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陆吾头一件就讲得罗里吧嗦，效果堪比催眠。
大致是形容他的初恋，多么多么美貌，多么多么聪明，多么多么独特。
听起来好像是长了一百张范冰冰脸的爱因斯坦，想想都让人觉得牛鬼蛇神。
陆吾最终做总结：“简直就是个小神女。”
薛知猛一点头，思维回炉，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讲完了，一抹哈喇子，“啊。好好。”
陆吾恨铁不成钢：“你听了没？”
薛知点头：“我早知道你初恋不一般。”
这回轮到陆吾反应不过，瞪大眼看她，“你怎么知道的？”
薛知忘了是谁写的：中国有多少自比贾宝玉的无聊男人，就有多少自比林黛玉的无聊女人。
——不过，男人为数不多的优点就是：无聊起来只是自恋，不至于像女人那样，假象一个薛宝钗做情敌，天天犯被害妄想症。
薛知微笑：“可能农耕文明的后遗症，男人总幻想仙女下凡。”
是牛郎情结。
陆吾缓缓说：“薛知，你每次说‘男人’怎样，‘男人’怎样，有点老气横秋。”
薛知抱着他的外套：“可我就是要说，而且我知道，你初恋死了！对不对？”
陆吾斜睨她，“好恶毒。”
薛知笑。
中国女人不能占便宜，吃男人一粒米，就得肝脑涂地以报，如果不活着生儿育女，务必死得冰清玉洁。
——天底下最希望林黛玉死的人，是贾宝玉。
陆吾过了好久才回过味，一咕噜爬起来：“你说，小神女根本是我幻想出来的。”
薛知心想：还不笨。
陆吾瞠目结舌： “为了编造她爱我一辈子，在心里咒她死？”
陆吾表情非常震撼。
他对她总有种下意识的笑，此时那笑也扭曲了，俨然是骇笑。
薛知连忙岔开话题，“现在，现在你初恋？”
陆吾似泄气又似赌气，把自己扔回床上，头砸枕面，“现在。现在她不喜欢我！”
薛知反而来了兴趣，“诶，还真有这么个人啊？”
陆吾翻身背过她，“怎么，又信我了？”
这下相信了。
中国男人爱做梦，却从来不做自己受冷落的梦。
薛知追问，“说说嘛说说嘛，我好奇。”
陆吾一只胳膊曲起来垫脑袋，食指轻挠后颈发梢。
他声音沉闷，“就是，很漂亮，很聪明，很特别，很可爱，很不一样的小姑娘。我遇到她的时候，她才八岁，鼻尖冻得红红的，脸像雪团，瞪着眼睛看我。”
薛知：“少用点形容词，她干嘛了啊？”
陆吾：“她骗人。”
薛知：“···”
空气凝固许久。
薛知慢慢吞下一大口空气，“那我只能理解为，她长得真的很漂亮。”薛知想了想，“所以，她后来被星探挖掘了是吧？”
薛知抓着脸苦思冥想，“长得漂亮，鼻子被冻红···那应该挺冷，在北方吧？北方，北方···特别漂亮···”
薛知脑中灵光乍现，一拍手，竖起根手指，“对了，她是张元英吧！”
陆吾转过身，“啊？”
薛知鲜少追星，但周围人暗恋过女明星，到底是一件有意思的事。
薛知不由得兴致大起，“这是什么偶像剧情节啊！来细说说！你去山东旅游的时候，对她一见钟情？”
陆吾坐起来，双腿交盘，脚趾微微内扣，“你说什么？”
薛知拧开一瓶矿泉水，准备大聊特聊，“张元英，你不会不认识吧，——特漂亮那个韩国明星。”
陆吾：“我只去过日本。”
