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上冰屋
五姨问明长归即刻就要带着柏连泽去海螺汤泡汤解毒，却又拦住了她，说是要自己送她回去。
她拿起骨笛吹了声。远处雪山上飞来一只矫健的海东青，爪子上还有一个尚在抽搐的雪兔。
那只海东青把兔子丢在一旁，飞到五姨躺椅旁的玉架上停下，梳理着自己的羽毛，见五姨一时无事，又飞到兔子旁边大快朵颐。
那边五姨掏出怀中的炭笔和纸张，急笔写了一张纸条，其中道：“二姐速归，长归欲于雪外来客天机山庄柏连泽一道去海螺汤泡泉，又欲与之下山。”
她将纸条塞入海东青绑在腿上的木管中，交代了几句。海东青急速起飞，便在天空中划过一道直线，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
长归问：“五姨，你不钓鱼了？”
“突然想到还有账要点。正好与你们一道去。“说着五姨便公主抱抱起长归，一马当先飞跑在前面，翠羽披风股风而起，在阳光下反射出点点光芒，华美异常。
在雪之原，廖红梅不是武功最高强的，但可以称一句轻功第一。长归双手环抱着五姨的脖颈，看着周围的风景不断的后退，时不时有失重之感，高声尖叫，大声而快活地叫：“五姨，太快了！”
五姨提着气，一下到了断天涯，见柏连泽被远远地甩在了后面，嗔怪道：“小兔崽子，一天不见你就要下山了，可想过我们这些老家伙的感受。更何况你知道柏连泽是什么人吗，就放心让他带你。”
“你们常常下雪之原，也没考虑我的感受啊！你们总说江湖乱，我没有武功不能自保，不让我下雪之原，现在我救了柏连泽，他给我报酬，天经地义，我给自己找了个保镖，不是好事吗？”相较于二姨，长归并不怎么害怕五姨，除了她让自己盘账的时候。
五姨看着眼前跃跃欲试的长归，叹口气：”真是和你说不通。“
此时，柏连泽、二姨、六叔和八叔也从谷底回到了雪之原。长归拉着柏连泽去库房收拾东西，五姨眼不见心不烦，与二姨六叔八叔对视一眼，交上窝在厨房的七姨，一群人飞上了断天涯上做集会大堂的洞穴，商讨起来。
“长归怎么突然起了让柏连泽做保镖下雪之原的心思？她不会武功，又会医术，去江湖上就是给人当菜。”五姨率先发问，面上这才带出点急色。
“她也不是突然兴起，一直想下雪之原，只是打娘胎里身体就弱，承受不了罡风的恶气，才不得不忍着。现在她也快十六岁了，等泡了最后一道泉，身体和普通人一样，难怪要动心思。”八叔接话，面上十分不以为意。
“小彤，你一直在断天涯，可知道什么情况？”五姨向着七姨发问。
七姨还是波澜不惊的样子：“是小八出的注意。”
五姨道：”你怎么不拦着。“
七姨不以为意：”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小归总是要出去闯闯的。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娃要离家，都是拦不住的事情。“
五姨道：“柏连泽自称天机山庄少庄主。我还在宝通钱庄的时候就听过那天机山庄少庄主的名声，残害亲爹，上台时手段残忍，几乎清洗了半个天机山庄。我狮子大开口，他也面不改色。回来时试了试他的轻功，内力强劲，算得上是年轻人里的佼佼者。这样的人要心机有心机，要手段有手段，要武力有武力，小归和他一起，还不被骗的团团转？”
八叔道：”江湖上多的是满口仁义道德，一肚子男娼女盗的东西。江湖的名声顶什么用，名声好的未必不会坏，名声差的未必不好。“
五姨道：“你这说的什么话，出门与江湖人打交道，首先看的就是名声！愿意维护自己名声的人，至少表面上行事过得去，不至于过分出格。我们与柏连泽都不相熟，自然要看他的名声，难道还能透视他内心好坏？“
