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萧祈泽完全听不进自己说的话,苏余非常生气,却又拿他无可奈何,眉毛一竖,干脆提起裙摆转身就走。

    萧祈泽原本还在悠闲地喝茶,眼看着自家媳妇竟然气急败坏要走,急得喝了一半的茶都还没咽下去便站起来去拦。

    若是拦旁人,萧祈泽会直接亮兵刃,抑或者是直攻膝盖,让人想走也走不掉。可眼前这个人是苏余,以上两种方法自然是都行不通的,萧祈泽直接张开手臂环住了苏余。

    突然撞进了一个温热坚实的胸膛,苏余先是一阵失措,但随即萧祈泽身上熟悉的气息又让苏余心安下来。

    虽然和萧祈泽的关系两人都已经心知肚明,但如今明摆着被占便宜还是让苏余心里不爽,嘴上自然是不能落了下风:“西川王这是眼看四下无人,准备调戏我这个良家妇女了?”

    苏余原本就是想要呛他一下,却不承想萧祈泽却是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遍她话里的重点:“调戏?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话音刚落,苏余顿时感觉自己的身体腾空而起,一转眼,自己就已经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苏余刚想说他怎么开始耍流氓了,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面前一张俊美的脸就已经在慢慢靠近了,湿热的气息也随之扑面而来,让人一时难以拒绝。

    自打从西川回到上京后,萧祈泽在外人面前总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难以亲近的姿态,与人交锋时眼神不是冷冰冰的就是充满鄙夷,少有像现在这样柔情似水,让人难以拒绝。

    苏余的睫毛微垂,半拢住双眼,任由萧祈泽吻了上来。

    萧祈泽的吻小心翼翼,苏余可以看见他轻颤的睫毛,温润的唇反复在她的唇上碾压,然后缓慢地撬开她的唇齿。

    苏余被他吻得意乱情迷,几乎到了任由摆布的地步,看他身边也没出现过其他女人,苏余忍不住想,难道这种东西也能无师自通吗?

    打断他们的,是门外传来的季生的声音:“王爷,圣上召您入宫。”

    萧祈泽手下的人都是有眼力见的,知道在这种时候不应该前来打扰,若是来了,那便是有急事。

    苏余被门外的声音拉回了现实,看到同样面色潮红的萧祈泽有些不敢抬头,但她自然也是能够分得清轻重,赶忙说道:“既然是陛下传召,那你便赶紧去吧。”

    萧祈泽心中有些许不悦,苏余也知晓他是为何不悦,但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说出来。

    萧祈泽帮苏余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外衫,说道:“无妨,咱们还有下次。”

    苏余脑子已经清醒过来了,也明白他说的下次是什么意思,故意摆了脸色道:“我方才的叮嘱你都没有听进去,我才懒得同你掰扯。”

    萧祈泽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说话的语气也是一如既往的平和:“我的事你大可放心,我知道如何处理。”

    虽然萧祈泽说着让苏余放心的话,但苏余的心却并未就此被安抚下来,如果所有事真的就像故事的结局一般,那她又该怎么办?

    苏余无法预测,只是恐慌。

    萧祈泽让季生送苏余回去,自己则乘另一辆马车入宫,其实他不去都能猜到萧祈辰为何宣召,无非就是明里暗里劝他早日去封地。

    萧祈辰同样也知道自己这个九弟的心思,但他却没有像成全萧祈瑞那样成全萧祈泽,因为他知道这两个人十分不同。

    萧祈瑞自始至终想要的就是苏长雪,可萧祈泽却让人捉摸不定,从他可以领兵盘踞西北地区便可以看出,这个人的野心不小。面对这样的人,你要做的不是喂饱他,而是牵制他。

    虽然猜透了帝王的心思,但萧祈泽终究是为人臣子,既然身为人臣,便不能抗旨。

    无论如何,萧祈泽还是踏上了前往封地的道路。

    苏余心中总还是有些担忧,甚至在萧祈泽离京的前一晚还特地跑到他的王府多加叮嘱,说来说去也无非就是那句话——千万不要私自回京。

    萧祈泽始终笑吟吟的,不像上次一样故意唱反调:“既然你都这么发话了,那我自然是要听的。”

    苏余嗔怪地看了萧祈泽一眼,只觉得自己从前怎么没有发现原来他这么贫呢?

    此去西川山高水远,苏余不能与他一同前去,便给他准备了许多点心让他在路上吃。担心他无聊,还寻了许多书给他,让他可以在路上打发时间。

    萧祈泽自然是都一并收下了,走之前还不忘叮嘱道:“覃令会在暗中保护你的,朝中也有不少我的眼线,你有事必然会有人第一时间向我报信。若是有人故意为难你,你莫要逞一时之快,尽管让他便是,我自会帮你向他讨回来。”

    苏余听着萧祈泽如此不厌其烦,忍不住发笑,萧祈泽伸手敲打了一下她的脑袋,说道:“你现在若是不仔细听着,到时候出了事可别怪我没跟你说清楚。”

    苏余却是一副脸皮很厚的样子:“有西川王这么大的靠山,还有谁能为难我?”

