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动作神态,独特气质等等,房桂全身每一处地方都是经过细致打磨而形成的如今,他是自己,同时他又不是自己,但是他又可以是任何人。

    想必在场除了一个人,其他所有人都认不出。

    即使是光彩夺目,人们只能看出来它的可贵,却没想着去穷究它的根源,因为被面前的一切惊得哑言了。

    珍宝被放在阳光下那种熠熠生辉的光芒立即显露出来,房桂如是,众人无不目瞪口呆,脑海里是想说点什么,却一时找不到要从什么地方说起,同时为了避免以下这番话带给别人以口舌之快的嫌疑,便只能龃龉,说给自己听。

    “这这这……”

    “哎呀,你说这这这……”

    互相对视半天,七嘴八舌的都凑不整一句话。

    当人们期待林相将军能如同之前一样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时候,却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乐在其中,似乎好像对此事秉持着局外人的态度。

    林相将军故意放慢脚步,不知道是想给房桂足够多的时间应对,还是给自己足够多的时间来了解他。

    这要是放在真正的战场上,恐怕早就血溅三尺了。

    虽然心里有点纳闷,可现场却听不到任何反抗的声音,似乎就是因为面前这人的出现,所有人的意志都达成了一致,无论是参赛选手还是在场的普通百姓。

    目光汇聚成一起,通过单一的路线迸发出去,直达房桂身侧。

    他许是也感受到来自北漠人们炽热的关注,格外的友好良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不断地感染了很多人。

    在这里,很多人都不认识他,不知晓他来自何处,不知晓他姓甚名谁,更不知晓这么一个来历不明且看上去很是厉害的人是否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危害,因此百姓们还是怀有芥蒂心。

    但这并不会给房桂造成任何的不适,相反这种带有隔阂的眼光更能给他带来兴奋,自己毕生所练就的,本来就为此物。

    因此他可以无限忍受来自陌生人的疑惑打量,甚至是怀疑,做到平静如水,物我超然,而在人看起来不礼貌的举动,对他来说是绝妙的考验之旅。

    越是这样,人们就会越信服他。

    房桂从一开始就把每个人的表情刻在脑海里,如今他们随意转换的一点儿,都逃不出他鹰隼般的眼睛。

    即使是林相将军也一样,他想必是场上对自己最为感兴趣的人之一了。

    林相越走越近,因为身形庞大,折射的影子也极具压迫性,在地上沙砾的衬托下显得更为骇人,像是以绝对的势力压迫光明,最后占为己有。

    而能够让他这样耗费动机去拜访的人物,除了拉善丽王,也只有他了。

    房桂看出他目的不纯,可不单单是为打败自己这么简单,不过值得一说的是,此人确实是很有大将风范,但此番完全吓唬不了他,因此他也根本不会露怯。

    在人人看来的威严凶狠的骁勇军大将军不讲人情道理,可在他看来,最多也就是一只憨厚的大狗熊罢了。

    如今更是缩短距离清晰地看,更加符合他的心中所想。

    北漠的沙土疏松精细,房桂轻轻一戳就把刀杵到沙土里,顽立在风中犹如石碑一样,他弯着手臂,胳膊肘枕到剑柄,靠近一则,身子半斜倚靠,好一副潇洒自在的样子,偶尔风吹乱了发丝,随手一撩,便与刚才完好无差。

    看着根本不像是来比赛的,像是来享受来的。

    按照这种在战场上吊儿郎当的样子,不用敌人出手,单是给林相将军一呵,立马得开除军籍,可这人,很奇怪,无论是他刚才怎么把马狼军玩弄还是现在装得像个无事人一样两袖清风,不闻不问的,怎么也不会遭人怨恨。

    以至于有人看到林相将军走过去,怕他做什么,便有事无事地倒劝了起来,也怕林相将军知道有意听到。

    “这就是一场比赛,友谊第一嘛,和气生财呀。”

    “是呀。”

    其中有人想上前拦住,却迫于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降临到自己头上就不好了的想法,左看右看犹犹豫豫,最终也没敢阻挡,但就是这一批人,帮助房桂的声音最大。

    林相还没进入到刀无痕的阵营,倒是自家多了很多细碎的解围声音。

    他也不理,也不做,就这么直直走过去,比起那些嘈杂的声音,倒是对面前这个人的忍耐力感到震惊。

    人群中自觉自然的排起了两条队伍,都等着敌我会军。

    最终还是林相将军忍耐不住好奇心,走到了他跟前,完全没有北漠骁勇军的身份,平等而期盼地问道,“阁下怎么称呼?”

