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
Chapter 1
“诶，那你今年还回去过年吗？”李蔓问她。
“当然不咯，”姜梓云端起酒杯又抿了一口，“我一个人过年也没什么不好，还图个清净，真回去了才头疼。”
“也是，”李蔓点点头，姜梓云家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她也听说过一些，“不回去也好，唉，我妈直接帮我机票订好寄来了，还一直问我要不要订两张。”
“订两张干嘛？”姜梓云不解。
“让我带个对象回去啊！别提了，新的一年，新的催婚。”李蔓叹了口气，仰头干了那杯啤酒。
姜梓云乐了半天，又给她开了听啤酒，澄黄色的酒液倒入玻璃杯中，纯白的泡沫慢慢涌起。
“敬我们的单身岁月。”姜梓云举起酒杯。
“祝我明年能脱单。”李蔓有气无力地碰了下杯。
-
几杯啤酒下肚，李蔓就感觉有点晕了，坐对面的姜梓云就跟没事人似的，脸不红心不跳，而且她嫌啤酒没劲还是红的白的混着喝的。
“姜老板，你牛，还是你能喝。”李蔓比了个大拇指。
“练出来的，”姜梓云其实有点醉了，但意识还保持清醒，她喝酒向来不上脸，只是话会变得有点多。
“刚开始跟着去跑项目的时候，看我是女的都灌我酒，后来胃出血住院了几次，酒量上来了，职也升了，也就没那么多人灌我酒了。”
李蔓听得一脸心疼，伸手拍拍她的肩，“宝贝儿，你一个人留上海过年太冷清了，姐姐认识不少本地单身帅哥，这就给你推几个哈，保证你不会孤单寂寞冷。”
“谢谢，不用，你自己留着吧。”姜梓云面无表情拒绝三连。
“唉，”李蔓将双手垫在脑后，此时灯光下的姜梓云美得摄人心魄，“宝贝儿，你长这么好看怎么不去谈恋爱啊，别浪费咱大好青春啊。”
“得了吧，”姜梓云耸耸肩，完全不care这个问题，“那你呢，你认识那么多单身优质帅哥你怎么还单着？”
“谈恋爱影响我追星啊！”说到这李蔓激动起来，抓起手机点开微博，手指不停滑动，美甲上的钻石在灯光下闪闪发光，看得姜梓云有点晕。不一会李蔓将手机屏幕举到她眼前，“看，我新墙头，今年才十七岁，男高中生诶！”
照片上的男生穿着黑红球衣，没有正对镜头，而是看着别处喝水，能看出来身材很好，是很受小女生喜欢的那种长相，眉眼很俊秀，有点……有点像那个人，姜梓云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大口。
“很帅。”她意简言骇地评价道。
李蔓没注意到此时姜梓云的情绪不高，她心满意足地收回了手机，“难得听到你能说别人一句帅，啧啧，看看这脸，我上学时怎么没遇见这种帅哥，少年感都要溢出屏幕了，我宣布，这就是我心中最帅的男高中生！”
姜梓云靠上椅背，“这算什么，我见过比这帅一百倍的，纯天然大帅哥。”
“真的吗假的吧我不信，口说无凭哈，除非你给我看看。”
大概酒精上头，她点开相册里的加密文件夹，手指划了两下点开其中一张，看背景像是在动车里，照片里的男生直视镜头，眼里带笑，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少年的意气风发。
“我靠这谁啊，哪个明星吗，好帅啊我的天。”
“高中同学而已，不熟。”姜梓云轻描淡写。
“哦……”李蔓点点头，她此时脑子也不太清醒，没来得及问太多就被姜梓云岔开了话题。
最后喝差不多了，看看手机已经将近午夜，姜梓云说不然你今晚在我这住吧，太晚了一个人回去不安全。
李蔓点点头，又后知后觉地“啊”了一声，“我妈上次说给我买了套房，好像就在这个小区，我还一次没去过呢。”
“……”
“慢走不送。”姜梓云面无表情。
李蔓喝了那么多姜梓云不可能让她一个人回去，尽管这小区安保还算不错，她还是把李蔓送到了楼
下，看着人进了电梯才离开。
夜晚的上海依旧是明亮的，夜风很舒服，她的酒意被微微驱散了些许。
-
回到家之后她什么也不想干，就那样躺在沙发上，大脑放空。
理智催促着她快起来，一片狼藉的桌子还没收，澡还没洗，好多事情都还没做。
“烦死了，闭嘴。”姜梓云自言自语道，想了想又喊了一声，“小爱，打开网易云随机播放。”
「望眼欲穿的生活
忙碌滋生的折磨
想透支所有亲手把一切打破」
