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凤三十八
“瑶瑶，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瑶迦自窗边回头，就见长桓打开虚掩的房门，走了进来。
此时临近晌午时分，他端进来一个托盘，木托盘上是几碟精致的糕点，上头还有一壶茶，似乎是刚烧好的茶水，水蒸气从壶口冒出来，茶烟袅袅。
屋子里瞬时飘散着茶香。
船行在海上已经有些时日，不能随意使用仙法，他们也快不得，遂就在海上修炼提升修为，等靠岸之后好对付那些妖物。
瑶迦便也趁此机会好好养伤，清艿储物袋中的好货更是不要钱地往瑶迦屋子里送。
起初瑶迦拒绝，但是实在拗不过那姑娘，只好任由她去。
有了清艿的“补品”滋养，加上清艿和她，前者算半个医修，后者算半个药修，凑起来也算是不错的大夫，瑶迦恢复得飞快。
都能自如地使用灵力，和以前一般无二了。
此行都是一群修真界元婴境界以上的弟子，藏仙宗的就有她和长桓，元淳三人。
养伤这几日，长桓日日来看她，肉眼可见的关切。
不知是出自于愧疚，还是其他。
瑶迦没想那么多，只她觉着自己现在不再迷恋长桓的“好”，就是一件好事。
或许是因为以前她缺朋友，缺人爱，而现在她有了清艿这个对她上心得不行的朋友，还拥有了清艿圈子里的那些“好友”。
不再缺朋友，缺爱。
也就不会盲目迷恋一些稍纵即逝的“好”了。
“嗯，我没什么大碍了，多谢师兄关心。”
从窗边走开。
瑶迦过来想接走长桓手中的茶点，“多谢师兄，我来就好。”
长桓却不让，手微抬着就避开她去，径自端着走到桌边坐下，将手中的托盘放下来，端出糕点，又贴心地给她沏上一杯茶，喊她：
“过来坐，愣着做什么？”
瑶迦走到桌前，仔细一瞧，才瞧出这些糕点竟是她爱吃的。
“这是你师兄我自己下的厨，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可不要嫌弃。”
她抬眼，瞧见那历来平淡的眸子里多了几分温柔，里面似有甜糖，溢出来，要将人拉扯进去，溺毙。
这样的神色，这样的眸，瑶迦只在长桓对待浅芙时，从他的眼里瞧见过。
即使这一份温柔如今是对她，她觉着还是有些陌生。
可那一双黑眸那样期待地瞧着她，再拒绝……
是不是有些不通情达理？
瑶迦想。
她看的书上曾说过，遇见不太喜欢的人和物，如果此人此物没有威胁到己身，或是十分难以接受，都可以虚与委蛇一番，这样既不伤人也不伤己。
思及此，瑶迦还是坐了下来，端起了茶杯浅浅抿了一口，又试了试那些茶点。
迎着长桓期待的眸光，斟酌了下词汇便道：“师兄，其实你并不用做这些的。”
长桓一愣，眸光暗下来，“不好吃么？不好吃我……”
“好吃的。”
瑶迦忙起身将人给拦住，“不用重新做。”
长桓的嘴角这才牵起一丝笑意，视线落在瑶迦因拦他攥在他胳膊上的手，伸手去握：“好吃的话，师兄可以多做的，这又不费……”
还未触及，对方已经将手收了回去。
“不用了。”
瑶迦道：“师兄不欠我什么，且如今我身子恢复了，若想要这些吃的，我自己动手便是，就不劳烦师兄了。”
“可你受伤之事是因我而起，我总要做点什么……”
“不是因为你，师兄。”瑶迦轻轻摇了摇头道：“此事是浅芙小师妹犯的糊涂，此番她已经受罚，我亦得到了救治，身子无大碍。师兄不用内疚，更不用给予我特殊照顾。”
