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返回有求必应屋,原本只有几盏昏黄油灯的教室被银白色的荧光笼罩。一只闪亮的水獭从赫敏的魔杖中飞出,直冲冲的撞向了我。

    “快看呀!是辛西娅!”

    赫敏惊喜的熄灭魔杖,给我一个飞奔来的拥抱。那些银色的薄雾渐渐消散,有求必应屋骤然如暗夜般压下来。

    “我知道你会回来的……”

    屋里的人都盯着我,我阻止她亲昵挽上我的手臂。

    “来不及了!乌姆里奇来了!”

    众人愣在原地,他们盯着我似乎等待我说这是个愚人节项目。

    哈利猛地直起身子,愤怒的扫视着呆若木鸡的人群,大声吼道。

    “跑呀!”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从有求必应屋的石门外传出,隐约有乌姆里奇尖细的声音响起。人群惊恐的奔向另一个出口,原本我和哈利罗恩赫敏三人一齐向走廊末端的盥洗室逃去,却被纷乱的人群冲散。

    “哈利,快跑!”

    赫敏的声音被人流淹没,耳边的爆破声狠狠要将耳膜震碎,伴随着疾跑擦耳而过的风,一颗心脏似乎要冲出胸膛。

    乱流中一只带着潮湿汗水的手握住了我,哈利的头发凌乱表情更算不上英勇。可或红或绿的衣角却飘向同一方向,夜风裹挟着几颗细汗滴在衣领。

    “你不能带着我跑,哈利!我们哪也去不了……”

    在一处拐角他被绊腿咒击中,猛然倒了下去,擦着地板滑行了五六英尺。他呲着牙忍着疼痛,将隐形衣扔给我。

    “跑!跑!辛西娅!”

    “他在那!他被我击倒了!”

    是德拉科的声音,随后响起刺耳的尖细声,在暗夜城堡中有古怪的回响。

    “很好,德拉科。斯莱特林加五十分!”

    我也无处可躲,无奈接住哈利扔来的隐形衣闪身进了旁边的男盥洗室。我躲进厕所隔间,裹紧隐形衣警惕的听着外头的动静。

    “速速禁锢——”

    一阵纷乱的脚步声逼近,哈利发出痛呼以及不堪入耳的咒骂声。

    “你再去下面看看,图书馆寝室里那些气喘吁吁的人,一律不许放过。”

    乌姆里奇用恶毒的语调发号着施令,接下来哈利仿佛被毒虫蛰咬一样发出痛苦的声音。

    “波特,这次你就没那么走运了。”

    似乎是重物落地发出一声闷响,但我大概猜测是哈利再次栽倒在地。我惊恐又警惕的攥紧魔杖,压低身子让自己抑制颤抖。我也想大不了和她拼一场,但这样确实辜负了哈利让我先逃命。

    “说!和你一起是还有谁?他去了哪里?”

    是潘西的声音,她悠悠踱步的小高跟声像一声声催命符。哈利没有说话,乌姆里奇掐着嗓子笑起来。

    “波特先生,告诉我他在哪,我就饶了你。你知道的,乖孩子才配得到宽容。”

    慢慢的响起衣料摩擦的窸窣声,寂静的夜里每个人都在等待着他的答案。他声音略微嘶哑,伴随着急促的喘音。

    “那么…你最不配得到宽容。事实上,也没人那样对你。大多数时候,我们只觉得你像只穿了衣服的□□。”

    清脆的耳光声喝止了哈利的话,乌姆里奇唇齿激烈抖动着,她并没有因为哈利的有意激怒而失去理智。

    “你……你……你不必想着激怒我,我一定会抓住你的朋友的。不管是谁……罗恩·韦斯莱或者是赫敏·格兰杰,总之都是些不清醒的家伙。”

    “抓住他们!你们可以使用魔法!抓住一个我会为斯莱特林加上五十分!”

    脚步声再次纷乱起来,我能感受到他们正向盥洗室逼近。

    “荧光闪烁——”

    潘西率先让魔杖发出光亮,厕所隔间的门缝里也隐约透出一丝丝亮光,我能隐隐看见移动的身影。

    “潘西,我们能抓住格兰杰吗?或者,我们能打赢她吗?”

