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事在项景绅心里至今记忆犹新。
项景天从进学校开始就被当做项氏集团未来接班人在培养，项元丰为他制定了完美无缺的继承之路。
“十几年前，一个盆栽就能让我失去足球这个爱好，十几年后，一句话就能让我替你卖命。”
项景绅站在床边，俯视着床上的人，一字一句清晰道：“世界上哪有理所应当的事。”
“当年亲口承认我不是你弟弟，项景天，我会尊崇你的意愿。”
这是项景绅回国后第二次来芳华医院，从病房出来后，转身去了精神科住院区。
徐芸被安排到这家医院已经有段时间。
她今天状态不错，虽然错过能外出活动的时间，但还是坚持在走廊上散步。
电梯门开，项景绅一出来恰好两人打了个照面。
她裹着厚厚的黑色棉服，挨着墙边缓慢踱步，听到脚步的声音缓缓望过来。
项景绅就站在几米以外的地方。
两人四目相对，她瞅了眼陌生人，慢吞吞反应了一会儿，视线又转回前方继续往前走。
护士见到来人，立刻上前询问道：“您好，请问来找谁？”
项景绅视线跟随着徐芸的背影。
“探病。”
护士：“患者姓名是什么？进去探望需要在这里做信息登记。”
项景绅看了眼手边的登记博，拒绝道：“我不太方便进去，在这站会儿就行。”
护士奇怪：“好吧。”
项景绅远远注视徐芸往病房的方向挪动。
她走走停停，路过其他病房时不时朝里面张望。
看来适应得很好。
*
片场，宋挽凝进组后第三次收到更改的通告单。
“怎么又改了？”林林无语：“这样临时改动，让演员没点准备啊。”
宋挽凝换掉手里的剧本，幸好平时有把所有剧本随身便携的习惯。
宋文带着口罩，拿着对讲机走过来，“临时调整的戏份能行吗？妆发不需要换，要不先等你背背台词。”
宋挽凝换好剧本：“没事，台词我都背下来了，待会儿机位调整好随时可以开拍。”
宋文看到她打开的剧本翻得很旧，空白的地方随处可见密密麻麻的笔记，十分赞赏。
得益于之前做的功课，无论戏份如何调整，她浏览一遍那些笔记，很快可以进入状态。
“好！”他摩挲着胡渣，干劲儿上来，“咱们白天争取拍完。”
宋文走后，场务趁着空挡走过来小声跟宋挽凝道歉：“实在不好意思，通告一变再变，主要是得配合女主的时间，她那边突然通知说有其他行程安排。”
“没事。”宋挽凝不想强人所难，只想顺利拍完所有戏份。
场务感激：“要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明事理就好了，我来来回回沟通，嘴皮子都说干了。”
“辛苦你了，我这边没有问题。”
“好勒！”
人走后，林林挨着宋挽凝吐槽：“姐，就是因为白樱一直轧戏，所以通告单总变来变去。我看导演和场务都挺烦她的。”
确实好一阵子没在化妆间和路上碰见白樱。
宋挽凝乐得清闲：“她不在也好，我希望导演先把女二号的戏份全部拍完，早点杀青。”
北城影视城很冷，她尤其怕冷，每次出门林林会准备好几个暖宝宝给宋挽凝捂着。
林林还是第一次在影视城过冬：“之前你怎么过的呀，要是遇上下水的戏怎么办？会用替身吧。”
宋挽凝无奈：“我就是那个替身!”