“我们就不能……”
长桓话未落，屋外走廊就传来清艿的声音，“阿瑶，起来了没，刚刚那些小兔崽子钓了些鱼……”
话说着，人出现在门口，瞧见里头的情形，话一顿，神色倒是不改，继续冲着瑶迦招了招手，“……快出来我们一起烤着吃，你的三昧真火烤鱼老香了，可馋死我了。”
“好。”
瑶迦莞尔弯唇，高高兴兴站起来刚准备走，突然想起方才长桓没说的话，“师兄你刚才要说什么？”
长桓未答，倒是也跟着站了起来，走两步，却是护在了她的跟前，皱眉与清艿道：
“清艿仙子，我师妹的身子刚恢复，这般贸然叫她耗费灵力就为了烤鱼，这恐怕不妥吧？”
“不妥？”
清艿道：“如何不妥？身为亲自给她瞧病的大夫，她的情况我再清楚不过，如今已经是大好，为何不能让她使用灵力？”
“况且，这在海面上，船内的素食吃得我嘴巴都发苦，她大病初愈，不来点荤的补补，怎么强身健体？”
长桓皱眉，“修仙之人不应重口腹之欲，吃太多荤食，体内会堆积更多杂质，不利于修行。”
“谁说修仙之人不能食荤？”清艿笑道：“可能你们藏仙宗只有这一条规矩吧？在我们蓬莱仙宗看来，荤素皆有营养和杂质，不管吃什么，始终都有杂质，就算是辟谷丹，也会有丹渣吧？”
“只要在食用之后，合理转化，在修行时，将杂秽之物排出体外，吸收的食物能源便可强筋健骨，有何不可？”
“可……”
“没关系的师兄。”
瑶迦从他的身后站出来，神色认真地与他道：“我相信清艿师姐，况且，我之前就与你说过，我喜欢食荤，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会自己负责的，师兄就不用担心我了。”
说罢，她没等他回应，丝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清艿走去。
一如这几天夜里，他梦见的背影，丝毫不留情地，一点点远离，与他划开界限……
清艿笑眯眯地挽住瑶迦的臂弯，不失礼貌地对长桓客气一问，“长桓道友要来吗？”
本以为男人不会答应，却没想到，“恭敬不如从命，多谢仙子相邀，某这就来。”
清艿：“……”
失策了。
于是，三人就这么两前一后出了厢房。
走出船舱区，甲板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多是蓬莱仙宗带的头，正从鱼篓里抓鱼清洗串烤竹签子。
其余的仙门，因大多没有食荤的规矩，时不时扬首企盼，似乎跃跃欲试想参与。
令长桓想不到的是，他认为的端正冷肃小君子，元淳师弟也在其中。
他虽没有直接碰着那鱼，却是一手抱着剑，一手给蓬莱仙宗众人递签子。
人面无表情，可晶晶亮亮的眸子骗不了人。
他是喜欢吃的，或者即便不喜欢吃，也是喜欢或者享受融入这个热闹的团体的。
长桓以为，此次同其他仙门一起出来除祟，元淳师弟不合群，瑶迦师妹不懂辨别是非，他作为师兄要好好照顾二人，并趁机和瑶迦师妹修复关系，培养感情，说不定结为道侣之事还有戏……
却没想到，“不合群”的师弟突然合群了，就连师妹也处处违逆，与他相悖。
只有他依旧停留在原地，孤零零一个人……
三人行至跟前，蓬莱仙宗众人热情地打招呼，元淳抬眼，朝着瑶迦扯了扯嘴角，“师姐。”
末了看向长桓，对方云游天外，面色苍白，他顿了顿，还是将嘴里关心之语收了回去，只打了一声招呼：“大师兄。”
历经这一趟，曾经是元淳心底里神一般存在的长桓，突然失去了光芒。
