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尾印记三十一
今天的天气还算是不错。
观光车行驶过光影斑驳的林荫道，这里并没有多少人烟，三三两两的行人都穿着特有的制服，制服还有些区别，但上面都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标志。
贾家的家族徽章。
观光车路过，看清了里头坐着的人，行人们纷纷鞠躬目送。
最后车子在小岛中央最素雅的建筑群面前停下。
仰头望去，高耸的冷白色塔型建筑就茕茕独立在一堆白色的小楼中，在蓝天白云的衬托下，更显得圣洁无比。
只是莫名多了几分冷入骨的寒意。
这是她上岸之前远远看到的白塔建筑，没想到就在这小岛的中央。
一行人下车，门口已经有两个穿着白大褂的人等着，这些人和莫克安妮身上的白大褂别无二致。
似乎是得了贾皓的吩咐，其中一人的手里拿着一个纸袋子，上面印有烘焙字样。
在他们走过去的时候，递给了贾皓。
借由贾皓的手再递到她的手里，“先吃点垫垫肚子。一会儿参观完，我们再去餐厅吃饭。”
她起来得比较晚，贾皓一行人都吃完早餐了，也就她肚子空空。
确实饿了。
瑶迦也不矜持，捧着纸袋子一看，里面是一小瓶牛奶和一块面包。
没有犹豫，她插上吸管，喝着牛奶边走边吃起来。
为了不打扰到其他人，她刻意落后几步，走在后头。
前头是莫克和安妮，还有那两人，似乎是在向贾皓汇报什么，满嘴的专业术语。
瑶迦听不太懂，借着吃东西的功夫，用余光观察四周。
乔景鹤就伴在她的身侧，让她多了几分安全感，起码一个人留意四周的时候没有那么引人注目。
走过那个黑漆漆高雅的繁复花纹的大铁门，里头是更加宽敞的广场，人比外头稍微多了些，到处都是白大褂。
像是进行什么伟大的研究似的，所有人来去自如地抱着一份文件，面上表情各异地交流。
时不时地停下脚步，打开自己手中的东西和对方分享。
像是国家研究院。
令人崇敬的白大褂下似乎藏着十分伟大的能造福人类的研究。
事实，却恰恰相反。
白塔簇拥在这个建筑群中间。
他们绕过像是展馆一样的建筑，终于停在了门口。
贾家这些年赚的钱想必都是投在了这里，近距离看，这建筑更加宏伟壮观。
里头毋庸置疑地高大上。
这时，瑶迦也将手里的食物解决干净。
路过垃圾桶的时候，一丢。
前面的玻璃门转合，一股气味飘了出来。
福尔马林的味道。
她顿了顿。
随后跟着他们走过那厚重的玻璃门。
过闸，坐电梯。
环形空间里的福尔马林味道更加明显。
和外面有区别的是，这里的人更少，有的也是一身白的人，隐在内部忙活。
闭环空间透着一股阴冷的气息，气温比外头的低很多。
光洁锃亮的电梯壁上，不期然和贾皓的视线对上。
男人眉头微微一蹙，像是十分担忧，“瑶瑶，怎么面色这么苍白？还是不舒服吗？”
瑶迦一顿，攥了攥发亮的手指，挤出一丝笑来，“可能有点晕车了。”
“需要休息吗？”
带有深意的探究视线不着痕迹地从她面上扫过。
“不用，一会儿就好了。”
贾皓点头，“好，实在不舒服就跟哥哥说，不要勉强自己，今天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让你了解一下我们家最重要的基业。”
“好的，哥哥。”
在贾皓收回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时，她才不着痕迹地轻吐出一口气。
不期然抬头，对上身边男人的目光，里头的探究意味一闪即逝。
在她看过去时，面上已经换成了温柔疼惜的神采。
“真的很不舒服吗？”
他压低声线问她，喷洒在耳边的气息温热，和空气中的阴冷碰撞，令她身上不由自主地起了几层鸡皮疙瘩。
但被福尔马林的味道刺激出来的眩晕感淡了许多。
那些在脑海里盘旋的画面也稍稍有些模糊。
他是她的慰藉。
瑶迦又捏了捏自己的手心，强迫自己镇定，“没事，我还好，可能不太习惯空气里的味道，等适应就好了。”
乔景鹤眉头皱了皱，倒也没有强硬说让她休息，只是将自己靠近她的那只手轻轻握了下，又松开，“实在不舒服，就告诉我。”
“叮”——
没等她回应，电梯门停了。
两个引路人率先走出去，站在玻璃门门口候着等他们走过去。
透过清澈的门，她仅仅在门外就看清了里头的场景，一个又一个营养仓，泡着无知无觉一个又一个的人。
