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未走，春未来。南海市的天气冻的人伸不出手，曲蛰双手放进衣服口袋里，跟在曲向阳身后，坐上了开往学校的公交车。
想起在福利院的时候，他们通常会坐通勤车去往学校。
那是一辆白色的面包车，车上的座椅硬邦邦的。米白色的帆布座椅套破了一个又一个的洞，黑色的脚垫上混合着泥土和沙砾，踩上去沙沙作响。面包车行驶起来的时候，金属零件发生碰撞，发出“叮当叮当”的声音，曲蛰有时候就在想，这辆车怕不是要散架了吧。散架了最好......
有好几次同学问她，为什么你们会坐一辆车来上学？这是你们的专属校车吗？
她不知道怎样去回答这个问题，她不想让别人知道那是福利院的车，他们是一群住在福利院的孩子。她多么渴望可以坐公交车去上学，和他人一样，做个普普通通的学生。
那时，普通是她的奢望。
现在，她正享受着这份奢望。
从公交车上下来，正好撞见宋知南。
宋知南背着书包，红黑相间的校服外面套了件黑色的羽绒服，站在站牌前和他们挥手，整个人看起来呆呆的。
这一刻，曲蛰很难想象，他是怎么把社恐的自己推上万人瞩目的舞台。
或许那舞台本就不是属于他的地方。所以他才会……
“宋知南，你的梦想是什么？”曲蛰突然问道。
“什么？”宋知南和曲向阳两人都有点没反应过来。
“你的梦想啊？你长大后想做什么？或者说十九岁的你最想做的是什么？”
“十九岁？那时候我应该已经上大学了吧，我......”
“我想踢进国家足球队。”曲向阳插话。
曲蛰瞪曲向阳一眼:“谁要问你啊，我在问宋知南。”
宋知南想了想，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那我想做一个闪闪发光的人。”
曲向阳: “闪闪发光的那是明星。”
宋知南:“那就做明星。”
“不行。”曲蛰呵斥道。
她要从一开始就把这个梦想扼杀在摇篮里，让他回到本该属于他的地方。
“为什么？”宋知南和曲向阳异口同声。
“明星的工作又忙又累，对身体不好。你...你不如和曲向阳一起踢足球进国家队好了，这样既有还能强身健体。”
曲向阳:“......”
宋知南:“好。”
“......”曲向阳再次无语，他为什么这么听曲蛰的话？
上午的课，曲蛰一个字也没听进去，脑子里乱成浆糊。
宋知南这么社恐怎么会成为明星呢？
到底是因为成为明星才死的吗？
成为明星为什么就会死呢？
万一不是成为明星才死的呢？
那还有什么？疾病？意外？
她是从电视上知道他死亡的消息，可普通人死亡电视是从来都不会播报的，所以...还是因为他是明星。
不成为明星，电视上就不会播报他死亡，不播报就等于没有发生。
对，一定是这样的。
“曲蛰，一起吃饭去吧。”同桌蔡可欣说。
“都到午饭时间了。”
“是啊。”
学校食堂里，蔡可欣看着曲蛰餐盘里的饭菜，笑了:“你是有多不爱吃青菜啊。”
曲蛰的餐盘里，一份土豆炖鸡块，一份狮子头，一份糖醋里脊，一份米饭。
“青菜吃够了。”
确实吃够了，福利院的饭菜，顿顿有青菜。每次吃的时候都难以下咽，老师又不允许倒掉。一顿饭拖拖拉拉，总能吃到食堂里的人都走光。
曲蛰甩了甩头，她这个脑子不是宋知南就是福利院。
二一班教室
“冷面侠，我发现你今天一整天好像都在笑。”曲向阳看着宋知南的表情，浑身有点发毛。做了这么多年的同桌，可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现象。
“有吗？”
“有。”
“那你为什么还叫我冷面侠？我已经在笑了。”
“……”
为什么笑？因为曲蛰让他踢足球，她一定是想起小时候他们一起踢过足球的事情。
他也没忘，所以他才报了足球培训班。
宋知南除了参加足球培训班，也加入了曲向阳组织的足球队，每周日雷打不动的去曲向阳家附近的足球场一起踢足球。
曲蛰每次都会坐在球场旁的长椅上给他们加油。
没过多久，曲蛰也加入了他们球队。
当时，曲向阳坚正在用食指转着一只足球，几秒后掉落，掉落后再转起。
曲蛰突然从椅子上跳起来:“我要踢足球。”
闻声，曲向阳食指上的足球再次掉落。
“什么？你确定你说的不是钢琴，不是舞蹈，不是乐器，是踢足球？”曲向阳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曲蛰重复:“我要踢足球。”
“不行！”曲向阳立即否决。
“为什么？”
“你是女生。”
“有人规定女生不能踢足球？”
“......”