八叔道：“照你这么说，天底下名声坏的人，都交不得朋友了！真是一派胡言！老子忤逆亲爹，自卖戏园，名声也差得很，你怎不与我割席而坐？“
五姨自知失言，只道：“这哪里是一回事，我自然是了解你的，但是我们谁了解柏连泽呢。我不都是为了小归好，不愿她吃亏。”
八叔拍了桌子道：“老子最烦的就是‘为了她好‘这种话，小归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好的坏的，都是她的事，你别管太多。”
五姨白了八叔一样：“你个粗人，什么都不明白，女子和男子在一起，总是女子吃亏。吃了亏，我们再管就来不及了。”
”这话我不同意，“七姨插话，”男女之间吃不吃亏，主要还是看本钱和技术。“
五姨反应过来，看着七姨半晌无语，对着二姨道：“和你们商量是我傻，本也不指望你俩。二姐，小归是你带大的，你说说。”
”长归下山，我同意。“二姨平静道。
听到二姨如此说话，七姨和八叔都有些惊讶。此前二姨管束长归最多，恨不得把长归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安排地妥妥当当，只有冬夏会给长归放上两个月的假。段九天作为师傅，也不能在学习的月份和二姨抢人让长归跟着他整日学药理制药，只能和二姨商量着把自己的教导排上课表。长归最怕的，也是她。
七姨和八叔作为雪之原最为离经叛道的两个人，多少有些看不惯二姨的做派，但因为二姨亲手养大了长归，他们后上山的，也不便插手，只能时不时敲敲边鼓，希望让长归松快些。
此时，二姨竟然松了口，看着比平日里惯爱装弥勒佛的五姨还要看得开了。
二姨斜瞥了七姨和八叔两人一眼，不怒自威。二姨武功低微，此刻七姨和八叔却不由瑟瑟，收回了目光。
六叔向来唯二姨马首是瞻，今日亦未发一言。
五姨眼见大势已去，叹口气，只能去信段九天，寄希望于做师傅的能够阻拦一二。
那头，长归已经收拾好了行李，柏连泽也换上了完整的新衣，两人就要出发。
五姨掀起门帘向下看了眼，又鼓囊了起来：“一男一女去泡汤，合适吗？不合适！都是谁出的主意！”
八叔撇撇嘴，没说什么，反正五姨也就在他们面前唠叨一下，并未亲身上前阻拦。
长归对柏连泽道：“又要麻烦你带我过去了。”
柏连泽苦笑道：“不瞒姑娘，此前两次施展轻功，真气运行间伤到了经脉，此时已是运气不能......”
长归一把搭住柏连泽脉搏，道：“你怎么不早说......确实有些不足。不过不是大事，我给你调一下药，去海螺汤泡个十天半个月也就好了。“
她转身去里屋配了药包，装进包里，对柏连泽说：“只是海螺汤，只能我们两个走过去了。”
不同于海拔低的星宿海，海螺汤在断天涯之上。
不同于背风的断天涯，海螺汤更在向风的那面，风雪不停。
茫茫风雪之中，两人拖着行囊跋涉于雪地之中，脚步深一脚、浅一脚，在一望无际的雪原上留下两串脚印，又很快被越下越大的风雪覆盖。
又行了一刻钟，长归已然力竭，打手势示意柏连泽到背风的巨石下稍作歇息。
“今天就走到这里吧，起一个冰屋，明天再走一天，应该就能到海螺汤了。”
”好。“柏连泽应声后就开始和长归一起搭建冰屋。听长归说，冰屋搭建好了，内里十分温暖，烤火也不是问题。此前他对冰屋闻所未闻，虽然半信半疑，但没有显露在面上，手上的活也没有停下来。
长归先在背风平缓处画出一个约略躺得下两个人的大圆，在中心切下很多雪块。然后用长刀将雪块切成大约一尺半长，半尺宽的雪砖。柏连泽看着长归切了一块就学会了，马上动起手来。他出身天机山庄，动手能力自然不在话下，雪砖在他手下切得几乎一模一样，各个都十分平整。