苍白的，浮肿的，全身插着管子，赤身裸体。
除此之外，还有旁的，器官，内脏，装在一个个玻璃罐里，摆在高台上。
室内亮着冷白的灯，里头却深不见底。
随着一步又一步，更多的罐子和营养仓，甚至让她看清了掩藏在后面透明的玻璃房子，那里……
福尔马林更加浓烈，灌满了她整个鼻腔，看清了那场景之后，胃里翻江倒海，她再也控制不住，目光锁定一旁的垃圾桶，抱着大吐特吐起来。
一只大掌落在她的背部轻拍。
大抵是太温柔了，混着脑海里那些记忆，令她止不住地泪流满面。
她清清楚楚记得，断了胳膊的染血玩偶兔子，还有姑父告知她，姑姑杳无音信再一次缺席了她生日时，脸上的悲痛无力感。
杂糅在一起，混着她曾经做过的混乱的梦场景。
血红，她的世界好似……只有这个颜色。
搅着支离破碎，断指残骸。
铺天盖地。
就像是刚才的那一眼，血肉模糊，脏兮兮的衣服脏黏，空洞洞的一双双眼，人……甚至都不能算是人了……
“咳咳……”
呕吐到最后，异物呛口，她咳得，那些眼泪狂飙。
“瑶瑶？”
前方传来的呼唤，明面上带着担忧，却隐藏不住疑惑和寒意。
瑶迦身子微僵，打了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
她抬起头，贾皓站在人堆里，就在不远处看着她。
眉头微微皱起，他逆着光，让她有一瞬看不太清他的神情，却率先记住了那一双眼，仿佛抓住了猎物似的，探究的目光。
她不自觉打了一个寒颤，刚要开口说什么圆过去，视线就被人轻轻挡住，乔景鹤的声音温和有力地响起，“大哥，瑶瑶可能对福尔马林这个味道有些敏感，加上她刚才确确实实有些晕车，所以难受到吐了。”
“哦，原来是这样，能撑住吗？还是要休息吧……”
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瑶迦站起身，视野有些晃，她眯了眯眼，定了定心神，就看到挡在她面前人往身后递过来的手帕。
她接过，回了贾皓最后一句话，“不用啦，哥哥，吐出来好多了，我适应得差不多了。”
在乔景鹤撤开身子的刹那，她也擦干净了嘴角的污秽和满脸的泪痕，好奇漾在脸上，问题随即脱口而出，“哥哥，这是……”
阴冷执着的视线在她脸上盘旋了瞬，终于缓缓收回。
嘴角带出笑意，贾皓志得意满地介绍，“这就是我们贾家未来最能赚钱的，最伟大的，产业啊。”
“嗯？”
瑶迦努力期待地眨巴眨巴眼。
“小姐，我来给大家介绍介绍吧。”
征得贾皓同意之后，带领他们进门的一个白大褂站出来，面上洋溢着兴奋，道：“我们实验室的项目有三。”
“第一。”
他指着旁边的一个个玻璃罐子，“这些都是最新鲜的，刚从人体身上取下来的活体脏，全球数一数二的供货源就在我们此处，我们将会将东西取下来用最好的储存方式打包，再运送到需要的人手中，可谓是一个慈善大事业。”
罐子旁边有好些个正在忙碌的口罩白大褂，只不过被仪器遮住了，没能瞧见。
越过罐体区，就是瑶迦遥遥看见的营养仓，里头一个个苍白的人，嘴上套着巨大的氧气罩，全身插着管子，却毫无声息，只偶尔手指抽动，证实人确实还活着。
“第二，这个是很健康的休眠人体，活体脏就是从他们身上摘取的，不过我们也没那么残忍啦。”那个白大褂露出可谓为“慈祥”的笑容，“除了给世界各地供体，我们还研究了人造脏体，这些脏体都会以一换一地植入人体当中，以便我们观察适应程度，研制出更加适合人体的人造脏体。”
“以后，这将属于我们贾氏集团最伟大的，最慈善的事业。”
白大褂志得意满，脚步慢慢缓下来，“最后一个，就是我们目前集团最伟大的，也是最能获利的伟大产业——”
掠过营养仓，后方的只露出一角的玻璃房子终于显露出真实的面目，一格格的区间，分布着不同程度受到伤害的人。
首先是第一格，一具具血肉模糊的躯体黏在一块，看不清人的模样了，只依稀分辨出哪些是躯干，哪些是肢体，算是“人干”。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些肢体时不时抽搐，竟然还活着……
刚才她看到的就是这一幕，胃里又要翻江倒海，被她努力强压下去，跟随着白大褂的介绍脚步而动。
“这些都是不中用的。”白大褂目露嫌弃地掠过几格，在最后一格停住脚步，语气兴奋，“这个，耐药性最好了……”
