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是耍我好玩……”她扶额,关上门坐到沙发,闭眼,没再说什么,我弯腰亲上她。

    “你……”

    “走嘛。”

    她疑惑摸我脸,我没动,她说:“你……是柳回东?”

    我无语:“我靠。”拉她起来,气一脸:“怎么我是被附身了的?”

    “差不多……”

    “什么差不多?你真……走走走快收拾,那我想要不要去拿相机?”

    “嗯……游乐园要……en……我也买了和你一样的相机,就是不知道你的镜头型号……”

    我要不要实话告诉你?我爱你,很爱很爱。

    我就带上她的相机,四处逛公园,坐过山车,她似平静又波涛。

    一直逛到晚上,我们买了咖啡开车到山顶,开到半路我们又采购了一些东西的时候,她接到一个电话,浅笑停住我没发觉,我们继续开车上山,到山顶,我喜欢,很舒服。

    再回头她也平静,只是冷了很多,她微微张口,声音足够我们两个人听见,因为我们靠的近。

    “杨槐。”

    我牙口打颤,在这个山顶,天色暗的万家灯火,我本来要说:谁?还是没开口狡辩,或者说我想说谁告诉你的?

    我们就这样看山下,她长风衣反倒好像释然的样子,太平静,我希望她说一些,她怎么想的呢?我还需不需要维护我在她心中白月光的形象?

    万千灯火,她竟然微笑起来,我问:“你在想什么?”

    “在想你。”算诚实。

    “想我什么?”

    “我想回老家,不想在北方了。”

    “可以,你早就该离开了。”

    “是啊,早就该走了。”

    “对,你就不该来。”我有什么资格生气呢?她察觉我情绪涌动就不再开口。

    我想她留下来,至少明天还能陪我,后天也能。

    沉默太久,风吹拂我们双眼。

    我低头说:“什么时候走?”

    “我已经很久没关注你的消息了,我真不知道这个事,新婚快乐,什么时候走?现在就可以。”

    我好像喜欢她的决绝,很早之前十八岁的时候就喜欢。坚定果断快刀斩乱麻。

    “是,现在就走。”我也学她怪异起来吗?郁闷气懑是我此刻表情:“还有什么要说的?”

    “啊?还有这个选项?”

    “快说!”我不自觉攥紧她衣服,她低头竟然笑起来:“你有什么希望我说的吗?”

    “没有!”快点说你也不想走,说你还没准备好,还想在北方待个一两年,快点啊,真无语。

    再不说爱我咱就掰。

    “宝贝,你敢耍老子?”

    我看她皮笑肉不笑,只是大衣还被我攥着,我索性揣进去。

    “哼。”

    她开始笑起来,我心砰砰通通的,还是好脾气的问我:“宝贝,是这样没?想听什么?我说给你听。”

    “en……”

    “死鬼?还有什么……我想想嗷,亲爱的?”

    “你对谁都是这样的脾性了?”

    “不啊,只是对你。”

    “唉,那如果,我是说假如也有一个男的这样呢?”

    “嚯,那他可能约不出我。”

    “你这算不算惯我?”我头又窝进她颈肩。

    她再没开口,没有疲惫和情绪,只是温和看城市。

    我不自觉在看她。

    站几分钟,我看这一张脸,这一个身体,竟然能够打破空间的魄力,她没怪我。

    我偏头让她看我,我说:“曹泉。”

    “嗯?”

