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6.
周末。
“小黑和入江同学很熟吗。”坐在床上打游戏的孤爪研磨冷不丁地问道。
翻杂志的动作停顿了一瞬，黑尾铁朗靠在床边，漫不经心地回道：“为什么这么问——啊~你是她后桌，肯定也听到了那种八卦。”
“入江同学有小黑的外套。”孤爪研磨语气平淡，“虽然已经还给你了。”
“……你看到了啊。”
黑尾铁朗不得不放下了杂志。
如果要解释清楚来龙去脉，就不可能绕开入江莉绪的私事。思索了半天后，他只能含糊不清道：
“总之就是发生了一些事……”
“唔，因为篮球部的学长？”
“……”
脸上露出了微妙的惊悚神情，黑尾铁朗觉得自家幼驯染愈发邪乎了。
孤爪研磨看了他一眼，脸上浮现出了淡淡的嫌弃：“因为那个人课间一直在班门口徘徊。”
黑尾铁朗只知道那天晚上入江莉绪发完消息后就拉黑了家长诚一。虽然这几天两人有保持联系，但她没有再提过这件事，他自然就以为这件事已经画下句号了。
突然变得静不下心来，他有点烦躁地合上杂志。
孤爪研磨瞄了一眼满脸写着心烦意乱的发小，又低头看回屏幕上的聊天页面。
「求求了，研磨大人，周末就让我多玩一会游戏吧（双手合十）。 ——入江莉绪」
「手腕……不疼了吗。」
然后对面就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他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小口气，下床打开电脑。
“怎么了。”黑尾铁朗有些奇怪他怎么突然放下了游戏机。
“唔没什么。”
登录任天堂账号后，孤爪研磨将游戏时长延长了一个小时。
「下不为例。」
***
“我说莉绪，难得周末，就不要窝在家里打游戏了吧。”山架美华在电话那边说道。
“我真的很怕出门又被奇怪的人纠缠……”入江莉绪歪头夹着手机，双手拿着 switch趴在床上，懒洋洋地说道，“你男朋友不陪你吗，又是社团训练？”
“别提那家伙了。”山架美华语气听上去非常生气，但转瞬间就撒起娇来，“出来陪我逛街嘛，去尝尝星巴克的季节限定嘛~”
放下游戏机，入江莉绪用手接过手机，飞速给后桌留下一条消息「有点事要出门，下次再一起打喷喷。爱心.jpg 」，然后坐到了梳妆台前。
“我化个妆就出门，涉谷老地方见？”
“耶。”
在涉谷的地铁站下车后，入江莉绪不出意外地遇到了问路的人。
“不好意思打扰了，请问你知道宫益坂中央怎么走吗。”
——Gyaru对出口众多的涉谷站很熟悉一定是什么刻板印象吧。
在心中叹气，她抬手给对方指了一个方向。
“那边左手边能看到指引牌，然后跟着走就可以了。需要我送你过去吗？”
“啊太麻烦了，我自己可以的。谢谢！”
到达约定地点时，山架美华已经点好两杯季节限定了。
两人是很早以前在校外补习班认识的同学，这几年一直保持着联系。山架美华前一段时间谈的男朋友，入江莉绪只见过一次，看起来是个还不错的男生。
见面后，两人交换近况，都有吐不完的槽。
山架美华抱怨男朋友的社团活动，入江莉绪大骂智商不高的篮球部学长却拥有蜜汁养鱼自信。
大杯的饮料不够喝，又续了一倍超大杯。
“男人真是太愚蠢了。”山架美华意犹未尽地总结道。
她的视角背对着门口。
而入江莉绪注意到推门进来的那位有着狭长眼睛的少年有点面熟。
他进门后四处张望了一下，与入江莉绪对上视线后立刻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那个，美华。”入江莉绪指了指山架美华的身后。
来人正是山架美华的男友，大将优。
简单的寒暄后，入江莉绪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把接下来的时间留给闹变扭的小情侣了。
山架美华的男友大概知道自己打扰女生之间的下午茶时光的行为十分可恶，在她临行前，十分上道地送上了早已备好的马卡龙一盒。
走出一两个街道后，入江莉绪停下脚步。
这么早回去的话，出门的准备都浪费了……
她高高拎起颜色梦幻的马卡龙礼盒，以十字路口为背景拍了一张照片，发推并分享了位置。
