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因为去厕所姗姗来迟的两个室友，吴树一到座位上就拿出笔准备趁课前写几个题，哪怕是选择。
昨天的考试对他的打击有点大，除了熊子祥和姜其琛，其他两个人都比之前更加用功。
“我被谭皓文挑战了。”看着除了常青才外其他两个人震惊的样子姜其琛把刚刚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挺好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挺好的。
“谭皓文那样的人…在数学上永远都不会输…”吴树说地小心翼翼，不断看姜其琛的脸色，“但我不是说你不厉害啊！”并没有什么意外，姜其琛还是那样平静。
“别说丧气话啊！相信姜其琛！”熊子祥一把搂过吴树，“没事儿，姜其琛你随便写写反正高联和这个又没关系！”
“兄弟，哥们信你”常青才拍拍同桌的肩膀，姜其琛回头拍着他的肩点点头继续低头开始看书。
不得不承认的是，对谭皓文那样的人来说，根本不用像他们这样努力且担心自己掉队，他从出生或许就注定在一些事情上远远高于别人的水平线，至少在数学上是。
人与人天生就是有差距的，那些很多人读都读不下去的题目，总是那样“灵活”“和蔼”地出现在他脑海里。
全国无数对数学没有卓越天赋的学生在学习数学这条路上走得磕磕绊绊，能在每次考试中拿到高分已经证明他很努力了，而有的人不论如何努力都拿不到想要的分数，但这并不是不正常。
数字背后发生的事情除了自己没有人在意，别人说的永远是“没找对方法”“你没好好用功”
做到完全专注自己要做的事真的很难。
而老天追着谭皓文赏饭，他有资格如此骄傲。
晚上姜其琛没有像之前一样去吃北峡大学食堂里他最喜欢的茶泡饭，看着茶泡饭的窗口排着长队他有点疑惑昨天怎么没有这么多人？
好像昨天那个阿姨擦的不是那个桌子，也没带小孩来…
姜其琛手里捏着喝空的皮蛋瘦肉粥塑料杯，杯身已经被捏得变形。
熊子祥今天新发现的炸酱面已经连续中午下午都吃了，现在的他来不及擦嘴上的酱还在对姜其琛说：“真的太好吃了你一定要试试…真羡慕这里的大学生天天都能吃到…”
但是今天晚上姜其琛如何都提不起食欲。
如果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对数学越来越失去兴趣，那么高联对他来说就真的只是走个程序然后回去做自己的高中生，然后考大学选一个或许不再学习数学的专业。
这种专业理科生选不了吧？
我又要怎么对爸爸和妈妈说我不喜欢数学了？
物理也离不开数学吧？
那周淮憬问我的未来计划又成什么了呢？
来参加的时候罗老师的那些期待我回去了又怎么面对呢？
以前我对数学的喜欢都只是因为我会基础的东西而自作聪明的自恋吗？
只是这样想想姜其琛忽然感觉自己的内核一下被掏空了，这些年沿着走的路好像断了线下一步该往哪里走呢？
意识到有点跑题姜其琛摇摇头不再想这些，时间自会给一切答案。
晚自习铃刚响姜其琛就通过一个他并不认识的男生拿到了谭皓文给他的试题，他拿着笔和草稿纸一个人坐到教室后面的角落。
谭皓文转过来看了他一眼晃晃胳膊上的手表，姜其琛点点头。
计时开始…
想要出去玩的想法在周淮憬的心底肆意生长，尤其看到柴准发来的照片和语音，他的声音里无不在肆意散发着自由。周淮憬向往的自由以及快乐在她的神经之间来回跳跃
一早上写不进去题，十点的太阳照在sinπ/4上，周淮憬手里的笔转一次掉一次。
她想要出去给爷爷奶奶说：“我也想去找柴准玩。”
可是自己分班的成绩并不令爷爷完全满意，他很可能会不同意甚至训斥自己一顿…
可是如果万一呢，万一他同意呢，毕竟就算名次靠后我也在一班呀…
一顿心理安慰后周淮憬走到门前，客厅里爷爷正坐在阳台上戴着老花镜给他养的鹦鹉挑谷子，阳光照在他发白的发顶。
“爷爷…”
爷爷很轻地应了声，抬起头从老花镜里缝里看着周淮憬“咋啦饿了？”
很多时候只要不提学习爷爷总是那样慈祥，可爱。
周淮憬摇摇头，伸展了下手臂开口还是“有鹦鹉下蛋吗？”
“你以为鹦鹉是永动机啊，刚孵出一窝让他们歇歇。”爷爷笑呵呵的。
