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当天,芭布灵教授宣布了一个极其不幸的消息。

    ——由于四年级选修如尼文课的学生很少,所以她决定当堂出成绩。学生们在考完试以后不可以离开教室,而是要等到成绩出来以后才能回去。

    学生们顿时哀声一片。

    只有赫敏很高兴。

    “真好,这样暑假就不用心焦地等猫头鹰送成绩了。”她小声说。

    考试正式开始,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半个多钟头的时候,法朗西斯完成了试卷。她坐在座位上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抬头四处张望了,赫敏正在认真检查最后两道翻译题目,诺特的卷子扣过去了,面无表情盯着桌面,德拉科一条胳膊搭着自己的椅背,另一只手随意放在桌子上,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法朗西斯心里一沉——德拉科这是准备彻底放弃了,也不知道他究竟能写出几道题目。

    她有点忧愁,担心德拉科考试不及格回家会挨骂。

    又过了半个钟点,芭布灵教授开始收卷和批改,法朗西斯忍不住又看向德拉科。

    但对方依旧是满不在乎的样子,手里拿着一片折纸。

    芭布灵教授挥舞着魔杖批改试卷,教室里安静得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法兰奇。”德拉科小声叫了句。

    法朗西斯扭头,只看见德拉科捧着一只小巧的千纸鹤轻轻一吹,纸鹤就飘飘然向她飞过来。

    纸鹤边缘有一些墨水的痕迹,好像里面写了什么东西,法朗西斯三两下拆开,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幅她自己的小小画像。

    画像上的她正伏首认真答题,时不时抬手沾一下放在桌子右上角的墨水。有一缕碎发垂在耳边,随着她写字的动作而轻微晃动。

    法朗西斯抬头看向德拉科,对方正炫耀似地向她抬抬下巴,用口型问:“好不好看?”

    她嗔怪地瞪了德拉科一眼,芭布灵教授一向严格,万一被她看见他们传小纸条可不好了。

    幸好,教授此刻被十几张试卷包围着,无暇顾及课堂纪律。

    大约又过了一刻钟,芭布灵教授宣布所有的试卷都已经批改完毕。学生们一窝蜂似的涌上去看成绩。

    格兰芬多:

    赫敏·格兰杰O,迪安·托马斯A

    拉文克劳:

    安东尼·戈德斯坦O,丽莎·杜平O,迈克尔·科纳O,苏珊·李O,泰瑞·布特E,薇拉·斯宾塞E,曼蒂·布朗A

    赫奇帕奇:

    贾斯廷·芬列里O,玛格丽特·乔A

    斯莱特林:

    法朗西斯·卡佩O,德拉科·马尔福O,西奥多·诺特O

    法朗西斯惊异地看向德拉科,然后立刻拉着他离开教室来到一个没人的走廊小声问:“你作弊了?你是怎么躲过防作弊羽毛笔的?”

    “法兰奇,拜托把我往好处想想,我不是躲过了防作弊羽毛笔,而是根本没有作弊。”德拉科轻轻掐了下法朗西斯的脸。

    “怎么可能……”法朗西斯迟疑地说,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你之前完成作业的时候明明……”

    “我之前只是让你辅导我如尼文,但是从来没有说过我自己写出来的答案不正确。”德拉科低低笑了声,阳光穿过镂空的窗子洒在他金色的睫毛上,碎钻似的漂亮。

    “你骗我!”法朗西斯难以置信地盯着他,“你骗了我整整一个学期!怎么可以这样!”

    “分明是你自己理解差了。”德拉科毫无悔意。

    “是你故意诱导!”法朗西斯气得跺了跺脚。

    “好吧——是我故意诱导。”德拉科向前走了两步,逼得法朗西斯不断后退直到后腰贴在窗台上才停止,“如果我刚开始不这么做,又怎么找正当理由和你说话呢?”

    “你不要脸…”法朗西斯嘀咕着骂了一句,却不见恼怒。

    德拉科低着头轻轻松了口气。

    ……

    最后一门考试安排在周日,黑魔法防御。

    穆迪带着学生们一路走出城堡,最终在禁林边缘停下。

    “考试内容不会是让我们去禁林吧?”纳威稍微有些恐惧。

    “回答正确,隆巴顿先生。”穆迪用魔眼飞速扫视了一圈四个学院的学生们,然后开始宣布考试规则,“四个学院总共分为四组,分别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出发,直走三千米以后会遇见你们的题目。最先解决问题并回到出发地的学院可以获得最高分。”

    学生们纷纷小声议论。

    “如果我们遇见危险怎么办?”