曲向阳在所有队员的施压下答应了曲蛰“奇怪”的要求。
曲蛰性格很讨人喜欢，早就和这些男生混熟了。
曲向阳原本以为曲蛰只是心血来潮坚持不了几天，没想到她不仅坚持下来了，在球场上奔跑的速度甚至超越许多男生。
就这样，曲蛰成了他们球队里不可缺失的一员。
曲蛰初三那年，宋知南和曲向阳上高一，他们每周一次的见面，就是在球场上。
这天，宋知南和往常一样，踢完足球去她家洗澡，换衣服，吃晚饭。
曲蛰才发现，他竟然长高了这么多，整个人也越发的俊朗。
但依旧有点社恐。
此时的宋知南正站在她家客厅，两只手不知所措的垂在裤边，来了她家这么多次，他还和第一次来时那样拘谨。
小时候的宋知南基本上不出门，偶尔出门也是和曲蛰一起，更别说去别人家了。
因为比起生人宋知南更怕长辈。
不过，有进步就是好事。
“坐啊。”曲蛰说。
“好。”宋知南拉开椅子坐下了。
吃饭过程中，宋知南很少夹菜。
曲母道:“孩子是不是这菜不合你胃口？你想吃什么，阿姨再去做。”
“阿姨不用，这菜很好吃......”
曲蛰:“妈，你不用管他，他就这样，慢条斯理的惯了，又不是人人都是我哥这样的。”
曲向阳的火一下子就被点燃了，他放下手中的筷子:“曲蛰我没惹你吧，我怎么了？活泼开朗大男生路线在当下很流行的好不好。”
“你最流行了，但请你别把口水喷到菜里好不好，我们还怎么吃啊。”
“我哪里有喷口水。”
“你明明就有。”
“我没有。”
“你有。”
“......”
曲父曲母早已经习惯，该吃饭吃饭，该喝汤喝汤，对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个人视而不见。
宋知南其实也早已习惯了，只是每当他们拌嘴时，他仿佛都看到小时候的曲蛰，为了给他出头和其他人吵得面红耳赤。
这场架在一句，“最后吃完的洗碗”落幕。
曲蛰和曲向阳开始迅速扒拉碗里的饭，没一会儿，两人几乎同一时间放下碗筷。
曲父:“好像曲蛰要快一点。”
曲母点点头:“好像是。”
“爸妈你们偏心，十次有九次都说曲蛰比我快。”曲向阳问宋知南，“你说我俩谁吃的快？”
宋知南避开曲向阳的目光，他不想撒谎，但他又想向着曲蛰。无奈，只好埋头继续吃他碗里剩下的米饭。
曲蛰往宋知南碗里夹了筷子菜，说:“你慢慢吃，反正有人洗碗了。”
晚饭过后，曲向阳不情愿的去厨房洗碗了。
曲蛰回卧室写作业了。
宋知南和曲父曲母一起坐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这孩子越长越好看，跟明星似的。”曲母夸赞。
曲父指了指电视:“确实，我看这电视上的也没他好看。”
宋知南有些尴尬，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和长辈相处。
这时，曲蛰拿了本练习册从卧室里出来。
“宋知南，我有道题不会......。”
宋知南从沙发上弹起来:“我教你。”
宋知南跟着曲蛰来到卧室，曲蛰给他搬了个椅子，让他坐在她旁边。
宋知南坐下，问:“哪道题不会？”
“宋知南，我妈说你长得像明星的话你千万别信。”
“我知道，明星又忙又累对身体不好，你都说过多少遍了。哪道题不会？”
“这道。”曲蛰笑笑，用手指给他看。
宋知南扫一眼题，顺手拿起草稿纸和笔，边验算边讲解:“我们这么来看，假设a大于0，且a不等于1......”
曲蛰盯着眼前近乎完美的侧脸，其实他的这张脸真的和明星似的。
“现在懂了吗？”
宋知南没有得到回应，他抬起眼眸与她视线在半空中交汇。
曲蛰有点惊慌失措，她快速地眨动几下睫毛，说:“懂...懂了。”
“真的懂了？”
“没有。”
“那我再讲一遍，假设a大于0......”
“宋知南。”曲蛰打断他，“毕业典礼上，你为什么说不认识我？”
宋知南的声音和手中的笔同时戛然而止，整个房间变得静谧无声。初秋的风透过窗户缝隙飘进来，他额前的发丝随之扬起露出锋利的眉骨。
时隔这么久，她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宋知南初中的毕业典礼上，她满怀欣喜的和李霞打招呼。
李霞见到她如同见到瘟疫一般，满眼的厌恶与嫌弃。
“同学，你认错人了。”
李霞的眼神让她望而却步，而站在她身边的宋知南也变得同样陌生。
转身的刹那，她清楚的听见他们的对话。
“你认识她吗？”
“不认识。”
想起在福利院的时候，他们通常会坐通勤车去往学校。
那是一辆白色的面包车，车上的座椅硬邦邦的。米白色的帆布座椅套破了一个又一个的洞，黑色的脚垫上混合着泥土和沙砾，踩上去沙沙作响。面包车行驶起来的时候，金属零件发生碰撞，发出“叮当叮当”的声音，曲蛰有时候就在想，这辆车怕不是要散架了吧。散架了最好......