一向话痨的林林磕磕巴巴，自认为踩到对方雷区，急忙道歉：“不不好意思啊姐，我——”
“道什么歉，你又没有说错。”宋挽凝视线落在剧本上，非常坦然：“我不红是事实啊，不想挨冻，但是轮到头上了必须扛着。”
林林以为她会生气，结果大方提起。
“没有谁会想把机会轻易让给别人，群演都是大家抢着上。”
娱乐圈就是这样，弱肉强食体现的淋漓尽致。
*
忙忙碌碌中，迎来了元旦假期。
因为前段时间宋挽凝的戏份已经拍摄超进度，所以宋挽凝有几天休息时间。
“林林，给你放假几天假，正好跟家里人跨年，”宋挽凝收拾几件衣服准备离开。
“待会儿出去低调些，剧组没有放假。”
“我懂！”
林林对这种操作熟门熟路，早就按捺不住想回去。
宋挽凝到锦绣府时间还早，计划下厨做点晚饭送去医院陪徐芸一起吃。
打开冰箱才发现，里面除了苏打水，没有其他食物，再次回归样板间模式。
估计项景绅这段时间很少待在家里。
对面就是配套的商场，宋挽凝出发前带上帽子和口罩，准备去采购。
好久没有逛过超市，平时在剧组吃盒饭，回到家里也是随便对付几口完事。
超市很大，宋挽凝推着购物车，细心挑着琳琅满目的食物架。
因为大多是进口有机食品，所以价格不便宜。
反正也要住几天，干脆花点钱把冰箱全部填满。
项景绅应该也休息吧？明天就是他的生日了，多少要庆祝一下。
特意逛到甜品区，宋挽凝驻足，一眼看中展示柜里的椭圆形的蛋糕。
服务员上前询问道：“您好，需要订蛋糕吗？”
她指着看中的款式：“这个可不可以打包带走？”
服务员顺着看过去，笑着回答：“可以的，不过要等待半小时，这款星空蛋糕已经被预定了，您需要的话，我们这边立刻现做。”
反正还要买其他食材，半小时没多久。
“好，要跟这个一样的。”
服务员有些为难：“不好意思，星空款的蛋糕虽然材料相同，但做出来图案有差异，每款都独一无二。”
每一款都是独一无二，宋挽凝喜欢这样的寓意：“可以，我订一个。”
服务员开好小票递：“请拿好小票，半小时后凭借票来取。”
逛了一圈下来，购物车里堆满食材，半小时已经过去了。
宋挽凝推着购物车回到甜品区。
服务员把新鲜出炉的蛋糕拿出来，“已经打包好了，提前预告下，图案会有惊喜哦。”
宋挽凝提着密封好的蛋糕盒，心中充满期待。
结完账，将食材全部装好。
工作人员看购物车里大包小包，上前询问：“您好，请问您住几单元？”
宋挽凝压了下帽子，很警惕：“有事吗？”
工作人员微笑表示：“是这样的，如果您有需要，我们会立刻安排工作人员把采购的东西给您送到家里去。”
居然有这种服务？自己拿回去确实勉强，便爽快报了地址。
手里只剩下蛋糕，自己提着回去。
今晚是跨年夜，回到家宋挽凝搜索好食谱，照着食谱一样一样拿出要用的食材，准备做顿好的。
“哎！做饭比拍戏难度大多了。”
她有点后悔，早知道应该在买的时候就把肉类处理好。
她不擅长处理精细食材，这么贵要是因为厨艺不佳没煮好，真的可惜。
*
几小时前，项景绅收到门禁的短信提醒。
宋挽凝今天回来了。
时力：“项总，今晚的应酬——”
“推了吧。”项景绅收起手机：“这段时间大家都没休息过，今晚是跨年，你们早点回去。”
突如其来的假期让时力懵了，虽然说加班有几倍的工资，但是跨年这种时候还是要跟心爱的人待在一起才有纪念意义。
项景绅看他溢于言表的兴奋，揶揄道：“这么开心？肯定跟女朋友一起过吧。”
他们两在国外是上下级搭档，后来时力又跟着项景绅一起回国，双方的情况也知道一些。
“不是女朋友，是未婚妻，”时力有些不好意思，“她答应了只要我回国，元旦那天就跟我订婚。”
项景绅：“不就是明天？怎么不早说，我可以给你放假去准备。”
“没事，”时力说：“只是订婚，双方家长在一起简单吃个饭，她也很忙，我们一致商量，其他的流程等到以后结婚再说。”