    “邓布利多不允许学生进入禁林。”

    “我听说这里面有狼人。”

    “安静!胆小鬼们!”穆迪敲敲拐杖,粗声粗气地说,“我已经向邓布利多知会过了,他赞同以这种方式考核。”他轻蔑地哼了一声,显得非常不耐烦,“当然了,如果你们真的遇见什么危险,可以用魔杖向天空发出红色火花。”

    学生们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哈利带着格兰芬多的学生率先向东走去。

    “我们走西边。”德拉科向斯莱特林的学生挥挥手。

    紧接着,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也纷纷走入禁林。

    法朗西斯一行人大概走了十几分钟,终于看见了他们的期末考试题目。

    火蛇和小蜘蛛群。

    “我还以为穆迪能整出什么花样儿来呢。”法朗西斯稍稍放松了一点,她和德拉科熟练地用昏迷咒和爆破咒清理掉一部分蜘蛛,达芙妮、潘西、米莉森、布雷斯和诺特负责对付所有的火蛇。

    “梅林!谁来救救我!”高尔和克拉布忽然尖叫起来,法朗西斯回头一看,只见十七八只紫红色的小蜘蛛正顺着他们的袍子向上爬。

    “飞来飞去,霹雳爆炸。”德拉科挥挥魔杖,几只蜘蛛立刻从高尔和克拉布的袍子飞到地上,然后噼噼啪啪几下变成一堆尸体。

    “两个蠢货!”

    小蜘蛛群逐渐退去,一些更多、更大的火蛇涌上来。其中两条最大的甚至直接跳起来扑向斯莱特林的学生。

    “梅林啊——穆迪是想趁机杀死我们!”克拉布大叫。

    诺特、德拉科和法朗西斯立刻举起魔杖。

    “万弹齐发!”

    “双重冰冻!”

    “抽骨无力!”

    禁林里忽然出现一些浅绿色的障气,熏得大家的眼睛忍不住开始流泪和咳嗽。

    “统统加护——噢,糟糕,失败了。”达芙妮惨叫一声。

    “统统加护。”潘西勉强支撑起一个防护屏障,把障气阻隔在外。但是高尔和克拉布的块头太大了,诺特只能再帮他们支撑起一个屏障。

    障气的到来赶走了一部分火蛇,斯莱特林的学生抓紧机会想要把落单的两条蛇一网打尽。

    “该死,红帽子来了。你们谁流血了?”德拉科不耐烦地说了一句。

    “是我……”高尔颤颤巍巍举起正在流血的手。

    “还有我……”克拉布捂着受伤的胳膊。

    几个身材矮小、妖精模样的小东西奔跑着过来,他们脚上穿着沉重的铁皮靴,各自戴着一顶血红色的大兜帽,双手是鹰爪模样,能一把掏出巫师的肠子。

    “或许我们应该求救。”达芙妮多说着说,她看着红帽子的双手害怕极了。

    “不行!”法朗西斯立刻说,“还不至于!”

    “抽骨无力!”她迅速对着红帽子们挥舞了一下魔杖,但是没有打中,反而激怒了他们。

    学生们不得不开始向后撤退。

    “小心魔鬼网。”诺特说。

    “我确定穆迪是想要杀死我们!”克拉布大喊。

    “安静点,傻大个儿!”法朗西斯呵斥。

    “昏昏倒地!”

    “抽骨无力!”她又连续发出两道咒语,被打中的红帽子先是被弹出去几米远,然后失去全身的骨头软软地倒在地上,像高温下的橡皮泥一样。

    “这个咒语真恶心。”潘西嫌恶道。

    “哎呦!”达芙妮叫唤了一声,她刚才堪堪避开魔鬼网的包围,但是仍旧被藤条抽了一下小腿。

    “救救我!”米莉森被石头绊了一下,剩余的魔鬼网立刻缠绕上来,紧紧箍着她的脖子。

    诺特立刻用魔杖甩出一串蓝色风铃草似的火焰,法朗西斯和潘西也随之效仿,魔鬼网左右躲避着,逐渐松开被缠住的米莉森。

    另一边,德拉科和布雷斯也把剩下的红帽子逐渐击退。

    禁林里的障气也逐渐散去。

    回去的路上由诺特打头。

    “你受伤了?”法朗西斯看着德拉科红肿的手背。

    “是呀,伤得可严重了!”德拉科立刻说,并且把受伤的那只手伸到法朗西斯鼻子下面。

    “疼不疼?”法朗西斯小心翼翼地查看了一下,“好像不是很严重,我们去找穆迪,他准备了白鲜。”