长归用切好的雪砖绕着大圆摆了一圈，用其他的散雪填充其间空隙。然后铲下方砖顶部，使之向圆心内倾斜。然后在上面继续摆第二圈雪砖，自然而然，这第二圈雪砖也会向下倾斜。这是要让雪砖逐渐螺旋向上，向里堆砌。最后用一块雪砖在上封顶。长归钻进冰屋中，从屋内向上填充。
最后两人用散雪把那些空隙都填满，然后又在冰屋底部挖了一个小隧道，洞口砌上剩下的雪砖。一个半圆球的冰屋就成了。
此时，天已经半黑，长归在冰屋里用保留在苔藓里的火种，燃起了癸木在中间。火的温度融化了内层的雪砖，等到雪水因为低温再次冷凝后，就在冰屋内部形成了坚硬的冰壳。
火光透过半透明的冰砖传到外面，雪原之上就亮起了一盏模糊而温暖的冰灯。柏连泽和长归从隧道中钻入冰屋，铺上毛毯，蜷缩着躺在两边。
为了节省人力，冰屋建造得极为狭小，刚刚够两个人各自躺在两边，中间隔着一根燃烧着的癸木。癸木散发的热气，与两个人身上散发的热气，蒸腾在冰屋之中。很快，就在冰天雪地之中赢得了一片温暖闲暇地。
柏连泽叹为观止，心服口服，不由冥思苦想其中的原因。冰是寒冷之物，用冰达成的屋子怎么既能保暖又不会融化呢？
长归则窸窸窣窣地从包里掏出两块青稞饼放在火边烤着，等着饼发出哔哔啵啵的脆响，散发出诱人的谷物清香。火光明明灭灭地映衬在长归的脸上。她低垂着眼眸，专注地看着青稞饼。
柏连泽忍不住问道：“冰雪是寒凉之物，何以能够造出保持温暖的房子呢？”
她拿起骨笛吹了声。远处雪山上飞来一只矫健的海东青，爪子上还有一个尚在抽搐的雪兔。
那只海东青把兔子丢在一旁，飞到五姨躺椅旁的玉架上停下，梳理着自己的羽毛，见五姨一时无事，又飞到兔子旁边大快朵颐。
那边五姨掏出怀中的炭笔和纸张，急笔写了一张纸条，其中道：“二姐速归，长归欲于雪外来客天机山庄柏连泽一道去海螺汤泡泉，又欲与之下山。”
她将纸条塞入海东青绑在腿上的木管中，交代了几句。海东青急速起飞，便在天空中划过一道直线，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
长归问：“五姨，你不钓鱼了？”
“突然想到还有账要点。正好与你们一道去。“说着五姨便公主抱抱起长归，一马当先飞跑在前面，翠羽披风股风而起，在阳光下反射出点点光芒，华美异常。
在雪之原，廖红梅不是武功最高强的，但可以称一句轻功第一。长归双手环抱着五姨的脖颈，看着周围的风景不断的后退，时不时有失重之感，高声尖叫，大声而快活地叫：“五姨，太快了！”
五姨提着气，一下到了断天涯，见柏连泽被远远地甩在了后面，嗔怪道：“小兔崽子，一天不见你就要下山了，可想过我们这些老家伙的感受。更何况你知道柏连泽是什么人吗，就放心让他带你。”
“你们常常下雪之原，也没考虑我的感受啊！你们总说江湖乱，我没有武功不能自保，不让我下雪之原，现在我救了柏连泽，他给我报酬，天经地义，我给自己找了个保镖，不是好事吗？”相较于二姨，长归并不怎么害怕五姨，除了她让自己盘账的时候。
五姨看着眼前跃跃欲试的长归，叹口气：”真是和你说不通。“
此时，柏连泽、二姨、六叔和八叔也从谷底回到了雪之原。长归拉着柏连泽去库房收拾东西，五姨眼不见心不烦，与二姨六叔八叔对视一眼，交上窝在厨房的七姨，一群人飞上了断天涯上做集会大堂的洞穴，商讨起来。
“长归怎么突然起了让柏连泽做保镖下雪之原的心思？她不会武功，又会医术，去江湖上就是给人当菜。”五姨率先发问，面上这才带出点急色。
“她也不是突然兴起，一直想下雪之原，只是打娘胎里身体就弱，承受不了罡风的恶气，才不得不忍着。现在她也快十六岁了，等泡了最后一道泉，身体和普通人一样，难怪要动心思。”八叔接话，面上十分不以为意。
