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老公被未来男高漫画家穿了》

    张子舒手动按掉讨人厌的机器人闹钟后,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条件反射般地冲进卫生间洗漱。

    完蛋了,又要迟到了,今天的教官是“魔鬼老严”。

    正准备登录宇宙舱的张子舒,突然意识到现在是假期,于是整个人一下子归于平静。

    才怪,都怪该死的张宪舒!

    张宪舒是最近在星网上特别火的无cp龙傲天小说《权力征途》的大男主,他从一个农家子一步一步成为大权在握的权臣,作者考据翔实、文笔馥郁,仿佛历史上就有这个人物一般。此书一经出世就横扫各大榜单,不但破圈吸引了无数路人,而且最近网传已经卖了版权在筹拍了。

    有粉的地方就有黑,有后宫文爱好者骂他羊尾的,有女配粉骂他二手货的,也有像张子舒这样的女主唯粉,骂他不爱宁芙还要占名分的。

    张子舒与这本书的孽缘,说来也和他的另一个身份有关——在W平台超火的人气少女漫漫画家。

    他从来不看网文,认为这些只会打扰自己的创作思路。他的个签是永远只画原创。

    前段时间张子舒所在的编辑社抢到了《权力征途》的漫改权,而他的编辑青木太激动了,误把这本书的电子版发给了他。

    好奇宝宝点开了这个让他熬通宵的罪魁祸首,没想到却遇到了自己命中注定的唯一。

    在星际时代,纸性恋并不算小众群体。

    没错,张子舒对书里的女主有了一种超乎寻常的感情。

    他看到童年时代的宁芙露出会心的笑,看到她的幼年经历ren不住小狗落泪,最难以ren受的是看到宁芙因为张宪舒妻子的名号而被各路角色明里暗里针对。

    明明宁芙姐可以有更亮丽的人生,却要被这个jianren捆绑。

    迷弟一怒之下,违背了自己当初只画原创的声明,就此填坑封笔转画只给自己一个人看的宁芙作主角的衍生同人。

    千万粉丝表示,你画什么我们都爱看,就是别封笔啊。

    迷弟已经看不到了。因为他一睁眼就看到了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不是毫无攻击性的柔和,也不是带刺的漂亮,而是一眼望过去就会被她身上的倔强所吸引。

    张子舒福至心灵,脱口而出的是“宁芙姐”。

    这张脸不就是自己冥思苦想了好久的宁芙的脸吗?

    女人的脸上显然闪过一丝诧异,“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我叫张子舒,是一名学生。”张子舒点点头又摇摇头,看着周围简朴又古色古香的木制家具,接受度很高地嘀咕,“我莫不是穿越了?身穿还是魂穿。”

    宁芙扶额,“铜镜在桌子上。”

    他凑过去,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扯了扯头发,还没来得及想是不是身穿的姿势不太对,以至于基因变异、头发变长了。看到自己穿着白色的里衣,小脸臊得通红,“姐姐,是你帮我换的衣服吗。”

    宁芙看着他新生小狗一样的眼睛,不免起了逗弄的心情,“是又怎么办?”

    他双眼一闭,摆出一副豁出去的架势,“我的□□只属于我的女神宁芙姐姐!如果被你看光了,我就、我就不干净了”。

    宁芙靠在墙上说风凉话,“确实,不洁身自好的小狗会变成小野狗的。”

    “你,正常不应该安慰一下我吗?”

    “啊,看来你还没搞清楚情况,我才是苦主。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宁芙,你现在的身份是我丈夫宁宪舒的。”

    张子舒“啊”了一下,张宪舒居然是我自己。宁芙姐姐是我我我的!

    小狗直接满血复活,“是老天爷也看不惯张宪舒吗!”

    “啊?小鬼,为什么你这么讨厌张宪舒”。咳,不好意思直接问他为什么要喊自己女神。

    “姐~姐~,能不能不要叫我小鬼啊”,张子舒拽着宁芙的手撒娇,“讨厌张宪舒还需要什么理由吗,夺妻之仇,不共戴天!”

    宁芙伸出一根手指,把他的头给推开,“谁是你妻?还在念书就能讲出这么孟浪的话,以后看哪家姑娘敢要你。”

    男孩可怜巴巴地望着她,“姐姐要我嘛。”

    “你今年几岁?可吃过什么药?”宁芙感觉自己可以抖落一地的鸡皮疙瘩,她根本不明白眼前人对自己的这种狂热来自哪里。

    “姐姐居然觉得我有病,我好受伤。”张子舒心机地捂住心口,绝口不提自己的岁数。

    宁芙翻了个白眼,不知道张宪舒他们什么时候才能解决换身体的事情,这段时间就把这个小鬼拉到护卫队训练好了。

    “听着,张子舒,我也不清楚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不过你既然使用了我夫君的身体,那我也有义务去监督你做出违反他清誉的事情。从今天开始,你就跟在我身边。”

    张子舒的眼睛刷地亮了起来,“好耶!”

