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判
听到席清月这句话，席母流着眼泪道：“清月，妈就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你放心，现在是不得不下乡，你先去待一段时间，等这事过了爸妈会想办法接你回来的，要么给你找份工作，要么给你买份工作，实在不行妈的这份给你留着。”
席清月勾了勾嘴角，什么懂事的孩子，不过是没有选择而已。
席耀阳瘸着回来她就知道了，他们早已做好了决定，没有给她选择的余地。
他们笃定她会下乡。
她不知道席耀阳没瘸着回来她会不会下乡，但当席耀阳瘸着回来，她确实做不到让他瘸着去下乡。
她去盛饭了，吃过饭后像以往任何一次一样主动收拾碗筷。
从厨房出来时在家里的席父席母和席耀阳都看着她，席明星可能是出去玩了，不在。
席清月笑了笑，回房间，拿了几张纸和一支笔出来了，她又擦了下餐桌，在凳子上坐下来，摊平纸，打开笔帽，说：“既然我决定下乡了，那妈再和我说说，我去下乡你们都给准备些什么？”
席母看了看席父，说：“衣服被子这些妈都给你准备了，你爸还给你换了五十斤粮票，到时候你再带着一百块钱去。”
她顿了顿，说：“不是不想多给你带点钱，是怕你弄丢了，你放心，你到那里后我们每个月都会给你寄钱，你要是钱不够用了，写信或者打电话回来说，我们一定会给你寄的。”
席清月在纸上记下“一百块钱、五十斤粮票”的字样，问：“衣服是什么样的衣服，被子是多重的被子？床单被套呢？每个月寄钱，是寄多少钱？几号寄？除了钱还有其它东西吗？”
席母道：“给你准备一身冬天穿的棉衣，一身夏天穿的薄衣服，被子给你准备一床十斤重的，床单被套这些都有一套新的，其它的也都有，至于钱。”
她想了想，“家里人每个月的花销一人是十多块，给你寄十五块，爸妈发工资就给你寄，你下乡后你的供应就没了，粮那些家里也没多的给你寄，你在乡下问问看，其它的日用品副食品这些妈会给你淘换一些定期寄来。”
说清楚的席清月照着记下来，不清楚的她都问清楚了再记，后面又要了脸盆香皂肥皂洗发香粉这些东西，还标注了数量，比如洗发香粉香皂肥皂她就都要了三份，把衣食住行必备的都写下来了，她拿给席母看，“妈看看这上面的东西是不是都给我买？”
席母没接，只说：“都给你买。”
席清月又问，“妈说给我买工作，现在一份工作多少钱？”
席母想了想，“六七百。”
席清月道：“这钱妈也一起给我吧。”
席母说：“妈先给你收着，到时候要买工作直接就买了。”
席清月笑笑，“现在拿给我也是一样的，即使要买工作的时候涨价了，我也不会再让你们加钱。”
席母说：“你这孩子，难道还不信任妈吗？”
席清月这次不说话了。
世事无常。
一个月前席母还劝她，找工作的事不急，那时候的她和席母哪里能想到，今天她们会坐在这里谈下乡的事。
她不知道家里以后还愿不愿意给她买工作，就算还愿意，可还有没有那个能力就难说了，谁知道后面会不会发生点什么事，让家里没能力给她买。
即使爸妈工作稳定，收入稳定，可家里那么多人，到时候谁再出点事，她不知道家里还顾不顾得上她。
这次的事情让她明白了，她只有一个爸妈，可她爸妈有三个子女，而这三个子女中，她还不是排在最前面的那个。
人都有选择，有取舍，有偏爱，她谈不上恨爸妈，她就是想把能掌握的，都自己掌握，她不想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时，她再成为妥协牺牲的那个。
所以，她必须尽可能的把一切掌控在自己手里。
席母看了席父一眼，应了。
席清月又道：“妈之前说哥结婚要四五百，那我结婚要多少？”
席母顿了一下，说：“你还小呢。”
