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允仪在翊州的生活可以说轻松自在，或是跟着萧悯四处逛逛，或是有冯令月萧明珠等人约她喝茶玩乐，或是自己在家读读话本，又或是心血来潮骑着苍梧练习一下午暗器弓箭。转眼又过了将近一个月，时间来到了十月初六。
这天正想到听鹤楼去看一场新编的歌舞《梨花佳人记》，刚到楼外，只听一阵锣鼓声，转眼里头的姑娘客人便纷纷往外冲，姑娘们不仅忙着整理衣服，手里还拿着好些花朵枝叶。
萧允仪脱不开身，便被人流裹挟着，站在了嘉定城的主干道边，这才发现道路两旁已经挤满了男女老幼，无不喜笑颜开满脸兴奋，只有她摸不着头脑，低声询问旁边的女子：“姐姐，这是做什么？”
“你竟然不知道？”这女子嗓门极大，惹得周围人都看了过来，“这是大军凯旋了！立下首功的队伍一会儿会第一个进城来。”她有些激动地补充道，“我跟你说，一定是程逸，他太聪明了，总是耍得敌军团团转。”
程昭的大哥程逸确实以谋略闻名，有运筹帷幄的美誉。
旁边一位小男孩不服气：“程昭哥哥才最厉害！”
原是兄弟二人之争。萧允仪暗笑。
“呵，”一中年男子不屑道，“两个黄口小儿，岂能同萧恒将军相提并论？”
一老者也开口：“你们都不必争，能打胜仗，全赖翊王爷指挥有方。不过王爷不居功，让这些年轻人露个脸罢了。”
竟然也是派别林立呢。萧允仪笑着问道：“那为什么手里要拿着花和树枝？”
“花都是未婚姑娘们拿的，扔给军队中的年轻小伙子们，说不定就……”女子露出憧憬的笑容，“其他人都是拿着石榴枝，给凯旋的将士们接风洗尘，也希望他们能留下来，再也不远征了。”
军民一心，共庆凯旋，萧允仪也被这氛围感染，殷殷期待起来，不知是谁在这一战中拔得头筹？
很快，前方骚动起来，只见一位骑着高头大马的将军进了城中，身后跟着数千士兵，只是逆着光看不清面容。
“程昭哥哥！”刚刚那小男孩被父亲举着骑到了脖子上，率先高喊道。
萧允仪心念一动。
“啊！少将军！”其他人看清了马上的将军，也纷纷高喊起来。大朵大朵的花就往程昭身上和队伍里扔，密集的石榴枝轻轻拂过将士们的铁甲。
“少将军！少将军！”等程昭走近，她身边的女子便尖叫起来，拿着手里的花就砸他。
程昭表情淡淡，目不斜视，□□玉墨流云驹也泰然自若，穿过重重花雨，落下香气满身。
“诶！”一位年轻男子惊叫，“夫人！你怎么也冲着将军扔花！”
一道狂热的女声：“我为什么扔你心里没数吗？”
“你扔了将军也不会娶你！”男子气呼呼地回。
周围人哄笑一片，萧允仪也弯了嘴角，笑眯眯地目送程昭从自己面前经过。
“你怎么不扔！”旁边女子又大嗓门地喊道，颇为义愤填膺，“瞧不起我们将军吗？”
“我没有准……”萧允仪话说到一半，却见程昭突然勒住了马，正正停在自己面前。
他侧过身来，低头看着萧允仪，眉毛一挑，双眼含笑，仿佛在说：郡主，好久不见。
周围人不明所以，纷纷安静了下来。
那女子凑到她耳边低声说：“这你都不扔？”
不知怎地，萧允仪脸蹭一下热了起来，躲是没地方躲了，逃也逃不掉，索性从头上拔下金丝镶珠绢花来，扔向了程昭。
程昭一掌接住。
“……”周围人都静默了下来，纷纷忘记了欢呼。
“……”萧允仪恨不得当场逃离。
程昭原本淡漠的眉眼上染了愉悦，这才露出点凯旋应该有的快意来，朗目如星，嘴角含笑，终于一催马，继续前进了。
