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
话说，新老师颁布了新课代表评选标准，这对平常成绩就一般的学生没啥影响，照常吃吃喝喝玩玩乐乐，但成绩好的就开始卷了起来，比作业谁写得快，比作业评分谁的星多，比考试成绩谁更高。
其实，跟黄萌争夺课代表职位的也就那么几个，虽然大多数时候，黄萌都霸占着数学英语课代表之位，偶尔也会因为粗心等原因暂时交出去，但语文课代表就一直是别人的囊中之物，直到某次黄萌凭借一篇优秀的作文在那次考试获得了全班最高分。
那是黄萌第一次同时担任三门主课的课代表，也是他们班上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
那段时间，黄萌每天都特别兴致高昂地完成课代表的工作，一直持续到下次语文课代表职位给了别人。
可能是因为达到了最高成就，黄萌后来对此就有点兴致缺缺了，虽然还是一如既往地维持着自己的好成绩。
关于语文这门课，怎么说呢，不是那种理解学会了就能一劳永逸的学科，它需要背诵需要积累。但这对于如果没有兴趣就会没有太多耐心的黄萌来说，却是一件挺困难的事情。就好比写日记这件事，吴老师自从接手这个班，就要求班上每个同学每天写一篇日记，每周一还要统一上交让她查验是不是真的写了，然而黄萌都是周日绞尽脑汁地回忆过去一次性补全七篇，更不用说摘抄好词句，背诵作文框架这些任务了。在很多时候黄萌都是靠灵感来写作文，所以作文水平参差不齐。
但小学生嘛，成绩也只是为了获得荣誉和兑换吃喝玩乐机会的道具而已，除了有些时候会因为没比过别人感到有点丢面子，黄萌大多数时候还是挺没心没肺的。
六年级上学期结束了，黄萌的成绩还是维持在班级前三，但并没有被评选上三好学生这件事让她感到尤其的失落，这是上学六年以来第一次没有将三好奖状带回家。
黄萌情绪低落的跟参加完家长会的黄晋年回家，闷闷不乐地和江外婆打完招呼就直接回自己卧室了，也没搭理总算可以放假正处在兴奋当中的黄西歌。
“这是怎么了，考试没考好吗？”江外婆感觉到自己外孙女的反常，担心地拉住黄晋年询问。
黄晋年把成绩表和学期总结拿出来放到桌上：“成绩考得不错，老师评价也很高，只不过这次三好生没评上。小孩子没遭受过打击，过两天应该就好了。”
见状，江外婆让黄西歌去冰箱拿小布丁去找姐姐，两孩子一起玩一玩估计会心情好些。
晚上吃过饭，一家五口都坐在电视前看电视。插播广告的时候，江曼曼去厨房准备饭后水果。
“黄晋年，你把冰箱里的西瓜拿过来，我刚给忘了，特意买回来给他们庆祝放假的。”
听到江曼曼的嘱托，黄晋年取出西瓜也去了厨房。
“刚刚严涵妈妈打电话给我，”江曼曼低着头削着苹果皮，状似漫不经心，“她说这次吴老师评的三好生都是去她家参加补习课的。”
“嗯？”正在切西瓜的黄晋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这样的三好生不要也罢，睡觉前你去劝劝萌萌，为了这种事不高兴不值当。”
黄晋年继续低头切西瓜：“好。”
“你留一半，别都切了，这天气别吃那么多。”
此时，正好黄萌也端着水杯进来：“妈妈，帮我到点热水，杯子里水都凉了。”
结束完两集电视剧，黄晋年跟孩子们确定好寒假的计划，就把他们都赶去睡觉。
给儿子掖好被子，黄晋年转到黄萌的卧室门口，敲了敲门：“我进来了。”
推门开了台灯，黄晋年拖了椅子坐到床边。