她抬眼看去，一看，就僵在了原地。
观光车行驶过光影斑驳的林荫道，这里并没有多少人烟，三三两两的行人都穿着特有的制服，制服还有些区别，但上面都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标志。
贾家的家族徽章。
观光车路过，看清了里头坐着的人，行人们纷纷鞠躬目送。
最后车子在小岛中央最素雅的建筑群面前停下。
仰头望去，高耸的冷白色塔型建筑就茕茕独立在一堆白色的小楼中，在蓝天白云的衬托下，更显得圣洁无比。
只是莫名多了几分冷入骨的寒意。
这是她上岸之前远远看到的白塔建筑，没想到就在这小岛的中央。
一行人下车，门口已经有两个穿着白大褂的人等着，这些人和莫克安妮身上的白大褂别无二致。
似乎是得了贾皓的吩咐，其中一人的手里拿着一个纸袋子，上面印有烘焙字样。
在他们走过去的时候，递给了贾皓。
借由贾皓的手再递到她的手里，“先吃点垫垫肚子。一会儿参观完，我们再去餐厅吃饭。”
她起来得比较晚，贾皓一行人都吃完早餐了，也就她肚子空空。
确实饿了。
瑶迦也不矜持，捧着纸袋子一看，里面是一小瓶牛奶和一块面包。
没有犹豫，她插上吸管，喝着牛奶边走边吃起来。
为了不打扰到其他人，她刻意落后几步，走在后头。
前头是莫克和安妮，还有那两人，似乎是在向贾皓汇报什么，满嘴的专业术语。
瑶迦听不太懂，借着吃东西的功夫，用余光观察四周。
乔景鹤就伴在她的身侧，让她多了几分安全感，起码一个人留意四周的时候没有那么引人注目。
走过那个黑漆漆高雅的繁复花纹的大铁门，里头是更加宽敞的广场，人比外头稍微多了些，到处都是白大褂。
像是进行什么伟大的研究似的，所有人来去自如地抱着一份文件，面上表情各异地交流。
时不时地停下脚步，打开自己手中的东西和对方分享。
像是国家研究院。
令人崇敬的白大褂下似乎藏着十分伟大的能造福人类的研究。
事实，却恰恰相反。
白塔簇拥在这个建筑群中间。
他们绕过像是展馆一样的建筑，终于停在了门口。
贾家这些年赚的钱想必都是投在了这里，近距离看，这建筑更加宏伟壮观。
里头毋庸置疑地高大上。
这时，瑶迦也将手里的食物解决干净。
路过垃圾桶的时候，一丢。
前面的玻璃门转合，一股气味飘了出来。
福尔马林的味道。
她顿了顿。
随后跟着他们走过那厚重的玻璃门。
过闸，坐电梯。
环形空间里的福尔马林味道更加明显。
和外面有区别的是，这里的人更少，有的也是一身白的人，隐在内部忙活。
闭环空间透着一股阴冷的气息，气温比外头的低很多。
光洁锃亮的电梯壁上，不期然和贾皓的视线对上。
男人眉头微微一蹙，像是十分担忧，“瑶瑶，怎么面色这么苍白？还是不舒服吗？”
瑶迦一顿，攥了攥发亮的手指，挤出一丝笑来，“可能有点晕车了。”
“需要休息吗？”
带有深意的探究视线不着痕迹地从她面上扫过。
“不用，一会儿就好了。”
贾皓点头，“好，实在不舒服就跟哥哥说，不要勉强自己，今天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让你了解一下我们家最重要的基业。”
“好的，哥哥。”
在贾皓收回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时，她才不着痕迹地轻吐出一口气。
不期然抬头，对上身边男人的目光，里头的探究意味一闪即逝。
在她看过去时，面上已经换成了温柔疼惜的神采。
“真的很不舒服吗？”
他压低声线问她，喷洒在耳边的气息温热，和空气中的阴冷碰撞，令她身上不由自主地起了几层鸡皮疙瘩。
但被福尔马林的味道刺激出来的眩晕感淡了许多。
那些在脑海里盘旋的画面也稍稍有些模糊。
他是她的慰藉。
瑶迦又捏了捏自己的手心，强迫自己镇定，“没事，我还好，可能不太习惯空气里的味道，等适应就好了。”
乔景鹤眉头皱了皱，倒也没有强硬说让她休息，只是将自己靠近她的那只手轻轻握了下，又松开，“实在不舒服，就告诉我。”
“叮”——
没等她回应，电梯门停了。
两个引路人率先走出去，站在玻璃门门口候着等他们走过去。
透过清澈的门，她仅仅在门外就看清了里头的场景，一个又一个营养仓，泡着无知无觉一个又一个的人。
苍白的，浮肿的，全身插着管子，赤身裸体。
除此之外，还有旁的，器官，内脏，装在一个个玻璃罐里，摆在高台上。
