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避开人群，阿久回到承明阁耳房包扎伤口。
身后的门悄悄开了一道缝，阿久回头：“王……”
江巍然那张温和无害的脸近在眼前，他问道她：“你在等谁？”
“荣王？睿王？还是别的王公子？”
她从来没想过这人会找上门来，按计划，追来的该是夏稷霖。
“江大人。”阿久愣了一瞬，但很快反应过来。
“没想到你居然是荣王府的小婢女。”他凑近阿久，一边打量她，一边道，“你想不想跟我走？我上次说过的，带你去吃好吃的。”
她与他拉开距离，客气道：“下次有机会，常久亲自拜访。可现在我有职务在身，江大人既然视我为好友，就请体谅。”
阿久说完把腿朝门口跑去，江巍然的长臂一伸，轻易拦住去路，“跑什么？这间屋子就这么大，你能跑到哪里去？”
他边说边从背后关上门。
阿久的心突突直跳，江巍然有一双笑眼，让人看了便心生亲切。
可不知为何，阿久觉得他十分危险。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实在不妥，还望江大人放我出去。”
江巍然不接茬，和和气气地同阿久说道：“你莫慌，我不会动你分毫。我只是很好奇……”他笑眼弯弯，内里藏着诡秘的光，“你是荣王府的人，还是荣王的人？”
“有区别吗？”
“你可知方才你走之后，严正卿对我说什么？”江巍然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事，眸中更亮，“他让我别对你动心思……哈哈哈太有趣了。”
他回味着，“啧啧，你不知道他当时的神情，好像我要抢他什么东西一样。”
“江大人到底想说什么？”
江巍然轻笑：“我记得……你叫常久。阿久啊，你可知本大人在朝中司的什么职？”
“……”
“刑部，专司刑讯。”
阿久背脊一凉，江巍然笑时露出一侧尖尖虎牙，好像话本里嗜血的妖，“你说，我要是将你请回府，邀你试一试我的新玩具，你的荣王主子会是什么反应……”
“我只是荣王府的一个下等奴婢，江大人若想通过我去向荣王谈条件，那就大错特错了。”
“若我要向睿王谈条件呢？”
“你方才想引来的，不就是睿王吗？”江巍然一步步向阿久走近，直至将阿久逼到墙角，他俯下身子，如同说悄悄话一般，“告诉我，谁教你的？是不是荣王？”
阿久微微别过头：“是……诶，睿王殿下！”
她急急行礼，惹得江巍然也回头看。
就在此时，阿久快速屈身泥鳅般从江巍然的禁锢中钻了出来，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跑。
“小丫头，还挺机灵。”江巍然也不恼，猫捉老鼠般逗弄她。
紧闭的两扇门訇然中开，天光大亮，照得阿久睁不开眼。
脚下已来不及刹住，阿久直直撞入来人的怀抱。
熟悉的熏香，熟悉的锦衣，连环住自己的腰身的力度都是令人安心的熟悉。阿久的口脂刚巧擦在严正卿月白的衣襟上，红脂绣锦，徒增暧昧。
“王爷脚程真快啊。”江巍然也朝门口走来。
阿久看不见严正卿的表情，也没听见他发出声音。
一阵桌椅地响动后，只听“哎呦！”一声，江巍然哀嚎起来，“你！你恶意伤人！”
“江大人酒品差强人意，本王助你改正。”严正卿语气清冷，哪有半分醉酒的样子。
“荣王殿下好雅兴。”江巍然这声荣王喊得阴阳怪气，“放着客人不管，跑过来捉奸了？”
“江大人不也放着同僚不管，跑过来撒酒疯吗？”
“我是将人往里带，你是把人往外推。你还不如我！”江巍然幼稚地攀比起来。
“江大人还是赶紧去找郎中吧，再晚些，你的腿就要和你家狗一样了。别到时候让人说闲话，说主子像狗。”