“你早点回去，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再过来。”
时力：“我走之前需要帮您定晚餐吗？”
“不用，”项景绅心情颇好，“祝贺你订婚。”
时力笑嘻嘻：“感谢感谢，项总祝你新年快乐。”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所有人都在向前走。
项景绅早早从项氏集团出发，还不是下班高峰期，半个小到家。
进门后，听到声响直奔厨房，导台上堆满今天买回来的东西。
宋挽凝此时带着一次性手套在厨房导台上腌制和牛。
白色的高领毛衣的袖子挽到手肘处，黑色长发随意盘成丸子头，腰间围着小兔子图案的围裙。
她听到脚步声抬头，“这么早！”
项景绅第一次见她极具烟火气的一面展现，“今天公司没什么事，剧组放假了？”
“没有，后面几天没有安排我的戏份，干脆跟导演请假回来。”
他往前探身看了一下：“在做什么？”
宋挽凝端起手里的碗倾斜。
“腌制和牛肉。”
她动作认真将所有调料抹仔细磨好，封上保鲜膜静置在一旁。
项景绅不想闲着：“需不需要我帮忙？”
宋挽凝眼睛一亮，喜出望外：“可以啊！”
项景绅脱下西装外套放在客厅，身上只穿了一件黑色衬衣，把袖子挽到手肘处。回到厨房边洗手边问：“接下来做什么？”
宋挽凝将计划做的菜谱告诉他。
“我都是第一次做，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这些不难，我知道怎么做，”项景绅妥妥接过掌勺任务，安排其他活给她：“你去把要洗的菜洗好，今天给我打下手。”
原本以为他只是从旁协助洗洗菜找找调料，没想到这任务交给自己，这样就能让他不靠近冰箱。
“没问题！”宋挽凝让出围裙，项景绅做事很迅速，处理食材的步骤娴熟。
小兔子图案的围裙在将近一米八七的人身上看着有点小，但毫无违和感。
她做完手上的事，安静坐在导台边的椅子上。
观察发现项景绅每做一道菜都有洗锅的习惯，洗完之后总是惯性用纸巾擦干锅中残留的水滴。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多一滴水都会影响食物的口感。
项景绅有条不紊做菜，不到一个小时，五菜一汤出炉。他夹起一块牛肉吹了吹递到她嘴边：“尝尝看，味道应该不错。”
宋挽凝手撑着大理石面，上半身往前探伸，就着他手中的筷子咬住牛肉。
肉质鲜嫩，一咬下去酱汁的味道和肉的味道就彻底化开在嘴里。
色香味俱全，轻易被项景绅的厨艺征服。
“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牛肉，”她竖起大拇指，简直出乎意料，惊叹不已：“你怎么这么会做菜！”
项景绅放下手里的筷子，“我在国外的时候有空就自己做饭。虽然在国外待了十几年，但我仍然是中国胃。”
宋挽凝意犹未尽舔了舔嘴唇，莫名有股异样的心情。
正感慨不已，项景绅不经意间再次抛给她惊喜：“你是第一个尝到我手艺的人。”
宋挽凝受宠若惊，条件反射道：“你在国外没有交过女朋友吗？”
“没有，”项景绅干脆道：“除了工作外，我独处的时间多。”
宋挽凝撑着下巴，认真注视着他，其实会有人喜欢独处吧。
“一个人不会觉得无聊？”
项景绅叠好围裙，靠在操作台边，低头沉思。
“实话实说，习惯了就不会。”
这是项景绅清醒状态下第一次在她面前表露出真实的情绪。
他总是给身边的人划一道无形的界限，让人难以靠近，或许这是惯用掩饰的方法。
宋挽凝是目前离他最近的那个人，得以有机会窥探到真实的一面。
做好一桌菜时有人给予真挚好评，机会难得，他紧绷的弦松懈了一瞬。
项景绅把眼底情绪收的干净利落，“你几点去医院？”
宋挽凝意犹未尽：“待会儿就去了。”