    “字子木,姓房,单一个桂字。”

    “公子的声音很是好听,一听便知道是颇有学识的人,但是为何从未见过你。”马狼军士兵不吝胡乱赞美,溢于言表。

    房桂毫无掩饰地表露欢喜,对自己的魅力很是满意。

    “在下来北漠不过几日,还没来得及与各位介绍自己,如此这番唐突,让大家见笑了,倒是林大将军,才是文武兼备。”

    “房公子年纪轻轻,便有了此等魄力,了不起啊。”

    “是呀是呀。”

    每个人脸上可见的欣赏,没了刚才争夺斗气,和蔼一面。

    林相将军见他们没了士兵的风气,突转薄怒,“嗯哼,清醒点,这是战场,敌人可不会给你好声好气!”

    众人被这么一说也觉得甚是奇怪,他们刚才明明还是对手,这会儿怎么就握手走上一道了,反省过后立马恢复作战姿态,烈马也开始了嘶鸣。

    房桂站起来,一把尘土里的刀拔了出来,用手抹了抹沙子,飘飘洒洒掉落,“林将军是个爽快的人,我们战场上见分晓吧。”

    “敢这么挑衅我的,你还真是第一个,算我没看错你。”林相将军对他越加欣赏,没想到此人有耐心也有热血,不会因为地位和实力的差距而躲避,“是我北漠汉子。”

    此番话一出引起了更大的骚动,能得到林相将军称赞的人可谓少之又少,即使是出自于他手下的也从没见过,而此人不过才三十来岁,与在场的士兵相差不大,为何就能当起此名头。

    场外的拉善丽王不明所以然,不打起来,也不走动,便喊老余,“你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是。”

    未等老余走近,林相将军就走出来面见拉善丽王,“启禀拉善丽王。”随后紧跟着的就是房桂,林相将军往右边挪,让出位置,“此人想必你会感兴趣。”

    “哦?”她放下了手里的茶盏,抬头一望,一面不像武将的脸即刻映入眼前,但看起来起来却是不容小觑,仔细一看手拿刀的方式是极其难见的,按照平常士兵拿刀的方式都是一手全握,五指配合,这样可以增大摩擦,在战斗中灵活支配手里的武器

    但是此人却另辟蹊径,只用四指掌握,而食指却裸露在外,而如此使用者,定是不简单,至少在北漠,她从未见过第二人如此。

    “果真是与众不同。”意味深长。

    房桂发现拉善丽王对他的握刀的手很是好奇,也不遮掩,举着刀拱手拜礼,“本人房桂,刀无痕众士兵选的首领,拜见拉善丽王。”

    “你们刚刚的比赛我都有看,北漠何时出了这么个人才,我竟没发现!”

    “子木不才,相信在拉善丽王的调.教下,定能更上一层。”

    “好好好,赐座!”她拍掌惊起,脸上皆是对千里马的赏识。

    得到拉善丽王的赐座,这就意味着此人必将委以重任,在场的人,就连林相将军也大吃一惊。

    拉善丽王看得出他是个聪明人,能在她面前如此大张旗鼓的表现自己,算起来还是第一个。

    同样房桂也知道她最懂兵法,此等定是瞒不了她,况且日后还需得依靠北漠庇佑。

    在这一点上,俩人达成共识。

    “四分慕寒五分热烈,剩一分未知。”怀明不紧不慢地撩袍起身,就在他身起的一刻,目光刚好与房桂碰上,相视一笑。

    正当所有人在欢庆北漠多了个将才之时,怀明却冷不丁说出了这句话,场面一下子冷却住。

    “我想这位一定是公孙府的怀明。”

    房桂看他很久了,众人都在对他额外的关注,却唯独他,连正眼也不看,一开口叫便是如此不友善,真叫人好奇。

    “不过这位怀明公子,鄙人先请教一下,此番说的话是何意思。”他向来最喜欢讨教。

    怀明跨过阶梯,走到他跟前,依旧让人想不到他到底在做什么,一抹笑意挂在嘴边,“房先生切莫把怀明的话看重了,怀明只是觉得……”

    他游离在房桂的面庞,一字一句稳稳砸下,“和大家一样,想与先生交个朋友。”

    他从未感受到如此直面的问题,不,这是透过外表直接与灵魂对话,房桂极其稍有的紧张这会儿微微地显露出来,不过很快就恢复了。

    “子木荣幸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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