门口的小厮很识时务地将江巍然扶出去。
江巍然疼得龇牙咧嘴，到门口时还偏要冲他们挤出一抹笑：“阿久，你告诉他，我家狗叫什么名字。”
严正卿垂眸看向阿久：“你竟还知他家狗的名字？”
“……”
严正卿松开阿久，没再继续追问，可阿久觉得他并不十分愉快。
“睿王追你的时候迷了路，现在芳菲院附近，你去找他吧。”
严正卿回了席面，既明迎上去小声道：“主子，李悌的事办好了。”
“好。”一转脸，严正卿已抹去刚才的不快，取而代之的是场面上招牌的温柔笑意：“诸位聊到哪里了……”
这边阿久疾步朝芳菲院的方向走去，她边走边留意四周，生怕与睿王错过。
“啊！”忽然，前方偏院传来一声惊呼。
阿久担心是睿王出事，加快脚步，顺着声音寻去。
声音从芳芜院传出。
阿久刚到门口便同一小婢女撞到了一起，那婢女显然是受了惊吓，想要跑出去叫人。
阿久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问道：“怎么了？”
“杀，杀人了！”那小婢女脸色惨白，看来是吓得不轻，大口大口喘着气。
阿久心头升起不好的预感，暑夏的热风顺着门缝穿行，带出阵阵腥气，是血，应该是大量的血。
“死的人是谁？你认识吗？”
那婢女哆哆嗦嗦地答道：“是……李大人的次子。”
居然是朝臣之子！
那婢女惊魂未定，又要惊叫，阿久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她的嘴。“别出声！”
怎么办？朝廷命官的儿子莫名死在荣王府，不论凶手是谁，荣王府监管不力的罪名是坐实了。
“原来你在这！”清朗的声音吓了阿久一跳。
她警惕地回过头，是夏稷霖。
夏稷霖见阿久脸色不太好看，担心道：“怎么了，方才有人为难你了？”
不能让人发现屋里的情况，必须先引开夏稷霖，再去找严正卿。
“我没事……我……”阿久正欲找借口带他走，一旁的小婢女忽然挣脱她跑到夏稷霖身前，扑通跪下，惊恐道：“杀人了，杀人了！杀……”
那婢女惊吓过度，话没说完，身子一软倒在地上。
夏稷霖变了脸色，他看着小婢女，又望向阿久：“怎么回事？”
阿久只好道出实情：“奴婢方才路过听见有人惊叫便过来看看，还没来得及进屋，你便来了。”
与此同时，女宾席上言笑晏晏，长公主夏芷正领着女眷们行酒令，金铃声夹杂着笑声，恰似一幅美人午宴图。
“瞧上哪个了？”趁着空隙，夏芷偷偷问小皇帝。
夏稷铄不理她，只是间或为她斟酒夹菜，好似成了真的奴仆。
“啊！”不知是谁惊叫了一声，打破了和谐的气氛，“那是谁？！”
众人顺着手指的方向瞧去，只见一人满身血污摇摇晃晃地向这边走来，手上还拿着淌血的匕首！
大户小姐们从小娇养，哪里见过这场面，纷纷惊叫不止。
倒是夏芷“噌”地站了起来，拽出藏在腿侧的匕首，摆出架势道：“都退我身后！”
她随手抓过一个慌乱的下人，吼道，“愣着干什么！快去通知你家王爷！”
在座女子像找到救星一般，只有夏稷铄一步跨到夏芷身前，小声道：“匕首给我，你逞什么能？！”
夏芷不理会他，眼看那人越走越近，她已经做好动手的准备，忽然，身后的女子中有人喊了一声：“阿衍？”
那人闻声似有反应，于是女子又喊：“阿衍？”一身血污的人终于抬头，朝这边直走过来，众女子又紧张起来。
“拿下他！”
剑拔弩张之际，怀羽领着府内侍卫到了，一身血污的人立刻被扣押在地，手中的匕首也被打落在地。