他说：“好不容易回来跨年，跟重要的人渡过才有意义。”
宋挽凝欲言又止，默默把把食物打包好，临走前项景绅叫住她：“我开车送你。”
他已经换了一套衣服出来，手里拿着钥匙。
“送你去医院之后我再回来。”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宋挽凝怀里抱着打包好的饭盒，里面装着他做好的菜，心里满满涨涨。
项景绅完全是大师级厨艺，徐芸尝过菜后赞不绝口，宋挽凝才想起来忘记跟他道谢。
这些都是合同里面没有写而她也不敢奢望的事。
饭菜全部解决。
徐芸夸她：“小挽，你的厨艺非常好，今天我都吃撑了。”
“照着菜谱准备的，妈不嫌弃就好。”
宋挽凝收拾完餐具，拿出准备好的水果：“吃点猕猴桃解解腻。”
徐芸坐在沙发上，嘴里嚼着猕猴桃，虽然汁水是甜的，但却品尝出满心的酸涩感，陷入无限的自责。
“妈，是不是很酸啊？”宋挽凝赶忙抽了几张纸巾给她：“那不吃了，我买的时候，售货员说很甜来着，还好我记得她的脸，下次她介绍的东西我不买了！”
她极力找补话题，想让徐芸转移注意力，要是以往使用这招效果不错，可是今天徐芸喜极而泣，抱着她大哭一场。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宋挽凝担心她的身体。
叫来医生给徐芸注射了镇定剂，直到药效发挥作用，她安然入眠。
走廊外，医生叮嘱：“临近年关，病人有情绪起伏也正常，她会对你表现出来是件好事，总比她自己一直憋在心里好，家属多理解。”
宋挽凝对这种情况不陌生：“我明白，现在已经好很多了，以前她总是不愿意在我面前表现出不愉快，现在发泄出来我反而放心。”
医生：“病人睡着了，尽量别去打扰她。”
宋挽凝轻手轻脚回到推开门，病房落针可闻。
踱步到落地窗边，外面的夜景灯火通明，月色格外明亮。
时间过得真快，再过几小时就是新的一年了。
明天是个重要的日子。
静默片刻后，她拿起随身携带的包包，跟熟睡的徐芸默语：“妈，新年快乐，晚安。”
项景天从进学校开始就被当做项氏集团未来接班人在培养，项元丰为他制定了完美无缺的继承之路。
“十几年前，一个盆栽就能让我失去足球这个爱好，十几年后，一句话就能让我替你卖命。”
项景绅站在床边，俯视着床上的人，一字一句清晰道：“世界上哪有理所应当的事。”
“当年亲口承认我不是你弟弟，项景天，我会尊崇你的意愿。”
这是项景绅回国后第二次来芳华医院，从病房出来后，转身去了精神科住院区。
徐芸被安排到这家医院已经有段时间。
她今天状态不错，虽然错过能外出活动的时间，但还是坚持在走廊上散步。
电梯门开，项景绅一出来恰好两人打了个照面。
她裹着厚厚的黑色棉服，挨着墙边缓慢踱步，听到脚步的声音缓缓望过来。
项景绅就站在几米以外的地方。
两人四目相对，她瞅了眼陌生人，慢吞吞反应了一会儿，视线又转回前方继续往前走。
护士见到来人，立刻上前询问道：“您好，请问来找谁？”
项景绅视线跟随着徐芸的背影。
“探病。”
护士：“患者姓名是什么？进去探望需要在这里做信息登记。”
项景绅看了眼手边的登记博，拒绝道：“我不太方便进去，在这站会儿就行。”
护士奇怪：“好吧。”
项景绅远远注视徐芸往病房的方向挪动。
她走走停停，路过其他病房时不时朝里面张望。
看来适应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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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场，宋挽凝进组后第三次收到更改的通告单。