    达芙妮有些怕黑,她颤巍巍的靠在潘西身后。潘西没有说话,而是念起来咒语。

    “荧光如昼——”

    莹白的光顺着缝隙洒进来,达芙妮没有再说话。

    “阿拉霍洞开——”

    哗啦一声巨响还未及我有所反应,盥洗室里全部隔间的门被一齐打开。而我真切的被裸露在外面,更难以预料的是,在我隔壁隔间中响起了一声直冲天际是尖叫声。随之钢管发出清冽的破裂声,柱状是水花将站在中央的众人浇透。罪魁祸首桃金娘还在不停的哭泣,她的声音回荡不休。

    “离开!离开!”

    “可恶的鬼魂!”

    “霹雳爆炸——”

    潘西一甩魔杖荧光熄灭盥洗室再次陷入黑暗,电光火石间门板碎裂向桃金娘的灵体砸去。桃金娘依旧飘来飘去哭泣不休,事实上她们的攻击魔咒并没有对她造成实际上的伤害。桃金娘将她们引向与我相反的方向,不停的魔咒轰炸让盥洗室的地板蓄满了水。

    “统统石化——”

    一个斯莱特林的六年级生甩出石化咒不慎将低年级石化,尖叫声彻底引来了乌姆里奇。

    “蠢货,快把她抬出去!”

    她一进来看到这副场景,胖胖的手指攥成拳头恼羞的砸了砸。桃金娘停止哭泣只是低低的呜咽,她一溜烟攥紧马桶只敢探出一个脑袋。

    “潘西好孩子,没抓到那狡猾的丫头吗?”

    “丫头?是的,这里似乎并没有人。不过这该死的鬼魂,将我们都弄湿了。”

    乌姆里奇亲切的抚摸潘西的肩膀,潘西高挑清瘦她站在这样标致的人儿身边显得滑稽异常。她踱步每个隔间,粉色的小皮鞋踩出一朵不小的水花。

    “原形立现——”

    她已经预料到我会穿着隐形衣了,桃金娘害怕的彻底钻进马桶里。她检查了桃金娘那几个隔间后,又继续向这边走来。我并不担心显形咒,但她又随即加了几个无声的恶咒。桃金娘向我探出手势,示意我跑向她那边,不得不说这一定是个蠢主意,但没有什么比坐以待毙更蠢。

    这一段距离算不上近,我小心谨慎的生怕暴露行踪。却仍然防不住踩出的水花,这一刻我恨自己不会无声咒。

    “教授,快看地上的水花!”

    与潘西的惊呼声一同的还有一支无声魔咒,我躲闪不及被咒语击中撞在洗手池上的镜子上。利刃般的碎片向我砸下,镜子破裂的声音如同雷击般在黑夜响起,幸亏哈利的隐形衣才免过一劫。强劲的魔咒并没有让我一直幸运下去,我的身体重重砸在陶瓷洗手池上,因为没有任何缓冲我觉得我的五脏六腑随着洗手池一同破碎了。我在蓄着水的地上躺了许久,周遭的水依然滴滴答答的落下如同一场疾风骤雨,直至血水混着脏水殷开了一大片艳色的花。

    我的视线模糊耳边依旧是爆裂的巨响以及尖锐的鸣叫,口腔里的腥甜涌上来,我颤巍巍的半伏身子。隐形衣滑落在肩膀,它的保护让我不至于受太严重的伤。

    “怎么是……辛西娅……”

    清醒过后听到的第一句话是略带颤音的达芙妮,在隐形衣的遮盖下我正握紧我的魔杖。

    “教授,斯莱特林会因此被扣分吗?”

    盥洗室很暗,微薄的月光照耀她们身上的珠宝闪着寒光。我看不清潘西的表情,她居高临下一双锃亮的黑色高跟缓慢敲击地面,溅起很小的水花。乌姆里奇蹲下身子,用粗短的手指将我脸上粘的头发抚到耳后,露出光洁的脸庞。

    “粉身——”

    “除你武器——”

    缠着平安穗的魔杖在空中翻了几圈落到了潘西手里,乌姆里奇故作亲昵的表情一滞瞬间变得凶狠起来,她一巴掌落在我的脸上,火辣辣的痛感让人异常清醒。如若我真的杀了她,我会被永久关进阿兹卡班去,甚至会被摄魂怪折磨到失去灵魂。世上最棘手的事,就是你的敌人看似是个好人。

    我如法炮制的捏着她肥肥的脸蛋,将积压已久的仇恨化作一口混着污血的口水。她立刻尖叫起来想要施法,我扼住她的手腕将魔杖夺了过来,扔进不远的马桶里,桃金娘还煞有其事的假装被砸了脑袋。

    “啊……你这该死的……小畜生……我的魔杖……”

    “你跟我去校长办公室,张。”

    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词的,假意温和的跟我说道。

    “你闯的祸总是那么令人匪夷所思啊,张……”

    珠翠的冽光晃过我的眼瞳,我只能借着月光只能瞧见她微蕴水珠的脖颈戴着一枚极绿的挂坠,夜色中正譬如一只冷血爬行动物的眼。

    “你的好运气用光了……不过,我更担心德拉科知道你是现在这副样子,他会是怎样的神情呢?”