从小节假日周淮憬的懒觉都会被爷爷养的鹦鹉吵醒，以至于后来每次休息时她都自动对鹦鹉的叫声免疫。
“哈哈。”周淮憬干笑两下跑去饮水机前接水，抬眼看了眼继续低头挑谷子的爷爷，再低头看看手里满满一杯凉水，根本喝不完…
周淮憬咬着杯沿，“爷爷…我想出去玩…”
“去哪玩？”爷爷没有抬头但是声音已经比刚才不愉快了。
“去泷洋…”
“啥？”他抬起头看着周淮憬，脸上全是严厉。
“柴准去泷洋玩了，叫我去，他还说给我订票…”周淮憬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爷爷打断。
“你想都别想！你看看你的成绩，人家柴准是在工大附中，一个脚已经迈进好大学了，人家说不定能考盛华和燕都。你呢？人家家里的条件你又不是不知道，出去玩一趟要花多少钱，你吃的用的玩的都要花钱…”
爷爷的话周淮憬已经听不下去了，她迅速跑进房间关上门。
从小到大只要提到出去玩或者买什么东西来来回回就是这几句话，在这个的家里周淮憬根本没有“想做的事”。
周淮憬趴在桌子上，眼泪肆意滴在书上包裹住sinΠ/4。
为什么我没在柴准那么有钱的家里出生呢？
为什么他们明明有能力却不愿意让我去自由自在做我想做的事情？
周淮憬突然想到老爸
想到自己长这么大没出过北峡市，而他一次次说等你放假。
想到五岁爸妈离婚的时候，自己要什么爸爸给买什么，出差就算跑遍整个陌生的城市也要把她想要的东西买到
周淮憬抽噎着拿出小灵通，嘟嘟两声后传来老爸爽朗的声音：“咋啦丫头？”
“喂，爸…”不知道为什么听到爸爸的声音，周淮憬的眼泪止不住地掉，不停的抽噎顶替我想要说出的话。
“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了？”老爸的声音很着急。
“我…我想出去玩…去泷洋，求求你了爸，我真的想去，你让我去看看吧…”
那边是沉默不说话。
“我明年暑假就准备高考了，我只有这个暑假可以去外面看看了，我不想遗憾我的高中，求求你了爸…”周淮憬抽噎着说的断断续续。
“你想去泷洋哪儿？”老爸叹了口气，他的声音很疲惫。
“那里什么都有我只是想出去看看更大的世界，我长这么大都没出过北峡市！”
不知道是不是最后一句话打动了他，老爸叹了一口气声音明显低沉“好吧，泷洋有点远，带你去山里放风…”
“爸！”
周淮憬从凳子上站起来，即使她哭个不停话都说不完整：“我要去泷洋，求求你了，我给爷爷说他不同意，我从小到大干什么都要问他，你能不能…能不能跟他沟通…”
爷爷是工程师，数学很好很好的那种工程师。
小学的时候他就开始教周淮憬学数学，所以周淮憬的数学成绩总是被老师夸来夸去。
六年级的时候因为用二元方程来解鸡兔同笼问题，数学老师甚至把老爸叫来学校问平常谁管周淮憬，教的有点多了。
爷爷希望数学这门学科会一直是周淮憬最拿得出手的学科。
可是周淮憬不争气，她的数学只能算得上在“前面”，而不是“拔尖”
初中开始一到周末爷爷就开始辅导周淮憬数学，他每天晨练完自己去书店看数学资料，只要比学校的难点他都会斟酌买下来，甚至初二一开始他去买物理资料凭借他当年积累的一些知识来教周淮憬。
结果是，周淮憬的成绩一路飙升。
那种高成绩在班里带给她的快感不得不让她承认，分数确实在学校里是学生的“资本”。
数学老师拿来的顶尖中学联考题只给了班级第一一份，然后收起来对大家说，如果大家想看看就课间去找她。
然后她又递了一份给周淮憬“周淮憬，你可以做做看。”
周淮憬表面波澜不惊接过卷子放进书包，其实内心鼻子翘的老高。
只是，周淮憬付出的代价是初中三年没有什么娱乐的时间，爸妈想带她出去玩，爷爷都会很严厉地说“玩什么？考第一了？”
家里有一个小黑板爷爷自己买粉笔教周淮憬学数学物理。
黑板下面有个纸盒接着粉笔灰，每天都要倒三次。
暑假的时候汗顺着爷爷的脖子流过脊背再滴到地上，周淮憬拿着书一个细节都不敢错过。
周淮憬常常觉得好像爷爷才是学生本人，一个题能在桌子前摸着下巴想一下午，而她总想着：“快来个难题让爷爷思考然后解放我吧”
记得有天中午爷爷躺在椅子上鼾声四起，周淮憬想着自己终于可以美美睡一下午了。