席清月道：“我下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还是先说清楚吧。”
席母说：“那也不要在乡下结婚，你回来探亲时妈给你在城里找一个。”
席清月回她，“也不一定就在乡下找，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可能一辈子都回不来了，在城里找的话靠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一次的探亲假如何维持？”
“在乡下结婚的话爸妈大概率是去不了的，但总要给我点嫁妆伴身吧，不然娘家离得那么远，得被人欺负了。”
席母眼睛红了，说：“你这孩子。”
但还是跟她说了，一般人家嫁女儿得准备两床被子，得有两个箱子，还得有压箱钱，条件好的还得有三十六条腿什么的，说要嫁得好，怎么也得要个两三百，席清月就跟她要了三百。
等席母应了，席清月又说：“我是代我哥下乡的，我哥留在城里，我听你说他结婚得五百，那我要你们补偿我五百。”
这回席母有点迟疑了，她说：“买工作的钱和嫁妆钱都给你了，我们也给你准备了路上用的钱和票，还答应每个月给你寄钱寄东西，你还要什么补偿？”
席清月说：“我是代我哥去的，你们要补偿我。”
席母说：“今天要是你遇到这种事，你哥也会代你去的。”
席清月看了席耀阳一眼，她不知道她遇到这种事席耀阳会不会代她去，她也不会风凉地说她不会遇到这种事，但现在是她要代替席耀阳去下乡。
如果不是出了这事，她留在城里，还有一年半的时间能去找工作，万一她就找到工作不用下乡了呢？
就算以后还是要去下乡，那她现在就去也是提前了一年半去，也就多吃了一年半的苦，所以她觉得要点补偿很合理。
她也不多要，既然席耀阳留城里结婚要五百，那她要五百就够了。
她把这些想法和席母说了一遍，席母说：“你这孩子，是要掏空家里啊！”
席清月笑笑，她这些年和席母一起买菜买家用，知道各种东西的物价，知道家里每月的花销大概多少，也知道席父席母的工资，她要的这些钱物都给她之后也绝不会掏空家里，最多就是拿走了三分之一而已，但她觉得挺合理的。
不说别的，家里当初可是给席耀阳找了份工作，以后肯定也得给席明星找，从小她父母处处表示对他们三兄妹一视同仁，那她拿了买工作的钱就是合理的，一视同仁嘛，都算不上她下乡的特殊对待。
嫁妆钱是她下不下乡都会有的，至于那五百元的下乡补偿就更不必说了。
所以她只是说：“那妈让哥下乡吧，这些都给哥也行，我留在城里的话以后我工作了还给你交家用，嫁妆钱也不用你出，我自己攒。”
席父看了席清月一眼，对席母说：“给她。”
席母叹口气，应了。
席清月把记的各种明细念给他们听，完了重新拿起一张纸，写了张证明，写明因为她代席耀阳下乡家里给她准备了多少物件，多少钱票，以后每月准备给她寄多少钱物，并注明直到她回城为止，然后拿给席父和席母签字。
席父干脆利落地签了，席母叹着气也签了。
席清月又拿给席耀阳签，席耀阳右手伤了，用左手签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名字。
正好这时席明星回来了，席清月想了想，让席明星也过来签一个。
席明星见席父席母都没出声，上前把名字签了。
席清月确认一遍，收好两张纸，仔细折好，拿着回了房间。
她把纸锁在箱子里，去洗漱，洗漱完就睡了。
这几天她心里一直悬着，现在事情尘埃落定了，她倒稍稍安睡了，不知隔壁的席母叹了多少气流了多少泪。
第二天席清月一早就起来了，席母还是一副没睡好的样子，看到她只是沉默地上前和她一起准备早餐。
吃完早餐席清月和席父一起去知青办报名，席父拿出席耀阳住院的证明，又说席清月代席耀阳下乡，把席耀阳的名字划掉了。