等他走出去几丈远，那女子才敢问：“什么意思？将军这是看上你了，还是你是……”她上下打量萧允仪：“不对，你梳的分明是未婚女子的发髻。”
“哈哈，或许是我这花比较贵重吧。”这个理由萧允仪s自己都不信。
“是吗？”女子显然也十分怀疑。
“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家去了。有机会再会。”趁着人群散开了些，萧允仪匆匆逃离。
翊王府内。萧允仪神色淡然地端起茶盏，准备喝茶。
萧悯急急走进房来：“允仪，你去欢迎凯旋的队伍了吗？”
“……去了，不过人太多，瞧了一眼就回来了，怎么了？”
“我在城楼上远远看到，那程昭居然接了一朵女子的花？你有没有注意到？”
萧允仪默默放下茶盏：“真的？”
“可不是，真是奇也怪哉。”萧悯摇摇头，“他一向不近女色，真是不知道这个女子怎么能让他做出这样的举动来。”
说着，也拿起一杯茶来，狂饮一口。
“噗——”尽数吐了出来。
“你怎么喝的，这茶这样烫。”
“所以我一口没喝，又放下了。”萧允仪笑得狡猾。
萧悯恶狠狠盯着她，突然一愣：“诶，你今天早上出门不是带着珠花吗？”
萧允仪也一愣，想不到萧悯还挺敏锐：“人太多，可能是挤丢了吧。”
“不对，不对。”萧悯跟她一起长大，萧允仪神色的一点不自然完全逃不过他的眼睛，“你长得高，珠花在你头上，哪里有那么容易被挤掉？此事我看有蹊跷。”
“那你推敲推敲好了。”萧允仪拂袖而去。
只留下萧悯，眯着眼沉思半晌，恍然大悟，低低道：“好小子。”
他马上出了门，直奔程昭的府邸，想要一问究竟。
没想到程昭交还了军队，回府洗了澡换完衣服，便首先来拜见卫王妃了。两人刚好错过。
卫王妃笑着欢迎他：“此去辛苦了，还立下这样大的功劳，若是你父亲知道了，不知有多高兴呢？”
程昭弯腰行礼：“伯母过奖了。兄长已经修书告知父亲此次得胜的消息，全是仰仗各部配合，侄儿不敢居功。”
“哪里的话。你萧伯父最怕旁人说他偏袒亲信，这次却能许你首功，看来一定是立下了汗马功劳。”她对侍女说，“去请二公子和郡主来，让他们来恭喜兄长。”
“是。”
不一会儿，萧允仪来了，笑着同母亲还有程昭见礼：“恭喜程将军立下首功，大获全胜。”
“你二哥呢？”
“方才还在，现在又不知去哪里了。”萧允仪摇摇头，“管家说是去程将军府上了，想来扑个空，一会儿也该回来了。”
“好。正好快到用午饭的时候了，你伯父还有大哥他们也该进城了，昭儿就一起留下用饭吧。”
“那侄儿就恭敬不如从命。”程昭笑答。
“你们回来也不提前跟家里打声招呼，我去吩咐厨房加几道好菜，你们在这儿坐会儿。允仪，好好招待你兄长。”
“是。”萧允仪低眉顺眼地应了。
等卫王妃带着侍女离开，厅中便只剩下了两人。
萧允仪一直躲避着程昭的目光，对着桌子说道：“将军这一仗打得可顺利？有没有受伤？”
“受了点小伤，已经无碍了。”程昭索性等着看她什么时候舍得与自己对视，“我能立下这样的功劳，还是多亏了姜权。”
“怎么回事？”萧允仪强忍着抬头的动作。
“原本，萧伯父安排我从侧面将虞王的军队截断，而他在正面策应，发出信号后，与他前后夹击，将先锋部队剿灭。但我到了雎县才发现，虞王的先锋部队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多得多，也长得多，大概有五万人。”
萧允仪心里也提了起来。