薛知不屑，“张元英好像在山东出生的，山东冬天也怪冷的。”她睁大眼，“是日本女明星？石原里美还是新垣结衣？哎呀我可喜欢井上真央了，不过年纪有点对不上···”
这句声音有点大，路过的护士恰好听到“日本女明星”，当然想到别处，顺手帮他们把门关上。
陆吾没好气，“你怎么不猜川岛芳子。”
薛知“呀”了一声，“那是间谍，你有点原则行不行。搞人鬼情未了前一点|政|审都不做的吗！”
陆吾气结，抬手要拍她脑门，被薛知躲开，一边躲还一边抄水瓶喝水。
陆吾作势要下床抓她。
薛知笑得咳嗽，一口水抢在喉咙里，马上求饶，“奴才错了奴才错了，再不敢开纯元皇后玩笑了。”
陆吾左脚蹬进拖鞋，裤管露出一段瘦窄窄脚筋，右脚踩在床边。他忽然松懈下来，双手抱着右腿晃，“薛知，轮到你讲了。”
薛知靠在墙上，笑得站不住，索性跪下来，直揉眼泪，“怎么轮到我讲？你还欠一个故事呢。”
陆吾别过脸，“你污蔑我初恋，我不讲了。”
薛知：“谁污蔑了，你初恋什么大人物啊？诶日本好像有王室，你初恋是那旮沓公主吗？你可千万小心点，这是你感情经历的一小步，却是我中|日|邦|交的一大步···”
陆吾踩着拖鞋追她，薛知跳着跳着往后躲。
陆吾忽然“诶”了一声，“别动！”
薛知哪里听，反而往后仰。
眼前陆吾面上闪过紧张。
她这才想到，病房才多大，身后是墙。
果然后背一冰，脑袋响起“咚”的闷响。
可并不很疼。
薛知侧过脸，看到陆吾的小臂撑成直线，肌理流畅，他皮肤非常白，白得像雪。
南方的雪，薄亮薄亮，几乎透明。
陆吾的手垫在薛知脑后，他稍微动了动手指，手骨一股股凸起，像是抚摸她的脑袋。
薛知又闻到一股松木香。
二人凑得很近，陆吾目光清亮温和。
她想起小时候最喜欢的土狗，目光也是这样的。
薛知抬头去看天花板，白花花一片，可那天花板好像也长了一双眼睛。
陆吾的眼睛。
狗一样看着自己。
薛知慌不择路，双手抓着他的脸往后推。
指端把白面皮戳出小小凹陷。
薛知嚷嚷：“非礼勿视！”
陆吾低笑：“哪里非礼啊？”
薛知：“我说非礼就非礼。”
陆吾软绵绵任由她推，笑起来，酒窝比指凹深。
薛知第一次知道他有酒窝。
陆吾慢条斯理：“难道不是你比较非礼？”
薛知僵持半晌，唰地抽回手。
陆吾也笑着收臂，站在原地，一低头，大拇指擦过嘴角，喉结上下一滚，绷起嘴角，平直如线，但笑意还是从眼底往外淌。
薛知还是觉得哪里哪里不对劲，总像被陆吾的目光黏着——可他分明不看她了。
陆吾一手抱臂，另一只手摩挲自己下巴，轻飘飘晃回病床，低头沉思半晌，又趴到床上笑起来。
薛知又说：“不许笑！”
陆吾将脸埋进臂弯，幽幽道：“你好霸道，不许笑，那我哭吗？”
薛知强词夺理：“有什么好哭的？！也不许哭！”
陆吾抬了抬头，露出半张脸，被匕首般的鼻子切得利落分明。
他眨眨眼：“还不值得哭啊？坏掉了。”
薛知：“什么？”
陆吾眉梢微挑，神态轩昂，“我的名节啊！坏掉了啊！我家可不是寻常小门小户，明清两代出过不少节妇烈女，受朝廷封赏的！”
薛知干巴巴：“啊？”
陆吾又把脸埋回去，呜呜微声，“都在我家族谱上写着呢！骗你做什么？”
南方大家族的确有宗嗣族谱，不过薛知只在小说里看过。
她以为都是编的，把名人写上去给自己贴金，反正无可查证。
可是陆吾直着嗓子嚎，“我的名节啊！这我以后怎么办呀！”