与此同时，夏芷只觉身后冲出一人，她跪倒在那人身边，口中念着：“阿衍，我是姐姐啊，阿衍！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冲出去的女子正是工部侍郎之女谢滢，行动间，遮容的面纱掉落在地，露出带着红印记的脸来。
夏芷心中已猜出大概，狼狈不堪的想必就是谢家独子，谢衍。
“怎么回事？”严正卿及众朝臣姗姗来迟。
“衍儿？”谢学真行事自诩端方，他实在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是自己的儿子，“你做了什么啊？！”
“不是我，爹，我没有杀人……他不是我杀的……不是我……”谢衍声音飘忽，仿佛做梦一般。
他不记得自己如何行凶，只知道等自己清醒过来，李家长子便已身中数刀，浑身浴血了。
“死的是谁？”怀羽从旁问道。
“是，是李修业……”户部尚书李悌的次子李修业！
听到的人均倒吸一口气，侍郎之子杀害尚书之子，且在荣王府邸。
当真闻所未闻！
谢学真瞪大了眼，指着眼前的不孝子，“你！你……”他忽地捂住胸口，两眼一翻，倒地不起。
弟弟成了嫌疑犯，老爹倒在自己眼前，谢滢面色如纸，更显颊边胎记殷红，她眼泪扑簌簌地下落，急切地朝周围人喊道：“爹！救救我爹，求求你们救救我爹！”
严正卿刚欲发话，就见一白衣女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她不顾血污，将瘫软在地的谢滢扶了起来。
严正卿见状，顺势唤人将谢学真与谢滢一并安置下去。
“怀羽，李悌在哪？”
“在芳芜院。”
李悌原本淹在人群中，直到听到自己儿子的名字，才踉跄着往芳芜院走，嘴里呼喊着：“儿啊，我儿……我儿！”
好好地答谢宴变成了杀人局，有人心惊胆战，有人冷眼旁观。
李修业身上的血已经冷了，开始变得粘稠，血迹从床上留下来，形成一片血泊，粘稠的血慢慢地滴答滴答地落下，像索命的鼓点。
身后的门悄悄开了一道缝，阿久回头：“王……”
江巍然那张温和无害的脸近在眼前，他问道她：“你在等谁？”
“荣王？睿王？还是别的王公子？”
她从来没想过这人会找上门来，按计划，追来的该是夏稷霖。
“江大人。”阿久愣了一瞬，但很快反应过来。
“没想到你居然是荣王府的小婢女。”他凑近阿久，一边打量她，一边道，“你想不想跟我走？我上次说过的，带你去吃好吃的。”
她与他拉开距离，客气道：“下次有机会，常久亲自拜访。可现在我有职务在身，江大人既然视我为好友，就请体谅。”
阿久说完把腿朝门口跑去，江巍然的长臂一伸，轻易拦住去路，“跑什么？这间屋子就这么大，你能跑到哪里去？”
他边说边从背后关上门。
阿久的心突突直跳，江巍然有一双笑眼，让人看了便心生亲切。
可不知为何，阿久觉得他十分危险。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实在不妥，还望江大人放我出去。”
江巍然不接茬，和和气气地同阿久说道：“你莫慌，我不会动你分毫。我只是很好奇……”他笑眼弯弯，内里藏着诡秘的光，“你是荣王府的人，还是荣王的人？”
“有区别吗？”
“你可知方才你走之后，严正卿对我说什么？”江巍然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事，眸中更亮，“他让我别对你动心思……哈哈哈太有趣了。”
他回味着，“啧啧，你不知道他当时的神情，好像我要抢他什么东西一样。”
“江大人到底想说什么？”
江巍然轻笑：“我记得……你叫常久。阿久啊，你可知本大人在朝中司的什么职？”
“……”
“刑部，专司刑讯。”