元淳突然意识到，长桓本也是“凡夫俗子”，会犯错，也不完美。
之前他之所以将这个人当成神一般去敬仰，去崇拜。
不过是因为他将拙劣的一面藏了起来，不轻易示人，亦或者说没有什么刺激，便不会显露。
而他自己，先入为主地将长桓摆放在了一个崇高的，任何人都达不到的位置，心中不自觉地美化再美化……久而久之，他成为了“神”。
供他敬仰，供他崇拜。
说到底，他崇拜敬仰的不过是一个幻想罢了。
君子跌落“神坛”，被剥露的是不那么完美且真实的面目。
甚至……有些令人厌憎。
不值得同情。
“哇，师弟，这些竹签子，你哪里来的？”
元淳回神，瑶迦已经凑到了跟前，一双清润的眼睛，晶晶亮地盯着他手里的竹签子，他身量高，几乎可以瞥见她的发旋。
前额发顶上似乎有一个小小的……
有些可爱。
“师弟？”
意识到自己想了什么的元淳忙皱眉回神，轻咳了一声，立即将视线转开，与她一样落到竹签子上，回她：“我削的。”
少年耳垂微红，只觉得脸上发热，不自觉地离靠近的瑶迦远了一些。
然而刚往旁边走两步，一阵海风吹来，几近春月的风，扑在身上带着刺骨的凉。
意识到自己方才站的是风口，如果自己这一走……
那吹的就是……
少年默默挪了回去，将那风口重新挡了一个严实。
仔细盯着竹签子瞧的瑶迦丝毫没有察觉，兴致勃勃地从他手里抽出一根竹签细细端详，一边瞧一边还不忘夸赞，“厉害啊，元淳师弟，这竹签子削得干净又……”
瑶迦的话还没说完，忽而船体一晃。
她身子就要朝着旁边歪去，没等长桓伸手来扶，元淳眼疾手快地将人拽住。
几人将将稳住身形，再朝旁一看。
无不惊骇。
距离船体不远处竟掀了滔天的墨色巨浪！
巨浪中心有一漩涡，几乎要将人和船一同吸进去。
如此危险可怕的情形，他们靠近时，竟是丝毫未曾发觉……
瑶迦自窗边回头，就见长桓打开虚掩的房门，走了进来。
此时临近晌午时分，他端进来一个托盘，木托盘上是几碟精致的糕点，上头还有一壶茶，似乎是刚烧好的茶水，水蒸气从壶口冒出来，茶烟袅袅。
屋子里瞬时飘散着茶香。
船行在海上已经有些时日，不能随意使用仙法，他们也快不得，遂就在海上修炼提升修为，等靠岸之后好对付那些妖物。
瑶迦便也趁此机会好好养伤，清艿储物袋中的好货更是不要钱地往瑶迦屋子里送。
起初瑶迦拒绝，但是实在拗不过那姑娘，只好任由她去。
有了清艿的“补品”滋养，加上清艿和她，前者算半个医修，后者算半个药修，凑起来也算是不错的大夫，瑶迦恢复得飞快。
都能自如地使用灵力，和以前一般无二了。
此行都是一群修真界元婴境界以上的弟子，藏仙宗的就有她和长桓，元淳三人。
养伤这几日，长桓日日来看她，肉眼可见的关切。
不知是出自于愧疚，还是其他。
瑶迦没想那么多，只她觉着自己现在不再迷恋长桓的“好”，就是一件好事。
或许是因为以前她缺朋友，缺人爱，而现在她有了清艿这个对她上心得不行的朋友，还拥有了清艿圈子里的那些“好友”。
不再缺朋友，缺爱。
也就不会盲目迷恋一些稍纵即逝的“好”了。
“嗯，我没什么大碍了，多谢师兄关心。”
从窗边走开。
瑶迦过来想接走长桓手中的茶点，“多谢师兄，我来就好。”
长桓却不让，手微抬着就避开她去，径自端着走到桌边坐下，将手中的托盘放下来，端出糕点，又贴心地给她沏上一杯茶，喊她：
“过来坐，愣着做什么？”
瑶迦走到桌前，仔细一瞧，才瞧出这些糕点竟是她爱吃的。