薛知拖脚挪到他旁边，哄狗似的撮了把脑袋，“听说，古有|扬|州|瘦|马，如今男女平等了，你也可以去白|马|会|所就业嘛！下次日本公主访华，搞个破镜重——”
陆吾窜起来，耳朵红如血滴。
薛知游鱼般溜走。
心里后悔招他。
但就是忍不住。
可能是自己手贱。小时候就喜欢逗土狗。
二人几乎闹了一夜，也不知道哪里来这么大精力，翌日顶着黑眼圈出院。
薛知做好被桑媛姜南行注目礼的准备，没想到桑媛盯完说：“薛知，你好漂亮！”
薛知一摊手，“别吧，我可照过镜子的。我和陆吾都一对黑眼圈，比隔壁坐完月子的产妇还憔悴。”
姜南摇头，“不是的。薛知，你今天就是好漂亮！你一直在笑！”
薛知摸摸自己的脸，嘴角还是弯的，浅浅凹下去，像陆吾的酒窝。
薛知莞尔，“还真谢谢赵晓阳的一拳了，就是白给陆吾看去，有点可惜了的。”
说到这个，姜南锐叫着揽镜自视，犹觉不足，冲到阳台，在自然光下反复视察自己的脸。
薛知放下书包，坐到床上，抱着床杆，笑望向姜南。
回过头，见桑媛还愣愣看着自己，不由纳闷，“怎么啦。”
桑媛吞吞吐吐，“薛知，你真的不一样了，你一直在笑，一直一直在笑。”
薛知无奈：“啊。难道我平时在宿舍把脸拉得比驴长？”
桑媛抓抓头发，“不是！但是···不一样的！”
薛知微笑垂头，搓着衣角线头。
她顺着桑媛的话，去回想自己觉得快乐的时刻。
一般人大概总要想到童年。
可薛知的童年实在有点惨淡，提到快乐，她只能想到和桑媛姜南在宿舍的时候。
但不知怎么，眼下就在宿舍里，却觉得这里前所未有的清冷。
姜南的声音远远传来，飘飘渺渺的。
像隔着十万八千里，只是一种回音。
大致是形容他的初恋，多么多么美貌，多么多么聪明，多么多么独特。
听起来好像是长了一百张范冰冰脸的爱因斯坦，想想都让人觉得牛鬼蛇神。
陆吾最终做总结：“简直就是个小神女。”
薛知猛一点头，思维回炉，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讲完了，一抹哈喇子，“啊。好好。”
陆吾恨铁不成钢：“你听了没？”
薛知点头：“我早知道你初恋不一般。”
这回轮到陆吾反应不过，瞪大眼看她，“你怎么知道的？”
薛知忘了是谁写的：中国有多少自比贾宝玉的无聊男人，就有多少自比林黛玉的无聊女人。
——不过，男人为数不多的优点就是：无聊起来只是自恋，不至于像女人那样，假象一个薛宝钗做情敌，天天犯被害妄想症。
薛知微笑：“可能农耕文明的后遗症，男人总幻想仙女下凡。”
是牛郎情结。
陆吾缓缓说：“薛知，你每次说‘男人’怎样，‘男人’怎样，有点老气横秋。”
薛知抱着他的外套：“可我就是要说，而且我知道，你初恋死了！对不对？”
陆吾斜睨她，“好恶毒。”
薛知笑。
中国女人不能占便宜，吃男人一粒米，就得肝脑涂地以报，如果不活着生儿育女，务必死得冰清玉洁。
——天底下最希望林黛玉死的人，是贾宝玉。
陆吾过了好久才回过味，一咕噜爬起来：“你说，小神女根本是我幻想出来的。”
薛知心想：还不笨。
陆吾瞠目结舌： “为了编造她爱我一辈子，在心里咒她死？”
陆吾表情非常震撼。
他对她总有种下意识的笑，此时那笑也扭曲了，俨然是骇笑。
薛知连忙岔开话题，“现在，现在你初恋？”