“怎么又改了？”林林无语：“这样临时改动，让演员没点准备啊。”
宋挽凝换掉手里的剧本，幸好平时有把所有剧本随身便携的习惯。
宋文带着口罩，拿着对讲机走过来，“临时调整的戏份能行吗？妆发不需要换，要不先等你背背台词。”
宋挽凝换好剧本：“没事，台词我都背下来了，待会儿机位调整好随时可以开拍。”
宋文看到她打开的剧本翻得很旧，空白的地方随处可见密密麻麻的笔记，十分赞赏。
得益于之前做的功课，无论戏份如何调整，她浏览一遍那些笔记，很快可以进入状态。
“好！”他摩挲着胡渣，干劲儿上来，“咱们白天争取拍完。”
宋文走后，场务趁着空挡走过来小声跟宋挽凝道歉：“实在不好意思，通告一变再变，主要是得配合女主的时间，她那边突然通知说有其他行程安排。”
“没事。”宋挽凝不想强人所难，只想顺利拍完所有戏份。
场务感激：“要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明事理就好了，我来来回回沟通，嘴皮子都说干了。”
“辛苦你了，我这边没有问题。”
“好勒！”
人走后，林林挨着宋挽凝吐槽：“姐，就是因为白樱一直轧戏，所以通告单总变来变去。我看导演和场务都挺烦她的。”
确实好一阵子没在化妆间和路上碰见白樱。
宋挽凝乐得清闲：“她不在也好，我希望导演先把女二号的戏份全部拍完，早点杀青。”
北城影视城很冷，她尤其怕冷，每次出门林林会准备好几个暖宝宝给宋挽凝捂着。
林林还是第一次在影视城过冬：“之前你怎么过的呀，要是遇上下水的戏怎么办？会用替身吧。”
宋挽凝无奈：“我就是那个替身!”
一向话痨的林林磕磕巴巴，自认为踩到对方雷区，急忙道歉：“不不好意思啊姐，我——”
“道什么歉，你又没有说错。”宋挽凝视线落在剧本上，非常坦然：“我不红是事实啊，不想挨冻，但是轮到头上了必须扛着。”
林林以为她会生气，结果大方提起。
“没有谁会想把机会轻易让给别人，群演都是大家抢着上。”
娱乐圈就是这样，弱肉强食体现的淋漓尽致。
*
忙忙碌碌中，迎来了元旦假期。
因为前段时间宋挽凝的戏份已经拍摄超进度，所以宋挽凝有几天休息时间。
“林林，给你放假几天假，正好跟家里人跨年，”宋挽凝收拾几件衣服准备离开。
“待会儿出去低调些，剧组没有放假。”
“我懂！”
林林对这种操作熟门熟路，早就按捺不住想回去。
宋挽凝到锦绣府时间还早，计划下厨做点晚饭送去医院陪徐芸一起吃。
打开冰箱才发现，里面除了苏打水，没有其他食物，再次回归样板间模式。
估计项景绅这段时间很少待在家里。
对面就是配套的商场，宋挽凝出发前带上帽子和口罩，准备去采购。
好久没有逛过超市，平时在剧组吃盒饭，回到家里也是随便对付几口完事。
超市很大，宋挽凝推着购物车，细心挑着琳琅满目的食物架。
因为大多是进口有机食品，所以价格不便宜。
反正也要住几天，干脆花点钱把冰箱全部填满。
项景绅应该也休息吧？明天就是他的生日了，多少要庆祝一下。
特意逛到甜品区，宋挽凝驻足，一眼看中展示柜里的椭圆形的蛋糕。
服务员上前询问道：“您好，需要订蛋糕吗？”
她指着看中的款式：“这个可不可以打包带走？”
服务员顺着看过去，笑着回答：“可以的，不过要等待半小时，这款星空蛋糕已经被预定了，您需要的话，我们这边立刻现做。”
反正还要买其他食材，半小时没多久。
“好，要跟这个一样的。”
服务员有些为难：“不好意思，星空款的蛋糕虽然材料相同，但做出来图案有差异，每款都独一无二。”
每一款都是独一无二，宋挽凝喜欢这样的寓意：“可以，我订一个。”
服务员开好小票递：“请拿好小票，半小时后凭借票来取。”
逛了一圈下来，购物车里堆满食材，半小时已经过去了。
宋挽凝推着购物车回到甜品区。
服务员把新鲜出炉的蛋糕拿出来，“已经打包好了，提前预告下，图案会有惊喜哦。”