“然后，我就带着五千精兵出了雎县，往后绕了一段路，才找到了前锋和主力部队之间的间隙。蛰伏到深夜，发了信号，就从他们后方杀了进去。谁知道姜权竟然没有反应，前方的军队阵型丝毫不乱，反而合围过来全力向我们进攻。”
萧允仪一惊，不禁抬头看向程昭，正撞入了他含笑的双眼中。
“别怕，老天站在我这一边。杀着杀着，竟然杀到了他们的辎重营，里面有成车的粮草，我们带着火药，就全给他烧了。”他的语气轻松随意，好像经历的不是生死一战，而是与朋友的小打小闹。
萧允仪却不能满不在乎：“后来呢？”
“后来，伯父看到敌营火光冲天，姜权这边却毫无反应，急得直接派萧大哥去质问姜权。姜权这才赶忙出兵，与我们一起剿灭了五万前锋。”
萧允仪这才长出一口气。
“可惜那五千精兵，最后折损过半，剩下的大多都是迦南山收服的人马，他们倒是各个都是精兵强将，此战得胜，还是多亏了郡主。”
“不敢当。”萧允仪笑道，“那父亲如何发落姜权？”
“他出兵时，我们已经快要杀出重围了。所以战后，姜权因为延误军机，被定了罪，按律当斩。”
“……难道已经处置了吗？”
“郡主似乎不想杀他？”程昭探究道。
“不是。只是姜权毕竟身份特殊，而且……如果杀了他，姜成就只能培养姜宪上位了，他可比姜权难对付得多。”
“郡主可知，姜权到了迦南山后，得知了荣定山手下曾挟持你的消息，直接便将他就地问斩了。”
萧允仪意外：“反贼首领应当由朝廷处置，他竟敢滥用私刑？”
“因此他麾下便有人向摄政王参了他一本。原本被姜成压下了，但此次他又战败，此事又被提了起来。”
“确实是重罪，但他毕竟是姜成的长子，杀他简单，却不得不顾忌姜成。”
“那郡主以为当如何。”程昭似乎收敛了笑意。
“我以为……或许正好借此机会，收了他的军权，将可信的兵马留在我翊州，不可信的自行遣了去，上书向陛下陈明情况，再派人将他押解回京去，请陛下定夺。”
程昭淡淡笑道：“郡主竟与我兄长所见略同。”
这天正想到听鹤楼去看一场新编的歌舞《梨花佳人记》，刚到楼外，只听一阵锣鼓声，转眼里头的姑娘客人便纷纷往外冲，姑娘们不仅忙着整理衣服，手里还拿着好些花朵枝叶。
萧允仪脱不开身，便被人流裹挟着，站在了嘉定城的主干道边，这才发现道路两旁已经挤满了男女老幼，无不喜笑颜开满脸兴奋，只有她摸不着头脑，低声询问旁边的女子：“姐姐，这是做什么？”
“你竟然不知道？”这女子嗓门极大，惹得周围人都看了过来，“这是大军凯旋了！立下首功的队伍一会儿会第一个进城来。”她有些激动地补充道，“我跟你说，一定是程逸，他太聪明了，总是耍得敌军团团转。”
程昭的大哥程逸确实以谋略闻名，有运筹帷幄的美誉。
旁边一位小男孩不服气：“程昭哥哥才最厉害！”
原是兄弟二人之争。萧允仪暗笑。
“呵，”一中年男子不屑道，“两个黄口小儿，岂能同萧恒将军相提并论？”
一老者也开口：“你们都不必争，能打胜仗，全赖翊王爷指挥有方。不过王爷不居功，让这些年轻人露个脸罢了。”
竟然也是派别林立呢。萧允仪笑着问道：“那为什么手里要拿着花和树枝？”
“花都是未婚姑娘们拿的，扔给军队中的年轻小伙子们，说不定就……”女子露出憧憬的笑容，“其他人都是拿着石榴枝，给凯旋的将士们接风洗尘，也希望他们能留下来，再也不远征了。”
军民一心，共庆凯旋，萧允仪也被这氛围感染，殷殷期待起来，不知是谁在这一战中拔得头筹？
很快，前方骚动起来，只见一位骑着高头大马的将军进了城中，身后跟着数千士兵，只是逆着光看不清面容。
“程昭哥哥！”刚刚那小男孩被父亲举着骑到了脖子上，率先高喊道。
