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纤指破新橙，城上已三更。既明不懂诗，只能本王来解。”严正卿负手立在窗前，与阿久两两相望，“几日不见，额间的伤全好了。”他勾勾嘴角，“看来睿王对你照顾有加。”
树影斑驳了面容，荣小王爷的脸半明半暗，一双墨瞳愈发幽深。
阿久稍稍别过脸，躲避严正卿探查的目光。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好像背着夫偷汉的妇人，不自觉心虚。
呸！这是什么荒唐比喻！
“奴婢深夜搅扰王爷休息，是有要事。睿王昨夜急匆匆去往外地，奴婢猜测是生意上的事。”
“你想问这其中是否有本王的功劳？”他垂眸又抬起，目色沉沉，淬着零星月光，“他这趟橞州的差事，还是本王力荐。”
“王爷此举定有深意，不知可否说与奴婢……”
隔窗而立的男人轻笑，眼神扫过四周：“站在这里说与你听吗？”
屋里还残存着蜜饯的甜香，阿久为严正卿斟茶，目光落向门口放哨的既明：“既明站在门口会否太显眼？”
“你放心，那些下人脚不沾地陪逛一下午，这会儿怕是叫也叫不起来。方才既明又添了迷香，不管你的屋中闹出多大动静，他们都不会知道。”
夜色醉人，严正卿的眼神温柔又放肆，话说到末尾带着暧昧。
若是旁的女子听到这话，必定小鹿乱撞，面带红霞。
可阿久是个心如死灰的寡妇，这样的独处，只会让她不安。
“既如此，让既明进屋也好。”
琥珀色的茶汤缓缓流进口中，严正卿满意地“嗯”了一声：“蓝天玉叶，睿王对你当真大方。常久，难道你不心动吗？”
阿久装傻，起身走向门口：“奴婢叫既明进屋。”
“你想让旁人也听到勾引睿王的计划？”
脚步停住，阿久错愕回头。
原来，既明不知道。
既明是严正卿最亲近的人，竟连他也不知道严正卿的全部计划。
似乎猜到阿久所想，严正卿缓缓道：“各司其职是最好的方式。你不知道他的手沾过谁的血，他也不知你究竟算计过多少人。如此，你们相处还能有几分轻松。”
方才还故意言语暧昧的人，轻轻叹出一口气。他放下茶盏招招手，示意阿久坐下。
“说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两日后，阿久没有在姝丽苑外的合欢树上发现布条，却在树下见到了上次的黄衣女子。
“上次走得匆忙，忘记问姑娘芳名。”
黄衣女子毫不客气，直言道：“你试探我？”
阿久笑道：“姑娘何出此言？”
“何必装傻？你让我将布条系在树上，不就是在试探？”黄衣女子上下打量阿久，“听闻你的衣裳布料都是王爷亲自挑选，若我当真将布条系在树上，恐怕还未等你发现，旁人便已知晓。若我系好布条却安然无事，那更说明我是被故意安排被你撞见。”说到这，黄衣女子恨恨道，“你是拿我的命在赌？长得一张纯良脸，心却如此狠毒！”
“姑娘真是错怪我，当日走得匆忙，哪里能想到这些？我是真心实意想帮姑娘。”
“好，姝丽苑现在还有二十五位姑娘，你打算如何帮？”
“那自然是……”
“谁在那里？”巡逻的侍卫发现动静。
黄衣女子下意识拉住阿久往隐蔽处跑去。
姝丽苑外有一石桥，桥下生着芦苇颇有些芳茵映绿的幽静。黄衣女子带阿久缩在桥下。
侍卫哒哒的脚步声走近又渐远，二人长舒一口气。
“总算走了。”阿久小声道。
黄衣女子与她抵足而坐，两人呼吸相连，一同闻着桥底潮湿的腥气。