    春风一路从郊外吹到城内,吹醒了茵茵野草,也吹醒了街边叫卖的商户。

    宁府中传来一道破空声,左右行走的佣人早已见怪不怪,治安官是和首相大人一起出去的,回来的时候只有治安官和首相大人的弟弟,大家都猜是首相大人趁着休假外出走访了,这声音指定是大人的弟弟在练武。

    宁芙坐在亭子里看这小鬼毫无章法地舞着剑,刚刚的破空声是她扔出去的鞋。

    张子舒毫无形象地脊背微弯弓着腰,“姐姐,我真的尽力了。”心中在疯狂流泪,怎么办,我现实就是跑三千米也会喘的高中生,为什么我要拿课余时间去画画而不是去健身房锻炼!

    宁芙面无表情,用筷子夹着花卷往嘴巴里送。

    张子舒哒哒哒地走过来,抱着凉亭的柱子怯怯露出半个脑袋,“姐姐姐姐姐姐~你别生我的气,气坏了身体怎么办。”

    宁芙被他拖长的尾音嗲到了,身上像过电了一样,呛得咳嗽了好几下。

    他快步走过来,给宁芙倒了杯水,声音回复了正常,又带点紧张“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说话了”。

    宁芙一边喝水一边摆着手,“你就是你自己,没必要为了别人改变。”

    “可是你不是别人。”他很用力地咬着每一个字。

    宁芙开始感觉有点厌烦了,她一直按捺自己初见就想拆穿他的幼稚的冲动。没错,她是被他身上涉世未深的天真吸引,可是在保护他的同时宁芙感到了不可置信。

    到底是什么环境才能养成这样纯粹的认知,好像天底下的人没有一个坏人,好像没有任何事情可以让他伤心。

    她不是嫉妒,她是愤怒,也可以说是迁怒。为什么他们永远可以轻飘飘地说出要为自己改变的话?就因为他们是男人?

    “我们认识的时间很短,却也足以看出你成长的环境应该是雍国很多人终其一生都不敢想象的优越,你为什么要为一个不喜欢你现时状态的人,或者说一个和你并不合拍的人,去改变你自己?”

    “我不过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当你说出这种的话的时候,你是想要抛弃旧有的自己去迎合我,还是只想要我当下的感动与应和?”

    “我、我从没想过,我只是想让你开心。”

    宁芙的脸上掠过一个淡淡的笑,转头看向庭院开的正艳的花,“可是当你自己都不再发自内心地认同自己,就算和我在一起,我会因你开心几天?你又会开心几天?”

    “下次不要再说这种让人困扰的话了。”

    张子舒的脸上闪过挫败的灰白,转而又眼神坚定地跪坐在宁芙的脚边,拿出不知道什么时候捡起来的鞋子给她穿上,“不是这样的,我对你的迷恋不是年少不经世事的无知,我很清楚我到底想要什么。”

    “我知道姐姐讨厌随便吐露爱语的轻浮的人、厌恶那些为了所谓的爱就晕头转向背离自己目标的人,所以为什么不试试相信我可以成长为姐姐理想中的伴侣呢?我的劣势是年纪太小,而我的优势也是年纪太小。”

    宁芙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他仰起嵌着湿漉漉的眼睛的脸,给了她一个明媚的笑容。

    “而且,说不定我已经在另一个世界认识你很久了,只是缘分现在才让我们相遇。”

    “子舒弟弟,你真的很会说服人,可是我为什么要等你长大?”她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再说,宁宪舒还是我竹马呢?不也算我陪着长大的。”

    张子舒还没来得及为她的态度软化感到高兴,又被后一句言外之意给狠狠扼杀了,咬着牙说,“姐姐,我和他不一样!我才不会和什么公主、恩师的女儿勾勾搭搭,我在这个世界只能依靠你!”天杀的张宪舒!可怜的姐姐一定是被这不检点的家伙伤透了心,误以为全天下所有的男子都不可信。

    看着小狗拼命把绳子叼在自己手里的样子,宁芙的恶趣味更甚,“你的意思是说,如果不是把柄没落在我手里,你就会有更多的选择机会。”

    她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拍了拍他的头,“弟弟,太贪心的小男孩是没人要的。”这弟弟真挺有意思的,不过刘婆做的花卷好好吃,明早下值还要吃这个。

    天还是暗沉沉的,治安署的人方才下值匆匆往家赶去。

    春夜还未褪去寒意,路上只有人家家里挂的两盏灯笼还在稀稀落落的亮着。宁芙躲在披风下想到今天工作上的事情,不由得脚步轻快。

    现在天下太平,男女老少都事生产,朝廷虽然有以战养国的声音,终究是多声部大合唱里的一丁点杂音。

    对于宁芙来说,她只是有排兵布阵的帅才,而不是真的喜欢战争与争端。只要是打仗,就会有人作出牺牲,前线的士兵、辛苦劳作的农工、按时交税的商人,他们知道自己的付出都是为了满足决策者的贪欲吗?

