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没事吧?”付玉杉很着急,“我刚才听他们说这个宅子闹鬼,有好些人在这里失踪。你们俩还是随我先出去吧,这里危险。”

    “哦,我不信。”林秋无所谓地坐在灶台边。

    “那个书生告诉我的,他看上去不像是坏人。他说这里以前住着一个吃人的怪物,专吃小孩。”

    林秋笑了笑:“这个我知道,薛家少爷喜好吃小孩,唉呀说不定就是在这个厨房里煮着吃的。”

    付玉杉只觉得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他哆哆嗦嗦地往后退了两步。

    “你们知道这事,你们还敢来,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你就这么确定我们是人吗?”林秋调皮道。

    付玉杉几乎站不住,他原先只是担心这两个小年轻的安危才过来看看。其实他听说这里闹鬼以后也很害怕,但是再害怕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人深处危险中,哪怕只是两个陌生人。

    “差不多了,现在出去。”月江伸手把林秋从灶台上拽下来,“马上回去告诉他们我失踪了,给我跑着过去,能哭出来更好。记住了演得像一点,让裴司马玩得开心。”

    林秋不乐意:“我刚才砸着人了,是自己的兄弟还好说,万一是羽林卫那边的兄弟怎么办。他们可能会揍我。”

    “有你爹,谁敢揍你。”月江拉开门一把将他推出去,“走!”

    片刻安静,然后黑夜中响起林秋凌乱的脚步声和凄厉地尖叫。

    “救命啊,来人啊,出事了啊!”林秋跌跌撞撞地跑远。

    他倒是入戏很快,月江忍不住扬了扬嘴角。转过身来看见呆若木鸡的付玉杉,月江的态度好了不少:“付典史把那个灯笼点上,我保你今夜平安无事。”说完她轻轻一跃上了房梁。

    付玉杉更呆了,就那么张着嘴看着月江。

    “别看我这个方向,点灯。”月江小声提醒道。然后抽出小腿上的匕首,在房梁上蹲好等待着接下来会闯进的不速之客。

    林秋一路连哭带嚎地冲到前厅:“我那娘子不见了!”他冲到唐泽面前抓着肩膀使劲摇晃,同时还扭头对裴云术眨了一下眼睛。

    唐泽被他摇晃得像狂风中的小树苗,手脚不听使唤地乱晃起来。

    “唉呀,这可不得了哦。”裴云术大惊失色,“怎么人就不见了呢。”

    “不知道,我们进去打算随便找一间屋子休息,走着走着我一回头就发现身后没人了。也没听到别的动静,就那么突然发现不见了,真的什么动静都没有。”

    “我刚才好像听到有人尖叫。”刀疤道。

    “是我叫的,太吓人了。”林秋带着哭腔解释。

    “我帮你去找找。”其中一个刀客主动提出帮忙。

    另一人道:“巫贵,动作快些别浪费时间。”

    “知道了。”那个叫巫贵的人回头道,“你这边最好也收拾一下。”他看人的眼神阴沉,并不像是要帮忙找人的样子。

    倒是刀疤显得很和蔼:“没事没事,别担心。或许只是太黑了不小心走散了,哪有什么鬼。这宅子大,容易迷路而已。”

    巫贵提着刀往里走,唐泽和裴云术却站在原地不动。

    “这么危险,我们就不去了,我一把老骨头帮不上什么忙。”裴云术抓住唐泽的胳膊,“公子你也别去,你要有什么闪失老奴担待不起。”

    唐泽点点头:“我为什么要去,又不是我娘子。”

    刀疤笑了笑:“唉呀,看来这破地方真邪门啊。我胆子小怕鬼,我得走了。”说着他拎着包裹往外走。

    林秋快速瞄了一眼另一个刀客,那人的手已经放在了刀柄上,虽未拔刀但那杀意已经不加掩饰。眼下最需要防备的就是这个人。

    林秋警惕地退到裴云术身后,俨然忘了自己要保护的是谁。

    刀疤刚走到大门口又退了回来。

    大门打开有风卷着枯叶猛然闯入,门口进来了四个带刀男人,身材高大气势汹汹的样子看上去更不像好人。

    刀疤心虚地往后退着。

    今晚这个鬼宅真是热闹非凡,一次比一次来的人多。

    刀疤想跑已经没机会了,他被人堵住,然后眼睁睁看着大门被关上,有两人还把倒地上的门板抬起来放了回去。

    其余两个人提刀满脸杀意走在前面,走在最前的那个人头上包着白布,额角还有一丝血迹,他扶着脑袋一脸虚弱的样子。

    林秋见状一捂脸。

    完了,砸的果然是羽林卫的兄弟。

    进来的四个人中,三个是羽林卫,只有一个是玄天府的人。幸好那一个是熟人叶俸星,羽林卫那边林秋一个都不认识。

    “都别想跑,打劫。”走在前头的人大喝一声。

    刀疤不知不觉已经退到了最后面,他似乎想从大厅的后门溜走。

    “看来是道上的兄弟,在下陈四幸会幸会。”黑衣刀客双手抱拳,自己这边人少,好汉不吃眼前亏。这四人来势汹汹,打起来吃亏的是自己这边。

    羽林卫这边的人大手一挥:“没听说过,什么无名小卒。”

    陈四有些不高兴,他还在为自己找台阶下:“我看几位不是本地的人吧,这一代你随便打听打听,我陈四的名号谁不知道?”