“人走了，还不快出去。”黄衣女子仍旧不快，“挤得人喘不上气来。”
阿久匆匆起身，朝黄衣女子行礼道：“之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向姑娘道歉。姑娘或许不知，那日回去后，我便将王府多处树木都系上同样的布条。如此掩人耳目，姑娘系与不系，都不会有危险。”
黄衣女子闻言神色缓和不少，她清清嗓子：“我叫诗华。”
“诗酒趁年华，好名字。”
“好了，你且在这里别动，我去看看府兵走远没。”诗华一步步朝岸上走去。阿久环顾四周，此时天泛起鱼肚白，再有一刻，橘红的旭日便要露脸。阿久将身边的苇草铺平，顺势坐下，眯起眼睛望向天边。
朝与夕，分明景象别无二致，可感觉却全然不同。
“毅哥哥又在一个人看日落？”阿久从小厨房帮工一结束，就去侍卫院找荣毅。
“你来了。晚膳都准备好了？”
“嗯。已经端去琅乾阁了。听闻今日世子也在，那套青釉莲叶的碗碟恐怕留不住。”
荣毅被逗笑：“净胡说，仔细被人听见狠狠罚你。”
阿久也笑：“还能有谁听见，这些话我只说给毅哥哥听。”
面容清秀的侍卫悄悄红了耳尖，于是伶牙俐齿的小婢女又道：“毅哥哥的耳朵怎么比朝阳还要红！”
“噗通！”
朝霞漫天，阿久在水纹中看见浓墨重彩的天开始波动，扭曲……晨光愈盛四周愈暗。她闭上眼，淹没在幽暗的丛沼之下。
熟悉的布局，软装陈设又不同。这里与锦雁轩五分相似五分格格不入。
阿久艰难起身，欲开口却感觉喉头发紧——她竟说不出话来。
锦被滑落，露出圆润的肩膀，阿久惊觉自己除了亵衣外，其余已被尽数褪去。她四下打量，发现自己的落水时的衣物已被叠放在矮桌上。
“屋内是谁？”陌生男子的突然声音，看身影该是府里的侍卫。
“……”
“为何不出声？为何锁门？”侍卫疑心，推门的动作更加明显。
阿久口不能言，她慌慌张张下床，拎起衣裳以最快速度穿在身上。
“呼……”穿戴整齐后，阿久长舒一口气，总算不必狼狈示人。
她上前一步打开门，门口哪还有敲门的侍卫。
不对。
扶住门框的手骤然收紧，后背传来的异样让她呼吸一滞。
疼。
好像有上百只蚂蚁趴在后背啃噬，细细密密的痛感从皮肤传到神经，随着动作的起伏，皮肉被刺破，被拉扯，被磨砺。
“你醒了？”诗华从门外缓步走来，面上故作惊讶，“衣服已经穿上了？还合身吗？”
檀口开口，像朵娇艳的蔷薇花。
阿久张了张嘴，想要质问她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诗华走近，欣赏着阿久忍痛的神情。长指贴上她的脸，阿久想阻止，可手臂稍有动作，后背的皮肉便被拉扯生疼。
长指顺着脸颊移到侧颈：“脉搏跳动如此剧烈……你害怕？”
“……”茶色的杏眸瞪向诗华，阿久微微侧身想要躲过诗华的接触。
“别躲啊，我还得帮帮你呢！”话音未落，手上动作已起。阿久躲闪不及，诗华一掌拍在她的后背。
也许无声，但阿久分明听到长针深埋进皮肉的声音，不再是细细密密，上百根扎进骨血，揉成钻心之痛，刹那间便叫阿久淌出冷汗。
若说方才是和风细雨，那么这一下便是雷霆之势了。
剧烈的痛感让人站立不稳，阿久晃晃悠悠就要栽倒：“受不住了？”
诗华揪住阿久的后衣领，看似想防止她倒下，实则是将扎入肌肤的长针扯了出来。
“啊……”阿久不自觉喊出声，却只发出游丝般的气音，她再也支撑不住，瘫软在地。