    她将我的魔杖重新塞回我的手中,冰凉的手指与红色的穗子短暂交缠。这样的傲慢优雅似乎在谁身上见过,是杰玛·法利学姐我们一年级时的级长,潘西确实是五年级女生里最适合当级长的人了。

    我们出来时哈利正被锁舌封喉咒封住嘴巴,他没法挣破身上的任何一个魔咒。几分钟后,我们到了校长室门口,乌姆里奇并没有费工夫敲门或者说她此刻对邓布利多教授是深深的不屑,她一只手抓着我一只手抓着哈利,这样径直闯了进去。

    光亮的大门被乌姆里奇推开的一瞬,屋里的所有人都看过来,不算小的校长办公室里围满了人。邓布利多正表情安详的坐在紫色高背软椅上,身后的麦格教授直挺着脊梁,见了我们眼神中的满溢的忧心。康奈利·福吉揣着手站在炉火旁,堆着肥肉的慈祥脸庞挂着阴险的笑容。还有金斯莱和一个强壮的短发傲罗,当然必不可少的是部长秘书珀西·韦斯莱,他很瘦红发雀斑是标准的韦斯莱。

    今夜画像们没有选择装睡,而是警觉的注视着下面的动静。大门被关上,哈利甩开紧紧抓着他的乌姆里奇,顺便也将我解救下来。

    “好啊……好啊……”

    福吉虚假的笑起来,我看见哈利狠毒的瞪了他一眼。

    “我半路截住了他们……他们正找地方藏身,尤其是张小姐很狡猾嘛……但是帕金森那孩子抓住了她……至于波特,马尔福做的很好!”

    乌姆里奇的语气带着恶毒的兴奋劲,她说着竟眉飞色舞起来,好似这是多么大的成功似的。她的邀功也让福吉很兴奋,他赞赏的说道。

    “是吗?我会跟他们的父亲表扬他们的。好了,我想你们应该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儿吧?”

    我与哈利相望,彼此都微不可查的向对方摇头。他微微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注意到似乎邓布利多平和的目光也在望向我们,直觉告诉我他不想我们说出来。哈利与我也不谋而合,我们沉默几乎是同时露出了一个轻蔑的笑。

    福吉疑惑的瞪圆了眼镜,他看了看同样一脸疑惑的乌姆里奇,随即用充满不屑的眼光打量着我,像是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或是一件政绩。我感到哈利握住了我有些冰凉的手,他的镇静让我十分安心,他的目光有一瞬落在邓布利多的肩膀上,慈祥的老人蓝色的眼眸似乎在说话。

    “那你也不知道乌姆里奇教授为什么把你叫到校长办公室吗?你没有违反霍格沃茨的校规吗?”

    “没有!至少得到我承认的没有!”

    哈利斩钉截铁的说道。他的掌心微微湿润,故意否认让福吉血压升高也让哈利承受着不小的心理压力。

    “那么你也没听说过任何非法的学生组织了?”

    福吉的手交叉着以胜利者的姿态审视着我们,他的笃定似乎有着确切的原由,不好的预感将我笼罩,我惊恐的抓住哈利的手指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使了多大的力气。

    “不知道,先生。”

    哈利激烈的咬牙切齿,是对乌姆里奇与福吉十足的恨意亦或是我真的捏疼了他的手。

    乌姆里奇谄媚的贴在福吉耳边,用从未有过的柔声对他说道。

    “如果我把检举人带过来,进展会快一点。”

    福吉晦涩的眼睛转了转,他肯定的点点头。不一会儿,乌姆里奇走进屋子,她一手揪着秋一手扯住玛丽埃塔。她使劲一甩,原本看起来已经饱受折磨的秋被摔在地上,像被随意丢弃的破娃娃。

    她看起来憔悴极了,满脸都是斑驳的泪痕,这让这张柔美的东方面孔多了几分楚楚可怜,让人一看便心头一紧。

    “这真是太鲁莽了……”