“小彤，你一直在断天涯，可知道什么情况？”五姨向着七姨发问。
七姨还是波澜不惊的样子：“是小八出的注意。”
五姨道：”你怎么不拦着。“
七姨不以为意：”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小归总是要出去闯闯的。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娃要离家，都是拦不住的事情。“
五姨道：“柏连泽自称天机山庄少庄主。我还在宝通钱庄的时候就听过那天机山庄少庄主的名声，残害亲爹，上台时手段残忍，几乎清洗了半个天机山庄。我狮子大开口，他也面不改色。回来时试了试他的轻功，内力强劲，算得上是年轻人里的佼佼者。这样的人要心机有心机，要手段有手段，要武力有武力，小归和他一起，还不被骗的团团转？”
八叔道：”江湖上多的是满口仁义道德，一肚子男娼女盗的东西。江湖的名声顶什么用，名声好的未必不会坏，名声差的未必不好。“
五姨道：“你这说的什么话，出门与江湖人打交道，首先看的就是名声！愿意维护自己名声的人，至少表面上行事过得去，不至于过分出格。我们与柏连泽都不相熟，自然要看他的名声，难道还能透视他内心好坏？“
八叔道：“照你这么说，天底下名声坏的人，都交不得朋友了！真是一派胡言！老子忤逆亲爹，自卖戏园，名声也差得很，你怎不与我割席而坐？“
五姨自知失言，只道：“这哪里是一回事，我自然是了解你的，但是我们谁了解柏连泽呢。我不都是为了小归好，不愿她吃亏。”
八叔拍了桌子道：“老子最烦的就是‘为了她好‘这种话，小归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好的坏的，都是她的事，你别管太多。”
五姨白了八叔一样：“你个粗人，什么都不明白，女子和男子在一起，总是女子吃亏。吃了亏，我们再管就来不及了。”
”这话我不同意，“七姨插话，”男女之间吃不吃亏，主要还是看本钱和技术。“
五姨反应过来，看着七姨半晌无语，对着二姨道：“和你们商量是我傻，本也不指望你俩。二姐，小归是你带大的，你说说。”
”长归下山，我同意。“二姨平静道。
听到二姨如此说话，七姨和八叔都有些惊讶。此前二姨管束长归最多，恨不得把长归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安排地妥妥当当，只有冬夏会给长归放上两个月的假。段九天作为师傅，也不能在学习的月份和二姨抢人让长归跟着他整日学药理制药，只能和二姨商量着把自己的教导排上课表。长归最怕的，也是她。
七姨和八叔作为雪之原最为离经叛道的两个人，多少有些看不惯二姨的做派，但因为二姨亲手养大了长归，他们后上山的，也不便插手，只能时不时敲敲边鼓，希望让长归松快些。
此时，二姨竟然松了口，看着比平日里惯爱装弥勒佛的五姨还要看得开了。
二姨斜瞥了七姨和八叔两人一眼，不怒自威。二姨武功低微，此刻七姨和八叔却不由瑟瑟，收回了目光。
六叔向来唯二姨马首是瞻，今日亦未发一言。
五姨眼见大势已去，叹口气，只能去信段九天，寄希望于做师傅的能够阻拦一二。
那头，长归已经收拾好了行李，柏连泽也换上了完整的新衣，两人就要出发。
五姨掀起门帘向下看了眼，又鼓囊了起来：“一男一女去泡汤，合适吗？不合适！都是谁出的主意！”
八叔撇撇嘴，没说什么，反正五姨也就在他们面前唠叨一下，并未亲身上前阻拦。
长归对柏连泽道：“又要麻烦你带我过去了。”
柏连泽苦笑道：“不瞒姑娘，此前两次施展轻功，真气运行间伤到了经脉，此时已是运气不能......”