陆吾似泄气又似赌气，把自己扔回床上，头砸枕面，“现在。现在她不喜欢我！”
薛知反而来了兴趣，“诶，还真有这么个人啊？”
陆吾翻身背过她，“怎么，又信我了？”
这下相信了。
中国男人爱做梦，却从来不做自己受冷落的梦。
薛知追问，“说说嘛说说嘛，我好奇。”
陆吾一只胳膊曲起来垫脑袋，食指轻挠后颈发梢。
他声音沉闷，“就是，很漂亮，很聪明，很特别，很可爱，很不一样的小姑娘。我遇到她的时候，她才八岁，鼻尖冻得红红的，脸像雪团，瞪着眼睛看我。”
薛知：“少用点形容词，她干嘛了啊？”
陆吾：“她骗人。”
薛知：“···”
空气凝固许久。
薛知慢慢吞下一大口空气，“那我只能理解为，她长得真的很漂亮。”薛知想了想，“所以，她后来被星探挖掘了是吧？”
薛知抓着脸苦思冥想，“长得漂亮，鼻子被冻红···那应该挺冷，在北方吧？北方，北方···特别漂亮···”
薛知脑中灵光乍现，一拍手，竖起根手指，“对了，她是张元英吧！”
陆吾转过身，“啊？”
薛知鲜少追星，但周围人暗恋过女明星，到底是一件有意思的事。
薛知不由得兴致大起，“这是什么偶像剧情节啊！来细说说！你去山东旅游的时候，对她一见钟情？”
陆吾坐起来，双腿交盘，脚趾微微内扣，“你说什么？”
薛知拧开一瓶矿泉水，准备大聊特聊，“张元英，你不会不认识吧，——特漂亮那个韩国明星。”
陆吾：“我只去过日本。”
薛知不屑，“张元英好像在山东出生的，山东冬天也怪冷的。”她睁大眼，“是日本女明星？石原里美还是新垣结衣？哎呀我可喜欢井上真央了，不过年纪有点对不上···”
这句声音有点大，路过的护士恰好听到“日本女明星”，当然想到别处，顺手帮他们把门关上。
陆吾没好气，“你怎么不猜川岛芳子。”
薛知“呀”了一声，“那是间谍，你有点原则行不行。搞人鬼情未了前一点|政|审都不做的吗！”
陆吾气结，抬手要拍她脑门，被薛知躲开，一边躲还一边抄水瓶喝水。
陆吾作势要下床抓她。
薛知笑得咳嗽，一口水抢在喉咙里，马上求饶，“奴才错了奴才错了，再不敢开纯元皇后玩笑了。”
陆吾左脚蹬进拖鞋，裤管露出一段瘦窄窄脚筋，右脚踩在床边。他忽然松懈下来，双手抱着右腿晃，“薛知，轮到你讲了。”
薛知靠在墙上，笑得站不住，索性跪下来，直揉眼泪，“怎么轮到我讲？你还欠一个故事呢。”
陆吾别过脸，“你污蔑我初恋，我不讲了。”
薛知：“谁污蔑了，你初恋什么大人物啊？诶日本好像有王室，你初恋是那旮沓公主吗？你可千万小心点，这是你感情经历的一小步，却是我中|日|邦|交的一大步···”
陆吾踩着拖鞋追她，薛知跳着跳着往后躲。
陆吾忽然“诶”了一声，“别动！”
薛知哪里听，反而往后仰。
眼前陆吾面上闪过紧张。
她这才想到，病房才多大，身后是墙。
果然后背一冰，脑袋响起“咚”的闷响。
可并不很疼。
薛知侧过脸，看到陆吾的小臂撑成直线，肌理流畅，他皮肤非常白，白得像雪。
南方的雪，薄亮薄亮，几乎透明。
陆吾的手垫在薛知脑后，他稍微动了动手指，手骨一股股凸起，像是抚摸她的脑袋。
薛知又闻到一股松木香。
二人凑得很近，陆吾目光清亮温和。
她想起小时候最喜欢的土狗，目光也是这样的。
薛知抬头去看天花板，白花花一片，可那天花板好像也长了一双眼睛。