阿久背脊一凉，江巍然笑时露出一侧尖尖虎牙，好像话本里嗜血的妖，“你说，我要是将你请回府，邀你试一试我的新玩具，你的荣王主子会是什么反应……”
“我只是荣王府的一个下等奴婢，江大人若想通过我去向荣王谈条件，那就大错特错了。”
“若我要向睿王谈条件呢？”
“你方才想引来的，不就是睿王吗？”江巍然一步步向阿久走近，直至将阿久逼到墙角，他俯下身子，如同说悄悄话一般，“告诉我，谁教你的？是不是荣王？”
阿久微微别过头：“是……诶，睿王殿下！”
她急急行礼，惹得江巍然也回头看。
就在此时，阿久快速屈身泥鳅般从江巍然的禁锢中钻了出来，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跑。
“小丫头，还挺机灵。”江巍然也不恼，猫捉老鼠般逗弄她。
紧闭的两扇门訇然中开，天光大亮，照得阿久睁不开眼。
脚下已来不及刹住，阿久直直撞入来人的怀抱。
熟悉的熏香，熟悉的锦衣，连环住自己的腰身的力度都是令人安心的熟悉。阿久的口脂刚巧擦在严正卿月白的衣襟上，红脂绣锦，徒增暧昧。
“王爷脚程真快啊。”江巍然也朝门口走来。
阿久看不见严正卿的表情，也没听见他发出声音。
一阵桌椅地响动后，只听“哎呦！”一声，江巍然哀嚎起来，“你！你恶意伤人！”
“江大人酒品差强人意，本王助你改正。”严正卿语气清冷，哪有半分醉酒的样子。
“荣王殿下好雅兴。”江巍然这声荣王喊得阴阳怪气，“放着客人不管，跑过来捉奸了？”
“江大人不也放着同僚不管，跑过来撒酒疯吗？”
“我是将人往里带，你是把人往外推。你还不如我！”江巍然幼稚地攀比起来。
“江大人还是赶紧去找郎中吧，再晚些，你的腿就要和你家狗一样了。别到时候让人说闲话，说主子像狗。”
门口的小厮很识时务地将江巍然扶出去。
江巍然疼得龇牙咧嘴，到门口时还偏要冲他们挤出一抹笑：“阿久，你告诉他，我家狗叫什么名字。”
严正卿垂眸看向阿久：“你竟还知他家狗的名字？”
“……”
严正卿松开阿久，没再继续追问，可阿久觉得他并不十分愉快。
“睿王追你的时候迷了路，现在芳菲院附近，你去找他吧。”
严正卿回了席面，既明迎上去小声道：“主子，李悌的事办好了。”
“好。”一转脸，严正卿已抹去刚才的不快，取而代之的是场面上招牌的温柔笑意：“诸位聊到哪里了……”
这边阿久疾步朝芳菲院的方向走去，她边走边留意四周，生怕与睿王错过。
“啊！”忽然，前方偏院传来一声惊呼。
阿久担心是睿王出事，加快脚步，顺着声音寻去。
声音从芳芜院传出。
阿久刚到门口便同一小婢女撞到了一起，那婢女显然是受了惊吓，想要跑出去叫人。
阿久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问道：“怎么了？”
“杀，杀人了！”那小婢女脸色惨白，看来是吓得不轻，大口大口喘着气。
阿久心头升起不好的预感，暑夏的热风顺着门缝穿行，带出阵阵腥气，是血，应该是大量的血。
“死的人是谁？你认识吗？”
那婢女哆哆嗦嗦地答道：“是……李大人的次子。”
居然是朝臣之子！
那婢女惊魂未定，又要惊叫，阿久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她的嘴。“别出声！”
怎么办？朝廷命官的儿子莫名死在荣王府，不论凶手是谁，荣王府监管不力的罪名是坐实了。
“原来你在这！”清朗的声音吓了阿久一跳。
她警惕地回过头，是夏稷霖。
夏稷霖见阿久脸色不太好看，担心道：“怎么了，方才有人为难你了？”
不能让人发现屋里的情况，必须先引开夏稷霖，再去找严正卿。