“这是你师兄我自己下的厨，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可不要嫌弃。”
她抬眼，瞧见那历来平淡的眸子里多了几分温柔，里面似有甜糖，溢出来，要将人拉扯进去，溺毙。
这样的神色，这样的眸，瑶迦只在长桓对待浅芙时，从他的眼里瞧见过。
即使这一份温柔如今是对她，她觉着还是有些陌生。
可那一双黑眸那样期待地瞧着她，再拒绝……
是不是有些不通情达理？
瑶迦想。
她看的书上曾说过，遇见不太喜欢的人和物，如果此人此物没有威胁到己身，或是十分难以接受，都可以虚与委蛇一番，这样既不伤人也不伤己。
思及此，瑶迦还是坐了下来，端起了茶杯浅浅抿了一口，又试了试那些茶点。
迎着长桓期待的眸光，斟酌了下词汇便道：“师兄，其实你并不用做这些的。”
长桓一愣，眸光暗下来，“不好吃么？不好吃我……”
“好吃的。”
瑶迦忙起身将人给拦住，“不用重新做。”
长桓的嘴角这才牵起一丝笑意，视线落在瑶迦因拦他攥在他胳膊上的手，伸手去握：“好吃的话，师兄可以多做的，这又不费……”
还未触及，对方已经将手收了回去。
“不用了。”
瑶迦道：“师兄不欠我什么，且如今我身子恢复了，若想要这些吃的，我自己动手便是，就不劳烦师兄了。”
“可你受伤之事是因我而起，我总要做点什么……”
“不是因为你，师兄。”瑶迦轻轻摇了摇头道：“此事是浅芙小师妹犯的糊涂，此番她已经受罚，我亦得到了救治，身子无大碍。师兄不用内疚，更不用给予我特殊照顾。”
“我们就不能……”
长桓话未落，屋外走廊就传来清艿的声音，“阿瑶，起来了没，刚刚那些小兔崽子钓了些鱼……”
话说着，人出现在门口，瞧见里头的情形，话一顿，神色倒是不改，继续冲着瑶迦招了招手，“……快出来我们一起烤着吃，你的三昧真火烤鱼老香了，可馋死我了。”
“好。”
瑶迦莞尔弯唇，高高兴兴站起来刚准备走，突然想起方才长桓没说的话，“师兄你刚才要说什么？”
长桓未答，倒是也跟着站了起来，走两步，却是护在了她的跟前，皱眉与清艿道：
“清艿仙子，我师妹的身子刚恢复，这般贸然叫她耗费灵力就为了烤鱼，这恐怕不妥吧？”
“不妥？”
清艿道：“如何不妥？身为亲自给她瞧病的大夫，她的情况我再清楚不过，如今已经是大好，为何不能让她使用灵力？”
“况且，这在海面上，船内的素食吃得我嘴巴都发苦，她大病初愈，不来点荤的补补，怎么强身健体？”
长桓皱眉，“修仙之人不应重口腹之欲，吃太多荤食，体内会堆积更多杂质，不利于修行。”
“谁说修仙之人不能食荤？”清艿笑道：“可能你们藏仙宗只有这一条规矩吧？在我们蓬莱仙宗看来，荤素皆有营养和杂质，不管吃什么，始终都有杂质，就算是辟谷丹，也会有丹渣吧？”
“只要在食用之后，合理转化，在修行时，将杂秽之物排出体外，吸收的食物能源便可强筋健骨，有何不可？”
“可……”
“没关系的师兄。”
瑶迦从他的身后站出来，神色认真地与他道：“我相信清艿师姐，况且，我之前就与你说过，我喜欢食荤，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会自己负责的，师兄就不用担心我了。”
说罢，她没等他回应，丝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清艿走去。
一如这几天夜里，他梦见的背影，丝毫不留情地，一点点远离，与他划开界限……