陆吾的眼睛。
狗一样看着自己。
薛知慌不择路，双手抓着他的脸往后推。
指端把白面皮戳出小小凹陷。
薛知嚷嚷：“非礼勿视！”
陆吾低笑：“哪里非礼啊？”
薛知：“我说非礼就非礼。”
陆吾软绵绵任由她推，笑起来，酒窝比指凹深。
薛知第一次知道他有酒窝。
陆吾慢条斯理：“难道不是你比较非礼？”
薛知僵持半晌，唰地抽回手。
陆吾也笑着收臂，站在原地，一低头，大拇指擦过嘴角，喉结上下一滚，绷起嘴角，平直如线，但笑意还是从眼底往外淌。
薛知还是觉得哪里哪里不对劲，总像被陆吾的目光黏着——可他分明不看她了。
陆吾一手抱臂，另一只手摩挲自己下巴，轻飘飘晃回病床，低头沉思半晌，又趴到床上笑起来。
薛知又说：“不许笑！”
陆吾将脸埋进臂弯，幽幽道：“你好霸道，不许笑，那我哭吗？”
薛知强词夺理：“有什么好哭的？！也不许哭！”
陆吾抬了抬头，露出半张脸，被匕首般的鼻子切得利落分明。
他眨眨眼：“还不值得哭啊？坏掉了。”
薛知：“什么？”
陆吾眉梢微挑，神态轩昂，“我的名节啊！坏掉了啊！我家可不是寻常小门小户，明清两代出过不少节妇烈女，受朝廷封赏的！”
薛知干巴巴：“啊？”
陆吾又把脸埋回去，呜呜微声，“都在我家族谱上写着呢！骗你做什么？”
南方大家族的确有宗嗣族谱，不过薛知只在小说里看过。
她以为都是编的，把名人写上去给自己贴金，反正无可查证。
可是陆吾直着嗓子嚎，“我的名节啊！这我以后怎么办呀！”
薛知拖脚挪到他旁边，哄狗似的撮了把脑袋，“听说，古有|扬|州|瘦|马，如今男女平等了，你也可以去白|马|会|所就业嘛！下次日本公主访华，搞个破镜重——”
陆吾窜起来，耳朵红如血滴。
薛知游鱼般溜走。
心里后悔招他。
但就是忍不住。
可能是自己手贱。小时候就喜欢逗土狗。
二人几乎闹了一夜，也不知道哪里来这么大精力，翌日顶着黑眼圈出院。
薛知做好被桑媛姜南行注目礼的准备，没想到桑媛盯完说：“薛知，你好漂亮！”
薛知一摊手，“别吧，我可照过镜子的。我和陆吾都一对黑眼圈，比隔壁坐完月子的产妇还憔悴。”
姜南摇头，“不是的。薛知，你今天就是好漂亮！你一直在笑！”
薛知摸摸自己的脸，嘴角还是弯的，浅浅凹下去，像陆吾的酒窝。
薛知莞尔，“还真谢谢赵晓阳的一拳了，就是白给陆吾看去，有点可惜了的。”
说到这个，姜南锐叫着揽镜自视，犹觉不足，冲到阳台，在自然光下反复视察自己的脸。
薛知放下书包，坐到床上，抱着床杆，笑望向姜南。
回过头，见桑媛还愣愣看着自己，不由纳闷，“怎么啦。”
桑媛吞吞吐吐，“薛知，你真的不一样了，你一直在笑，一直一直在笑。”
薛知无奈：“啊。难道我平时在宿舍把脸拉得比驴长？”
桑媛抓抓头发，“不是！但是···不一样的！”
薛知微笑垂头，搓着衣角线头。
她顺着桑媛的话，去回想自己觉得快乐的时刻。
一般人大概总要想到童年。
可薛知的童年实在有点惨淡，提到快乐，她只能想到和桑媛姜南在宿舍的时候。
但不知怎么，眼下就在宿舍里，却觉得这里前所未有的清冷。
姜南的声音远远传来，飘飘渺渺的。
像隔着十万八千里，只是一种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