    麦格教授急步将秋扶起来,伸出手臂把她挡在身后。

    “亲爱的,别害怕,说出来吧就跟刚才一样。”

    乌姆里奇轻抚玛丽埃塔的后背,半威胁半诱惑的说着。

    “没事了,部长会嘉奖你的母亲的,你是个好孩子。”

    “玛丽埃塔,她的母亲是掌管飞路网的艾克莫夫人,你知道的,她帮我们监视霍格沃茨的炉火。”

    福吉热情的迎上去,不顾玛丽埃塔的抗拒用劲扒开了她捂着脸的双手。

    “别害羞,孩子。让我们听一听,快,抬起头来。”

    然而当福吉真正扒开她的手后,在场的所有人都被下了一跳,福吉连连后退,只见玛丽埃塔的脸上长着一串密密麻麻的脓包拼成了“告密生”这个词。

    她哀嚎着呜咽,再次将脸遮住。我有些于心不忍,原来这就是赫敏说的防止告密的方法,但这也是她咎由自取。哈利的眼睛死死盯着她被袍子遮住的脸,要不是被珀西压着他一定会去大声质问。

    “快点告诉部长……”

    乌姆里奇不耐烦的拉下她的胳膊,随着玛丽埃塔一声尖叫她终于放下了手。

    眼泪流进脓包的沟壑里,她一直哭着摇头说着抱歉哈利。乌姆里奇将她往后一拉,没好气的说道。

    “那由我来说,这位艾克莫小姐晚上来到我的办公室,告诉我如果我愿意去八楼搜一搜,会发现对我有好处的事情。她承认那有个非法的学生组织,但这些毒咒的原因她没法透露太多。”

    福吉很得意,他毫不掩饰的走到玛丽埃塔身边赞许的拍拍她的肩膀,用不善眼神看向邓布利多。

    “好孩子,做的很好。你愿意为我们讲讲聚会中的事情吗?”

    玛丽埃塔只露出一双惊恐的眼睛,在被福吉触碰时她在很严重的颤抖。

    “您也许还记得,我十月向您报告过,波特曾在霍格莫德的猪头酒吧和许多同学聚会。”

    “你有证据吗?”

    麦格教授插了一句。

    “我有威利·威德辛的证词,米勒娃,他正巧在酒吧,虽然缠了很多纱布但是幸好没有失聪。”

    乌姆里奇得意洋洋的说道。护住秋的麦格教授突然正了正神色,她讽刺的开口。

    “是呀,原来是因为这样他才免除了制造厕所污水回涌的事故。真是十分严明的法律,让我大开眼界呀。”

    “我以为你在一些事情上搞错了,多洛雷斯。猪头酒吧的事情我不会否认,相信哈利和辛西娅也不会否认,那天是他们想招募学习的黑魔法防御课的学习小组,那时你的法律还没有颁布,他们是合法的。”

    邓布利多轻声的说道,他透过半月形眼睛盯着乌姆里奇,温和却又不失威严。这样一番恬淡平静的陈述,却如给了福吉一记重击,他长着嘴不知道说些什么。咄咄逼人的乌姆里奇也一愣,又很快回过神来。

    “没错,但是离法令颁布已经六个月了。虽然第一次聚会没有违法,但是后来的聚会肯定都是违法的。”

    “这个嘛,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们之后还有聚会呢?”

    邓布利多继续说道,他放松的交叉手指看着他们。

    “证据?艾克莫小姐就是证据……她能证明……”

    “不,多洛雷斯。她只告发了今晚一次聚会,在这六月里她并没有确切的说明过,这并算不上证据。”

    乌姆里奇突然转头盯住玛丽埃塔,像寻觅到礼物的禽兽,她换上堆笑的脸。

    “乖孩子,告诉我,他们这六月里都定期进行这样的聚会?点头或者摇头,亲爱的孩子,不要怕。我们和你的母亲都以你为荣……”

    玛丽埃塔空洞洞的眼神里忽然闪过恐惧的光,她瞪着大眼睛里面噙着将落未落的泪花。她鼓足勇气似的摇头,再次把整张脸埋进去。

    乌姆里奇明显着急了,她预备上去扯开玛丽埃塔的袖子。秋不顾一切的飞身过去挡住乌姆里奇的手,她铿锵的念着。

    “听着,她说不。”

    “闪开,死丫头。”

    麦格教授挟制住了乌姆里奇的短胳膊,毫不客气瞪着并甩开她的手臂。

    “难道你不明白,摇头是意思代表‘不’吗?我认为她表达的很清楚了,过去的六个月里没有什么秘密聚会。是这样吗?艾克莫小姐?”