宋挽凝提着密封好的蛋糕盒，心中充满期待。
结完账，将食材全部装好。
工作人员看购物车里大包小包，上前询问：“您好，请问您住几单元？”
宋挽凝压了下帽子，很警惕：“有事吗？”
工作人员微笑表示：“是这样的，如果您有需要，我们会立刻安排工作人员把采购的东西给您送到家里去。”
居然有这种服务？自己拿回去确实勉强，便爽快报了地址。
手里只剩下蛋糕，自己提着回去。
今晚是跨年夜，回到家宋挽凝搜索好食谱，照着食谱一样一样拿出要用的食材，准备做顿好的。
“哎！做饭比拍戏难度大多了。”
她有点后悔，早知道应该在买的时候就把肉类处理好。
她不擅长处理精细食材，这么贵要是因为厨艺不佳没煮好，真的可惜。
*
几小时前，项景绅收到门禁的短信提醒。
宋挽凝今天回来了。
时力：“项总，今晚的应酬——”
“推了吧。”项景绅收起手机：“这段时间大家都没休息过，今晚是跨年，你们早点回去。”
突如其来的假期让时力懵了，虽然说加班有几倍的工资，但是跨年这种时候还是要跟心爱的人待在一起才有纪念意义。
项景绅看他溢于言表的兴奋，揶揄道：“这么开心？肯定跟女朋友一起过吧。”
他们两在国外是上下级搭档，后来时力又跟着项景绅一起回国，双方的情况也知道一些。
“不是女朋友，是未婚妻，”时力有些不好意思，“她答应了只要我回国，元旦那天就跟我订婚。”
项景绅：“不就是明天？怎么不早说，我可以给你放假去准备。”
“没事，”时力说：“只是订婚，双方家长在一起简单吃个饭，她也很忙，我们一致商量，其他的流程等到以后结婚再说。”
“你早点回去，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再过来。”
时力：“我走之前需要帮您定晚餐吗？”
“不用，”项景绅心情颇好，“祝贺你订婚。”
时力笑嘻嘻：“感谢感谢，项总祝你新年快乐。”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所有人都在向前走。
项景绅早早从项氏集团出发，还不是下班高峰期，半个小到家。
进门后，听到声响直奔厨房，导台上堆满今天买回来的东西。
宋挽凝此时带着一次性手套在厨房导台上腌制和牛。
白色的高领毛衣的袖子挽到手肘处，黑色长发随意盘成丸子头，腰间围着小兔子图案的围裙。
她听到脚步声抬头，“这么早！”
项景绅第一次见她极具烟火气的一面展现，“今天公司没什么事，剧组放假了？”
“没有，后面几天没有安排我的戏份，干脆跟导演请假回来。”
他往前探身看了一下：“在做什么？”
宋挽凝端起手里的碗倾斜。
“腌制和牛肉。”
她动作认真将所有调料抹仔细磨好，封上保鲜膜静置在一旁。
项景绅不想闲着：“需不需要我帮忙？”
宋挽凝眼睛一亮，喜出望外：“可以啊！”
项景绅脱下西装外套放在客厅，身上只穿了一件黑色衬衣，把袖子挽到手肘处。回到厨房边洗手边问：“接下来做什么？”
宋挽凝将计划做的菜谱告诉他。
“我都是第一次做，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这些不难，我知道怎么做，”项景绅妥妥接过掌勺任务，安排其他活给她：“你去把要洗的菜洗好，今天给我打下手。”
原本以为他只是从旁协助洗洗菜找找调料，没想到这任务交给自己，这样就能让他不靠近冰箱。
“没问题！”宋挽凝让出围裙，项景绅做事很迅速，处理食材的步骤娴熟。
小兔子图案的围裙在将近一米八七的人身上看着有点小，但毫无违和感。
她做完手上的事，安静坐在导台边的椅子上。
观察发现项景绅每做一道菜都有洗锅的习惯，洗完之后总是惯性用纸巾擦干锅中残留的水滴。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多一滴水都会影响食物的口感。