诗华似乎对阿久的表现很满意，她拍拍阿久汗涔涔的脸，又嫌弃般的在她身上擦了擦：“这叫牵丝衣，自琵琶骨开始，每一排有十九根一寸长的针，方才这些针已经齐根没进你的皮肉。我奉劝你别轻举妄动，也别想着要拔出来，除非你想剥掉后被一层皮。”
“为何……”
阿久挣扎着起身，无声地质问诗华。
“当然是因为你挡了别人的路。”
“你说常久不见了？”怀羽立在荣王府门口，对面正是急得团团转的只影。
“什么时候不见的？”
“昨日，昨日清晨姑娘说在府里到处走走，后来……就再没回来。”
“这么说，已经有一天一夜了。”怀羽拧眉，“这事得禀明王爷。”他招呼只影，“你且在此处等候。”
“睿王府的丫鬟说阿久不见了？”剪刀掉落，栽进泥土中，正在侍弄花草的院中花草的惜言匆匆起身。
“我已留住她在门口等候，等王爷下朝回来即刻……”
惜言怼上怀羽手臂，推着他往外走：“还等什么王爷回来？！你去，现在就去宫门口迎着，见着王爷即可禀报！”
怀羽一头雾水：“为何？常久只是府里的下人，因此堵住王爷，会不会惹他动怒，到时候得不偿失……啊……踩到我脚了！”
“你放心，王爷只会赏你，快去快去！府里交给我！”
黑金的莲花络一摆又一摆，轿内人身着朝服，单手撑头在轿内休憩。
“橞州首富的女儿找到了吗？”
“找到了。据说是在一处山洞找到，说是采买时玩心起了便到山上闲逛，与仆人走丢才失踪多日。睿王带人发现时，那女子惊吓过度，已经昏了过去。”
“哼，睿王移花接木的本事可真是高明。”
“幕后之人可有动静？”
“没有，他近日应在就在京都藏着，躲避风声。”
“放长线钓大鱼，此事买睿王一个人情，权当引子，你派人跟紧这条线。能否扳倒睿王，可全靠它了。”
“王爷！”
小轿骤停，像是被人硬生生截住去路。
“怀羽？”既明道，“你为何出现在这里？”
怀羽大嗓门，也不顾街上稀稀拉拉的人流，力求让轿内的王爷听清楚：“王爷！常久失踪了！”
树影斑驳了面容，荣小王爷的脸半明半暗，一双墨瞳愈发幽深。
阿久稍稍别过脸，躲避严正卿探查的目光。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好像背着夫偷汉的妇人，不自觉心虚。
呸！这是什么荒唐比喻！
“奴婢深夜搅扰王爷休息，是有要事。睿王昨夜急匆匆去往外地，奴婢猜测是生意上的事。”
“你想问这其中是否有本王的功劳？”他垂眸又抬起，目色沉沉，淬着零星月光，“他这趟橞州的差事，还是本王力荐。”
“王爷此举定有深意，不知可否说与奴婢……”
隔窗而立的男人轻笑，眼神扫过四周：“站在这里说与你听吗？”
屋里还残存着蜜饯的甜香，阿久为严正卿斟茶，目光落向门口放哨的既明：“既明站在门口会否太显眼？”
“你放心，那些下人脚不沾地陪逛一下午，这会儿怕是叫也叫不起来。方才既明又添了迷香，不管你的屋中闹出多大动静，他们都不会知道。”
夜色醉人，严正卿的眼神温柔又放肆，话说到末尾带着暧昧。
若是旁的女子听到这话，必定小鹿乱撞，面带红霞。
可阿久是个心如死灰的寡妇，这样的独处，只会让她不安。
“既如此，让既明进屋也好。”
琥珀色的茶汤缓缓流进口中，严正卿满意地“嗯”了一声：“蓝天玉叶，睿王对你当真大方。常久，难道你不心动吗？”
阿久装傻，起身走向门口：“奴婢叫既明进屋。”
“你想让旁人也听到勾引睿王的计划？”
脚步停住，阿久错愕回头。
原来，既明不知道。
既明是严正卿最亲近的人，竟连他也不知道严正卿的全部计划。