    宁芙不愿意回家继续当她的首辅夫人,所以她选择驻守在京城。刚开始无人敢轻率地应答她的要求,理由是你和首辅是夫妻。她要是掌管了京畿地区的兵权,那尤其是首辅的反对者可能担心自己的身家性命担心到夜里都无法安眠。

    朝廷吵了一段时间,终是碍于宁芙冲天的人气,给出现今无战事,专门为她新设了一个治安署的部门,让她这个光头司令管城内的巡防。

    宁钰舒给她出主意,帮她在布告栏上贴了个“唯才是举”的招聘启示,一下成了城里的大新闻。结果现在宁钰舒人不知道被系统搞到哪里去了,宁芙只能自己想几个试题,筛出一批人去搞宣传防火防盗的,再选拔几个身体素质不错的搞巡逻。

    明月这小姑娘以前是跟在她爹后面弹琵琶的。听到店里的人都说芙将军现在要招人了,只要有才能都可以过去试一试。小姑娘对自己的能力不是很自信,但是这可是一个可以和芙将军见面的机会,她就记好时间装肚子痛,一个人过来面试。

    斗大的字都不识一个,但是小姑娘人机灵又肯干,她直接盘腿坐在地上,抖开琵琶上的布,边弹边唱自己编的防火防盗顺口溜。

    宁芙一看就直接给她套上红袖章让她开始上岗了。

    没想到昨天白天她爹过来了,死活扒着门框哭,说已经把明月许给好人家了,不能干这种抛头露面的事情。

    宁芙再一看躲在廊柱后面不敢露面的明月,又生气又心疼,她先不管那老泼皮,柔和了语气问明月是怎么一回事。

    明月看到她就跪着给她磕头说对不起,给大人惹麻烦了。宁芙把她拉起来,轻轻抱了一下她,说“你别叫我大人,我比你大一点,你喊我姐吧。”

    明月哽咽地说不出来话,好半晌才断断续续地说,这不是她亲爹,她们家当年为了逃荒就把她用两把粮食卖给这人了。他对她也不是太好,只要一喝酒就非打即骂,不过她也不是多恨他,毕竟他没让自己饿死。

    “他说的好人家应该是客来酒楼李老板的傻儿子”,明月掩面流泪,“我也不知我值多少酒钱。”

    她又像是怕惊醒了好梦一样,轻声唤了“姐、姐姐。”

    宁芙应了,问她想怎么解决这件事。

    “我心里很乱,他打我骂我,但我这条命是他救的,我这身技艺是他教给我的,我在心里也把他当成我亲爹的。做人怎么能没有恩义呢?”

    宁芙拍拍她的肩膀,“那你要跟他回去吗?”

    “不。”她双眼通红,声音中显示出一颗挣扎的心,“我跟在芙姐后面也干了段时间,见到不少女孩受孝道的牵连甘愿听父母的安排一步一步走进了火坑。可是他们是我们的亲人不是吗?为什么有些时候更像是加害者呢?”

    她似乎平静了,“我知道这种话说出来很没有良心,可是我控制不住地想,是不是我们以为的亲人才是我们痛苦的根源。”

    “不过我不会放下我爹一个人不管,我还是没办法看着他毁掉他自己。”似是害怕宁芙对她的做法不满意,她的语速变得快了起来,“我想把他送去医馆戒酒,戒酒不成功是不会把他接回来的,之后再让他去找个地方做个看门的。

    “至于酒楼老板那里,钱就先退掉,不够我之后再让我爹做工还。他要是敢纠缠,我就去报官告他人口买卖。”她越说越觉得未来充满希望,眼睛多了点晕开的光,握住宁芙的手,“多亏了芙姐一手搭起来的治安署,让我刚刚说的才有可能实现。谢谢芙姐。”

    宁芙心情很好地反手拍了拍她,笑得特别温柔,“该谢的是你自己,每一次都能够勇敢地抓住机会。”明月心地好,办事也有章程,下次提优就你了。不过有点失望的是,今晚没有败类当沙包了。