黄萌在被窝里翻了个身：“爸爸找我有事吗？”
“怕你还因为三好生的事不高兴，来找你聊聊。”
“……”
看女儿沉默的没说话，黄晋年摸了摸她的头发：“这种事无关紧要的，只要成绩好，把该学会的知识都学会了，我跟你妈都不在意你是不是被评上三好生。
“你看，往年三好生都有你，也不差这一次，下学期继续努力争取回来就是了。”
“可是……明明应该是我的。”黄萌小小声的辩解，还是感到委屈。
“就当是让给他们的，他们以前都没有，这次是我们萌萌做善事让给他们的。
“这种东西没那么重要，不用太放在心上，过两天周末，带你们去小舅家玩。
“好好睡吧，晚安，做个好梦。”
黄萌新学期的同桌是个有点胖乎乎的小姑娘，喜欢带些小零嘴，也特别大方会分给黄萌一起下课吃。
张秋悦拆了包萝卜丝，一手拽了几根放在嘴里扯着，另一只手把袋子往黄萌面前递了递：“帮我吃点，我怕放学前吃不完，带到吴老师家被她看到又要说我。”
“你也在吴老师家补课吗？”
“是呀，烦死了，我妈觉得我语文作文不行，要去老师那边加强下。今晚就我和陈晨几个，尹小瑜她们几个成绩好的在明天晚上那个班，我妈倒是挺想让我去那个的，吴老师没同意。”
张秋悦性格挺好的，就是有点话痨，嘴里嚼着东西还能叭叭叭地说好多。
“这次区里举办的这个征文比赛有兴趣的同学可以写一篇过来交上来，到时候我会从中挑选几篇比较好的送过去参加，这周三截止，周五我就要送报上去，都抓紧点时间。”
语文课下课前，吴老师公布了一个征文消息，并把比赛要求贴在了黑板边墙上。
下课后平时成绩好的都围了上去。
“黄萌你也要参加吗？”张秋悦看黄萌也要往讲台那走，有点好奇。
黄萌挺热衷于挑战这些之前没参与过的活动：“试试咯，说不准就得奖了，嘿嘿。”
嘴上说着试试，但晚上回家黄萌破天荒的放弃了看电视，把自己关在卧室里构思怎么写作文。
黄萌拿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的找灵感，更是第一次在写作文的时候先写大纲，之前的作文都是一气呵成，写完也懒得修改，这次倒是斟酌再三，写完还字迹端正地重新抄了一份。
第二天，黄萌就把自己的作文上交给了吴老师，她感觉这次的创作是有史以来的巅峰。
之后吴老师送了哪些作文上去参加比赛不得而知，黄萌也因为每天都有各种乱七八糟的事要忙忘到了脑后。
直到一个月后的一天，吴老师难得喜气洋洋地拿着张红色A4纸走进教室：“上次的征文比赛，我们班的尹小瑜同学获得了二等奖，严涵同学获得了三等奖。大家给她们鼓掌祝贺。”
黄萌特别开心地回头看自己的好朋友鼓掌给她庆祝，严涵不好意思地低头红着脸笑。
下课后，黄萌帮急着上厕所的语文课代表收随堂作业时，还忍不住夸了严涵两句：“真棒，区三等奖哎。”
被害羞的严涵锤了两下，笑着逃去办公室交作业。
黄萌到办公室的时候，吴老师并不在座位上，直接将随堂作业放到了桌子上，眼睛余光瞟到一抹红色，定睛一看正是征文比赛的结果。
黄萌按捺不住好奇，抬头看了看四周，确定吴老师没来，仔细看了起来，但是当看到熟悉的作文题后面写着尹小瑜的名字时，黄萌忍不住皱起了眉，一瞬间脑子里一团乱麻。
回到教室，黄萌还是想要得到一个答案，她满脸困惑地来到正在跟同桌说话的尹小瑜的面前：“尹小瑜，我有个事想问你。”
“怎么了？”
“为什么征文比赛，你的作文用了《天使与恶魔》这个名字，我交上去的作文就是这个题目。”
尹小瑜沉默了一下：“吴老师觉得你这个题目挺好的，就让我用了。”