    玛丽埃塔重重的点头。乌姆里奇不甘心的抓住玛丽埃塔,她使劲将玛丽埃塔扳过来面对自己,她猛烈的摇晃让玛丽埃塔感到很不适,秋紧张的扒开乌姆里奇的手却被她甩在地上。

    “秋!”

    一瞬间我轻而易举的卸掉了珀西的手挣脱出来,秋仍旧努力的想要保护玛丽埃塔。邓布利多的嗓音有些愤怒,与此同时乌姆里奇如同被烧伤似的弹开手臂。

    “我不允许你这么粗暴的对待我的学生!”

    趁她手舞足蹈的间隙,我弯腰从她口袋里抢走了我的魔杖,以战备姿态指着意图再次抓住我的珀西。我一只手抚平被揪得皱皱巴巴的领子,另一只手握住魔杖吓得珀西举手后退。

    “韦斯莱家的胆小鬼。”

    “你真该冷静些,乌姆里奇夫人。放下你的魔杖,小姑娘。嫌疑洗清的话,部长秘书也不会抓着你了。”

    金斯莱低沉缓慢的说道,他黑棕色的眼睛深深的望了我一眼。

    “现在不要给自己惹麻烦了……”

    福吉皱着一张脸,我知道不挖出点真东西或者说不确定邓布利多的罪他是不会罢休的。

    “今晚的聚会确实是属实的!而且多洛雷斯,你来说……”

    乌姆里奇骄傲的昂着头,像一只时刻警戒的公鸡。她迈着小碎步走到正中间,像是这是一场振奋人心的演讲。

    “得到艾克莫小姐的消息,我立刻去了八楼,以及我带了几个得力的学生,以便当场抓获那些参加聚会的学生。他们似乎提前得到消息,四下逃走了。不过没关系……我得到了这个!”

    她得意的从衣袋里掏出一张牛皮纸,那是钉在有求必应屋里的那张名单,我本来已经放下的魔杖又重新拿起来。

    “一看名单上有波特,我就知道他在和谁打交道了。”

    她将名单递给福吉,福吉煞有其事的带了个眼镜,他绽放一个得逞的笑容。

    “我来看看……邓布利多军……”

    我忐忑的看向邓布利多,满怀歉疚与忧伤,不过那双蓝眼睛并没有责怪我而是带着盈盈的温和笑意。

    “看来,一切都结束了。需要我写一份书面的供词吗?或者这些证人做庭前陈述……”

    我紧紧盯着他从容的姿态,几乎欲脱口而出说出实情,但邓布利多一定有办法的。福吉显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缓慢的说道。

    “什么陈述……这是波特……”

    “如你所见,康奈利。这是邓布利多军,不是波特军。”

    他的笑容更甚了,我心中的紧张也更多了一分。福吉一副幡然醒悟的神情,他惊骇的后跳一步,差点碰上旁边的炉火,他将袍子往回拉了拉。

    “你建立了自己的军队!你在密谋反对我!”

    “没错!”

    邓布利多肯定的回答道。哈利惊恐的想要替他澄清,被我暗暗拽了回来。

    “嘘……”

    “邓布利多……”

    “我知道……冷静……”

    福吉惊喜的紧盯着邓布利多,事实上办公室里的每一个人都盯着他,不过所蕴藏的情绪各有不同。

    “我今晚本只想开除波特,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韦斯莱!他的口供你都记下了嘛?”

    他大喊着激动的有些颤抖,指手画脚的指挥着珀西,珀西一边点头一边卖力的记录着,鼻子上都溅了许多墨汁也顾不上擦。

    “韦斯莱!用最快的猫头鹰将你的文件发给预言家日报,明天早上我要看见这篇关于邓布利多先生公然反抗魔法部的报道。”

    珀西如被施咒一般迅速的从屋子出去,不得不说珀西的工作效率真是丝毫不拖泥带水。

    “邓布利多,你现在要被压往魔法部,然后关进阿兹卡班了。”

    “可是……”

    邓布利多慢慢的拖着长音,这引起了我们所有人的好奇。

    “似乎遇到了一些困难……”

    “嗯,你好像要倒霉了。因为我并不打算……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束手就擒……”

