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没事吧？”宋凝姿担忧地问。
张夫人脸色泛白，双眼含泪，紧紧抓着她的手：“无妨，我就是腿有些软！”
九星楼掌柜眼尖得很，见这老夫人当真与主子相识，立马亲自带着几人进了厢房。
无人知晓，九星楼背后主子，正是宋凝姿。
裴霍关上门，守在门口，背脊挺直，眼神如炬。
陆清和给两人倒了茶，便站在窗口，眺望江州城远景。
“夫人，可是遇到了难处？”
张夫人捧着热茶，眼神飘忽，深锁着眉头，一时无言。
宋凝姿也不急，知她尚有顾虑，小手支着下巴，耐心十足。
既然张夫人当真找上门来，那她就猜得没错。
张林果真留了东西给他的这位遗孀，就是不知是何物。
宋凝姿有些后悔，总感觉这是个烫手山芋，她不应该一时好奇留下玉佩。
但见这老妇人惶恐不安的样子，她心里一叹，若是连她都不管，这孤独老妇又该如何活下去！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夫人，容妾劝一句，有些东西，该送出去就送出去，免得招来杀身之祸。”
陆清和豁然抬眸，指腹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凤目半眯，讳莫如深。
又被她猜中了！
这女人当真是智多近妖，做事全无章法，却总能一击即中。
还真不能小瞧她。
皇帝都有一种通病，名唤疑心病，身为储君的太子殿下也不例外。
张夫人闻言露出诧异的神色，下意识地捂着胸口，“你……你怎会知道？你们究竟是何人？”
她这会儿也回过味来，“你夫君根本不是我丈夫的学生对不对？你跟那些人是一伙的？”
宋凝姿将她的神情变化收入眼里，差点没端住茶杯。
这老太太也太胆大了，居然敢揣着宝贝招摇过市。
她这前脚一走，后脚那些人不把她这个九星楼拆个底朝天她就不信宋。
“什么人？不要将妾与那等贪官污吏相提并论。夫人，妾不逼你，若你不想说，大可以现在就走。只怕你刚走出大门，便身首异处了。”
小姑娘还学会吓唬人了，太子殿下勾了勾唇角。
张夫人本就受了惊吓，此刻更是面露惊惶，咬着下唇，手无意识地轻颤着。
“不瞒你说，妾夫君有一远房亲戚在京做大官，皇上令他暗中收集六年前赈灾银贪墨案证据。妾与夫君此番前来，正是为他办事。”
男子负手站着，凤眸中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
“我如何能信你们？”
哎呀这老夫人防备心还挺重，宋凝姿咬牙打算再吓唬吓唬一番，被自家夫君眼神止住了。
太子殿下听墙角听得过瘾，眼看姑娘气急败坏，连忙朝她摇头。
“娘子，为夫方才点的桂花糕怎地还没上？不若你去催催？”
宋凝姿起身整整衣裙，妩媚杏眸幽幽看了他一眼，缓步走了出去。
太子殿下不欲多说，只扔给那老妇一张明黄宣纸。
张夫人哆哆嗦嗦将纸展开，几行字她一字不落看了两遍，那红印她曾在夫君办公的公文中见过，绝对不会认错。
“这……这是？”
“我夫人方才没说错，我们确实是为朝廷办事。在下那远方亲戚为了让在下在江州能便宜行事，特意请求了圣旨。这便是那圣旨，是真是假，张夫人一看便知。便是再给李某几个胆，也不敢假传圣旨。”
太子殿下顺着宋凝姿原先的话说下去，总算是将小姑娘撒的谎圆了过去，再加上这真圣旨，由不得张夫人不信。
