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

    760年 10月底

    无限延绵的绯色绫罗铺满长安大街,挨家挨户的方脸瓦舍都是缀满了金丝红绸镶嵌的朱色罗莎。

    “陛下赐婚,今日便是元太尉与江家小姐的大婚。”

    “好是奢华,长安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如此盛大的场景了。”

    “害,当权者的对垒罢了。”

    “休要乱言,小心祸从口出。”

    长安街上的黔首窃窃讨论,观赏着婚礼布置的奢侈场面。

    ……

    婚礼开始。

    晨起婢女小厮在府中自习扫撒。声笙为江栀虞仔细梳妆,江栀虞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经想到这雍容华贵的面相还是曾经的模样吗,也许过了太久,她依然分不清自己到底还剩几分真情几分假意 。

    江栀虞随江洹父告庙,蘸女行礼。

    花红利市贴满门窗。结果元府的聘礼,元策与江栀虞顺理成章的敬茶,戴缨,回聘。

    元策将手伸在江栀虞面前,江栀虞轻抚上去,元策便稍紧地拉住她,牵着她的手穿过漫长的回廊,称为“出阁”。

    ……

    长安惊动,红色花瓣撒满城,前来围观的人络绎不绝,在响遏行云的锣鼓声中,元策携江栀虞一路来到元府。

    ……

    [元府]

    元府相轿与江府的恢宏大气更独具规整典雅的风格,但格局上丝毫不逊色江府。

    江栀虞在一列列侍女间却扇而来,步履端庄大气。新郎入堂,礼敬四方。新妇登堂,三揖三让。两侧丫鬟走上前来为他们熏香。新郎新妇敬天礼地,拜高堂,夫妻对拜,同牢和卺,解缨结发……礼成。

    这场婚姻在错综复杂的算计中,是那么的繁华盛大,一切看似有条不紊的婚礼流程,却步步机关算尽。

    [元府.今夕阁]

    江栀虞静静地端坐在床榻边,这是元策跌跌撞撞地推开房门走到她面前,一下掀开她的红盖头。

    江栀虞如扇的睫毛缓缓抬起,毫不避讳地看着元策。

    元策面色红润,借着酒意,平坐在江栀虞身边,双手搭在她的薄肩上,醉醺醺地质问她:“为什么……为什么,当初为什么一言不发离开……为什么你总是弃我于不顾?”不觉间,晶莹的泪水在元策的眼眶中打转,好一副委屈巴巴惹人心疼的模样。

    江栀虞的面色到显得格外平静,她浅浅一笑,轻轻拂去元策鬓间的碎发,似玉的纤手搭元策发耳之间,轻言道:“小策,我从未弃你不顾,只是大事所迫,不得已而为。你看天意使然,终不会让我们分离。”

    元策闻言,深情地看着江栀虞似桃花潭水的眼眸,仿佛得到想要的安慰过后,他还想要更多他所奢求的,问道:“木兮,你爱过我吗?”

    江栀虞像是被小孩逗笑了一般,说道:“爱,我一直都爱你。”

    元策心满意足明明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微微侧头,动情地用自己薄薄的唇间贴向江栀虞白皙的脖颈。

    江栀虞只是轻轻地抱着元策,不作回应也不作反抗。

    元策没有醉,他只是太思念太思念江栀虞了,他清楚地知道江栀虞不爱他,一切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地妄想罢了。

    元策停下进行的动作,立马起身背向床榻,说道:“今夜我在偏方睡,有什么问题再来找我吧。”

    看着元策远去的背影,江栀虞若有所思,一步错,步步错,既然踩碎了曾经的自己,在多年的剑戟森森,勾心斗角之中,自己早已成为运筹帷幄的下棋人,已经没有什么比利益更值得看重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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