“真的吗？”
“那是。”斩钉截铁地说。
这下轮到黄萌沉默了。笑了笑：“好的，我知道了，谢谢。”
黄萌回到自己的座位，想到那天晚上，自己幻想出来的小天使和小恶魔，一瞬间五味杂陈。
算了，就当自己技不如人，作文题目给别人用了吧。
这事之后黄萌觉得很没有意思，谁都没有告诉。
还是春天但温度突然升高，学生们都开始减少衣物，有些贪凉的更是换上了短袖。
黄西歌从学校回来也嚷嚷着要找T恤穿：“体育课上得热死我了，明天我也要穿短袖。”
“你明天又没体育课，这天气，妈妈不会让你穿的。”
果然，江曼曼回来看到翻箱倒柜把卧室弄得一片狼藉宛若凶杀现场，盯着黄西歌让他自己动手收拾干净：“都上四年级了，还这么乱来。外婆去你舅家住了，看以后谁还惯着你。”
黄西歌边收拾边做了个鬼脸，嘴里还不停的嘟囔着：“要热死啦，要热死啦……”
这个月的天气有点反复无常，前两天能热到三十度，周末又来个猛降跌下十度。
黄西歌老老实实地裹着外套听江曼曼的数落：“看吧，之前要是放你自己找衣服穿，你现在绝对发烧在床上躺着。”
“知道错啦，妈妈再见，我跟姐姐去上学了。”拽着在旁边幸灾乐祸看戏的黄萌，冲下了楼。
到学校来的挺早，黄萌告别了班级在二楼的黄西歌，继续往楼上走。
此时班上只有两三个男生，正埋头疾笔奋书，估计都是在补作业的，听到动静赶紧警惕地抬头，生怕是老师来了。
见是黄萌，招呼了一声就继续低头苦干。
“黄萌，作业借我抄抄，我昨天玩太晚了。”丁子昂朝黄萌伸出一只手索要，另一只手还在努力奋斗。
黄萌从书包里拿出作业本扔过去：“把你的游戏机拿过来。”
“在我书包里，你自己拿。”接到作业本，丁子昂赶紧翻到对应的位置继续往下写，周围的男生听到了也都围过来分享福利。
“你重新开个档玩，我宠物小精灵快要进化了，别被你糟蹋了。”
黄萌对此表示不屑：“稀罕。”
在外力的帮助下，几个补作业的总算在大多数同学到教室前赶完了交到了小组长桌上。
上课前，丁子昂来索要游戏机，黄萌直接扣了下来：“晚上借我带回去玩一晚，明天还你。”
丁子昂想着自己还有别的玩的，就同意了，倒是反复叮嘱了两句：“别给我玩坏了。”
黑暗里，黄萌愣是背着身忍着困意等到了十一点多，确认屋外没有动静，便悄悄从书包里摸出游戏机，躲在被窝里开始为成为优秀的精灵训练师而奋斗。
这一奋斗就到了凌晨，在被子里捂得一头一脸汗的黄萌看微光从窗帘缝隙间透过，听到清脆的鸟叫声，实在忍不住困意，将游戏机塞到枕头下面赶紧睡觉。
家里有个人形闹钟，黄萌倒也不会迟到，就是上课时精神有点萎靡不振。
听着吴老师在上面仿佛念经一般解读课文，黄萌只敢在她背身板书的时候眯瞪一下。
“老师，季凡静拉裤子了！”安静的课堂上有个男生突然说话。
全班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了过去。
黄萌看到平时沉默寡言的季凡静此时涨得脸通红，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这转。
班上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吴老师皱着眉放下课本：“都安静，季凡静你跟我到办公室来。”
然而等吴老师带着季凡静一离开，教室顿时炸开了锅。
“好臭呀。”
“我还以为我鼻子出问题，闻错了。”季凡静座位周围的几个男生更是捏着鼻子做着怪。