萧允仪心念一动。
“啊！少将军！”其他人看清了马上的将军，也纷纷高喊起来。大朵大朵的花就往程昭身上和队伍里扔，密集的石榴枝轻轻拂过将士们的铁甲。
“少将军！少将军！”等程昭走近，她身边的女子便尖叫起来，拿着手里的花就砸他。
程昭表情淡淡，目不斜视，□□玉墨流云驹也泰然自若，穿过重重花雨，落下香气满身。
“诶！”一位年轻男子惊叫，“夫人！你怎么也冲着将军扔花！”
一道狂热的女声：“我为什么扔你心里没数吗？”
“你扔了将军也不会娶你！”男子气呼呼地回。
周围人哄笑一片，萧允仪也弯了嘴角，笑眯眯地目送程昭从自己面前经过。
“你怎么不扔！”旁边女子又大嗓门地喊道，颇为义愤填膺，“瞧不起我们将军吗？”
“我没有准……”萧允仪话说到一半，却见程昭突然勒住了马，正正停在自己面前。
他侧过身来，低头看着萧允仪，眉毛一挑，双眼含笑，仿佛在说：郡主，好久不见。
周围人不明所以，纷纷安静了下来。
那女子凑到她耳边低声说：“这你都不扔？”
不知怎地，萧允仪脸蹭一下热了起来，躲是没地方躲了，逃也逃不掉，索性从头上拔下金丝镶珠绢花来，扔向了程昭。
程昭一掌接住。
“……”周围人都静默了下来，纷纷忘记了欢呼。
“……”萧允仪恨不得当场逃离。
程昭原本淡漠的眉眼上染了愉悦，这才露出点凯旋应该有的快意来，朗目如星，嘴角含笑，终于一催马，继续前进了。
等他走出去几丈远，那女子才敢问：“什么意思？将军这是看上你了，还是你是……”她上下打量萧允仪：“不对，你梳的分明是未婚女子的发髻。”
“哈哈，或许是我这花比较贵重吧。”这个理由萧允仪s自己都不信。
“是吗？”女子显然也十分怀疑。
“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家去了。有机会再会。”趁着人群散开了些，萧允仪匆匆逃离。
翊王府内。萧允仪神色淡然地端起茶盏，准备喝茶。
萧悯急急走进房来：“允仪，你去欢迎凯旋的队伍了吗？”
“……去了，不过人太多，瞧了一眼就回来了，怎么了？”
“我在城楼上远远看到，那程昭居然接了一朵女子的花？你有没有注意到？”
萧允仪默默放下茶盏：“真的？”
“可不是，真是奇也怪哉。”萧悯摇摇头，“他一向不近女色，真是不知道这个女子怎么能让他做出这样的举动来。”
说着，也拿起一杯茶来，狂饮一口。
“噗——”尽数吐了出来。
“你怎么喝的，这茶这样烫。”
“所以我一口没喝，又放下了。”萧允仪笑得狡猾。
萧悯恶狠狠盯着她，突然一愣：“诶，你今天早上出门不是带着珠花吗？”
萧允仪也一愣，想不到萧悯还挺敏锐：“人太多，可能是挤丢了吧。”
“不对，不对。”萧悯跟她一起长大，萧允仪神色的一点不自然完全逃不过他的眼睛，“你长得高，珠花在你头上，哪里有那么容易被挤掉？此事我看有蹊跷。”
“那你推敲推敲好了。”萧允仪拂袖而去。
只留下萧悯，眯着眼沉思半晌，恍然大悟，低低道：“好小子。”
他马上出了门，直奔程昭的府邸，想要一问究竟。
没想到程昭交还了军队，回府洗了澡换完衣服，便首先来拜见卫王妃了。两人刚好错过。
卫王妃笑着欢迎他：“此去辛苦了，还立下这样大的功劳，若是你父亲知道了，不知有多高兴呢？”
程昭弯腰行礼：“伯母过奖了。兄长已经修书告知父亲此次得胜的消息，全是仰仗各部配合，侄儿不敢居功。”
“哪里的话。你萧伯父最怕旁人说他偏袒亲信，这次却能许你首功，看来一定是立下了汗马功劳。”她对侍女说，“去请二公子和郡主来，让他们来恭喜兄长。”