至于具体的下乡时间和下乡地点，要等知青办通知，其它的席清月知道席父会弄，就没管了。
报完名她就回了家里，一时不需要去找工作了，家务也忙完了，书又看不进去，她难得有点无事可做的迷茫。
到饭点时席清月去做饭，中午一家人都在家里吃，气氛算不上好，但席清月还是该吃多少吃多少，毕竟下了乡可不一定能再吃到这些东西。
吃完饭收拾好后席清月找席母拿说好给她的东西，能拿钱和票的她都拿了钱和票，尽量不拿实物。
答应给的钱席母都给了，连买东西要用到的钱都爽快地算给她了，票家里有的席母也拿给她了，有的没有或者不够的还要等着去换。
下午起床后席清月拿出了席母前几天带她去买的裙子和手表，看了眼，打算拿去卖了。
无论她下乡的地方是哪里，这些东西都是不适合带去的。
白裙子在乡下肯定不适合穿，手表她也不想带去，太惹眼了。
她直接拿去黑市，高价卖了。
下乡的地点和时间没几天就定下来了，在云省。
知青办通知的时候给她发了一个证明，凭证明能免票买到一床棉被，一顶蚊帐，够做一身衣服的布和棉花。
火车票知青办也给买好了，还给了九十块的派遣费，说是买棉被这些的钱和路上的食宿费。
来通知的工作人员还特地强调，有四十块是因为她去的云省偏远才补助的，又安慰她，每年都有一次探亲假，国家还给补助旅运费。
等知青办的人走了，席清月终于没忍住哭了出来。
她知道不可能去太好的地方，市郊这些她更没想过，但为什么是这个地方呢？
席母也哭着安慰她，“你是去插队的，不像支边那么苦，那里虽然远，但到底是南方，比北方好点。”
席清月摇着头说不出话，苦不苦的，忍一忍总能坚持下来，可那地方出了那么多事，虽说她是去插队，可插队的情况怎样谁又能说清楚？
但她知道这已经是席父综合考虑后运转的最好结果了，也知道一旦知青办的定下来就必须得去了。
她只是……只是在这个命运的拐点，在这段未卜的前途即将来临时，在一起生活了近十七年的家人面前，没能忍住情绪而已。
而此后，所有的一切，都将由她一人来面对。
席清月勾了勾嘴角，什么懂事的孩子，不过是没有选择而已。
席耀阳瘸着回来她就知道了，他们早已做好了决定，没有给她选择的余地。
他们笃定她会下乡。
她不知道席耀阳没瘸着回来她会不会下乡，但当席耀阳瘸着回来，她确实做不到让他瘸着去下乡。
她去盛饭了，吃过饭后像以往任何一次一样主动收拾碗筷。
从厨房出来时在家里的席父席母和席耀阳都看着她，席明星可能是出去玩了，不在。
席清月笑了笑，回房间，拿了几张纸和一支笔出来了，她又擦了下餐桌，在凳子上坐下来，摊平纸，打开笔帽，说：“既然我决定下乡了，那妈再和我说说，我去下乡你们都给准备些什么？”
席母看了看席父，说：“衣服被子这些妈都给你准备了，你爸还给你换了五十斤粮票，到时候你再带着一百块钱去。”
她顿了顿，说：“不是不想多给你带点钱，是怕你弄丢了，你放心，你到那里后我们每个月都会给你寄钱，你要是钱不够用了，写信或者打电话回来说，我们一定会给你寄的。”
席清月在纸上记下“一百块钱、五十斤粮票”的字样，问：“衣服是什么样的衣服，被子是多重的被子？床单被套呢？每个月寄钱，是寄多少钱？几号寄？除了钱还有其它东西吗？”
席母道：“给你准备一身冬天穿的棉衣，一身夏天穿的薄衣服，被子给你准备一床十斤重的，床单被套这些都有一套新的，其它的也都有，至于钱。”
她想了想，“家里人每个月的花销一人是十多块，给你寄十五块，爸妈发工资就给你寄，你下乡后你的供应就没了，粮那些家里也没多的给你寄，你在乡下问问看，其它的日用品副食品这些妈会给你淘换一些定期寄来。”