黄萌站起来让语文课代表维持秩序，去季凡静的座位上拎起她的座椅，皱着眉去同层另一侧的水池边冲洗脏污。
看着水流在座椅上反复得冲刷，带走污渍，黄萌关了笼头又回教室拿了些餐巾纸清洁了下，确定没有异物后又开水冲洗了好一会才擦干净水搬了回去。
回到自己座位没一会，吴老师独自一人也回来了：“最近天气温差反复，你们注意保暖，不舒服了记得跟家长说。好了，现在继续刚刚的内容……”
后来的两天都没有看到季凡静，可能因为平时就没有多少存在感，再回学校时，也没什么同学会抓着之前的事取笑她。
黄萌却深深记住了那个充满异味的下午。
过了六一，小学的生活开始进入了倒计时，完全感受不到即将分别的小学生们，大多数都是没心没肺地一边玩着一边为接下来要面对的毕业考试复习。
黄萌从低一级的学妹那边借了本漫画书，正津津有味地看着。
张秋悦鬼鬼祟祟地靠过来：“黄萌，告诉你一件事，你听了后不要不开心啊。”
“啥？”
“这不是快要毕业考了嘛，吴老师把我们参加辅导班的都统一到一起天天上课，这几天晚上，我偷偷听到周文慧和尹小瑜她们几个在说你坏话。”
黄萌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张秋悦。
“真的，陈晨也听到了，”生怕对方不相信自己，“她们说你就是个垃圾，成绩也就那样还整天特别傲气的，还有些别的，反正我觉得挺过分的，你别跟她们玩了。”
黄萌声音有点低沉，垂着眼盯着漫画书脚：“哦，我知道了，谢谢你啊。”
后来，黄萌回忆起那段时间只觉得浑浑噩噩的：好像自己有去找什么人证实是不是真的，好像自己有被某些人道歉，又好像这些都没有发生只是自己的臆想。
只清晰地记得自己躲在顶楼的音乐教室门口一个人哭得很伤心。
发生得很突然，又戛然而止。
小学生涯在历时两天的考试后结束。
其实，跟黄萌争夺课代表职位的也就那么几个，虽然大多数时候，黄萌都霸占着数学英语课代表之位，偶尔也会因为粗心等原因暂时交出去，但语文课代表就一直是别人的囊中之物，直到某次黄萌凭借一篇优秀的作文在那次考试获得了全班最高分。
那是黄萌第一次同时担任三门主课的课代表，也是他们班上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
那段时间，黄萌每天都特别兴致高昂地完成课代表的工作，一直持续到下次语文课代表职位给了别人。
可能是因为达到了最高成就，黄萌后来对此就有点兴致缺缺了，虽然还是一如既往地维持着自己的好成绩。
关于语文这门课，怎么说呢，不是那种理解学会了就能一劳永逸的学科，它需要背诵需要积累。但这对于如果没有兴趣就会没有太多耐心的黄萌来说，却是一件挺困难的事情。就好比写日记这件事，吴老师自从接手这个班，就要求班上每个同学每天写一篇日记，每周一还要统一上交让她查验是不是真的写了，然而黄萌都是周日绞尽脑汁地回忆过去一次性补全七篇，更不用说摘抄好词句，背诵作文框架这些任务了。在很多时候黄萌都是靠灵感来写作文，所以作文水平参差不齐。
但小学生嘛，成绩也只是为了获得荣誉和兑换吃喝玩乐机会的道具而已，除了有些时候会因为没比过别人感到有点丢面子，黄萌大多数时候还是挺没心没肺的。
六年级上学期结束了，黄萌的成绩还是维持在班级前三，但并没有被评选上三好学生这件事让她感到尤其的失落，这是上学六年以来第一次没有将三好奖状带回家。