室内亮着冷白的灯，里头却深不见底。
随着一步又一步，更多的罐子和营养仓，甚至让她看清了掩藏在后面透明的玻璃房子，那里……
福尔马林更加浓烈，灌满了她整个鼻腔，看清了那场景之后，胃里翻江倒海，她再也控制不住，目光锁定一旁的垃圾桶，抱着大吐特吐起来。
一只大掌落在她的背部轻拍。
大抵是太温柔了，混着脑海里那些记忆，令她止不住地泪流满面。
她清清楚楚记得，断了胳膊的染血玩偶兔子，还有姑父告知她，姑姑杳无音信再一次缺席了她生日时，脸上的悲痛无力感。
杂糅在一起，混着她曾经做过的混乱的梦场景。
血红，她的世界好似……只有这个颜色。
搅着支离破碎，断指残骸。
铺天盖地。
就像是刚才的那一眼，血肉模糊，脏兮兮的衣服脏黏，空洞洞的一双双眼，人……甚至都不能算是人了……
“咳咳……”
呕吐到最后，异物呛口，她咳得，那些眼泪狂飙。
“瑶瑶？”
前方传来的呼唤，明面上带着担忧，却隐藏不住疑惑和寒意。
瑶迦身子微僵，打了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
她抬起头，贾皓站在人堆里，就在不远处看着她。
眉头微微皱起，他逆着光，让她有一瞬看不太清他的神情，却率先记住了那一双眼，仿佛抓住了猎物似的，探究的目光。
她不自觉打了一个寒颤，刚要开口说什么圆过去，视线就被人轻轻挡住，乔景鹤的声音温和有力地响起，“大哥，瑶瑶可能对福尔马林这个味道有些敏感，加上她刚才确确实实有些晕车，所以难受到吐了。”
“哦，原来是这样，能撑住吗？还是要休息吧……”
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瑶迦站起身，视野有些晃，她眯了眯眼，定了定心神，就看到挡在她面前人往身后递过来的手帕。
她接过，回了贾皓最后一句话，“不用啦，哥哥，吐出来好多了，我适应得差不多了。”
在乔景鹤撤开身子的刹那，她也擦干净了嘴角的污秽和满脸的泪痕，好奇漾在脸上，问题随即脱口而出，“哥哥，这是……”
阴冷执着的视线在她脸上盘旋了瞬，终于缓缓收回。
嘴角带出笑意，贾皓志得意满地介绍，“这就是我们贾家未来最能赚钱的，最伟大的，产业啊。”
“嗯？”
瑶迦努力期待地眨巴眨巴眼。
“小姐，我来给大家介绍介绍吧。”
征得贾皓同意之后，带领他们进门的一个白大褂站出来，面上洋溢着兴奋，道：“我们实验室的项目有三。”
“第一。”
他指着旁边的一个个玻璃罐子，“这些都是最新鲜的，刚从人体身上取下来的活体脏，全球数一数二的供货源就在我们此处，我们将会将东西取下来用最好的储存方式打包，再运送到需要的人手中，可谓是一个慈善大事业。”
罐子旁边有好些个正在忙碌的口罩白大褂，只不过被仪器遮住了，没能瞧见。
越过罐体区，就是瑶迦遥遥看见的营养仓，里头一个个苍白的人，嘴上套着巨大的氧气罩，全身插着管子，却毫无声息，只偶尔手指抽动，证实人确实还活着。
“第二，这个是很健康的休眠人体，活体脏就是从他们身上摘取的，不过我们也没那么残忍啦。”那个白大褂露出可谓为“慈祥”的笑容，“除了给世界各地供体，我们还研究了人造脏体，这些脏体都会以一换一地植入人体当中，以便我们观察适应程度，研制出更加适合人体的人造脏体。”
“以后，这将属于我们贾氏集团最伟大的，最慈善的事业。”
白大褂志得意满，脚步慢慢缓下来，“最后一个，就是我们目前集团最伟大的，也是最能获利的伟大产业——”
掠过营养仓，后方的只露出一角的玻璃房子终于显露出真实的面目，一格格的区间，分布着不同程度受到伤害的人。
首先是第一格，一具具血肉模糊的躯体黏在一块，看不清人的模样了，只依稀分辨出哪些是躯干，哪些是肢体，算是“人干”。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些肢体时不时抽搐，竟然还活着……
刚才她看到的就是这一幕，胃里又要翻江倒海，被她努力强压下去，跟随着白大褂的介绍脚步而动。
“这些都是不中用的。”白大褂目露嫌弃地掠过几格，在最后一格停住脚步，语气兴奋，“这个，耐药性最好了……”
她抬眼看去，一看，就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