歌曲一遍遍循环，她渐渐有了睡意，脑子迷迷糊糊算着自己还要还多少个月的房贷，就在意识陷入沉睡的前一刻，手机提示音突然响起，她不耐烦地捞起手机按亮屏幕。
【姜远志】：姐，今年过年回来吗？
姜梓云轻笑一声，因为她不管回答什么，下一句必定是“最近手头有点紧，借我点钱呗。”
不如不回。
她把手机扔到一边，揉了揉太阳穴，支起身子坐起后把散落在锁骨的卷发往后撩了下，又发了会呆。屋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落地台灯，屋外霓虹灯光怪陆离。
“啊……还要去洗澡。”姜梓云慢腾腾地自言自语道。不过明天不上班，就算睡个懒觉也没关系……
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她拿起手机看了眼，是她那个便宜弟弟打来的，半夜十二点，也
丝毫不会顾忌她是不是在睡觉，姜梓云简直气笑了，二话不说挂了电话。
【云】：有事说事。
【姜志远】：姐，我谈了个女朋友，人挺不错的，带回来给爸妈看过了，比我小两岁，你要不回来看看你未来弟媳？
管我屁事。姜梓云内心想。
【云】：忙，回不来。
【姜志远】：也不是非要让你回来，就是吧，我们准备订婚了，戒指和酒席啥的都要钱，你帮帮忙呗。
【云】：没钱借你，我很忙，不说了。
“操，”屏幕那头的姜志远骂出声，他叼着根烟，目光阴翳，“真他妈把自己当个人物了，摆个屁的架子。”
他也懒得打字了，直接长按说话键道：“姜梓云，我叫你声姐是给你面子，别他妈给脸不要脸，我知道你现在挣得多，你一女的，又没结婚没孩子的，要那么多钱干嘛？我就实话实说了，我女朋友怀孕了，现在急着订婚，你识相点快给我转十万块钱，说不定我孩子出生了还能叫你声姑姑。”
【云】：我稀罕？
【云】：我要还房贷，没钱给你。
【姜志远】：你买房了？上海的？
“靠……”姜梓云叹了口气，喝酒误事实乃真理，她怎么脑子不清醒把这件事说出来了。
【云】：我不偷不抢，没拿家里一分钱，买不买房和你都没关系。我要睡了，钱的事没门。
姜志远盯着最后一行看了一会，突然笑了，他朝门外大喊了一声，“爸！妈！姜梓云买房了，好
像还是上海的！”
-
姜梓云揉了揉太阳穴，闭着眼睛摸了好半天才找到手机，打开一看时间显示中午十二点半。未读消息一大堆，她也懒得看。
做了一夜梦，大体记不清，但还是残存着那种酸涩委屈的情绪。
那时候她在十岁左右，好像是姥姥来她家给她带了个棉花糖，粉粉的，软软的，她试探着咬了一口，棉花糖融化在舌尖，与味蕾融合，甜味沁入心脾，
姥姥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们小云在吃云啦。”
后面好像是姥姥回家了，她棉花糖舍不得吃，就一点一点抿着，
姜志远看到之后非要和她抢，他比姜梓云小三岁，有什么不称心如意就去找父母哭闹。她那天异常强硬，不管说什么都不愿意将棉花糖让给姜志远。
最后还是她爸板着脸从她手里夺过了棉花糖，拿到棉花糖的姜志远破涕为笑，她没哭没闹，只是一个人回了房间。
房子的隔音很差，隔着一层薄薄的门板，她能听到妈妈在安慰姜志远。
“别哭了啊，你姐姐以后的东西都是你的。”
做什么白日梦。
我的东西都是我的。她想。
-
又躺在床上发了会楞，姜梓云终于坐了起来，昨晚拖鞋被踢到床底了，弯腰找了好一会才找到，伸了个懒腰后她拿着手机去了浴室。
姜梓云一边刷着牙一边看未读信息，最新一条是高中室友沈夏之给她发的。
这个沈夏之也算是奇人，高考全省理科第二十一，数学和理综都是满分，当时都在劝她去学金融或者计算机，结果她跑去学哲学了。
她研究生读完后开始玩摄影，扛着长枪短炮全世界到处跑，倒也真成了个小有名气的摄影师，据
说现在在三里屯开了家咖啡店，整天磨豆子思考人生，大有心远地自偏之意。
姜梓云漱了下口，点开信息。
【沈夏之】：我来上海了，有空聚聚？
【沈夏之】：前两天碰见陆显了，他问了我一些关于你的事。
陆显。
今天有冬天难得的暖阳，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一时间姜梓云感觉好像回到了那年夏天，遇见陆显的那个夏天。
“诶，那你今年还回去过年吗？”李蔓问她。
“当然不咯，”姜梓云端起酒杯又抿了一口，“我一个人过年也没什么不好，还图个清净，真回去了才头疼。”