清艿笑眯眯地挽住瑶迦的臂弯，不失礼貌地对长桓客气一问，“长桓道友要来吗？”
本以为男人不会答应，却没想到，“恭敬不如从命，多谢仙子相邀，某这就来。”
清艿：“……”
失策了。
于是，三人就这么两前一后出了厢房。
走出船舱区，甲板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多是蓬莱仙宗带的头，正从鱼篓里抓鱼清洗串烤竹签子。
其余的仙门，因大多没有食荤的规矩，时不时扬首企盼，似乎跃跃欲试想参与。
令长桓想不到的是，他认为的端正冷肃小君子，元淳师弟也在其中。
他虽没有直接碰着那鱼，却是一手抱着剑，一手给蓬莱仙宗众人递签子。
人面无表情，可晶晶亮亮的眸子骗不了人。
他是喜欢吃的，或者即便不喜欢吃，也是喜欢或者享受融入这个热闹的团体的。
长桓以为，此次同其他仙门一起出来除祟，元淳师弟不合群，瑶迦师妹不懂辨别是非，他作为师兄要好好照顾二人，并趁机和瑶迦师妹修复关系，培养感情，说不定结为道侣之事还有戏……
却没想到，“不合群”的师弟突然合群了，就连师妹也处处违逆，与他相悖。
只有他依旧停留在原地，孤零零一个人……
三人行至跟前，蓬莱仙宗众人热情地打招呼，元淳抬眼，朝着瑶迦扯了扯嘴角，“师姐。”
末了看向长桓，对方云游天外，面色苍白，他顿了顿，还是将嘴里关心之语收了回去，只打了一声招呼：“大师兄。”
历经这一趟，曾经是元淳心底里神一般存在的长桓，突然失去了光芒。
元淳突然意识到，长桓本也是“凡夫俗子”，会犯错，也不完美。
之前他之所以将这个人当成神一般去敬仰，去崇拜。
不过是因为他将拙劣的一面藏了起来，不轻易示人，亦或者说没有什么刺激，便不会显露。
而他自己，先入为主地将长桓摆放在了一个崇高的，任何人都达不到的位置，心中不自觉地美化再美化……久而久之，他成为了“神”。
供他敬仰，供他崇拜。
说到底，他崇拜敬仰的不过是一个幻想罢了。
君子跌落“神坛”，被剥露的是不那么完美且真实的面目。
甚至……有些令人厌憎。
不值得同情。
“哇，师弟，这些竹签子，你哪里来的？”
元淳回神，瑶迦已经凑到了跟前，一双清润的眼睛，晶晶亮地盯着他手里的竹签子，他身量高，几乎可以瞥见她的发旋。
前额发顶上似乎有一个小小的……
有些可爱。
“师弟？”
意识到自己想了什么的元淳忙皱眉回神，轻咳了一声，立即将视线转开，与她一样落到竹签子上，回她：“我削的。”
少年耳垂微红，只觉得脸上发热，不自觉地离靠近的瑶迦远了一些。
然而刚往旁边走两步，一阵海风吹来，几近春月的风，扑在身上带着刺骨的凉。
意识到自己方才站的是风口，如果自己这一走……
那吹的就是……
少年默默挪了回去，将那风口重新挡了一个严实。
仔细盯着竹签子瞧的瑶迦丝毫没有察觉，兴致勃勃地从他手里抽出一根竹签细细端详，一边瞧一边还不忘夸赞，“厉害啊，元淳师弟，这竹签子削得干净又……”
瑶迦的话还没说完，忽而船体一晃。
她身子就要朝着旁边歪去，没等长桓伸手来扶，元淳眼疾手快地将人拽住。
几人将将稳住身形，再朝旁一看。
无不惊骇。
距离船体不远处竟掀了滔天的墨色巨浪！
巨浪中心有一漩涡，几乎要将人和船一同吸进去。
如此危险可怕的情形，他们靠近时，竟是丝毫未曾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