长归一把搭住柏连泽脉搏，道：“你怎么不早说......确实有些不足。不过不是大事，我给你调一下药，去海螺汤泡个十天半个月也就好了。“
她转身去里屋配了药包，装进包里，对柏连泽说：“只是海螺汤，只能我们两个走过去了。”
不同于海拔低的星宿海，海螺汤在断天涯之上。
不同于背风的断天涯，海螺汤更在向风的那面，风雪不停。
茫茫风雪之中，两人拖着行囊跋涉于雪地之中，脚步深一脚、浅一脚，在一望无际的雪原上留下两串脚印，又很快被越下越大的风雪覆盖。
又行了一刻钟，长归已然力竭，打手势示意柏连泽到背风的巨石下稍作歇息。
“今天就走到这里吧，起一个冰屋，明天再走一天，应该就能到海螺汤了。”
”好。“柏连泽应声后就开始和长归一起搭建冰屋。听长归说，冰屋搭建好了，内里十分温暖，烤火也不是问题。此前他对冰屋闻所未闻，虽然半信半疑，但没有显露在面上，手上的活也没有停下来。
长归先在背风平缓处画出一个约略躺得下两个人的大圆，在中心切下很多雪块。然后用长刀将雪块切成大约一尺半长，半尺宽的雪砖。柏连泽看着长归切了一块就学会了，马上动起手来。他出身天机山庄，动手能力自然不在话下，雪砖在他手下切得几乎一模一样，各个都十分平整。
长归用切好的雪砖绕着大圆摆了一圈，用其他的散雪填充其间空隙。然后铲下方砖顶部，使之向圆心内倾斜。然后在上面继续摆第二圈雪砖，自然而然，这第二圈雪砖也会向下倾斜。这是要让雪砖逐渐螺旋向上，向里堆砌。最后用一块雪砖在上封顶。长归钻进冰屋中，从屋内向上填充。
最后两人用散雪把那些空隙都填满，然后又在冰屋底部挖了一个小隧道，洞口砌上剩下的雪砖。一个半圆球的冰屋就成了。
此时，天已经半黑，长归在冰屋里用保留在苔藓里的火种，燃起了癸木在中间。火的温度融化了内层的雪砖，等到雪水因为低温再次冷凝后，就在冰屋内部形成了坚硬的冰壳。
火光透过半透明的冰砖传到外面，雪原之上就亮起了一盏模糊而温暖的冰灯。柏连泽和长归从隧道中钻入冰屋，铺上毛毯，蜷缩着躺在两边。
为了节省人力，冰屋建造得极为狭小，刚刚够两个人各自躺在两边，中间隔着一根燃烧着的癸木。癸木散发的热气，与两个人身上散发的热气，蒸腾在冰屋之中。很快，就在冰天雪地之中赢得了一片温暖闲暇地。
柏连泽叹为观止，心服口服，不由冥思苦想其中的原因。冰是寒冷之物，用冰达成的屋子怎么既能保暖又不会融化呢？
长归则窸窸窣窣地从包里掏出两块青稞饼放在火边烤着，等着饼发出哔哔啵啵的脆响，散发出诱人的谷物清香。火光明明灭灭地映衬在长归的脸上。她低垂着眼眸，专注地看着青稞饼。
柏连泽忍不住问道：“冰雪是寒凉之物，何以能够造出保持温暖的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