张夫人想起昨晚情景，冰冷泛着冷光的刀刃仿佛近在咫尺，身子不由得瑟缩一下。
“大人，请你一定要将这账册呈给皇上！”
太子殿下一脸正色：“在下必定不负所托。”
等宋凝姿端着桂花糕进来，张夫人神色和缓，眉目温和，低声朝她夫君不知说些什么。
李越点点头，张夫人便塞了个小册子给他。
那男人毫不客气地收下，抬眸见她站在门口，眼带笑意：“站着作甚，快过来！”
宋凝姿狐疑地挑眉：东西到手了？
男人眨了下眼神，宋凝姿了然，嘴角一勾，素手亲捏了块桂花糕，温温柔柔地靠了过去，“夫君，尝一尝。”
想软美人伺候，太子殿下欣然消受。
张夫人感慨：“看着你们这些小年轻，就想起了我与老头子。”
“听闻张夫人与张大人相识于微末，伉俪情深，举案齐眉，不离不弃，令妾好生羡慕。”
陆清和手指捏着茶盏，眼皮半阖，闻言幽幽朝她瞥了一眼。
虽不知道李越与张夫人说了什么，让她前后态度大变，但看在她把东西交出来的份上，宋凝姿便吩咐酒楼掌柜，将人妥善安置在后院，吃喝用度一应俱全。
张夫人再三推辞，宋凝姿叹气：“夫人你如今还能去哪儿？”
如今的官府，张夫人哪里还敢踏足。
若不是走投无路，怎会拿了玉佩上门？
张夫人想起昨晚那群歹人，要不是仆人拿命护着她，她早就死了。
“老头子不在，我活着也无甚意思，还连累跟着我许多年的老仆断送了性命。”
宋凝姿疑惑：“妾好奇一问，张夫人是如何摆脱歹人的？”
一介老妇，光靠两条腿，竟然能摆脱追杀，全须全尾来到九星楼。
“昨晚有两伙人，似乎不太对付，二话不说便打了起来，我也是趁着他们打斗间隙才能侥幸逃脱。”
两伙人？
宋凝姿垂眸思索，眼底隐有光华闪过。
另外一伙人，想必便是明宣帝派来的。
看来皇帝此番势必是要查出个水落石出，这些个贪官污吏，胆敢在明宣帝眼皮子底下偷梁换柱，还想杀人灭口，一而再再而三挑战帝王威仪。
帝王的雷霆之怒，希望这些贪官能承受得住。
安顿好张夫人，便回了宋家。
宋凝姿遣开下人，拉着李越径直进了房门。
“小册子呢？”宋凝姿摁着男人，小手不安分地摸他袖子。
这姑娘虎得很，二话不说就搜他身，陆清和反握住她细白的小手。
“嗯？”
“什么小册子？”
“张夫人给你的小册子，你收起来了，妾可是看得真真切切。”
陆清和好笑地挑眉，拇指轻轻摩挲着她手背，丝毫不亏心：“没有，娘子你看错了。”
宋凝姿瞪眼，不可置信，“不可能，妾眼神好得很！”
还真不好糊弄！
男人无奈，只得从袖子里拿出一本册子递给她。
《江州游记》？
宋凝姿随手翻了翻，“不对啊，夫君你诓我？”
“何出此言？”
“那册子分明记载着承武十五年消失的三百万赈灾银去处，怎么会是一本游记呢？”宋凝姿拧着眉，翻到最后它还是一本游记。
张夫人拼死都要带出来的，怎么可能只是一本游记？
她耷拉着脑袋，没发觉身侧男人面带寒霜，眯着眼，幽深眸光落在她身上。
“娘子，为夫早就想问了，你为何诓骗张夫人？又如何笃定这册子记录着六年前赈灾银的下落？”
宋凝姿轻羽般的浓睫一颤，澄澈杏眸微微眨着，思忖着如何转开话题。
可她夫君这会儿却没那么好糊弄，语气隐有些咄咄逼人：“娘子，从你进入张宅开始，与张夫人的每一次交谈似乎都带着别的目的。”
一开始就在欺骗张夫人，有意留下玉佩，将人引到九星楼，让她心甘情愿将账册交出来。
