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传的沸沸扬扬,闫雪回家反省一周。

    距离跑校还有一天,明天就可以搬行李了,宿管阿姨给了她张请假条。

    因为不着急回家,她来到一家书店,柜子第二排放着一个旧的半岛铁盒,陈吟走向前。

    半岛铁盒,原始是盒子上有一位婀娜多姿的少女在铁盒上随着优美的音乐旋转跳着芭蕾,设计者为了体现少女害羞的感觉,所以在镶边总会带着一把小锁。

    陈吟好奇,到底什么样的钥匙才可以打开这个盒子,多年的以后,她才发现解开少女羞涩暗恋的钥匙是祁风。

    她略过半岛铁盒,拿起《乱世佳人》看起来,窗户上都是水珠,和她眼角的泪一起自然滑落。

    她突然想起那急促的心跳,陈吟不知道那种感觉,但医学解释为暗恋。

    暗恋是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的事。

    她抄了书摘,写了日记。

    2014年9月19日

    “这次,我记得你。”

    2014年9月19日

    心动是一瞬间的。

    我们算认识了吗。

    雨停了,陈吟在旁边的小卖铺买了杯冰红茶,玻璃那里放着的半岛铁盒还紧锁着。

    回家的路上,她经过一家网吧,里面烟雾缭绕,甚至传到外面,她被呛红了脸,眼睛也睁不开。

    月亮俯瞰大地,一个抽着烟的男生单手抄兜走了出来,他双腿修长,挽起衬衫的袖子,伸出戴着手表的手,拿了一串草莓味的阿尔卑斯棒棒糖。

    他喉结动了动,吐出了烟团,刚抽过烟,他嗓音沙哑,向老板问道:“多少钱?”

    老板没说话,而是伸出手比划着“5”

    那人顿时就反应过来了,这是个聋哑人,他往桌上扔了张五十,其余的什么也没说。

    离开小卖部的途中,他熟练的撕开包装,往嘴里塞了根糖。

    网吧里老板娘正在训人,那服务员被训得抬不起头。他抬眸,走向前台,敲了敲柜台说:“把门关住吧,要不就告诉他们别抽了,路人受不了烟味。”

    他好像贵宾一样,老板娘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对他为首是瞻。

    陈吟拍着胸脯,听这这人说话,这声音好耳熟,好像在哪儿听过,不过她没理。

    走进蓬莱路时,下起了小雨,陈吟撑起黑伞,踩着小水坑,夜黑风高,只有一盏微弱的路灯照着小巷,越往里越看不见。

    她有些害怕,每次到一个人走夜路,她的脊背都不禁发凉。

    穿过小巷就是家,走到有光的地方后,微笑天使萨摩耶从小区门口处跑过来,满怀欣喜的往陈吟怀里跑。

    她牵着萨摩耶往家的方向走去。

    低头走了一会儿后,陈吟抬眸,看着人行道上来往的人们,红灯停,陈吟收回了脚步,行人不停,时间之钟在转动,陈吟也在前进。

    到处是人烟,车水马龙,空气传来一阵阵的喧闹声。高楼拔地而起,整齐如一。

    熙熙攘攘的人群,神色匆匆,陈吟微笑着,迈着腿,步行走回了家。

    陈吟碰了碰它的小舌头,喊着它的名字:“小耶。”

    小区年久失修,线路断了,维修师傅明天才来,今天要过一天没电的日子了。沈宜婷怕陈吟害怕,让萨摩耶接她,往它脖子处挂了个小灯泡。

    最害怕的还是楼梯间。窗户传来风声,如狂兽的叫声,搞的她心慌。

    陈吟乱了分寸,敲着门,沈宜婷刚开门,她就脸色煞白的换鞋。

    她刚回来,沈宜婷就对她说:“一会儿你爸爸回来。”

    陈吟缓声音唯唯诺诺,不果敢:“好。”

    陈吟的心情没有什么浮动,陈涛回来,对她好像没有什么惊喜,在陈吟刚出生的时候,陈涛就没有陪在沈宜婷身边,陈吟和他不亲切。

    但上次那件事,让父母俩人缓和了许多。

    当陈吟见到陈涛时,陈涛却一脸严肃,他刚被罚了款,心情不好,瞥了她后一眼挤眉弄眼,取笑道:“你怎么还是这么不冷不热的。”

    陈吟愣了一下,没有添油加醋也满不在乎的说:“我确实不为所动,这是我的性格,但是我也可以谈笑风生,对答如流,是你不了解我罢了。”

    陈涛吃了憋,旁敲侧击的怼着她,大声训斥道:“我可是你老子!”