结果刚打开空调躺下就被爷爷拍醒“幺幺，我想到那个数学题怎么写了！”
昨天的考试对他的打击有点大，除了熊子祥和姜其琛，其他两个人都比之前更加用功。
“我被谭皓文挑战了。”看着除了常青才外其他两个人震惊的样子姜其琛把刚刚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挺好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挺好的。
“谭皓文那样的人…在数学上永远都不会输…”吴树说地小心翼翼，不断看姜其琛的脸色，“但我不是说你不厉害啊！”并没有什么意外，姜其琛还是那样平静。
“别说丧气话啊！相信姜其琛！”熊子祥一把搂过吴树，“没事儿，姜其琛你随便写写反正高联和这个又没关系！”
“兄弟，哥们信你”常青才拍拍同桌的肩膀，姜其琛回头拍着他的肩点点头继续低头开始看书。
不得不承认的是，对谭皓文那样的人来说，根本不用像他们这样努力且担心自己掉队，他从出生或许就注定在一些事情上远远高于别人的水平线，至少在数学上是。
人与人天生就是有差距的，那些很多人读都读不下去的题目，总是那样“灵活”“和蔼”地出现在他脑海里。
全国无数对数学没有卓越天赋的学生在学习数学这条路上走得磕磕绊绊，能在每次考试中拿到高分已经证明他很努力了，而有的人不论如何努力都拿不到想要的分数，但这并不是不正常。
数字背后发生的事情除了自己没有人在意，别人说的永远是“没找对方法”“你没好好用功”
做到完全专注自己要做的事真的很难。
而老天追着谭皓文赏饭，他有资格如此骄傲。
晚上姜其琛没有像之前一样去吃北峡大学食堂里他最喜欢的茶泡饭，看着茶泡饭的窗口排着长队他有点疑惑昨天怎么没有这么多人？
好像昨天那个阿姨擦的不是那个桌子，也没带小孩来…
姜其琛手里捏着喝空的皮蛋瘦肉粥塑料杯，杯身已经被捏得变形。
熊子祥今天新发现的炸酱面已经连续中午下午都吃了，现在的他来不及擦嘴上的酱还在对姜其琛说：“真的太好吃了你一定要试试…真羡慕这里的大学生天天都能吃到…”
但是今天晚上姜其琛如何都提不起食欲。
如果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对数学越来越失去兴趣，那么高联对他来说就真的只是走个程序然后回去做自己的高中生，然后考大学选一个或许不再学习数学的专业。
这种专业理科生选不了吧？
我又要怎么对爸爸和妈妈说我不喜欢数学了？
物理也离不开数学吧？
那周淮憬问我的未来计划又成什么了呢？
来参加的时候罗老师的那些期待我回去了又怎么面对呢？
以前我对数学的喜欢都只是因为我会基础的东西而自作聪明的自恋吗？
只是这样想想姜其琛忽然感觉自己的内核一下被掏空了，这些年沿着走的路好像断了线下一步该往哪里走呢？
意识到有点跑题姜其琛摇摇头不再想这些，时间自会给一切答案。
晚自习铃刚响姜其琛就通过一个他并不认识的男生拿到了谭皓文给他的试题，他拿着笔和草稿纸一个人坐到教室后面的角落。
谭皓文转过来看了他一眼晃晃胳膊上的手表，姜其琛点点头。
计时开始…
想要出去玩的想法在周淮憬的心底肆意生长，尤其看到柴准发来的照片和语音，他的声音里无不在肆意散发着自由。周淮憬向往的自由以及快乐在她的神经之间来回跳跃
一早上写不进去题，十点的太阳照在sinπ/4上，周淮憬手里的笔转一次掉一次。
她想要出去给爷爷奶奶说：“我也想去找柴准玩。”
可是自己分班的成绩并不令爷爷完全满意，他很可能会不同意甚至训斥自己一顿…
可是如果万一呢，万一他同意呢，毕竟就算名次靠后我也在一班呀…
一顿心理安慰后周淮憬走到门前，客厅里爷爷正坐在阳台上戴着老花镜给他养的鹦鹉挑谷子，阳光照在他发白的发顶。
“爷爷…”
爷爷很轻地应了声，抬起头从老花镜里缝里看着周淮憬“咋啦饿了？”
很多时候只要不提学习爷爷总是那样慈祥，可爱。
周淮憬摇摇头，伸展了下手臂开口还是“有鹦鹉下蛋吗？”
“你以为鹦鹉是永动机啊，刚孵出一窝让他们歇歇。”爷爷笑呵呵的。
从小节假日周淮憬的懒觉都会被爷爷养的鹦鹉吵醒，以至于后来每次休息时她都自动对鹦鹉的叫声免疫。