「有人在附近吗，重金（马卡龙）悬赏捕获Rio者。图片.jpg」
很快就有人回复了。
「神社好冷：来了。」
呜哇，好难得……
入江莉绪按照马卡龙包装上的名字搜索了一下，和她预想的一样，是最近在网上很受追捧的法式甜品店。
——原来是这个把他勾来了。
本来的目标是住在附近的小林或者渡边，入江莉绪不放心的戳开了聊天软件，发消息问道：
「从兵库县过来的话，我可不等你。」
对面很快回复道：
「就在附近，周末来东京打练习赛。」
她松了口气：「你一个人还是两个人都来？」
「两个人。」
从兵库县到东京来一趟也挺不容易的……
入江莉绪想了想。又低头打字问道：「还有什么想吃的，我去给你们买。」
于是，对话框一直停留在输入中的状态，看起来一时半会列不完……
等待回复期间，她遇到了独身女子在涉谷街头必会遇到的事——搭讪。
面对前来揽客的牛郎或者递上名片的AV星探，入江莉绪礼貌地解释道：
“抱歉，我还是高中生。”
对方神态狐疑地看了一眼她露出纤细腰肢的短吊带、牛仔背带短裤、渔网袜和耳骨上一连串的金属耳钉，不过很快就相信了——毕竟生物多样性丰富的涉谷嘛。
目送对方离开后，入江莉绪低下头，手机聊天框中毫不客气地冒出了一长串的店铺名称。
大部分的店她都和朋友去打过卡……不过就算告诉对方不好吃，只有尝过才能让人死心吧。
「我先去排第一家店，换地方了再告诉你们，门口见。」她回复道。
日本人真的很喜欢排队诶……
好不容易才跟着队伍从烈日下慢慢挪动到店门口的太阳伞下，入江莉绪感觉自己被暑气侵入的大脑已经融化得只剩液体了。
就连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她也反应了两秒才回过头，对上后面一脸莫名其妙的顾客。
“那个……不是我。”顾客有些慌乱地指了指她身后。
以下蹲姿势藏在视觉死角的始作俑者宫双子见东窗事发，脸上毫无心虚之色，大大方方站起身，一左一右地揽住入江莉绪：
“好久不见啊，莉绪。”
“好久不见，你是不是又变矮了？”
两人比上次见面时又长高了不少，看起来充满力量的修长手臂肌肉线条分明，压得入江莉绪肩膀一沉。
“好慢啊你们，我的妆都花了。”她假装没听见，不动声色地努力挺直腰背，一边举起手中的纸袋，“给，上海生煎包。”
“辛苦了。”
宫治半睁着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光，立刻接了过去。
因为天气太热对美食兴致缺缺，宫侑微微俯身，脸庞靠近她，怪腔怪调道：“哎呀呀，我们的都市女高果然说的是标准日本语哝。”
伸手推开他的脸，入江莉绪翻了个小小的白眼。
从小学开始，她每年都会回兵库县老家过暑假。不过，忙于农活的大人们无暇照顾小孩，经常把她寄放在既是远亲又住在附近的宫家。
“好热，离我远一点喏。”
虽然嘴上这么说，她还是像在老家时一样用上了关西腔。
“真是无情呐，好怀念那个跟在我们身后一口一个‘侑哥哥’‘治哥哥’的小女孩哦。”宫侑夹着嗓子，故意道。
“有这回事吗。”宫治淡淡地拆台，把手中的奶茶递给了少女。
只比两人晚出生几个月的入江莉绪，除了小时候被大人哄骗着喊过哥哥，其他时候都是直呼其名。
“喂，你到底站在哪一边！”
把吵架的声音当做背景音，入江莉绪打开封盖，用吸管捞出漂浮在上层的冰块，幸福地一口含住两个凉丝丝的冰块。
把奶茶还给宫治后，她用后槽牙嘎吱嘎吱地嚼着冰块，颐气指使地抬起下巴：“我去一下洗手间，轮到你们排队了。”
“不是吧，刚吃完就去厕所，直肠子吗你。”宫侑摆出惊讶的嘴脸，闪身躲开了入江莉绪的抬腿飞踢。
一旁的宫治举起手：“我也去洗手间。”
无视宫侑“关系好到一起去蹲坑的JK吗你俩？”的吐槽，入江莉绪挽着宫治的胳膊离开了队伍。
拉开一定的距离后，入江莉绪抬头问道：“侑今天的攻击性好强，心情不好吗。”
宫侑从小就是狗脾气，不过随着年龄增长，愈发会装了，阴阳怪气时常让人怀疑是生错了地方的京都人……而今天他竟然连友好亲切的笑脸都懒得摆。
“该说是被女友甩了吗……”
宫治微微停顿的态度中透出微妙的意味。
沉默片刻后，入江莉绪沉痛道：“她也提出了那个要求啊。”