有好几次同学问她，为什么你们会坐一辆车来上学？这是你们的专属校车吗？
她不知道怎样去回答这个问题，她不想让别人知道那是福利院的车，他们是一群住在福利院的孩子。她多么渴望可以坐公交车去上学，和他人一样，做个普普通通的学生。
那时，普通是她的奢望。
现在，她正享受着这份奢望。
从公交车上下来，正好撞见宋知南。
宋知南背着书包，红黑相间的校服外面套了件黑色的羽绒服，站在站牌前和他们挥手，整个人看起来呆呆的。
这一刻，曲蛰很难想象，他是怎么把社恐的自己推上万人瞩目的舞台。
或许那舞台本就不是属于他的地方。所以他才会……
“宋知南，你的梦想是什么？”曲蛰突然问道。
“什么？”宋知南和曲向阳两人都有点没反应过来。
“你的梦想啊？你长大后想做什么？或者说十九岁的你最想做的是什么？”
“十九岁？那时候我应该已经上大学了吧，我......”
“我想踢进国家足球队。”曲向阳插话。
曲蛰瞪曲向阳一眼:“谁要问你啊，我在问宋知南。”
宋知南想了想，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那我想做一个闪闪发光的人。”
曲向阳: “闪闪发光的那是明星。”
宋知南:“那就做明星。”
“不行。”曲蛰呵斥道。
她要从一开始就把这个梦想扼杀在摇篮里，让他回到本该属于他的地方。
“为什么？”宋知南和曲向阳异口同声。
“明星的工作又忙又累，对身体不好。你...你不如和曲向阳一起踢足球进国家队好了，这样既有还能强身健体。”
曲向阳:“......”
宋知南:“好。”
“......”曲向阳再次无语，他为什么这么听曲蛰的话？
上午的课，曲蛰一个字也没听进去，脑子里乱成浆糊。
宋知南这么社恐怎么会成为明星呢？
到底是因为成为明星才死的吗？
成为明星为什么就会死呢？
万一不是成为明星才死的呢？
那还有什么？疾病？意外？
她是从电视上知道他死亡的消息，可普通人死亡电视是从来都不会播报的，所以...还是因为他是明星。
不成为明星，电视上就不会播报他死亡，不播报就等于没有发生。
对，一定是这样的。
“曲蛰，一起吃饭去吧。”同桌蔡可欣说。
“都到午饭时间了。”
“是啊。”
学校食堂里，蔡可欣看着曲蛰餐盘里的饭菜，笑了:“你是有多不爱吃青菜啊。”
曲蛰的餐盘里，一份土豆炖鸡块，一份狮子头，一份糖醋里脊，一份米饭。
“青菜吃够了。”
确实吃够了，福利院的饭菜，顿顿有青菜。每次吃的时候都难以下咽，老师又不允许倒掉。一顿饭拖拖拉拉，总能吃到食堂里的人都走光。
曲蛰甩了甩头，她这个脑子不是宋知南就是福利院。
二一班教室
“冷面侠，我发现你今天一整天好像都在笑。”曲向阳看着宋知南的表情，浑身有点发毛。做了这么多年的同桌，可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现象。
“有吗？”
“有。”
“那你为什么还叫我冷面侠？我已经在笑了。”
“……”
为什么笑？因为曲蛰让他踢足球，她一定是想起小时候他们一起踢过足球的事情。
他也没忘，所以他才报了足球培训班。
宋知南除了参加足球培训班，也加入了曲向阳组织的足球队，每周日雷打不动的去曲向阳家附近的足球场一起踢足球。
曲蛰每次都会坐在球场旁的长椅上给他们加油。
没过多久，曲蛰也加入了他们球队。
当时，曲向阳坚正在用食指转着一只足球，几秒后掉落，掉落后再转起。
曲蛰突然从椅子上跳起来:“我要踢足球。”
闻声，曲向阳食指上的足球再次掉落。
“什么？你确定你说的不是钢琴，不是舞蹈，不是乐器，是踢足球？”曲向阳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曲蛰重复:“我要踢足球。”
“不行！”曲向阳立即否决。
“为什么？”
“你是女生。”
“有人规定女生不能踢足球？”
“......”