“哈哈。”周淮憬干笑两下跑去饮水机前接水，抬眼看了眼继续低头挑谷子的爷爷，再低头看看手里满满一杯凉水，根本喝不完…
周淮憬咬着杯沿，“爷爷…我想出去玩…”
“去哪玩？”爷爷没有抬头但是声音已经比刚才不愉快了。
“去泷洋…”
“啥？”他抬起头看着周淮憬，脸上全是严厉。
“柴准去泷洋玩了，叫我去，他还说给我订票…”周淮憬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爷爷打断。
“你想都别想！你看看你的成绩，人家柴准是在工大附中，一个脚已经迈进好大学了，人家说不定能考盛华和燕都。你呢？人家家里的条件你又不是不知道，出去玩一趟要花多少钱，你吃的用的玩的都要花钱…”
爷爷的话周淮憬已经听不下去了，她迅速跑进房间关上门。
从小到大只要提到出去玩或者买什么东西来来回回就是这几句话，在这个的家里周淮憬根本没有“想做的事”。
周淮憬趴在桌子上，眼泪肆意滴在书上包裹住sinΠ/4。
为什么我没在柴准那么有钱的家里出生呢？
为什么他们明明有能力却不愿意让我去自由自在做我想做的事情？
周淮憬突然想到老爸
想到自己长这么大没出过北峡市，而他一次次说等你放假。
想到五岁爸妈离婚的时候，自己要什么爸爸给买什么，出差就算跑遍整个陌生的城市也要把她想要的东西买到
周淮憬抽噎着拿出小灵通，嘟嘟两声后传来老爸爽朗的声音：“咋啦丫头？”
“喂，爸…”不知道为什么听到爸爸的声音，周淮憬的眼泪止不住地掉，不停的抽噎顶替我想要说出的话。
“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了？”老爸的声音很着急。
“我…我想出去玩…去泷洋，求求你了爸，我真的想去，你让我去看看吧…”
那边是沉默不说话。
“我明年暑假就准备高考了，我只有这个暑假可以去外面看看了，我不想遗憾我的高中，求求你了爸…”周淮憬抽噎着说的断断续续。
“你想去泷洋哪儿？”老爸叹了口气，他的声音很疲惫。
“那里什么都有我只是想出去看看更大的世界，我长这么大都没出过北峡市！”
不知道是不是最后一句话打动了他，老爸叹了一口气声音明显低沉“好吧，泷洋有点远，带你去山里放风…”
“爸！”
周淮憬从凳子上站起来，即使她哭个不停话都说不完整：“我要去泷洋，求求你了，我给爷爷说他不同意，我从小到大干什么都要问他，你能不能…能不能跟他沟通…”
爷爷是工程师，数学很好很好的那种工程师。
小学的时候他就开始教周淮憬学数学，所以周淮憬的数学成绩总是被老师夸来夸去。
六年级的时候因为用二元方程来解鸡兔同笼问题，数学老师甚至把老爸叫来学校问平常谁管周淮憬，教的有点多了。
爷爷希望数学这门学科会一直是周淮憬最拿得出手的学科。
可是周淮憬不争气，她的数学只能算得上在“前面”，而不是“拔尖”
初中开始一到周末爷爷就开始辅导周淮憬数学，他每天晨练完自己去书店看数学资料，只要比学校的难点他都会斟酌买下来，甚至初二一开始他去买物理资料凭借他当年积累的一些知识来教周淮憬。
结果是，周淮憬的成绩一路飙升。
那种高成绩在班里带给她的快感不得不让她承认，分数确实在学校里是学生的“资本”。
数学老师拿来的顶尖中学联考题只给了班级第一一份，然后收起来对大家说，如果大家想看看就课间去找她。
然后她又递了一份给周淮憬“周淮憬，你可以做做看。”
周淮憬表面波澜不惊接过卷子放进书包，其实内心鼻子翘的老高。
只是，周淮憬付出的代价是初中三年没有什么娱乐的时间，爸妈想带她出去玩，爷爷都会很严厉地说“玩什么？考第一了？”
家里有一个小黑板爷爷自己买粉笔教周淮憬学数学物理。
黑板下面有个纸盒接着粉笔灰，每天都要倒三次。
暑假的时候汗顺着爷爷的脖子流过脊背再滴到地上，周淮憬拿着书一个细节都不敢错过。
周淮憬常常觉得好像爷爷才是学生本人，一个题能在桌子前摸着下巴想一下午，而她总想着：“快来个难题让爷爷思考然后解放我吧”
记得有天中午爷爷躺在椅子上鼾声四起，周淮憬想着自己终于可以美美睡一下午了。
结果刚打开空调躺下就被爷爷拍醒“幺幺，我想到那个数学题怎么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