又是假作张林学生，又是冒认钦差亲信，将张夫人骗的团团转。
“你究竟为何，如此在意六年前那桩案子？”
太子殿下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凤目凛然，声音沉沉：“娘子，我们是夫妻，有什么是不能与我说的？”
宋凝姿倏地抬眸，抿着粉唇，“夫君觉得妾别有用心？”
陆清和沉默不语，他是有一瞬间怀疑过她的。
“承武十五年，淮河崩溃，青荆两州良田房屋冲毁无数，死伤遍地，更是出现了骇人听闻易子而食之事。朝廷拨下五百万两赈灾银，可是饿死的人，还是数不胜数。
五百万两，按理说足以让数万灾民生存个把月，但是最后，运到两州，竟不足两百万两。张大人时任青州知府，与荆州知府两厢合计，本想上书皇帝，但当时还出了件事，那便是荆州知府家里突遭大火，知府一家都葬身火海。
张大人知这是那些人的警告，为了妻子的安全，他无奈只能假装不知。但当年死的人真的太多了，他自觉不配，辞官而去。日日受良心摧残，终于下定决心，要弥补自己犯的错。”
他日日活在他人监视之下，张林知道自己走不出两淮，索性一条白绫结束了自己性命。
他要用自己的死，来引起帝王的注意，以一死为万千灾民讨回公道。
当年张林若是执意上书，恐怕那折子根本就递不到皇帝跟前，自己也会死于非命。
姑娘抬起下颚，双眸似蒙上一层水雾，雾蒙蒙看不真切，她叹息惋惜道：“张公此人，高风亮节，出淤泥而不染。妾敬佩他为人，一介商女，亦想秉承他之遗志，尽自己绵薄之力，为我大燕百姓做些什么。”
太子殿下虚着眼瞅着她，脸色复杂。
那姑娘轻声质问： “夫君怀疑妾，妾亦想夫君解惑。夫君究竟与张夫人说了什么，为何她态度大变？”
张夫人脸色泛白，双眼含泪，紧紧抓着她的手：“无妨，我就是腿有些软！”
九星楼掌柜眼尖得很，见这老夫人当真与主子相识，立马亲自带着几人进了厢房。
无人知晓，九星楼背后主子，正是宋凝姿。
裴霍关上门，守在门口，背脊挺直，眼神如炬。
陆清和给两人倒了茶，便站在窗口，眺望江州城远景。
“夫人，可是遇到了难处？”
张夫人捧着热茶，眼神飘忽，深锁着眉头，一时无言。
宋凝姿也不急，知她尚有顾虑，小手支着下巴，耐心十足。
既然张夫人当真找上门来，那她就猜得没错。
张林果真留了东西给他的这位遗孀，就是不知是何物。
宋凝姿有些后悔，总感觉这是个烫手山芋，她不应该一时好奇留下玉佩。
但见这老妇人惶恐不安的样子，她心里一叹，若是连她都不管，这孤独老妇又该如何活下去！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夫人，容妾劝一句，有些东西，该送出去就送出去，免得招来杀身之祸。”
陆清和豁然抬眸，指腹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凤目半眯，讳莫如深。
又被她猜中了！
这女人当真是智多近妖，做事全无章法，却总能一击即中。
还真不能小瞧她。
皇帝都有一种通病，名唤疑心病，身为储君的太子殿下也不例外。
张夫人闻言露出诧异的神色，下意识地捂着胸口，“你……你怎会知道？你们究竟是何人？”
她这会儿也回过味来，“你夫君根本不是我丈夫的学生对不对？你跟那些人是一伙的？”
宋凝姿将她的神情变化收入眼里，差点没端住茶杯。