似乎猜到阿久所想，严正卿缓缓道：“各司其职是最好的方式。你不知道他的手沾过谁的血，他也不知你究竟算计过多少人。如此，你们相处还能有几分轻松。”
方才还故意言语暧昧的人，轻轻叹出一口气。他放下茶盏招招手，示意阿久坐下。
“说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两日后，阿久没有在姝丽苑外的合欢树上发现布条，却在树下见到了上次的黄衣女子。
“上次走得匆忙，忘记问姑娘芳名。”
黄衣女子毫不客气，直言道：“你试探我？”
阿久笑道：“姑娘何出此言？”
“何必装傻？你让我将布条系在树上，不就是在试探？”黄衣女子上下打量阿久，“听闻你的衣裳布料都是王爷亲自挑选，若我当真将布条系在树上，恐怕还未等你发现，旁人便已知晓。若我系好布条却安然无事，那更说明我是被故意安排被你撞见。”说到这，黄衣女子恨恨道，“你是拿我的命在赌？长得一张纯良脸，心却如此狠毒！”
“姑娘真是错怪我，当日走得匆忙，哪里能想到这些？我是真心实意想帮姑娘。”
“好，姝丽苑现在还有二十五位姑娘，你打算如何帮？”
“那自然是……”
“谁在那里？”巡逻的侍卫发现动静。
黄衣女子下意识拉住阿久往隐蔽处跑去。
姝丽苑外有一石桥，桥下生着芦苇颇有些芳茵映绿的幽静。黄衣女子带阿久缩在桥下。
侍卫哒哒的脚步声走近又渐远，二人长舒一口气。
“总算走了。”阿久小声道。
黄衣女子与她抵足而坐，两人呼吸相连，一同闻着桥底潮湿的腥气。
“人走了，还不快出去。”黄衣女子仍旧不快，“挤得人喘不上气来。”
阿久匆匆起身，朝黄衣女子行礼道：“之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向姑娘道歉。姑娘或许不知，那日回去后，我便将王府多处树木都系上同样的布条。如此掩人耳目，姑娘系与不系，都不会有危险。”
黄衣女子闻言神色缓和不少，她清清嗓子：“我叫诗华。”
“诗酒趁年华，好名字。”
“好了，你且在这里别动，我去看看府兵走远没。”诗华一步步朝岸上走去。阿久环顾四周，此时天泛起鱼肚白，再有一刻，橘红的旭日便要露脸。阿久将身边的苇草铺平，顺势坐下，眯起眼睛望向天边。
朝与夕，分明景象别无二致，可感觉却全然不同。
“毅哥哥又在一个人看日落？”阿久从小厨房帮工一结束，就去侍卫院找荣毅。
“你来了。晚膳都准备好了？”
“嗯。已经端去琅乾阁了。听闻今日世子也在，那套青釉莲叶的碗碟恐怕留不住。”
荣毅被逗笑：“净胡说，仔细被人听见狠狠罚你。”
阿久也笑：“还能有谁听见，这些话我只说给毅哥哥听。”
面容清秀的侍卫悄悄红了耳尖，于是伶牙俐齿的小婢女又道：“毅哥哥的耳朵怎么比朝阳还要红！”
“噗通！”
朝霞漫天，阿久在水纹中看见浓墨重彩的天开始波动，扭曲……晨光愈盛四周愈暗。她闭上眼，淹没在幽暗的丛沼之下。
熟悉的布局，软装陈设又不同。这里与锦雁轩五分相似五分格格不入。
阿久艰难起身，欲开口却感觉喉头发紧——她竟说不出话来。
锦被滑落，露出圆润的肩膀，阿久惊觉自己除了亵衣外，其余已被尽数褪去。她四下打量，发现自己的落水时的衣物已被叠放在矮桌上。
“屋内是谁？”陌生男子的突然声音，看身影该是府里的侍卫。
“……”
“为何不出声？为何锁门？”侍卫疑心，推门的动作更加明显。
阿久口不能言，她慌慌张张下床，拎起衣裳以最快速度穿在身上。
“呼……”穿戴整齐后，阿久长舒一口气，总算不必狼狈示人。