黄萌情绪低落的跟参加完家长会的黄晋年回家，闷闷不乐地和江外婆打完招呼就直接回自己卧室了，也没搭理总算可以放假正处在兴奋当中的黄西歌。
“这是怎么了，考试没考好吗？”江外婆感觉到自己外孙女的反常，担心地拉住黄晋年询问。
黄晋年把成绩表和学期总结拿出来放到桌上：“成绩考得不错，老师评价也很高，只不过这次三好生没评上。小孩子没遭受过打击，过两天应该就好了。”
见状，江外婆让黄西歌去冰箱拿小布丁去找姐姐，两孩子一起玩一玩估计会心情好些。
晚上吃过饭，一家五口都坐在电视前看电视。插播广告的时候，江曼曼去厨房准备饭后水果。
“黄晋年，你把冰箱里的西瓜拿过来，我刚给忘了，特意买回来给他们庆祝放假的。”
听到江曼曼的嘱托，黄晋年取出西瓜也去了厨房。
“刚刚严涵妈妈打电话给我，”江曼曼低着头削着苹果皮，状似漫不经心，“她说这次吴老师评的三好生都是去她家参加补习课的。”
“嗯？”正在切西瓜的黄晋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这样的三好生不要也罢，睡觉前你去劝劝萌萌，为了这种事不高兴不值当。”
黄晋年继续低头切西瓜：“好。”
“你留一半，别都切了，这天气别吃那么多。”
此时，正好黄萌也端着水杯进来：“妈妈，帮我到点热水，杯子里水都凉了。”
结束完两集电视剧，黄晋年跟孩子们确定好寒假的计划，就把他们都赶去睡觉。
给儿子掖好被子，黄晋年转到黄萌的卧室门口，敲了敲门：“我进来了。”
推门开了台灯，黄晋年拖了椅子坐到床边。
黄萌在被窝里翻了个身：“爸爸找我有事吗？”
“怕你还因为三好生的事不高兴，来找你聊聊。”
“……”
看女儿沉默的没说话，黄晋年摸了摸她的头发：“这种事无关紧要的，只要成绩好，把该学会的知识都学会了，我跟你妈都不在意你是不是被评上三好生。
“你看，往年三好生都有你，也不差这一次，下学期继续努力争取回来就是了。”
“可是……明明应该是我的。”黄萌小小声的辩解，还是感到委屈。
“就当是让给他们的，他们以前都没有，这次是我们萌萌做善事让给他们的。
“这种东西没那么重要，不用太放在心上，过两天周末，带你们去小舅家玩。
“好好睡吧，晚安，做个好梦。”
黄萌新学期的同桌是个有点胖乎乎的小姑娘，喜欢带些小零嘴，也特别大方会分给黄萌一起下课吃。
张秋悦拆了包萝卜丝，一手拽了几根放在嘴里扯着，另一只手把袋子往黄萌面前递了递：“帮我吃点，我怕放学前吃不完，带到吴老师家被她看到又要说我。”
“你也在吴老师家补课吗？”
“是呀，烦死了，我妈觉得我语文作文不行，要去老师那边加强下。今晚就我和陈晨几个，尹小瑜她们几个成绩好的在明天晚上那个班，我妈倒是挺想让我去那个的，吴老师没同意。”
张秋悦性格挺好的，就是有点话痨，嘴里嚼着东西还能叭叭叭地说好多。
“这次区里举办的这个征文比赛有兴趣的同学可以写一篇过来交上来，到时候我会从中挑选几篇比较好的送过去参加，这周三截止，周五我就要送报上去，都抓紧点时间。”
语文课下课前，吴老师公布了一个征文消息，并把比赛要求贴在了黑板边墙上。
下课后平时成绩好的都围了上去。
“黄萌你也要参加吗？”张秋悦看黄萌也要往讲台那走，有点好奇。
黄萌挺热衷于挑战这些之前没参与过的活动：“试试咯，说不准就得奖了，嘿嘿。”
嘴上说着试试，但晚上回家黄萌破天荒的放弃了看电视，把自己关在卧室里构思怎么写作文。