“我没事……我……”阿久正欲找借口带他走，一旁的小婢女忽然挣脱她跑到夏稷霖身前，扑通跪下，惊恐道：“杀人了，杀人了！杀……”
那婢女惊吓过度，话没说完，身子一软倒在地上。
夏稷霖变了脸色，他看着小婢女，又望向阿久：“怎么回事？”
阿久只好道出实情：“奴婢方才路过听见有人惊叫便过来看看，还没来得及进屋，你便来了。”
与此同时，女宾席上言笑晏晏，长公主夏芷正领着女眷们行酒令，金铃声夹杂着笑声，恰似一幅美人午宴图。
“瞧上哪个了？”趁着空隙，夏芷偷偷问小皇帝。
夏稷铄不理她，只是间或为她斟酒夹菜，好似成了真的奴仆。
“啊！”不知是谁惊叫了一声，打破了和谐的气氛，“那是谁？！”
众人顺着手指的方向瞧去，只见一人满身血污摇摇晃晃地向这边走来，手上还拿着淌血的匕首！
大户小姐们从小娇养，哪里见过这场面，纷纷惊叫不止。
倒是夏芷“噌”地站了起来，拽出藏在腿侧的匕首，摆出架势道：“都退我身后！”
她随手抓过一个慌乱的下人，吼道，“愣着干什么！快去通知你家王爷！”
在座女子像找到救星一般，只有夏稷铄一步跨到夏芷身前，小声道：“匕首给我，你逞什么能？！”
夏芷不理会他，眼看那人越走越近，她已经做好动手的准备，忽然，身后的女子中有人喊了一声：“阿衍？”
那人闻声似有反应，于是女子又喊：“阿衍？”一身血污的人终于抬头，朝这边直走过来，众女子又紧张起来。
“拿下他！”
剑拔弩张之际，怀羽领着府内侍卫到了，一身血污的人立刻被扣押在地，手中的匕首也被打落在地。
与此同时，夏芷只觉身后冲出一人，她跪倒在那人身边，口中念着：“阿衍，我是姐姐啊，阿衍！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冲出去的女子正是工部侍郎之女谢滢，行动间，遮容的面纱掉落在地，露出带着红印记的脸来。
夏芷心中已猜出大概，狼狈不堪的想必就是谢家独子，谢衍。
“怎么回事？”严正卿及众朝臣姗姗来迟。
“衍儿？”谢学真行事自诩端方，他实在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是自己的儿子，“你做了什么啊？！”
“不是我，爹，我没有杀人……他不是我杀的……不是我……”谢衍声音飘忽，仿佛做梦一般。
他不记得自己如何行凶，只知道等自己清醒过来，李家长子便已身中数刀，浑身浴血了。
“死的是谁？”怀羽从旁问道。
“是，是李修业……”户部尚书李悌的次子李修业！
听到的人均倒吸一口气，侍郎之子杀害尚书之子，且在荣王府邸。
当真闻所未闻！
谢学真瞪大了眼，指着眼前的不孝子，“你！你……”他忽地捂住胸口，两眼一翻，倒地不起。
弟弟成了嫌疑犯，老爹倒在自己眼前，谢滢面色如纸，更显颊边胎记殷红，她眼泪扑簌簌地下落，急切地朝周围人喊道：“爹！救救我爹，求求你们救救我爹！”
严正卿刚欲发话，就见一白衣女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她不顾血污，将瘫软在地的谢滢扶了起来。
严正卿见状，顺势唤人将谢学真与谢滢一并安置下去。
“怀羽，李悌在哪？”
“在芳芜院。”
李悌原本淹在人群中，直到听到自己儿子的名字，才踉跄着往芳芜院走，嘴里呼喊着：“儿啊，我儿……我儿！”
好好地答谢宴变成了杀人局，有人心惊胆战，有人冷眼旁观。
李修业身上的血已经冷了，开始变得粘稠，血迹从床上留下来，形成一片血泊，粘稠的血慢慢地滴答滴答地落下，像索命的鼓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