说清楚的席清月照着记下来，不清楚的她都问清楚了再记，后面又要了脸盆香皂肥皂洗发香粉这些东西，还标注了数量，比如洗发香粉香皂肥皂她就都要了三份，把衣食住行必备的都写下来了，她拿给席母看，“妈看看这上面的东西是不是都给我买？”
席母没接，只说：“都给你买。”
席清月又问，“妈说给我买工作，现在一份工作多少钱？”
席母想了想，“六七百。”
席清月道：“这钱妈也一起给我吧。”
席母说：“妈先给你收着，到时候要买工作直接就买了。”
席清月笑笑，“现在拿给我也是一样的，即使要买工作的时候涨价了，我也不会再让你们加钱。”
席母说：“你这孩子，难道还不信任妈吗？”
席清月这次不说话了。
世事无常。
一个月前席母还劝她，找工作的事不急，那时候的她和席母哪里能想到，今天她们会坐在这里谈下乡的事。
她不知道家里以后还愿不愿意给她买工作，就算还愿意，可还有没有那个能力就难说了，谁知道后面会不会发生点什么事，让家里没能力给她买。
即使爸妈工作稳定，收入稳定，可家里那么多人，到时候谁再出点事，她不知道家里还顾不顾得上她。
这次的事情让她明白了，她只有一个爸妈，可她爸妈有三个子女，而这三个子女中，她还不是排在最前面的那个。
人都有选择，有取舍，有偏爱，她谈不上恨爸妈，她就是想把能掌握的，都自己掌握，她不想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时，她再成为妥协牺牲的那个。
所以，她必须尽可能的把一切掌控在自己手里。
席母看了席父一眼，应了。
席清月又道：“妈之前说哥结婚要四五百，那我结婚要多少？”
席母顿了一下，说：“你还小呢。”
席清月道：“我下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还是先说清楚吧。”
席母说：“那也不要在乡下结婚，你回来探亲时妈给你在城里找一个。”
席清月回她，“也不一定就在乡下找，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可能一辈子都回不来了，在城里找的话靠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一次的探亲假如何维持？”
“在乡下结婚的话爸妈大概率是去不了的，但总要给我点嫁妆伴身吧，不然娘家离得那么远，得被人欺负了。”
席母眼睛红了，说：“你这孩子。”
但还是跟她说了，一般人家嫁女儿得准备两床被子，得有两个箱子，还得有压箱钱，条件好的还得有三十六条腿什么的，说要嫁得好，怎么也得要个两三百，席清月就跟她要了三百。
等席母应了，席清月又说：“我是代我哥下乡的，我哥留在城里，我听你说他结婚得五百，那我要你们补偿我五百。”
这回席母有点迟疑了，她说：“买工作的钱和嫁妆钱都给你了，我们也给你准备了路上用的钱和票，还答应每个月给你寄钱寄东西，你还要什么补偿？”
席清月说：“我是代我哥去的，你们要补偿我。”
席母说：“今天要是你遇到这种事，你哥也会代你去的。”
席清月看了席耀阳一眼，她不知道她遇到这种事席耀阳会不会代她去，她也不会风凉地说她不会遇到这种事，但现在是她要代替席耀阳去下乡。
如果不是出了这事，她留在城里，还有一年半的时间能去找工作，万一她就找到工作不用下乡了呢？
就算以后还是要去下乡，那她现在就去也是提前了一年半去，也就多吃了一年半的苦，所以她觉得要点补偿很合理。
她也不多要，既然席耀阳留城里结婚要五百，那她要五百就够了。
她把这些想法和席母说了一遍，席母说：“你这孩子，是要掏空家里啊！”
席清月笑笑，她这些年和席母一起买菜买家用，知道各种东西的物价，知道家里每月的花销大概多少，也知道席父席母的工资，她要的这些钱物都给她之后也绝不会掏空家里，最多就是拿走了三分之一而已，但她觉得挺合理的。