黄萌拿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的找灵感，更是第一次在写作文的时候先写大纲，之前的作文都是一气呵成，写完也懒得修改，这次倒是斟酌再三，写完还字迹端正地重新抄了一份。
第二天，黄萌就把自己的作文上交给了吴老师，她感觉这次的创作是有史以来的巅峰。
之后吴老师送了哪些作文上去参加比赛不得而知，黄萌也因为每天都有各种乱七八糟的事要忙忘到了脑后。
直到一个月后的一天，吴老师难得喜气洋洋地拿着张红色A4纸走进教室：“上次的征文比赛，我们班的尹小瑜同学获得了二等奖，严涵同学获得了三等奖。大家给她们鼓掌祝贺。”
黄萌特别开心地回头看自己的好朋友鼓掌给她庆祝，严涵不好意思地低头红着脸笑。
下课后，黄萌帮急着上厕所的语文课代表收随堂作业时，还忍不住夸了严涵两句：“真棒，区三等奖哎。”
被害羞的严涵锤了两下，笑着逃去办公室交作业。
黄萌到办公室的时候，吴老师并不在座位上，直接将随堂作业放到了桌子上，眼睛余光瞟到一抹红色，定睛一看正是征文比赛的结果。
黄萌按捺不住好奇，抬头看了看四周，确定吴老师没来，仔细看了起来，但是当看到熟悉的作文题后面写着尹小瑜的名字时，黄萌忍不住皱起了眉，一瞬间脑子里一团乱麻。
回到教室，黄萌还是想要得到一个答案，她满脸困惑地来到正在跟同桌说话的尹小瑜的面前：“尹小瑜，我有个事想问你。”
“怎么了？”
“为什么征文比赛，你的作文用了《天使与恶魔》这个名字，我交上去的作文就是这个题目。”
尹小瑜沉默了一下：“吴老师觉得你这个题目挺好的，就让我用了。”
“真的吗？”
“那是。”斩钉截铁地说。
这下轮到黄萌沉默了。笑了笑：“好的，我知道了，谢谢。”
黄萌回到自己的座位，想到那天晚上，自己幻想出来的小天使和小恶魔，一瞬间五味杂陈。
算了，就当自己技不如人，作文题目给别人用了吧。
这事之后黄萌觉得很没有意思，谁都没有告诉。
还是春天但温度突然升高，学生们都开始减少衣物，有些贪凉的更是换上了短袖。
黄西歌从学校回来也嚷嚷着要找T恤穿：“体育课上得热死我了，明天我也要穿短袖。”
“你明天又没体育课，这天气，妈妈不会让你穿的。”
果然，江曼曼回来看到翻箱倒柜把卧室弄得一片狼藉宛若凶杀现场，盯着黄西歌让他自己动手收拾干净：“都上四年级了，还这么乱来。外婆去你舅家住了，看以后谁还惯着你。”
黄西歌边收拾边做了个鬼脸，嘴里还不停的嘟囔着：“要热死啦，要热死啦……”
这个月的天气有点反复无常，前两天能热到三十度，周末又来个猛降跌下十度。
黄西歌老老实实地裹着外套听江曼曼的数落：“看吧，之前要是放你自己找衣服穿，你现在绝对发烧在床上躺着。”
“知道错啦，妈妈再见，我跟姐姐去上学了。”拽着在旁边幸灾乐祸看戏的黄萌，冲下了楼。
到学校来的挺早，黄萌告别了班级在二楼的黄西歌，继续往楼上走。
此时班上只有两三个男生，正埋头疾笔奋书，估计都是在补作业的，听到动静赶紧警惕地抬头，生怕是老师来了。
见是黄萌，招呼了一声就继续低头苦干。
“黄萌，作业借我抄抄，我昨天玩太晚了。”丁子昂朝黄萌伸出一只手索要，另一只手还在努力奋斗。
黄萌从书包里拿出作业本扔过去：“把你的游戏机拿过来。”
“在我书包里，你自己拿。”接到作业本，丁子昂赶紧翻到对应的位置继续往下写，周围的男生听到了也都围过来分享福利。
“你重新开个档玩，我宠物小精灵快要进化了，别被你糟蹋了。”
黄萌对此表示不屑：“稀罕。”
在外力的帮助下，几个补作业的总算在大多数同学到教室前赶完了交到了小组长桌上。