    “亲我,快点。”

    她脑子除了画画就是我,反应慢的很。

    接到指令,和快点,她都没多犹豫一秒,直接上来,我终于抱到她。

    我左嘴角痣靠近她。

    “还有什么要说的啊?快点说……”我居然在她松开我左嘴角痣的一瞬间又落泪,闪光莹莹的眼睛和万家灯火,我开始背诗。

    “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

    我给你我设法保全的我自己的核心——不营字造句,不和梦交易,不被时间、欢乐和逆境触动的核心。

    我给你早在你出生前多年的一个傍晚看到的一朵黄玫瑰的记忆。”

    她十八岁就特别喜欢这首诗,不过我英语太差了,背不出英文的,中文翻译以前给她读过,后来自己也看很多遍,记忆深刻。

    这一支暗恋的黄玫瑰。

    “柳回东,我有我的原则,我是喜欢你,我是爱你,太久了,我都快忘记是我的执念作祟还是真的纯质的爱你……”

    “你就是爱我,没区别。”

    “是。”

    “我也爱你。”

    “爱你是我的前进动力,同样也是我精神的枷锁,我只要一想到你,我就喘不过气,就像一个盖着幕布的大铁笼子,我的爱是送给你的礼物,算不需要你达到任何条件,永远充盈,我为什么努力拥有充足的钱?不怕你笑,也不怕你男性尊严受挫,我害怕你心碎,没人帮你擦眼泪。”

    她说完这句话,我开始抱她,不管她挣开。

    “留下来……”

    明明我知道她在北方非亲非故没有几个朋友扎根在这里是为什么?我很清楚她这七八年留在这里的意义。

    因为我。

    “留下……”

    我说不出口舍不得你。

    我的高傲已经在她这里降到最低,从来没有这样留人过,我隐隐约约她这次离开以后她不会再出现我生命里。

    她皱眉:“我有什么理由留下?我家包括祠堂三姑六戚不会让我远嫁的,你明不明白我这几年在家乡的骂名?”

    “谁说你?”

    “不是他们的问题,我从来不在意这些,只是我父母耳朵遭罪。”

    “你认为那是谁的问题?”

    “我的问题,我实在是找不到我停留在这里的理由。”

    “为什么不觉得是我的?”

    她突然笑出声来:“你没有问题。”平静温和却坚定。

    我低头靠近她眉眼:“如果我当初没答应你的话,是不是你就不会这样。”

    “不,没见到你就好,见到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你这一个灵魂,我就一定会爱上,疯狂的无法自拔是我自己。”她顿一顿:“不要自责,宝贝,不怪你,从来不怪你,以后也不会。”

    “是我自己要待在北方,现在也坚持不了,你一直都很好,值得被我深爱,也值得更好的,只是你选择而已。”她再看灯火,我感到她眼神闪烁:“是我自己困住自己。”

    “你选什么?”

    “我不需要选择,什么ABC要从这里排到法国吗?我只有一个,不需要选。”

    “我是说你回去了,你怎么选?”

    “不选。”

    “留下来吧……”

    “好。”

    “你跟我结婚行不行?”我见她不说话,脸更红了:“求求你了,我没啥优点,贪睡贪吃懒惰的……”

    “谁说的?不准说柳回东坏话,我会生气。”

    “哎呀,好了,你陪我好不好,陪我,我也想休息的时候可以依靠一下你。”

    这个人严肃皱眉又揉太阳穴:“我分不清你是一时头脑发热上头上脑……”

    我怕她头疼,她总是想太多赶紧引导她,那不废话吗,我想要她陪我玩:“你是不是在哄我?”

    她短暂疑惑:“什么?”

    “你就是,在南二中当老师就是学会哄我了……”

    “怎么哄你了?嗯?”曹泉开始笑,我就装的嘟嘟囔囔也学她刚刚说话。

    “说爱我就是哄小孩儿,也是跟说着玩儿一样,我也分不清你是一时头脑发热还是……”

    她在踮脚亲吻我,喘息在我耳边,我一加深她也就呜呜咽咽的,揽她腰际。

    “你嫁给我虽然没什么钱,可能也没有啥泼天的富贵,不过我脾气可好啦,会疼老婆,就是不知道顾不顾家,没结过婚,要不你考虑考虑,跟我结,我经历一下?”

    “太多谎言编织的不纯粹,你真的要想清楚……”

    我开始沉默,拒绝我。

    她见我不高兴就受不了,我看她皱眉头:“头疼么?”