    明月转身走出门廊,仿佛知道宁芙在注视着她一样,头抬得更高了。

    当宁芙走到可以看见宁府的路口时,看着一条街只有自己府上还亮着灯不由得失笑。

    宁钰舒还在的时候,每天都驾着马车在治安署门口等她下值,他刚离开时宁芙还以为自己有点不太适应一个人回家。没想到张子舒直接走路去治安署等她,她就三令五申让他别再去了,实在是太忙了,有些时候能忙到第二天早晨。

    结果他就一个人把回家的路上都装了灯笼,宁芙有点开心是不假,但是她觉得太浪费了,就步让张子舒再搞这些了。

    宁芙走近了才看到靠着门呼呼大睡的张子舒,旁边散落了一个小册子。

    总是有人愿意等待自己归家的感觉让她弯了弯眼睛,这小鬼还真是。

    她叫醒门房把张子舒抬进房间,自己却对那本小册子感了兴趣,

    在烛光映照下看到册子的封面是“只有宁芙不可以打开”,她嘴角扯了一下,无聊的激将法,手上却开始了翻页。

    一面分为上下两部分,上面是做各种事情的自己,吃饭时的她、跑步时的她……全都是她。

    而下面的格子里是一个有着少男时期张宪舒的脸的男生,留着短发,这应该就是张子舒了吧。他在一个人对着镜子刷牙、上课、窝在房间里画画。

    直到有一天,两个画面的界限开始变得模糊,两个世界融合成了一个世界,画面则变成了彩色。仿佛在诉说直到进入宛如镜子映照的身体,他的黑白世界才有了色彩一样。

    张子舒在最后一页用炭笔写了一行字:

    “被世界抛弃了,她会叫世界去见鬼。”

    落笔是“献给23岁的宁芙”。

    这话是蛮喜欢的,可惜图文无关,宁芙的嗓子眼里发出两声嗬嗬的笑。

    “祝你生日快乐,宁芙~”张子舒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走了进来。

    宁芙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今天好像不是我的诞辰纪念日。”事实上,宁芙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出生日期。

    “三月八号”,张子舒把面端在宁芙的面前,托着腮看她,“姐姐的生日是三月八号。”

    “姐姐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怎么一直表现得很了解你的样子吗?因为姐姐在我的世界里是一本小说《权力征途》里的人物,我一看到你出场的部分,就莫名生出了一种无法言说的爱意。”

    “我缠着编辑要到了《权力征途》的作者的联系方式,然后死缠烂打让他专门为我出了姐姐的人物小传和身世番外。所以我才有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

    “姐姐,你先别对我露出看变态的眼神,我知道爱上一本书里的人物是多么不可思议,但它就是发生在了我的身上。我一直想象你到底是什么样子,可是真的见到面反而觉得我和姐姐认识很久了。”

    宁芙的睫毛微微扇动,用手摇了摇手里的小册子。“那这是给你的礼物,还是给我的礼物?”

    他说,“是给我们的。”

    我曾以为我们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你是白纸铅字中间开出的一朵与世无双的奇葩,而我是灰暗世界困在钢筋混凝土中的独行动物。

    我从来不画彩漫的,可是当我来到你的身边,色彩难以诠释我的感官对世界的描摹。

    宁芙沉默地消化着信息,一口一口吃完了面,“这是你做的吗?”

    “姐姐怎么这么聪明!简直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他抹去了脸上的阴影,重新变得欢快,“这面是我和巷口摆摊的老伯学的,他说自己就是靠着这碗面打败了所有的竞争者。”

    “确实味道不错。”

    小狗喜上眉梢,“姐姐!你能不能和我去个地方?”

    宁芙被他拉着冲出门外,在庭院里七拐八拐到了一个案桌前,他却退后几步,哒哒哒地消失在夜色中。

    寒夜更显得寂静,虫鸣被埋在温暖的土壤里,也嗅不到春天的气息。

    宁芙抱着肩膀,觉得自己脑袋可能被冲昏了。她努力地整理自己的思绪,却还是一团糟。

    “姐姐!”宁芙转身看着他小跑过来,不顾自己的体型扑在她的身上咬耳朵,“等我数到十,姐姐才能回头哦。”

    宁芙嗅到一点潮湿的清冷混合着一丝甜味的白麝香,她闭上眼睛不去想她凌乱的心。

    “你回头看。”

    等到少年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宁芙仿若做了一场很长的梦一样,低处的孔明灯颤巍巍地飘向高处,高处的孔明灯则随风化作了繁星,一点一点的光却点燃了整片天空。

    “姐姐,祝你活得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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