    话音未落一道刺眼的银色亮光在屋中飞旋,随即一声类似爆破的巨响,我被按住脖颈感到一阵失重,后背撞击所留下的淤痕隐隐作痛。第二道银光乍起,锐利的凤凰鸣叫声和碎石块砸落的声音几欲震碎耳膜。我痛苦的捂住耳朵,背后的锐痛让我撕扯着嘴角,漫天尘嚣之间我望见如浴火般的身影。

    漂浮在空中的尘埃泛起金光,像一粒粒漂浮着的金子。火焰的光晕如同一道昏睡咒,我伴随着柔和的凤鸣声睡着了。再次醒来时,是麦格教授亲切的呼唤。

    “辛西娅……”

    我睁开惺忪的眼,校长办公室一片狼藉随处可见的尘土和破碎天窗。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

    麦格教授扶了扶眼镜片,恰如其分的掩饰住了眼里的泪光。福吉恶狠狠的拽住哈利的衣领,他将没抓住邓布利多的怨恨都发泄到他的身上。

    “说,你们谋划这件事多久了?还有……什么计划?”

    哈利用劲挣扎着,他原本就不平整的衣领被捏的皱巴巴的。麦格教授愤怒的走近他,不知哪来的力气推开福吉。

    “没人能动我的学生!”

    “看清楚吧,米勒娃,你的朋友邓布利多要倒霉了。我劝你,趁早改换阵营,不然霍格沃茨将没有你的容身之处。”

    乌姆里奇殷勤的扶住福吉,她尖声嚷道谄媚嘴脸让人生厌。

    “你……”

    “好了,麦格教授。带他们去休息吧,明天好戏才开始呢。”

    我从破碎的天窗上窥一弯月,我无心听他们说话,只痴痴的看着月亮。玻璃碎的并不完整,想参差的刀刺向同一片天。

    穿过阴暗潮湿的地下回廊,我被护送回了斯莱特林寝室,从始至终被麦格教授强行从睡梦中叫醒的斯内普教授连眼神也没有施舍。

    “荣耀……”

    石门打开,墙壁上的蛇影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双像蛇的眼睛。反观我自身,双眼憔悴衣衫凌乱,鞋袜都沾着脏水印,更别提后背一大片的伤口。

    壁炉旁的沙发上零散坐着几位级长,身后站着忠诚的跟班们,他们窥伺许久见机行事。

    “怎么?审问我?”

    为首的潘西淡淡冷笑,另一名高年级女级长罗齐尔,她有一双狭长的窄眼,眯起来看不见瞳仁诡异非常。

    “审问?不如说是交代……不然,我不介意将乌姆里奇教授用在那两个丫头身上的招式,与你……试一试……”

    “即使……”

    她步伐曼妙至德拉科的身旁,他也许真的有些生气了,他垂眸假寐却不动声色的在提到我时皱眉。

    “你是……马尔福的人……毕竟谁也不会爱上……叛徒……”

    她的丝质裙摆被轻扬起,抚在我垂下的手背上,我觉得浑身酥麻。也许是心虚,也许是恐惧,更更也许是怕德拉科失望。

    “我没有……”

    我反驳着,可自己心中也没那么笃定。可我咬牙否定,期待着他能看看我,当空气凝滞所有人都在等着德拉科发话,将今夜的委屈无限放大。

    “太晚了,回去吧。”

    说完就离开的座位,极致的自尊心还是没让我再卑微的解释下去,就在此刻我觉得我们的心好像渐渐远离了。

    我憋着眼泪急步走回寝室,不肯罢休的学生追进寝室,却被一个无声的爆破咒止住手脚。

    “出去……”

    银色烛灯照耀着她的脸,竟然连瓶中的玫瑰也逊色几分。书页折射的黄光投在她的侧脸,她并无表情像无关自己。

    “蒂娜……”

    “你受伤了?”

    我趴在床上任由高蒂尔褪下脏污不堪的衬衣,她柔嫩的手指掠过,我背后蔓延开一种麻麻的痛感。

    “蠢事……总是那么……酷……”

    她手中的力道很轻,与刀子一般的嘴不同她似乎有一颗毛茸茸香甜甜的心。

    我睡着了,梦中我向德拉科倾诉了我为什么不得不反抗乌姆里奇的原因。我又梦见爸爸对我说,他说,我做的对我们不该在灾难来临之前粉饰太平。

    我很舒畅,真的,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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