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之后就没什么精力锻炼,下班后到家只想一躺一烟一电视再来瓶小汽水美滋滋瘫着,我也渐渐就懒散下去,导致了长期不锻炼的结果就是:

    长长的马刀握手里,挺沉。

    我拖着刀柄划拉划拉几下,确实在玻璃角落划出了一点痕迹。

    眯眯眼接过,但是没直接收回到刀鞘里,挽了个花,一头插进训练室的木地板里,手腕轻飘飘地顶着刀柄头。

    他站得松散随意,但是用长刀和高大的身躯,轻松就把我困在了大落地窗前。

    云游途中,竟不知他们什么时候开完了自己的队内会议,训练室空荡荡的,就剩下我俩。

    我从他的腰侧探头:

    “仨小孩呢?”

    “嗯?”

    他的鼻腔发出懒懒的声音,应答道:

    “小孩当然是去小孩那桌了。”

    ……?

    我拿出手机看一眼时间,4:30,这还不没到饭点吗?

    而且门是关着的,他们走了我不可能云游到这地步都没看见吧?

    “呵。”

    听到了我的疑惑,他只是轻笑一声。

    “怎么感觉只是几年不见,变得软软的了现在?”

    什么软软的,他逼近,我问天他答地。

    “……难道我是什么很硬的人?”

    “铁石心肠。”

    他乱说,指尖轻点我的胸口,轻声问道:

    “话说,你现在可以这么放心吗?”

    ……?

    “和四个哨兵关在一起也敢发呆,连他们从另一个门走了都没发现。”

    他往前一迈,一只脚挤进,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咚”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沉重落地。

    那黑铁面具被他单手解开,随意一抛,砸在地面上,晃荡了两下。

    空气开始变得黏腻,开着冷气的空调似乎坏了,在这封闭的空间里有一股热气攀爬上升。

    攀到了身上,又变成了滚落的汗珠跌落下来。

    “嗯?”

    他反复问着,确认着,要从我的嘴里得到什么答案似的,轻轻牵起我的手靠在脸上,用右眼底一道划至中央狰狞的成年旧疤磨蹭着我的手指,发出喟叹:

    “好疼啊,你摸摸我吧,宝贝。”

    到底是安逸日子过惯了,我似乎是习惯了这不温不火的生活,连带着警惕心都开始慢慢放松,不像过去那么紧绷着。

    有时候,我会关掉家里所有的灯,在漆黑的夜里坐在地上,背靠沙发看着窗外各家各户窗里的灯光发呆,欢聚时开灯,休憩时熄灭。

    生活好像就该是这个样子的。

    刚上班那会深谙职场如战场,每日紧绷着生怕出错,怕给关注着你的人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但久而久之,其实便会发现:

    事情其实没有想象的那么难办。

    拖字诀、等字诀,都是过去前辈们传授的职场圣经,人生乱套了也该吃吃该喝喝,毕竟工作只是工作,除了工作还有万家灯火。

    我感同身受。

    ——所以我在入职第二年,杀进深渊给了暴走的哨兵一刀,那柄刀不长,却深深插入了他的眼眶里,刺破了眼球的玻璃体,血混着胶质的液体从他痛苦的嘶吼中滚落,就像在流泪一样。

    我跪在他身上,手上继续施加暴力,披散的头发滑落到眼前,被躺着的他伸出手抚到了耳后。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尚完好的左眼死死盯着我。

    手脱力了,b级的身体素质怎么比得上s级。我坐在他身边喘气,眼睁睁看着他的右眼从破碎慢慢复生完好,刀尖被血肉推出,掉落在地。

    一切看起来什么都没发生,除了那道伤疤。

    被收编不服的叛逆哨兵在实习期是领导们眼中头疼要命的家伙,但是在入职第二年经历了深渊暴走救回性命后,一改作风,在入职第五年以极度优秀的业绩被调入总公司。

    那之后,我就没和眯眯眼见过面了。

    他的手掌覆盖我的手,轻吻落在手心,麻麻痒痒的。

    时间太长,我怎么忘了。

    ——他仍然是那个很危险的人。

    闭着眼时似乎显得睫毛更长,根根分明,几根发丝垂落眉间,几年不见,他也从稚嫩长开,眉眼变得深邃,鼻子高挺,棱角分明,透着果实成熟的味道。

    眯眯眼睁开了闭着的双眼。

    巩膜是诡异的黑,而虹膜是苍冷的白。

    像是一双恶鬼的眼睛。

    他把我抵在单向玻璃上,在走廊陆陆续续有人来往的封闭空间内,掐着我的嘴捏开,带着恶劣的笑把我的唇舌吞入口中。

    “宝贝……嘴好小啊。”

    精神力倾覆过来的触角一点一滴地、把“春雨”桎梏在了手里,拍打在了单向开放的镜面世界里,外头的人不知道,里头的人逃不了。

    我动不了丝毫,任由他贪婪吞吃。

    他的精神力叫“游戏”,在他眼里的世界,都是游戏。

    而游戏世界里,时间是可以暂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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