    萧祈泽也是拿她没有办法,他自然知道去余仗着他的势,许多人是不敢欺负的。可这世间总是一山还比一山高,就怕有人借着苏余想除掉他。

    伴随着车马声渐行渐远,萧祈泽也带着他的一众亲信和黑甲卫离开了上京。

    苏长雪和萧祈瑞走了之后,苏余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如今就连萧祈泽也走了,苏余真是感觉自己的心被挖空了一块,也没有流血,就是那种无比空洞的感觉。

    日子看似回归了平静,但苏余却感觉汹涌的暗潮仿佛会随时扑面而来将你裹挟至更深的沉渊。

    苏余原本以为自己就要这样在家里过着当米虫的日子,然而宫里传来的一道圣旨,又打破了苏余平静的生活。

    传旨的太监来到府上的时候苏余还有一阵不好的预感,原本是以为萧祈泽一走,当今陛下见苏余没了靠山便准备算旧账,却不承想这道圣旨竟然是道赏赐的圣旨。

    陛下赏赐了苏余徽州新进贡的文房四宝,还特地恩准了三日的休沐假,以告慰她从前教授皇子们课业辛苦。

    先皇驾崩时苏余可是有假传圣旨之嫌,当时不少朝廷官员都向圣上请旨处死她,只不过西川王强势,硬是把黑的说成白的,再加上新帝登基前朝后宫有诸多事宜,这些人便没有再继续紧咬着这件事不放。

    苏余原本想着,这件事能就此揭过便已经陛下容忍了,现在竟然还给了她如此多的赏赐,就连官位也没丢,这到底是唱的哪出?

    不论如何,苏余都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事关皇位,她不相信会有人如此大度,恐怕眼下这一切不过都是缓兵之计,想跟苏余来个秋后算账。

    接到圣旨后,苏鹤扬也是陷入了沉思,但最终也只是说了句:“圣旨不可违,咱们走一步,看一步。”

    苏余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无论如何都只能硬着头皮上。

    陛下给的三日休沐期很快便过了,苏余再一次踏入宫中授课。

    新帝登基后,先皇的许多子嗣都有了封地,许多年岁尚小还不够封王资格,陛下也在上京赐了宅子,搬到了宫外或者是行宫别苑居住。眼下还居住在宫内的,大多是公主和一些未来得及安置的皇子。

    眼下新帝尚未有子嗣,苏余便还是在给先皇的子女授课。

    大抵是因为之前的事闹得沸沸扬,所以苏余总觉得课堂上的这些殿下看她的眼神总是有些许奇怪,课间休息的时候也能听到年岁不大的皇子在私底下议论。

    “她不是假传圣旨,要让九哥当皇帝吗?怎么六哥还让她来教我们课业?”

    “是呀,那她这样的人说的话我们到底要不要听?”

    “当然不听了,指不定哪天她的那些事又要被拿出来治罪了。”

    “你们在这里议论什么呢?是在议论皇位吗?”稚嫩的少女声响起,让原本坐在一起窃窃私语的两个人立马惊慌失措地分开。

    苏余的目光也被说话的人吸引过去,一看才发现原来是萧嘉敏。

    私下议论皇位之事是大罪,不管身份如何,若是陛下追究起来都可以被治重罪,萧嘉敏此言一出大家自然是什么话都不敢再说了,全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一副老实模样。

    苏余的目光和萧嘉敏对上,萧嘉敏冲着她调皮地眨了眨眼,随即拍了拍胸.脯,像是在说“有我在,你放心”。

    放课后,萧嘉敏还特地等走在最后的苏余,待到只剩下她们两个人的时候,萧嘉敏才凑过来说道:“苏女傅,你能回来继续给我们回来授课可真好,原本我还以为我们要换老师呢?”

    苏余笑着说:“不管是我在还是旁人,都会尽心尽力教授你们课业的。”

    萧嘉敏摇了摇头说:“这可不一样,苏女傅你可不像其他人一样古板。”

    苏余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压低声音说道:“你可别当着其他人的面这么说,要是刘太傅听到了恐怕要伤心了。”

    萧嘉敏摆了摆手,说道:“女傅大可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他知道的。还有,九哥临走前送了我两匹骏马,让我好生关照你,还说等他回来,要亲自教我骑马呢?”

    一听到关于萧祈泽的事,苏余便高兴起来,嘴角掩不住笑,追问道:“想不到,他还把关系打到你这儿来了。”

    萧嘉敏瞪大了明亮的眼睛:“才不是呢,就算没有九哥我也会帮你说话的。”

    苏余倍感欣慰,笑着说:“我当然知道,十三公主可是最讲义气的。”

    小孩子自然是喜欢听到赞誉,一听苏余这么说,萧嘉敏更开心了,原本还想拉着苏余说些什么,却不想有太监过来传旨,说陛下要传召苏余。

    陛下传召,自然是怠慢不得,苏余敛了神色,和萧嘉敏道了别,随着传话的公公一同去面见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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