项景绅有条不紊做菜，不到一个小时，五菜一汤出炉。他夹起一块牛肉吹了吹递到她嘴边：“尝尝看，味道应该不错。”
宋挽凝手撑着大理石面，上半身往前探伸，就着他手中的筷子咬住牛肉。
肉质鲜嫩，一咬下去酱汁的味道和肉的味道就彻底化开在嘴里。
色香味俱全，轻易被项景绅的厨艺征服。
“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牛肉，”她竖起大拇指，简直出乎意料，惊叹不已：“你怎么这么会做菜！”
项景绅放下手里的筷子，“我在国外的时候有空就自己做饭。虽然在国外待了十几年，但我仍然是中国胃。”
宋挽凝意犹未尽舔了舔嘴唇，莫名有股异样的心情。
正感慨不已，项景绅不经意间再次抛给她惊喜：“你是第一个尝到我手艺的人。”
宋挽凝受宠若惊，条件反射道：“你在国外没有交过女朋友吗？”
“没有，”项景绅干脆道：“除了工作外，我独处的时间多。”
宋挽凝撑着下巴，认真注视着他，其实会有人喜欢独处吧。
“一个人不会觉得无聊？”
项景绅叠好围裙，靠在操作台边，低头沉思。
“实话实说，习惯了就不会。”
这是项景绅清醒状态下第一次在她面前表露出真实的情绪。
他总是给身边的人划一道无形的界限，让人难以靠近，或许这是惯用掩饰的方法。
宋挽凝是目前离他最近的那个人，得以有机会窥探到真实的一面。
做好一桌菜时有人给予真挚好评，机会难得，他紧绷的弦松懈了一瞬。
项景绅把眼底情绪收的干净利落，“你几点去医院？”
宋挽凝意犹未尽：“待会儿就去了。”
他说：“好不容易回来跨年，跟重要的人渡过才有意义。”
宋挽凝欲言又止，默默把把食物打包好，临走前项景绅叫住她：“我开车送你。”
他已经换了一套衣服出来，手里拿着钥匙。
“送你去医院之后我再回来。”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宋挽凝怀里抱着打包好的饭盒，里面装着他做好的菜，心里满满涨涨。
项景绅完全是大师级厨艺，徐芸尝过菜后赞不绝口，宋挽凝才想起来忘记跟他道谢。
这些都是合同里面没有写而她也不敢奢望的事。
饭菜全部解决。
徐芸夸她：“小挽，你的厨艺非常好，今天我都吃撑了。”
“照着菜谱准备的，妈不嫌弃就好。”
宋挽凝收拾完餐具，拿出准备好的水果：“吃点猕猴桃解解腻。”
徐芸坐在沙发上，嘴里嚼着猕猴桃，虽然汁水是甜的，但却品尝出满心的酸涩感，陷入无限的自责。
“妈，是不是很酸啊？”宋挽凝赶忙抽了几张纸巾给她：“那不吃了，我买的时候，售货员说很甜来着，还好我记得她的脸，下次她介绍的东西我不买了！”
她极力找补话题，想让徐芸转移注意力，要是以往使用这招效果不错，可是今天徐芸喜极而泣，抱着她大哭一场。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宋挽凝担心她的身体。
叫来医生给徐芸注射了镇定剂，直到药效发挥作用，她安然入眠。
走廊外，医生叮嘱：“临近年关，病人有情绪起伏也正常，她会对你表现出来是件好事，总比她自己一直憋在心里好，家属多理解。”
宋挽凝对这种情况不陌生：“我明白，现在已经好很多了，以前她总是不愿意在我面前表现出不愉快，现在发泄出来我反而放心。”
医生：“病人睡着了，尽量别去打扰她。”
宋挽凝轻手轻脚回到推开门，病房落针可闻。
踱步到落地窗边，外面的夜景灯火通明，月色格外明亮。
时间过得真快，再过几小时就是新的一年了。
明天是个重要的日子。
静默片刻后，她拿起随身携带的包包，跟熟睡的徐芸默语：“妈，新年快乐，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