这老太太也太胆大了，居然敢揣着宝贝招摇过市。
她这前脚一走，后脚那些人不把她这个九星楼拆个底朝天她就不信宋。
“什么人？不要将妾与那等贪官污吏相提并论。夫人，妾不逼你，若你不想说，大可以现在就走。只怕你刚走出大门，便身首异处了。”
小姑娘还学会吓唬人了，太子殿下勾了勾唇角。
张夫人本就受了惊吓，此刻更是面露惊惶，咬着下唇，手无意识地轻颤着。
“不瞒你说，妾夫君有一远房亲戚在京做大官，皇上令他暗中收集六年前赈灾银贪墨案证据。妾与夫君此番前来，正是为他办事。”
男子负手站着，凤眸中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
“我如何能信你们？”
哎呀这老夫人防备心还挺重，宋凝姿咬牙打算再吓唬吓唬一番，被自家夫君眼神止住了。
太子殿下听墙角听得过瘾，眼看姑娘气急败坏，连忙朝她摇头。
“娘子，为夫方才点的桂花糕怎地还没上？不若你去催催？”
宋凝姿起身整整衣裙，妩媚杏眸幽幽看了他一眼，缓步走了出去。
太子殿下不欲多说，只扔给那老妇一张明黄宣纸。
张夫人哆哆嗦嗦将纸展开，几行字她一字不落看了两遍，那红印她曾在夫君办公的公文中见过，绝对不会认错。
“这……这是？”
“我夫人方才没说错，我们确实是为朝廷办事。在下那远方亲戚为了让在下在江州能便宜行事，特意请求了圣旨。这便是那圣旨，是真是假，张夫人一看便知。便是再给李某几个胆，也不敢假传圣旨。”
太子殿下顺着宋凝姿原先的话说下去，总算是将小姑娘撒的谎圆了过去，再加上这真圣旨，由不得张夫人不信。
张夫人想起昨晚情景，冰冷泛着冷光的刀刃仿佛近在咫尺，身子不由得瑟缩一下。
“大人，请你一定要将这账册呈给皇上！”
太子殿下一脸正色：“在下必定不负所托。”
等宋凝姿端着桂花糕进来，张夫人神色和缓，眉目温和，低声朝她夫君不知说些什么。
李越点点头，张夫人便塞了个小册子给他。
那男人毫不客气地收下，抬眸见她站在门口，眼带笑意：“站着作甚，快过来！”
宋凝姿狐疑地挑眉：东西到手了？
男人眨了下眼神，宋凝姿了然，嘴角一勾，素手亲捏了块桂花糕，温温柔柔地靠了过去，“夫君，尝一尝。”
想软美人伺候，太子殿下欣然消受。
张夫人感慨：“看着你们这些小年轻，就想起了我与老头子。”
“听闻张夫人与张大人相识于微末，伉俪情深，举案齐眉，不离不弃，令妾好生羡慕。”
陆清和手指捏着茶盏，眼皮半阖，闻言幽幽朝她瞥了一眼。
虽不知道李越与张夫人说了什么，让她前后态度大变，但看在她把东西交出来的份上，宋凝姿便吩咐酒楼掌柜，将人妥善安置在后院，吃喝用度一应俱全。
张夫人再三推辞，宋凝姿叹气：“夫人你如今还能去哪儿？”
如今的官府，张夫人哪里还敢踏足。
若不是走投无路，怎会拿了玉佩上门？
张夫人想起昨晚那群歹人，要不是仆人拿命护着她，她早就死了。
“老头子不在，我活着也无甚意思，还连累跟着我许多年的老仆断送了性命。”
宋凝姿疑惑：“妾好奇一问，张夫人是如何摆脱歹人的？”
一介老妇，光靠两条腿，竟然能摆脱追杀，全须全尾来到九星楼。
“昨晚有两伙人，似乎不太对付，二话不说便打了起来，我也是趁着他们打斗间隙才能侥幸逃脱。”
两伙人？
宋凝姿垂眸思索，眼底隐有光华闪过。
另外一伙人，想必便是明宣帝派来的。