“……嗯。”
周末。
“小黑和入江同学很熟吗。”坐在床上打游戏的孤爪研磨冷不丁地问道。
翻杂志的动作停顿了一瞬，黑尾铁朗靠在床边，漫不经心地回道：“为什么这么问——啊~你是她后桌，肯定也听到了那种八卦。”
“入江同学有小黑的外套。”孤爪研磨语气平淡，“虽然已经还给你了。”
“……你看到了啊。”
黑尾铁朗不得不放下了杂志。
如果要解释清楚来龙去脉，就不可能绕开入江莉绪的私事。思索了半天后，他只能含糊不清道：
“总之就是发生了一些事……”
“唔，因为篮球部的学长？”
“……”
脸上露出了微妙的惊悚神情，黑尾铁朗觉得自家幼驯染愈发邪乎了。
孤爪研磨看了他一眼，脸上浮现出了淡淡的嫌弃：“因为那个人课间一直在班门口徘徊。”
黑尾铁朗只知道那天晚上入江莉绪发完消息后就拉黑了家长诚一。虽然这几天两人有保持联系，但她没有再提过这件事，他自然就以为这件事已经画下句号了。
突然变得静不下心来，他有点烦躁地合上杂志。
孤爪研磨瞄了一眼满脸写着心烦意乱的发小，又低头看回屏幕上的聊天页面。
「求求了，研磨大人，周末就让我多玩一会游戏吧（双手合十）。 ——入江莉绪」
「手腕……不疼了吗。」
然后对面就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他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小口气，下床打开电脑。
“怎么了。”黑尾铁朗有些奇怪他怎么突然放下了游戏机。
“唔没什么。”
登录任天堂账号后，孤爪研磨将游戏时长延长了一个小时。
「下不为例。」
***
“我说莉绪，难得周末，就不要窝在家里打游戏了吧。”山架美华在电话那边说道。
“我真的很怕出门又被奇怪的人纠缠……”入江莉绪歪头夹着手机，双手拿着 switch趴在床上，懒洋洋地说道，“你男朋友不陪你吗，又是社团训练？”
“别提那家伙了。”山架美华语气听上去非常生气，但转瞬间就撒起娇来，“出来陪我逛街嘛，去尝尝星巴克的季节限定嘛~”
放下游戏机，入江莉绪用手接过手机，飞速给后桌留下一条消息「有点事要出门，下次再一起打喷喷。爱心.jpg 」，然后坐到了梳妆台前。
“我化个妆就出门，涉谷老地方见？”
“耶。”
在涉谷的地铁站下车后，入江莉绪不出意外地遇到了问路的人。
“不好意思打扰了，请问你知道宫益坂中央怎么走吗。”
——Gyaru对出口众多的涉谷站很熟悉一定是什么刻板印象吧。
在心中叹气，她抬手给对方指了一个方向。
“那边左手边能看到指引牌，然后跟着走就可以了。需要我送你过去吗？”
“啊太麻烦了，我自己可以的。谢谢！”
到达约定地点时，山架美华已经点好两杯季节限定了。
两人是很早以前在校外补习班认识的同学，这几年一直保持着联系。山架美华前一段时间谈的男朋友，入江莉绪只见过一次，看起来是个还不错的男生。
见面后，两人交换近况，都有吐不完的槽。
山架美华抱怨男朋友的社团活动，入江莉绪大骂智商不高的篮球部学长却拥有蜜汁养鱼自信。
大杯的饮料不够喝，又续了一倍超大杯。
“男人真是太愚蠢了。”山架美华意犹未尽地总结道。
她的视角背对着门口。
而入江莉绪注意到推门进来的那位有着狭长眼睛的少年有点面熟。
他进门后四处张望了一下，与入江莉绪对上视线后立刻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那个，美华。”入江莉绪指了指山架美华的身后。
来人正是山架美华的男友，大将优。
简单的寒暄后，入江莉绪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把接下来的时间留给闹变扭的小情侣了。
山架美华的男友大概知道自己打扰女生之间的下午茶时光的行为十分可恶，在她临行前，十分上道地送上了早已备好的马卡龙一盒。
走出一两个街道后，入江莉绪停下脚步。
这么早回去的话，出门的准备都浪费了……
她高高拎起颜色梦幻的马卡龙礼盒，以十字路口为背景拍了一张照片，发推并分享了位置。
「有人在附近吗，重金（马卡龙）悬赏捕获Rio者。图片.jpg」
很快就有人回复了。