    她点点头,瞬息迅速扭转方向盘,我们下山,车上我们都没说话。

    到她家,我突然想听一个确定的答案,明明深夜我却沸腾。

    问不能放她走,我要她确定她一定留在这里,我从小看的番剧里女方结婚以后会冠以男方的姓结合自己的名字。

    柳泉。

    我之前一直觉得文化差异不同,那样太过于男权,把女性过于物化。

    突然,我也想她在我的家乡落户,在我的属权里,我的户口本上有她的名字,她不能再轻易离开。

    明明曹泉说我是天蝎座的最后一天,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这算是占有欲,我有没有想清楚我是不是爱她呢?

    “不是说结婚就是要冲动吗?一再考虑那样一辈子都结不了。”我在含她耳垂,流苏的翡翠耳环被我摘下来。

    要跨越多少光年我会进入你冰峦的心里燃烧。

    她不回答。

    柔缓重色的看着我,我不想折腾她,她本来就吹了冷风头疼,今天玩一天都累,我也不想她照顾我情绪,她是从来不惯着任何人的,她爸都不能在她这里讨到任何情绪价值。所有人和她相处都别扭有纠纷,观点不一样她就会躲避,只是我和她呆在一块的时间就好像泪失禁,我的情绪释放极其舒服,我可以完全无暇顾及我的言语,我的欲望,我的行为。

    她很惯我。

    可我就是难受。

    但她又不是完全拒绝我,她压根儿就没有正面回应这件事,也可能她明天偷偷摸摸悄悄咪咪就离开。

    我要放走她吗?

    我心绞疼,本来躺下睡觉抱着她,却想不通又背对她,我又涌泪出来。

    我不想错过她。

    但是也没有任何理由让她留下,我正抽泣的时候,被她引导着板过身子,她蜷缩到我怀里。

    “别哭了,哭坏了我心疼。”她拿纸给我擦,我就哭的更大声了。

    “宝宝,宝贝,我错了嗯?”

    总是承认错误从来不改!我抽着鼻子,上气不接下气:“曹泉,我想不通……唔……”我哇的更难受:“好难,好困难……我要怎么办?”

    我的情绪从来没有这样放肆的展开,只有她见过,我对我父母说教的敷衍,她自己是教师也极其讨厌生活里说教的嘴脸。

    “别想了,睡吧,想太多头疼宝宝。”

    “那你能不能……听话?”

    “好,听你的,乖,别哭了,你哭跟打我身体捆我心脏憋住呼吸管没区别,好啦,亲一下,我们就睡了嗷……”

    我嗡声嗡气,抽着抱紧她:“我不要你走……”

    “我不走。”

    “嫁给我。”我把她头发舒展开,怕压到,她会疼,再次靠近她耳骨:“嫁给我,嫁给我。”

    她竟然闭眼倦态说好。

    我睡过去两分钟,坐起来,惊讶:“你说什么?”

    她疲惫没起,小小一只缩着,我躺下抱住。

    “好。”

    “你说好,不准反悔。”

    “嗯好……”

    “视频不行了都关灯了,录音,有录音为证。”我骨噜噜翻身下去找被我扔在床下面关机的手机,秋冬木质地板真巨冷,找到赶紧开机,很多条未接来电和微信消息,我爸妈姐姐的,还有杨槐的。

    我打开录音,我再问她。

    “曹泉,你嫁给我。”

    “好。”她回的倦怠我也满心欢喜,结束录音,给我爸妈发消息报平安无事,滑过杨槐的消息抱着我老婆睡觉。

    我一直觉得宝宝,宝贝,乖乖是俗人俗词,太多谎言与欺骗由这种词语包裹,装饰,直到从你口里叫我,我才发觉这几个词是多么的幸福,但凡换任何一个人,不管男女,我会十分厌恶和排斥,只有你让我十分欣喜。

    我为什么努力拥有充足的钱?

    我害怕你心碎,没人帮你擦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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