“是。”
不一会儿，萧允仪来了，笑着同母亲还有程昭见礼：“恭喜程将军立下首功，大获全胜。”
“你二哥呢？”
“方才还在，现在又不知去哪里了。”萧允仪摇摇头，“管家说是去程将军府上了，想来扑个空，一会儿也该回来了。”
“好。正好快到用午饭的时候了，你伯父还有大哥他们也该进城了，昭儿就一起留下用饭吧。”
“那侄儿就恭敬不如从命。”程昭笑答。
“你们回来也不提前跟家里打声招呼，我去吩咐厨房加几道好菜，你们在这儿坐会儿。允仪，好好招待你兄长。”
“是。”萧允仪低眉顺眼地应了。
等卫王妃带着侍女离开，厅中便只剩下了两人。
萧允仪一直躲避着程昭的目光，对着桌子说道：“将军这一仗打得可顺利？有没有受伤？”
“受了点小伤，已经无碍了。”程昭索性等着看她什么时候舍得与自己对视，“我能立下这样的功劳，还是多亏了姜权。”
“怎么回事？”萧允仪强忍着抬头的动作。
“原本，萧伯父安排我从侧面将虞王的军队截断，而他在正面策应，发出信号后，与他前后夹击，将先锋部队剿灭。但我到了雎县才发现，虞王的先锋部队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多得多，也长得多，大概有五万人。”
萧允仪心里也提了起来。
“然后，我就带着五千精兵出了雎县，往后绕了一段路，才找到了前锋和主力部队之间的间隙。蛰伏到深夜，发了信号，就从他们后方杀了进去。谁知道姜权竟然没有反应，前方的军队阵型丝毫不乱，反而合围过来全力向我们进攻。”
萧允仪一惊，不禁抬头看向程昭，正撞入了他含笑的双眼中。
“别怕，老天站在我这一边。杀着杀着，竟然杀到了他们的辎重营，里面有成车的粮草，我们带着火药，就全给他烧了。”他的语气轻松随意，好像经历的不是生死一战，而是与朋友的小打小闹。
萧允仪却不能满不在乎：“后来呢？”
“后来，伯父看到敌营火光冲天，姜权这边却毫无反应，急得直接派萧大哥去质问姜权。姜权这才赶忙出兵，与我们一起剿灭了五万前锋。”
萧允仪这才长出一口气。
“可惜那五千精兵，最后折损过半，剩下的大多都是迦南山收服的人马，他们倒是各个都是精兵强将，此战得胜，还是多亏了郡主。”
“不敢当。”萧允仪笑道，“那父亲如何发落姜权？”
“他出兵时，我们已经快要杀出重围了。所以战后，姜权因为延误军机，被定了罪，按律当斩。”
“……难道已经处置了吗？”
“郡主似乎不想杀他？”程昭探究道。
“不是。只是姜权毕竟身份特殊，而且……如果杀了他，姜成就只能培养姜宪上位了，他可比姜权难对付得多。”
“郡主可知，姜权到了迦南山后，得知了荣定山手下曾挟持你的消息，直接便将他就地问斩了。”
萧允仪意外：“反贼首领应当由朝廷处置，他竟敢滥用私刑？”
“因此他麾下便有人向摄政王参了他一本。原本被姜成压下了，但此次他又战败，此事又被提了起来。”
“确实是重罪，但他毕竟是姜成的长子，杀他简单，却不得不顾忌姜成。”
“那郡主以为当如何。”程昭似乎收敛了笑意。
“我以为……或许正好借此机会，收了他的军权，将可信的兵马留在我翊州，不可信的自行遣了去，上书向陛下陈明情况，再派人将他押解回京去，请陛下定夺。”
程昭淡淡笑道：“郡主竟与我兄长所见略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