    唐泽冷不丁问了一句:“你很有名吗?”

    这一问引来一阵哄堂大笑,除了刀疤和陈四其余的几个人都笑了起来,这让陈四的脸色更加难看。

    “我没钱啊,要打劫就劫他,他那个包里看着就有好东西。”林秋提醒着自己的同伴别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他刚才还说他有两个翡翠镯子。”说着给叶俸星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动手。

    四个人一窝蜂地拥上去,把刀疤按在地上就开始抢他手中的包裹。刀疤挣扎了几下手中的包裹还是被抢了去,他一激动就抽出藏在腰间的短刀。

    “还给我。”刀疤得急大叫。

    刀疤一亮出刀,叶俸星那边四个人也同时亮出长刀。

    包裹被人打开,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几块上好的绸缎,一些金银珠宝,这些珠宝中还真有两个翡翠镯子。

    “你这东西哪儿来的?”叶俸星拿起那个镯子认真看了下,晶莹剔透成色很不错。怎么看都觉得不是刀疤这样的人会买的起的东西。

    刀疤见势不妙也不敢硬杠,只得服软:“各位好汉,都是道上的人,今天是不打不相识,要不然这样,东西你们拿一半走,算是见面礼。”

    一旁的裴云术说:“人家都看见了,你才分人一半,他们能答应吗?”

    刀疤狠狠瞪了裴云术一眼:“今天算我认栽了,东西全都可以拿走,算我倒霉在下告辞,后会有期。”说着就往外走。

    叶俸星用刀拦住他:“都不许走,身上还有没有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

    刀疤愤怒道:“别光逮着我一人劫啊,其他几个人呢。那个身边还能带着仆人的肯定家里很有钱,还有那个小白脸他没钱,他有个年轻的小娘子。”

    原本林秋一直躲在唐泽的背后看戏,不知不觉见却发现唐泽和裴云术已经站到了自己的身后。他客气的对羽林卫的几个兄弟点点头:“我那个小娘子刚才失踪了,他们都说这个宅子闹鬼,就是他说的。”说着指了指刀疤。

    那个头受伤的羽林卫这会儿大概脑袋还疼,他站着觉得头晕于是去找椅子坐下。这大厅总共就两把椅子,一把被拆了当柴火烧,他便朝另外一把椅子坐下去。椅子是坏的,刚一坐下就发出嘎吱一声,他怕椅子坏了赶紧站起来。林秋怕他摔着赶紧伸手去扶他。

    “你这脸怎么了?”那人好奇地问。

    林秋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有点疼:“就是他打的,他自己脸上有疤,嫉妒我长得比他俊俏。”

    “你那小娘子呢?”

    “进后宅了呀,刚才那个叫巫贵的也进去了,就是陈四的同伙。”

    这时候陈四冷冷道:“我怎么看着你们像是一伙的,莫不是估计串通好了进来试探我们。”

    林秋也跟着冷笑:“我看你和刀疤才是一伙的,刚才打架你们两个就帮着他。你们几个都带着刀,我看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人。”

    这场戏有点演不下去,要不要撕破脸还是要等裴司马下个命令,这个计划是他先想出来的。

    裴云术摇头道:“我不认识他们,我不知道,别看我。我一个老家伙胆子很小。”

    唐泽也点头道:“我一介书生,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放过我们吧,我们真的只是路过。”

    叶俸星道:“无所谓谁跟谁一伙,反正今晚谁也别想出去,说吧这里还有谁。”

    “还有三个人,一个女的一个典史一个是他的同伙,都进了这后宅,你要不信可以进去搜搜。”裴云术提醒道。

    林秋劝道:“可不敢进去啊,这里真的很诡异,什么动静都没有人就消失了。”

    “真失踪了?”叶俸星差点就信了。

    “啊,是啊。”林秋点点头。

    看着林秋诚恳的模样,叶俸星就知道他在胡说。

    到了这会儿林秋这边的几个人都想进去看看,倒是陈四和刀疤急着想走。

    叶俸星坚决要所有人一起进去,一时间局面僵持着,几个人就在这儿耗着,谁都没走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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