“也是，”李蔓点点头，姜梓云家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她也听说过一些，“不回去也好，唉，我妈直接帮我机票订好寄来了，还一直问我要不要订两张。”
“订两张干嘛？”姜梓云不解。
“让我带个对象回去啊！别提了，新的一年，新的催婚。”李蔓叹了口气，仰头干了那杯啤酒。
姜梓云乐了半天，又给她开了听啤酒，澄黄色的酒液倒入玻璃杯中，纯白的泡沫慢慢涌起。
“敬我们的单身岁月。”姜梓云举起酒杯。
“祝我明年能脱单。”李蔓有气无力地碰了下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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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杯啤酒下肚，李蔓就感觉有点晕了，坐对面的姜梓云就跟没事人似的，脸不红心不跳，而且她嫌啤酒没劲还是红的白的混着喝的。
“姜老板，你牛，还是你能喝。”李蔓比了个大拇指。
“练出来的，”姜梓云其实有点醉了，但意识还保持清醒，她喝酒向来不上脸，只是话会变得有点多。
“刚开始跟着去跑项目的时候，看我是女的都灌我酒，后来胃出血住院了几次，酒量上来了，职也升了，也就没那么多人灌我酒了。”
李蔓听得一脸心疼，伸手拍拍她的肩，“宝贝儿，你一个人留上海过年太冷清了，姐姐认识不少本地单身帅哥，这就给你推几个哈，保证你不会孤单寂寞冷。”
“谢谢，不用，你自己留着吧。”姜梓云面无表情拒绝三连。
“唉，”李蔓将双手垫在脑后，此时灯光下的姜梓云美得摄人心魄，“宝贝儿，你长这么好看怎么不去谈恋爱啊，别浪费咱大好青春啊。”
“得了吧，”姜梓云耸耸肩，完全不care这个问题，“那你呢，你认识那么多单身优质帅哥你怎么还单着？”
“谈恋爱影响我追星啊！”说到这李蔓激动起来，抓起手机点开微博，手指不停滑动，美甲上的钻石在灯光下闪闪发光，看得姜梓云有点晕。不一会李蔓将手机屏幕举到她眼前，“看，我新墙头，今年才十七岁，男高中生诶！”
照片上的男生穿着黑红球衣，没有正对镜头，而是看着别处喝水，能看出来身材很好，是很受小女生喜欢的那种长相，眉眼很俊秀，有点……有点像那个人，姜梓云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大口。
“很帅。”她意简言骇地评价道。
李蔓没注意到此时姜梓云的情绪不高，她心满意足地收回了手机，“难得听到你能说别人一句帅，啧啧，看看这脸，我上学时怎么没遇见这种帅哥，少年感都要溢出屏幕了，我宣布，这就是我心中最帅的男高中生！”
姜梓云靠上椅背，“这算什么，我见过比这帅一百倍的，纯天然大帅哥。”
“真的吗假的吧我不信，口说无凭哈，除非你给我看看。”
大概酒精上头，她点开相册里的加密文件夹，手指划了两下点开其中一张，看背景像是在动车里，照片里的男生直视镜头，眼里带笑，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少年的意气风发。
“我靠这谁啊，哪个明星吗，好帅啊我的天。”
“高中同学而已，不熟。”姜梓云轻描淡写。
“哦……”李蔓点点头，她此时脑子也不太清醒，没来得及问太多就被姜梓云岔开了话题。
最后喝差不多了，看看手机已经将近午夜，姜梓云说不然你今晚在我这住吧，太晚了一个人回去不安全。
李蔓点点头，又后知后觉地“啊”了一声，“我妈上次说给我买了套房，好像就在这个小区，我还一次没去过呢。”
“……”
“慢走不送。”姜梓云面无表情。
李蔓喝了那么多姜梓云不可能让她一个人回去，尽管这小区安保还算不错，她还是把李蔓送到了楼
下，看着人进了电梯才离开。
夜晚的上海依旧是明亮的，夜风很舒服，她的酒意被微微驱散了些许。
-
回到家之后她什么也不想干，就那样躺在沙发上，大脑放空。
理智催促着她快起来，一片狼藉的桌子还没收，澡还没洗，好多事情都还没做。
“烦死了，闭嘴。”姜梓云自言自语道，想了想又喊了一声，“小爱，打开网易云随机播放。”
「望眼欲穿的生活
忙碌滋生的折磨
想透支所有亲手把一切打破」
