
他应该高兴的，终于可以摆脱索菲那个烦人精了，可是，怎么有点高兴不起来。
“我打电话气死她，她肯定还不知道。”周恒说着，拨通了索菲的电话。
电话响起的时候，索菲正在画画，电视里还放着莫黎即将回国的新闻，莫黎面对记者的长枪短炮，面容冷峻不带任何表情，禁欲的气息和盛世美颜隔着屏幕都让人呼吸一滞。
索菲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看到“周恒”两个字，眉心一蹙，忘记把他屏蔽了。
她大概猜到了周恒想干嘛，便直接接了电话，夹在耳朵和肩膀上，继续画自己的画。
“索菲，你爸到我家了，咱俩婚约取消了。”周恒冷冷笑道。
“我知道啊。”索菲淡淡道，“祝你跟索妮百年好合啊。”
周恒捏电话的手顿了一下，立刻道：“索妮是很好，单纯善良乖巧可爱，说真的我还真挺喜欢她的。”
“别说话！”索菲忽然说道。
周恒一顿，冷哼一声：“怎么，听不下去了？你用不着阴阳怪气，心里不舒服就哭……”
“24号，那不就是明天？10点半……”索菲小声嘀咕，“好不容易回国了，我得去接机！”
周恒僵了一下：“你在说什么？！”
“哦，你刚说什么？”索菲说着又把电视倒了一点，准备再确认一下时间。
这时，电视里传来了清晰的声音：“24号早上10点半，莫黎即将抵达京城机场。作为作品被拍出全球最高价的当代画神，莫黎的画展即将在下个月10号举行，这是莫黎在国内的首场个人画展，也是他第33次画展，据悉，画展的所有收入，也将全部用于投入国家‘青年画家发现计划’，帮助更多青年画家实现梦想……”
“青画计划，我来啦！”索菲高兴道。
电话那头，周恒浑身僵硬。
索菲没有在听他讲话，索菲要去接莫黎的机。
索菲一个连索家千金都不是的普通女生，居然还妄想接近莫黎这个金字塔顶尖的社会精英？！
“周恒，你没事的话就这样了。哦，对了，以后咱俩没关系了，你别给我打电话。”索菲说罢，便挂了电话，直接把周恒的联系方式拉黑了。
周恒愤怒不已想要再打电话过去骂索菲一顿，才发现自己被拉黑了。
不止电话，微信和其他通信方式，全被拉黑了。
手中电话滑落，砸在地上。周恒愣了很久。
索菲一定是装的，索菲这么喜欢他怎么可能不生气！竟然还把他拉黑了，装得真他妈像！
接莫黎的机是吧？行。
周恒一怒之下，立刻抓起手机给周漾打了电话：“喂？哥！我要去接莫黎哥，带一个人一起。不是索菲，是索妮。”
在新闻播出没多久，索菲就接到了好朋友骆北星的电话：“菲菲，你偶像明天10点半的飞机到京城机场，去不去？”
“当然去了！”索菲激动道，“能看一眼都是我们这些小画手的福气。”
骆北星不是学艺术而是学表演的，不过她对于索菲的执着感同身受：“好明天我跟你一起去，我可是站姐出身，最知道哪里能看到！对了，我做了点蛋糕，你在家么？我给你送过去？”
索菲微微顿了一下：“我今天搬出来了，不在索家了，自己住。”
“什么？！”
半小时后，骆北星带着蛋糕赶到了索菲住的小房子。
骆北星一身辣妹装，耳朵上有半圈纹身，当看到屋里简陋的模样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两人从初中就是同学，骆北星曾经是个不良少女，当初她为了喜欢的男人堕胎，被抛弃后便准备轻生，是正在天台画画的索菲救了她，从那以后两人就关系很铁。
“他们把你赶出来了是不是！妈的！”骆北星一急就开始爆粗口。
“不是，我自己走的。”索菲笑着把袖子一掀像洗个手切蛋糕吃。
骆北星看到她手臂缠着纱布，立刻道：“你胳膊怎么了？怎么流血？”
索菲把这事忘了，赶紧道：“没事儿，画画划了一道，小伤。”
“什么小伤，我看！”骆北星立刻拉过索菲的手，眉头紧紧缩在一起，“我前两天找你还没有呢！你到底怎么了？到底为什么离开索家！他们是不是联手欺负你！一群王八羔子！对了，还有这个画……”
骆北星指着一旁的《雨夜》，眉头紧皱：“你现在不是应该全神贯注比赛，怎么不画了？”
索菲被逼的没办法，不得已便把事情大概跟骆北星讲了一下，骆北星差点冲到索家杀人。
索菲毫不在意，拉着骆北星坐在小小的沙发上：“我们不说那些。你来的正好，画展马上放最后一次票了，你跟我一起抢，这才是大事。”
骆北星皱眉，奇怪道：“你不是之前有票么？”
她顿了一下，睁大眼睛：“你个傻der，不会把票也留给索家了吧！”
“马上开始了，先抢票。”索菲全神贯注盯着票，按以往经验，画展票是秒空的。
骆北星也赶紧掏出手机，跟索菲一起盯着界面。
倒计时结束两人立刻抢票，可是网站卡顿了一会儿，等再显示的时候，竟然卖空了。
“啊！没抢到！”索菲恼怒不已，又刷新了好几次，购票按钮变成了灰色，票已经没了。
“2万一张，有钱人真多！”索菲生无可恋，没抢到就只能找黄牛，她赶紧打开二手网站，一张画展票已经炒到了4万！
4万，索菲现在只有2万，还有一个月，她去哪儿凑2万啊！
“这帮人绝对是倒卖的！要不就是附庸风雅装逼的，谁他妈看得懂啊！”骆北星气恼不已，“姐们儿给你送一张。”
“北星，算了，我也不能总靠你接济，除了买票我还有颜料画纸各种东西要买。”索菲叹气，“你见得多，我还正想问你，你有没有赚钱的路子。”
“要不，你跟我去演电视，你长得好看，说不定一下就火了。”骆北星说道。
索菲连连摇头，拍戏很苦很忙，她还要画画，还要备考还要参加比赛，没有空。
“那……我想想。”骆北星打开微博，找熟悉的人想看看有没有要临时画手的。
她找着找着，忽然看到了一个给最近大火的小说主角萧齐英画同人图的消息。
这小说马上要拍电视剧，正在选角。
各家粉丝都争相找画手，要把主角画得跟自己的偶像更像，这样可以有更大机会选中。
现在就有顶流季腾的粉丝团悬赏5万竞标，许多画手跃跃欲试，但是目前还没有中标的，因为粉丝团为了传播更快更广更博眼球，要求画作撩人。
说白了，就是要画点不可描述的擦边画。
“小菲，你看这个，你画不画？”骆北星把手机拿给索菲。
藤大是全球在榜的顶级学府，藤大美院是国内顶级的美术学院，里面的学生未来都是要做画家的，接得都是高端的设计稿，根本看不上这种活。
不过好的设计稿自然需要大量时间和精力，而且来钱也没画同人图赚粉丝的钱快。
索菲一看，忽然想起噩梦里自己就是沦落到画□□锒铛入狱，不由摇头：“犯法。”
骆北星笑起来：“犯什么法啊，又不是黄图，圈里多了去了。你要真画的露骨，粉丝团反而不敢发，主打一个意境，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骆北星说着找了好多同人图给索菲看，索菲这才知道，原来不黄的图也可以这么撩。
“没问题，我可以。”索菲笑道，“不就是撩么，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