曲向阳在所有队员的施压下答应了曲蛰“奇怪”的要求。
曲蛰性格很讨人喜欢，早就和这些男生混熟了。
曲向阳原本以为曲蛰只是心血来潮坚持不了几天，没想到她不仅坚持下来了，在球场上奔跑的速度甚至超越许多男生。
就这样，曲蛰成了他们球队里不可缺失的一员。
曲蛰初三那年，宋知南和曲向阳上高一，他们每周一次的见面，就是在球场上。
这天，宋知南和往常一样，踢完足球去她家洗澡，换衣服，吃晚饭。
曲蛰才发现，他竟然长高了这么多，整个人也越发的俊朗。
但依旧有点社恐。
此时的宋知南正站在她家客厅，两只手不知所措的垂在裤边，来了她家这么多次，他还和第一次来时那样拘谨。
小时候的宋知南基本上不出门，偶尔出门也是和曲蛰一起，更别说去别人家了。
因为比起生人宋知南更怕长辈。
不过，有进步就是好事。
“坐啊。”曲蛰说。
“好。”宋知南拉开椅子坐下了。
吃饭过程中，宋知南很少夹菜。
曲母道:“孩子是不是这菜不合你胃口？你想吃什么，阿姨再去做。”
“阿姨不用，这菜很好吃......”
曲蛰:“妈，你不用管他，他就这样，慢条斯理的惯了，又不是人人都是我哥这样的。”
曲向阳的火一下子就被点燃了，他放下手中的筷子:“曲蛰我没惹你吧，我怎么了？活泼开朗大男生路线在当下很流行的好不好。”
“你最流行了，但请你别把口水喷到菜里好不好，我们还怎么吃啊。”
“我哪里有喷口水。”
“你明明就有。”
“我没有。”
“你有。”
“......”
曲父曲母早已经习惯，该吃饭吃饭，该喝汤喝汤，对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个人视而不见。
宋知南其实也早已习惯了，只是每当他们拌嘴时，他仿佛都看到小时候的曲蛰，为了给他出头和其他人吵得面红耳赤。
这场架在一句，“最后吃完的洗碗”落幕。
曲蛰和曲向阳开始迅速扒拉碗里的饭，没一会儿，两人几乎同一时间放下碗筷。
曲父:“好像曲蛰要快一点。”
曲母点点头:“好像是。”
“爸妈你们偏心，十次有九次都说曲蛰比我快。”曲向阳问宋知南，“你说我俩谁吃的快？”
宋知南避开曲向阳的目光，他不想撒谎，但他又想向着曲蛰。无奈，只好埋头继续吃他碗里剩下的米饭。
曲蛰往宋知南碗里夹了筷子菜，说:“你慢慢吃，反正有人洗碗了。”
晚饭过后，曲向阳不情愿的去厨房洗碗了。
曲蛰回卧室写作业了。
宋知南和曲父曲母一起坐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这孩子越长越好看，跟明星似的。”曲母夸赞。
曲父指了指电视:“确实，我看这电视上的也没他好看。”
宋知南有些尴尬，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和长辈相处。
这时，曲蛰拿了本练习册从卧室里出来。
“宋知南，我有道题不会......。”
宋知南从沙发上弹起来:“我教你。”
宋知南跟着曲蛰来到卧室，曲蛰给他搬了个椅子，让他坐在她旁边。
宋知南坐下，问:“哪道题不会？”
“宋知南，我妈说你长得像明星的话你千万别信。”
“我知道，明星又忙又累对身体不好，你都说过多少遍了。哪道题不会？”
“这道。”曲蛰笑笑，用手指给他看。
宋知南扫一眼题，顺手拿起草稿纸和笔，边验算边讲解:“我们这么来看，假设a大于0，且a不等于1......”
曲蛰盯着眼前近乎完美的侧脸，其实他的这张脸真的和明星似的。
“现在懂了吗？”
宋知南没有得到回应，他抬起眼眸与她视线在半空中交汇。
曲蛰有点惊慌失措，她快速地眨动几下睫毛，说:“懂...懂了。”
“真的懂了？”
“没有。”
“那我再讲一遍，假设a大于0......”
“宋知南。”曲蛰打断他，“毕业典礼上，你为什么说不认识我？”
宋知南的声音和手中的笔同时戛然而止，整个房间变得静谧无声。初秋的风透过窗户缝隙飘进来，他额前的发丝随之扬起露出锋利的眉骨。
时隔这么久，她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宋知南初中的毕业典礼上，她满怀欣喜的和李霞打招呼。
李霞见到她如同见到瘟疫一般，满眼的厌恶与嫌弃。
“同学，你认错人了。”
李霞的眼神让她望而却步，而站在她身边的宋知南也变得同样陌生。
转身的刹那，她清楚的听见他们的对话。
“你认识她吗？”
“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