歌曲一遍遍循环，她渐渐有了睡意，脑子迷迷糊糊算着自己还要还多少个月的房贷，就在意识陷入沉睡的前一刻，手机提示音突然响起，她不耐烦地捞起手机按亮屏幕。
【姜远志】：姐，今年过年回来吗？
姜梓云轻笑一声，因为她不管回答什么，下一句必定是“最近手头有点紧，借我点钱呗。”
不如不回。
她把手机扔到一边，揉了揉太阳穴，支起身子坐起后把散落在锁骨的卷发往后撩了下，又发了会呆。屋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落地台灯，屋外霓虹灯光怪陆离。
“啊……还要去洗澡。”姜梓云慢腾腾地自言自语道。不过明天不上班，就算睡个懒觉也没关系……
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她拿起手机看了眼，是她那个便宜弟弟打来的，半夜十二点，也
丝毫不会顾忌她是不是在睡觉，姜梓云简直气笑了，二话不说挂了电话。
【云】：有事说事。
【姜志远】：姐，我谈了个女朋友，人挺不错的，带回来给爸妈看过了，比我小两岁，你要不回来看看你未来弟媳？
管我屁事。姜梓云内心想。
【云】：忙，回不来。
【姜志远】：也不是非要让你回来，就是吧，我们准备订婚了，戒指和酒席啥的都要钱，你帮帮忙呗。
【云】：没钱借你，我很忙，不说了。
“操，”屏幕那头的姜志远骂出声，他叼着根烟，目光阴翳，“真他妈把自己当个人物了，摆个屁的架子。”
他也懒得打字了，直接长按说话键道：“姜梓云，我叫你声姐是给你面子，别他妈给脸不要脸，我知道你现在挣得多，你一女的，又没结婚没孩子的，要那么多钱干嘛？我就实话实说了，我女朋友怀孕了，现在急着订婚，你识相点快给我转十万块钱，说不定我孩子出生了还能叫你声姑姑。”
【云】：我稀罕？
【云】：我要还房贷，没钱给你。
【姜志远】：你买房了？上海的？
“靠……”姜梓云叹了口气，喝酒误事实乃真理，她怎么脑子不清醒把这件事说出来了。
【云】：我不偷不抢，没拿家里一分钱，买不买房和你都没关系。我要睡了，钱的事没门。
姜志远盯着最后一行看了一会，突然笑了，他朝门外大喊了一声，“爸！妈！姜梓云买房了，好
像还是上海的！”
-
姜梓云揉了揉太阳穴，闭着眼睛摸了好半天才找到手机，打开一看时间显示中午十二点半。未读消息一大堆，她也懒得看。
做了一夜梦，大体记不清，但还是残存着那种酸涩委屈的情绪。
那时候她在十岁左右，好像是姥姥来她家给她带了个棉花糖，粉粉的，软软的，她试探着咬了一口，棉花糖融化在舌尖，与味蕾融合，甜味沁入心脾，
姥姥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们小云在吃云啦。”
后面好像是姥姥回家了，她棉花糖舍不得吃，就一点一点抿着，
姜志远看到之后非要和她抢，他比姜梓云小三岁，有什么不称心如意就去找父母哭闹。她那天异常强硬，不管说什么都不愿意将棉花糖让给姜志远。
最后还是她爸板着脸从她手里夺过了棉花糖，拿到棉花糖的姜志远破涕为笑，她没哭没闹，只是一个人回了房间。
房子的隔音很差，隔着一层薄薄的门板，她能听到妈妈在安慰姜志远。
“别哭了啊，你姐姐以后的东西都是你的。”
做什么白日梦。
我的东西都是我的。她想。
-
又躺在床上发了会楞，姜梓云终于坐了起来，昨晚拖鞋被踢到床底了，弯腰找了好一会才找到，伸了个懒腰后她拿着手机去了浴室。
姜梓云一边刷着牙一边看未读信息，最新一条是高中室友沈夏之给她发的。
这个沈夏之也算是奇人，高考全省理科第二十一，数学和理综都是满分，当时都在劝她去学金融或者计算机，结果她跑去学哲学了。
她研究生读完后开始玩摄影，扛着长枪短炮全世界到处跑，倒也真成了个小有名气的摄影师，据
说现在在三里屯开了家咖啡店，整天磨豆子思考人生，大有心远地自偏之意。
姜梓云漱了下口，点开信息。
【沈夏之】：我来上海了，有空聚聚？
【沈夏之】：前两天碰见陆显了，他问了我一些关于你的事。
陆显。
今天有冬天难得的暖阳，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一时间姜梓云感觉好像回到了那年夏天，遇见陆显的那个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