看来皇帝此番势必是要查出个水落石出，这些个贪官污吏，胆敢在明宣帝眼皮子底下偷梁换柱，还想杀人灭口，一而再再而三挑战帝王威仪。
帝王的雷霆之怒，希望这些贪官能承受得住。
安顿好张夫人，便回了宋家。
宋凝姿遣开下人，拉着李越径直进了房门。
“小册子呢？”宋凝姿摁着男人，小手不安分地摸他袖子。
这姑娘虎得很，二话不说就搜他身，陆清和反握住她细白的小手。
“嗯？”
“什么小册子？”
“张夫人给你的小册子，你收起来了，妾可是看得真真切切。”
陆清和好笑地挑眉，拇指轻轻摩挲着她手背，丝毫不亏心：“没有，娘子你看错了。”
宋凝姿瞪眼，不可置信，“不可能，妾眼神好得很！”
还真不好糊弄！
男人无奈，只得从袖子里拿出一本册子递给她。
《江州游记》？
宋凝姿随手翻了翻，“不对啊，夫君你诓我？”
“何出此言？”
“那册子分明记载着承武十五年消失的三百万赈灾银去处，怎么会是一本游记呢？”宋凝姿拧着眉，翻到最后它还是一本游记。
张夫人拼死都要带出来的，怎么可能只是一本游记？
她耷拉着脑袋，没发觉身侧男人面带寒霜，眯着眼，幽深眸光落在她身上。
“娘子，为夫早就想问了，你为何诓骗张夫人？又如何笃定这册子记录着六年前赈灾银的下落？”
宋凝姿轻羽般的浓睫一颤，澄澈杏眸微微眨着，思忖着如何转开话题。
可她夫君这会儿却没那么好糊弄，语气隐有些咄咄逼人：“娘子，从你进入张宅开始，与张夫人的每一次交谈似乎都带着别的目的。”
一开始就在欺骗张夫人，有意留下玉佩，将人引到九星楼，让她心甘情愿将账册交出来。
又是假作张林学生，又是冒认钦差亲信，将张夫人骗的团团转。
“你究竟为何，如此在意六年前那桩案子？”
太子殿下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凤目凛然，声音沉沉：“娘子，我们是夫妻，有什么是不能与我说的？”
宋凝姿倏地抬眸，抿着粉唇，“夫君觉得妾别有用心？”
陆清和沉默不语，他是有一瞬间怀疑过她的。
“承武十五年，淮河崩溃，青荆两州良田房屋冲毁无数，死伤遍地，更是出现了骇人听闻易子而食之事。朝廷拨下五百万两赈灾银，可是饿死的人，还是数不胜数。
五百万两，按理说足以让数万灾民生存个把月，但是最后，运到两州，竟不足两百万两。张大人时任青州知府，与荆州知府两厢合计，本想上书皇帝，但当时还出了件事，那便是荆州知府家里突遭大火，知府一家都葬身火海。
张大人知这是那些人的警告，为了妻子的安全，他无奈只能假装不知。但当年死的人真的太多了，他自觉不配，辞官而去。日日受良心摧残，终于下定决心，要弥补自己犯的错。”
他日日活在他人监视之下，张林知道自己走不出两淮，索性一条白绫结束了自己性命。
他要用自己的死，来引起帝王的注意，以一死为万千灾民讨回公道。
当年张林若是执意上书，恐怕那折子根本就递不到皇帝跟前，自己也会死于非命。
姑娘抬起下颚，双眸似蒙上一层水雾，雾蒙蒙看不真切，她叹息惋惜道：“张公此人，高风亮节，出淤泥而不染。妾敬佩他为人，一介商女，亦想秉承他之遗志，尽自己绵薄之力，为我大燕百姓做些什么。”
太子殿下虚着眼瞅着她，脸色复杂。
那姑娘轻声质问： “夫君怀疑妾，妾亦想夫君解惑。夫君究竟与张夫人说了什么，为何她态度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