    “疼。”德拉科夸张地抽了口冷气,顺势靠在法朗西斯肩膀上,“非常疼,疼极了。你扶着我一点。”

    法朗西斯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我想我可能要旧伤复发了。”德拉科在她肩膀上哼哼唧唧地说,“我去年被猎场看守的那只蠢鸟抓伤了胳膊,足足恢复了好几个星期。”

    “可是……我听说你去年受伤的是另一条胳膊。”法朗西斯毫不留情地说。

    德拉科的哼唧声停顿了半晌。

    “你记错了!”他肯定地说。

    紧接着又继续道:“克拉布说的不错,穆迪是想杀死我,我觉得我的手背好像开始没知觉了。”说着,他把身体一半的重量都倚在法朗西斯肩膀上。

    每当法朗西斯试图动动胳膊的时候,德拉科就立刻“哎呦哎呦”小声叫唤。

    最后,她只能由着他这样去了。

    斯莱特林是第一个回到出发地的学院,穆迪环视了他们两圈,在打分薄上记下几个数字,然后扔给受伤的学生一瓶白鲜。

    德拉科还在法朗西斯肩膀上哎呦呦的叫唤。

    潘西替几位同学上药,她的手法多少有点粗暴,疼得克拉布和高尔嗷嗷直叫。但是当她来到德拉科面前的时候却忍不住拧起眉头。

    “怎么了?很严重吗?”法朗西斯心中浮起一丝担忧,她刚才查看过德拉科的手背,只是一些皮肉伤,按道理应该没什么问题。

    潘西冷笑了一声,把白鲜扔给法朗西斯:“是呀,严重的很呢!要是再晚一点伤口就自己恢复了。”

    德拉科:“……”

    法朗西斯:“……”

    剩下三个学院的学生也陆续回来,大家都或多或少受了一点小伤,但并不严重。只是罗恩的脸色很差,大概也是碰见了小蜘蛛群。

    “糟糕!我把魔杖丢在禁林里了。”迪安·托马斯忽然叫了一声,他恳求地看向哈利,“哈利,能不能拜托你和我一起回禁林找找。”

    “当然。”哈利痛快地答应。

    “没脑子的家伙。”穆迪嘀咕了句,继续在计分薄上勾勾画画。

    “兄弟,迪安不是和你关系最铁吗?”罗恩随口问室友西莫。

    “谁知道呢,他今天早上就怪怪的,我猜他可能是和家里吵架了吧。”西莫摊摊手。

    哈利随着迪安一路回到禁林,黄绿色障气再次浮起,但是十分稀薄,所以影响甚微。

    “就是这里了。”哈利指着一滩蜘蛛留下的液体说,“我们刚刚就是在这里碰见蜘蛛群和大□□,你的魔杖应该也在附近。”

    但是他们四下寻找一番以后迪安的魔杖却仍然不见踪影。

    “或许我们应该再往深处走走。”迪安思索着说,“我担心是那些蜘蛛撤退的时候把它偷走了。”

    哈利稍稍犹豫了一下,答应道:“好,我们再往前走一段,如果还找不见就回去问穆迪帮忙。”

    听见穆迪的名字,迪安打了个哆嗦:“唉——我可不想找他帮忙,他太吓人了。”

    他们继续向禁林深处走去,但蜘蛛和魔杖都不见踪影。

    障气开始加重,哈利捂着口鼻咳嗽了几声:“迪安,我认为我们或许应该回去,这里的障气太浓了。”

    “是应该回去了。”迪安说,语调在障气的包裹下显得有点怪怪的,继续向前走,“但是哈利,快来,看看我发现了什么好东西。”

    “回来,迪安,你不能再往前走了。”哈利赶快追上去,却看见迪安正蹲在地上认真看着什么。

    “你,咳……你找到魔杖了?”他剧烈咳嗽着,眼睛也被熏出眼泪,一时间无法看清迪安究竟在观察什么东西。

    “没有。”迪安平静地说,“但是我找到你了,哈利·波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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