不说别的，家里当初可是给席耀阳找了份工作，以后肯定也得给席明星找，从小她父母处处表示对他们三兄妹一视同仁，那她拿了买工作的钱就是合理的，一视同仁嘛，都算不上她下乡的特殊对待。
嫁妆钱是她下不下乡都会有的，至于那五百元的下乡补偿就更不必说了。
所以她只是说：“那妈让哥下乡吧，这些都给哥也行，我留在城里的话以后我工作了还给你交家用，嫁妆钱也不用你出，我自己攒。”
席父看了席清月一眼，对席母说：“给她。”
席母叹口气，应了。
席清月把记的各种明细念给他们听，完了重新拿起一张纸，写了张证明，写明因为她代席耀阳下乡家里给她准备了多少物件，多少钱票，以后每月准备给她寄多少钱物，并注明直到她回城为止，然后拿给席父和席母签字。
席父干脆利落地签了，席母叹着气也签了。
席清月又拿给席耀阳签，席耀阳右手伤了，用左手签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名字。
正好这时席明星回来了，席清月想了想，让席明星也过来签一个。
席明星见席父席母都没出声，上前把名字签了。
席清月确认一遍，收好两张纸，仔细折好，拿着回了房间。
她把纸锁在箱子里，去洗漱，洗漱完就睡了。
这几天她心里一直悬着，现在事情尘埃落定了，她倒稍稍安睡了，不知隔壁的席母叹了多少气流了多少泪。
第二天席清月一早就起来了，席母还是一副没睡好的样子，看到她只是沉默地上前和她一起准备早餐。
吃完早餐席清月和席父一起去知青办报名，席父拿出席耀阳住院的证明，又说席清月代席耀阳下乡，把席耀阳的名字划掉了。
至于具体的下乡时间和下乡地点，要等知青办通知，其它的席清月知道席父会弄，就没管了。
报完名她就回了家里，一时不需要去找工作了，家务也忙完了，书又看不进去，她难得有点无事可做的迷茫。
到饭点时席清月去做饭，中午一家人都在家里吃，气氛算不上好，但席清月还是该吃多少吃多少，毕竟下了乡可不一定能再吃到这些东西。
吃完饭收拾好后席清月找席母拿说好给她的东西，能拿钱和票的她都拿了钱和票，尽量不拿实物。
答应给的钱席母都给了，连买东西要用到的钱都爽快地算给她了，票家里有的席母也拿给她了，有的没有或者不够的还要等着去换。
下午起床后席清月拿出了席母前几天带她去买的裙子和手表，看了眼，打算拿去卖了。
无论她下乡的地方是哪里，这些东西都是不适合带去的。
白裙子在乡下肯定不适合穿，手表她也不想带去，太惹眼了。
她直接拿去黑市，高价卖了。
下乡的地点和时间没几天就定下来了，在云省。
知青办通知的时候给她发了一个证明，凭证明能免票买到一床棉被，一顶蚊帐，够做一身衣服的布和棉花。
火车票知青办也给买好了，还给了九十块的派遣费，说是买棉被这些的钱和路上的食宿费。
来通知的工作人员还特地强调，有四十块是因为她去的云省偏远才补助的，又安慰她，每年都有一次探亲假，国家还给补助旅运费。
等知青办的人走了，席清月终于没忍住哭了出来。
她知道不可能去太好的地方，市郊这些她更没想过，但为什么是这个地方呢？
席母也哭着安慰她，“你是去插队的，不像支边那么苦，那里虽然远，但到底是南方，比北方好点。”
席清月摇着头说不出话，苦不苦的，忍一忍总能坚持下来，可那地方出了那么多事，虽说她是去插队，可插队的情况怎样谁又能说清楚？
但她知道这已经是席父综合考虑后运转的最好结果了，也知道一旦知青办的定下来就必须得去了。
她只是……只是在这个命运的拐点，在这段未卜的前途即将来临时，在一起生活了近十七年的家人面前，没能忍住情绪而已。
而此后，所有的一切，都将由她一人来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