她上前一步打开门，门口哪还有敲门的侍卫。
不对。
扶住门框的手骤然收紧，后背传来的异样让她呼吸一滞。
疼。
好像有上百只蚂蚁趴在后背啃噬，细细密密的痛感从皮肤传到神经，随着动作的起伏，皮肉被刺破，被拉扯，被磨砺。
“你醒了？”诗华从门外缓步走来，面上故作惊讶，“衣服已经穿上了？还合身吗？”
檀口开口，像朵娇艳的蔷薇花。
阿久张了张嘴，想要质问她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诗华走近，欣赏着阿久忍痛的神情。长指贴上她的脸，阿久想阻止，可手臂稍有动作，后背的皮肉便被拉扯生疼。
长指顺着脸颊移到侧颈：“脉搏跳动如此剧烈……你害怕？”
“……”茶色的杏眸瞪向诗华，阿久微微侧身想要躲过诗华的接触。
“别躲啊，我还得帮帮你呢！”话音未落，手上动作已起。阿久躲闪不及，诗华一掌拍在她的后背。
也许无声，但阿久分明听到长针深埋进皮肉的声音，不再是细细密密，上百根扎进骨血，揉成钻心之痛，刹那间便叫阿久淌出冷汗。
若说方才是和风细雨，那么这一下便是雷霆之势了。
剧烈的痛感让人站立不稳，阿久晃晃悠悠就要栽倒：“受不住了？”
诗华揪住阿久的后衣领，看似想防止她倒下，实则是将扎入肌肤的长针扯了出来。
“啊……”阿久不自觉喊出声，却只发出游丝般的气音，她再也支撑不住，瘫软在地。
诗华似乎对阿久的表现很满意，她拍拍阿久汗涔涔的脸，又嫌弃般的在她身上擦了擦：“这叫牵丝衣，自琵琶骨开始，每一排有十九根一寸长的针，方才这些针已经齐根没进你的皮肉。我奉劝你别轻举妄动，也别想着要拔出来，除非你想剥掉后被一层皮。”
“为何……”
阿久挣扎着起身，无声地质问诗华。
“当然是因为你挡了别人的路。”
“你说常久不见了？”怀羽立在荣王府门口，对面正是急得团团转的只影。
“什么时候不见的？”
“昨日，昨日清晨姑娘说在府里到处走走，后来……就再没回来。”
“这么说，已经有一天一夜了。”怀羽拧眉，“这事得禀明王爷。”他招呼只影，“你且在此处等候。”
“睿王府的丫鬟说阿久不见了？”剪刀掉落，栽进泥土中，正在侍弄花草的院中花草的惜言匆匆起身。
“我已留住她在门口等候，等王爷下朝回来即刻……”
惜言怼上怀羽手臂，推着他往外走：“还等什么王爷回来？！你去，现在就去宫门口迎着，见着王爷即可禀报！”
怀羽一头雾水：“为何？常久只是府里的下人，因此堵住王爷，会不会惹他动怒，到时候得不偿失……啊……踩到我脚了！”
“你放心，王爷只会赏你，快去快去！府里交给我！”
黑金的莲花络一摆又一摆，轿内人身着朝服，单手撑头在轿内休憩。
“橞州首富的女儿找到了吗？”
“找到了。据说是在一处山洞找到，说是采买时玩心起了便到山上闲逛，与仆人走丢才失踪多日。睿王带人发现时，那女子惊吓过度，已经昏了过去。”
“哼，睿王移花接木的本事可真是高明。”
“幕后之人可有动静？”
“没有，他近日应在就在京都藏着，躲避风声。”
“放长线钓大鱼，此事买睿王一个人情，权当引子，你派人跟紧这条线。能否扳倒睿王，可全靠它了。”
“王爷！”
小轿骤停，像是被人硬生生截住去路。
“怀羽？”既明道，“你为何出现在这里？”
怀羽大嗓门，也不顾街上稀稀拉拉的人流，力求让轿内的王爷听清楚：“王爷！常久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