「神社好冷：来了。」
呜哇，好难得……
入江莉绪按照马卡龙包装上的名字搜索了一下，和她预想的一样，是最近在网上很受追捧的法式甜品店。
——原来是这个把他勾来了。
本来的目标是住在附近的小林或者渡边，入江莉绪不放心的戳开了聊天软件，发消息问道：
「从兵库县过来的话，我可不等你。」
对面很快回复道：
「就在附近，周末来东京打练习赛。」
她松了口气：「你一个人还是两个人都来？」
「两个人。」
从兵库县到东京来一趟也挺不容易的……
入江莉绪想了想。又低头打字问道：「还有什么想吃的，我去给你们买。」
于是，对话框一直停留在输入中的状态，看起来一时半会列不完……
等待回复期间，她遇到了独身女子在涉谷街头必会遇到的事——搭讪。
面对前来揽客的牛郎或者递上名片的AV星探，入江莉绪礼貌地解释道：
“抱歉，我还是高中生。”
对方神态狐疑地看了一眼她露出纤细腰肢的短吊带、牛仔背带短裤、渔网袜和耳骨上一连串的金属耳钉，不过很快就相信了——毕竟生物多样性丰富的涉谷嘛。
目送对方离开后，入江莉绪低下头，手机聊天框中毫不客气地冒出了一长串的店铺名称。
大部分的店她都和朋友去打过卡……不过就算告诉对方不好吃，只有尝过才能让人死心吧。
「我先去排第一家店，换地方了再告诉你们，门口见。」她回复道。
日本人真的很喜欢排队诶……
好不容易才跟着队伍从烈日下慢慢挪动到店门口的太阳伞下，入江莉绪感觉自己被暑气侵入的大脑已经融化得只剩液体了。
就连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她也反应了两秒才回过头，对上后面一脸莫名其妙的顾客。
“那个……不是我。”顾客有些慌乱地指了指她身后。
以下蹲姿势藏在视觉死角的始作俑者宫双子见东窗事发，脸上毫无心虚之色，大大方方站起身，一左一右地揽住入江莉绪：
“好久不见啊，莉绪。”
“好久不见，你是不是又变矮了？”
两人比上次见面时又长高了不少，看起来充满力量的修长手臂肌肉线条分明，压得入江莉绪肩膀一沉。
“好慢啊你们，我的妆都花了。”她假装没听见，不动声色地努力挺直腰背，一边举起手中的纸袋，“给，上海生煎包。”
“辛苦了。”
宫治半睁着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光，立刻接了过去。
因为天气太热对美食兴致缺缺，宫侑微微俯身，脸庞靠近她，怪腔怪调道：“哎呀呀，我们的都市女高果然说的是标准日本语哝。”
伸手推开他的脸，入江莉绪翻了个小小的白眼。
从小学开始，她每年都会回兵库县老家过暑假。不过，忙于农活的大人们无暇照顾小孩，经常把她寄放在既是远亲又住在附近的宫家。
“好热，离我远一点喏。”
虽然嘴上这么说，她还是像在老家时一样用上了关西腔。
“真是无情呐，好怀念那个跟在我们身后一口一个‘侑哥哥’‘治哥哥’的小女孩哦。”宫侑夹着嗓子，故意道。
“有这回事吗。”宫治淡淡地拆台，把手中的奶茶递给了少女。
只比两人晚出生几个月的入江莉绪，除了小时候被大人哄骗着喊过哥哥，其他时候都是直呼其名。
“喂，你到底站在哪一边！”
把吵架的声音当做背景音，入江莉绪打开封盖，用吸管捞出漂浮在上层的冰块，幸福地一口含住两个凉丝丝的冰块。
把奶茶还给宫治后，她用后槽牙嘎吱嘎吱地嚼着冰块，颐气指使地抬起下巴：“我去一下洗手间，轮到你们排队了。”
“不是吧，刚吃完就去厕所，直肠子吗你。”宫侑摆出惊讶的嘴脸，闪身躲开了入江莉绪的抬腿飞踢。
一旁的宫治举起手：“我也去洗手间。”
无视宫侑“关系好到一起去蹲坑的JK吗你俩？”的吐槽，入江莉绪挽着宫治的胳膊离开了队伍。
拉开一定的距离后，入江莉绪抬头问道：“侑今天的攻击性好强，心情不好吗。”
宫侑从小就是狗脾气，不过随着年龄增长，愈发会装了，阴阳怪气时常让人怀疑是生错了地方的京都人……而今天他竟然连友好亲切的笑脸都懒得摆。
“该说是被女友甩了吗……”
宫治微微停顿的态度中透出微妙的意味。
沉默片刻后，入江莉绪沉痛道：“她也提出了那个要求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