    陈吟微微一怔笑道:“你管过我这个女儿吗?上次你给我买手机,我都高兴了很久。”

    陈涛缄口无言。

    “除了给我花钱,一直都是妈妈照顾我。”

    沈宜婷擦了擦手,端上了菜,就看见陈吟不动声色,陈涛无可奈何。

    其实陈涛是恨铁不成钢,他看重陈吟,才旁敲侧击,在外辛苦赚钱,也是希望陈吟能有出息,他气极反笑。

    陈涛不止一次后悔陈吟出生在这种家庭,两人都没有时间去管她,以至于陈吟养成了人困马乏的性格。

    水能载船,亦能覆舟。

    他沉默片刻冷静的叙述着,胜于百万之师:“爸爸希望你可以有自己美妙的人生,可能我说话自相矛盾了点,但是爸爸希望你好。”

    两人相互看着,陈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此话一出,沈宜婷放下了悬着的心,他就是鼓吻弄舌,实际上,是关心女儿。

    陈吟好久没有说话,陈涛快速瞥了一眼,心头打鼓,咳嗽一声,郑重其事说:“先吃饭吧。”

    沈宜婷借势接了下去:“对对对,吟吟长身体,快吃饭。”

    谁都能想象到这顿饭吃的并不愉快,陈吟一直没抬头,蒙着脸吃着米饭,一粒一粒的。

    沈宜婷语气诚恳,给陈吟叨了个鸡腿:“诺,还长身体呢,多吃点。”

    陈吟笑容可掬,眨着乌溜溜的眼睛:“好的,妈妈。”

    陈吟出生在这种家庭,既轻松又有压力,甚至有一段时间,她找不到生活下去的希望和方向。

    自从遇见祁风后,她才知道,什么叫洒脱自由的活下去,什么都不要想,快乐才是最重要的。

    其实这段时间她开朗了很多。

    但是现在,陈吟心神不定,六神无主。

    吃完饭后,沈宜婷在厨房洗着碗,陈吟逐一看去,轻轻颔首,语气诚恳,委婉含蓄道:“妈妈,用我帮你吗?”

    沈宜婷哑然失笑:“就是因为碗太多不好刷,所以才让你进屋呆着,不用,谢谢女儿。”

    陈吟嗡声嗡气,漫不经心的回答道,她站在阳台看着外面,只见楼下路灯旁站着一堆小孩,她们围在一起。

    其中一个小女孩踢起毽子来,就像疯了似的。只见她愈踢愈快,愈踢愈高,时而转身,时而倒踢,五花八门,恰如一只蹦蹦跳跳的小猴,使你眼花缭乱。

    她快速的踢了几下,挽救了本是死局的游戏。

    陈吟站在阳台上鼓掌。

    她们家租的楼房,但是楼层不高,是二楼,看起来还是很方便的,视觉良好,她扶着栏杆。

    祁风在出发前把数学笔记本拿上了,宋列看到后,一口水差点要了老命。

    “你怎么了祁风?”宋列在他眼前挥了挥手,“疯了?”

    “吴老头他弟借给他学生的。”

    这样解释就说得通了,宋列又继续假装眯着眼。

    昨天,宋列很晚才睡觉,他和宋鹏大吵了一下,两个人都不是什么省事的料,但相对于宋鹏,宋列更懂事点。

    宋鹏的阴暗,歇斯底里,总是体现的淋漓尽致,一点也没隐瞒。

    李慢不同,她在别人面前总是装出一副乖乖女温顺的样子,她不想让别人认识到真实的自己,所以学会伪装,渐渐迷失了自我。

    她其实就是傲慢无礼的大小姐,看到李伶后总是会厌恶,实则自己才是那个被厌恶的人。

    宋鹏打架已经是常事,受伤不受伤的已经波澜不惊。

    宋列闷声给他递上酒精和棉签,宋东升和纪阑夫妇在国外,不怎么管两人偶尔打过来电话已经是稀罕事。

    家里虽然有保姆,但是今天太晚了,保姆都回家了。

    说是夫妇,倒不如说是马上就要各奔东西的比翼鸟。

    宋东升和纪阑夫妇的感情早已破裂,在宋列和宋鹏面前早已是伪装,他们已经习惯了搭伙过日子,而不是喜欢,甚至连合适都算不上。

    宋东升纪阑两人,八字不合,性格不合,就连星座都是两个最不配的星座,指数高达99%。

    宋鹏和宋列不傻,他们其实早有察觉。

    “你听点话,如果你再这么乱闹,父母就真的不想要咱们了。”宋列给宋鹏泡了面。

    宋鹏这次下手比较狠,那个初中生已经被打进了医院,受伤惨重,被送到医院时呼吸微弱。

    宋鹏肯定是要赔钱的,这件事他不想和宋东升和纪阑说。

    宋列当然知道,但是医药钱并不便宜,那个初中生的父母还坚持要他们的父母出面。

    两兄弟不太喜欢保姆做的饭,实在接受不了的时候偶尔去姨妈家吃几口饭,剩下的时间都在吃泡面。

    “少管我。”宋鹏吐了一口血。

    “用不用去医院看看?”宋列拿他没办法。

    “不用,死不了。”宋鹏脾气倔,脸皮薄,不想要宋列的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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