上课前，丁子昂来索要游戏机，黄萌直接扣了下来：“晚上借我带回去玩一晚，明天还你。”
丁子昂想着自己还有别的玩的，就同意了，倒是反复叮嘱了两句：“别给我玩坏了。”
黑暗里，黄萌愣是背着身忍着困意等到了十一点多，确认屋外没有动静，便悄悄从书包里摸出游戏机，躲在被窝里开始为成为优秀的精灵训练师而奋斗。
这一奋斗就到了凌晨，在被子里捂得一头一脸汗的黄萌看微光从窗帘缝隙间透过，听到清脆的鸟叫声，实在忍不住困意，将游戏机塞到枕头下面赶紧睡觉。
家里有个人形闹钟，黄萌倒也不会迟到，就是上课时精神有点萎靡不振。
听着吴老师在上面仿佛念经一般解读课文，黄萌只敢在她背身板书的时候眯瞪一下。
“老师，季凡静拉裤子了！”安静的课堂上有个男生突然说话。
全班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了过去。
黄萌看到平时沉默寡言的季凡静此时涨得脸通红，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这转。
班上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吴老师皱着眉放下课本：“都安静，季凡静你跟我到办公室来。”
然而等吴老师带着季凡静一离开，教室顿时炸开了锅。
“好臭呀。”
“我还以为我鼻子出问题，闻错了。”季凡静座位周围的几个男生更是捏着鼻子做着怪。
黄萌站起来让语文课代表维持秩序，去季凡静的座位上拎起她的座椅，皱着眉去同层另一侧的水池边冲洗脏污。
看着水流在座椅上反复得冲刷，带走污渍，黄萌关了笼头又回教室拿了些餐巾纸清洁了下，确定没有异物后又开水冲洗了好一会才擦干净水搬了回去。
回到自己座位没一会，吴老师独自一人也回来了：“最近天气温差反复，你们注意保暖，不舒服了记得跟家长说。好了，现在继续刚刚的内容……”
后来的两天都没有看到季凡静，可能因为平时就没有多少存在感，再回学校时，也没什么同学会抓着之前的事取笑她。
黄萌却深深记住了那个充满异味的下午。
过了六一，小学的生活开始进入了倒计时，完全感受不到即将分别的小学生们，大多数都是没心没肺地一边玩着一边为接下来要面对的毕业考试复习。
黄萌从低一级的学妹那边借了本漫画书，正津津有味地看着。
张秋悦鬼鬼祟祟地靠过来：“黄萌，告诉你一件事，你听了后不要不开心啊。”
“啥？”
“这不是快要毕业考了嘛，吴老师把我们参加辅导班的都统一到一起天天上课，这几天晚上，我偷偷听到周文慧和尹小瑜她们几个在说你坏话。”
黄萌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张秋悦。
“真的，陈晨也听到了，”生怕对方不相信自己，“她们说你就是个垃圾，成绩也就那样还整天特别傲气的，还有些别的，反正我觉得挺过分的，你别跟她们玩了。”
黄萌声音有点低沉，垂着眼盯着漫画书脚：“哦，我知道了，谢谢你啊。”
后来，黄萌回忆起那段时间只觉得浑浑噩噩的：好像自己有去找什么人证实是不是真的，好像自己有被某些人道歉，又好像这些都没有发生只是自己的臆想。
只清晰地记得自己躲在顶楼的音乐教室门口一个人哭得很伤心。
发生得很突然，又戛然而止。
小学生涯在历时两天的考试后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