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

    听见门铃响了,奥利凡德从密密麻麻塞满魔杖的架子里慢吞吞地钻了出来,扶了下眼镜,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位小客人。

    现在正是8月底,对角巷里到处都是成群结队的小巫师,对几乎只做他们生意的奥利凡德来说是再常见不过的景象了——这个想法持续到看清走进来的人为止。

    她?或者他,戴着一张可笑的白色橡胶头套,金灿灿地头发曾经应该是长发,现在被火烧的只到肩膀下一点,从头套边缘钻出来的发梢残留着烧过的痕迹,巫师袍更是被烂的全是破洞,整个人像是一条碳里扒拉出来的烤红薯。

    见此场景,奥利凡德放下手里清洁的工具,快步上前来到卡恩面前,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低声细语地询问道:“噢……你还好吗?你遇到了什么?瞧瞧你——你一定吓坏了吧?”

    卡恩自来熟地把他放在自己肩膀上手拿下来握了握:“感谢您的关心,奥利凡德先生,事实上,我最近过的还不错。”

    “真的?那就再好不过了。”他有些困惑地眨了下眼睛,欲言又止地看着她,还是问道:“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吗?孩子……顺便说一下,你可以松开我的手了。”

    “抱歉,原谅我。”放开依然搞不清楚现在状况的奥利凡德,卡恩走到柜台前站定:“我要购买一个魔杖。”

    “当然。”奥利凡德回归自己做生意的状态,只是好奇地问:“你原本的魔杖呢?”她看起来不像是刚入学的学生。

    “是这样的,我们家很穷,有7个孩子,我之前用的是我哥哥丢掉的魔杖,后来发生了些意外,它断成了两节。”卡恩闷在面具下的声音沉沉地说道。

    ——太惨了,竟然有巫师过这样的日子,也是,不然哪有小巫师愿意巫师袍这样了还穿在身上,戴面具也一定是因为自尊心怕被同学看到脸;奥利凡德不由回想着他有没有遇到过这样一家人,但翻遍记忆依然一无所获,或许他们之前的魔杖是在另一家卖的便宜些的魔杖店买的。

    不过现在伏地魔的势力正在大幅扩张,魔法部的检查很严,保险起见,奥利凡德还是翻开桌上的笔记本说:“告诉我你的名字,还有把面具摘下来让我看一眼你的脸,放心孩子,我不会和别人聊你的闲事。”

    “哦,那很好。”没想到他还有保密服务,卡恩顿了顿想到什么,对他说:“今天是19几年?”

    “1971年,你过的是怎样的生活啊?”

    “我们家订不起报纸,每年靠砍树看年轮过日子。”随口回了句奥利凡德的问题,卡恩继续问道:“你觉得我是男还是女?”

    “这个嘛……”她戴着面具,声音听不真切,奥利凡德上下端详过她这一身狼狈的打扮,犹豫不定地说:“男孩?”

    “我知道了。”卡恩点了点头,用变形术微微改变了下五官,让它看起来有所不同,又不至于一眼被人看穿用了魔法,接着把橡胶面具摘下了和奥利凡德对视了一眼。

    “可以了吗?”

    “可以了。”奥利凡德默默记下她的脸回应道。

    “名字呢?”

    “诺克·斯图亚特。”

    “这是你的名字?”他扶了下眼镜,镜片下的目光锐利如鹰。

    “当然。”卡恩把面具重新戴上后耸了耸肩,反正她当初是这么听奥利凡德说的,如果不对就是奥利凡德记性不好。

    “好吧,斯图亚特,让我看看。”他用羽毛笔写下这个名字,随后走进放满魔杖的架子里,踩着楼梯抽出放在架子顶上的一个长盒子。

    “就是这个了,绝不会错的。”他将盒子打开介绍说:“接骨木,龙心弦,16英寸,无比的美丽又强大,它选择的主人必定会有波澜壮阔的一生,它是根绝不接受平庸的魔杖。”

    从奥利凡德把它拿出来起,他说的话卡恩一句没听进去,她目不转睛地看着盒里的美人,迫不及待地拿起试了试——完美!太棒了!就像它专门为她而诞生的一样,根本不需要任何融合适应。

    “就它了。”卡恩没有废话,从破袍子口袋里掏出七加隆放在桌上,然后把魔杖珍爱地收了起来,“我很满意,奥利凡德先生,你是最棒的,我可以原谅你在20年后骚扰我女儿。”

    “?……天哪,我干嘛要那么做!你如果做父亲可太失责了。”奥利凡德没忍住高声叫道。

    “你说的对。”卡恩压根不在意他怎么说,反正20年后来买魔杖的还是她本人。

    乐呵呵地带着新魔杖离开奥利凡德的魔杖店,卡恩去一家服装发型一体的店里买了几件自带保暖的冬装,以及两身新巫师袍。

    理发师修掉了她被烧过的发尾,将头发剪到了齐肩的位置,金色的齐肩卷发将她衬托的更少了几分人情味,像猫甩水一样不太习惯地甩了甩脑袋,卡恩顺便借了针线把旧巫师袍的口袋剪下了换到了新袍子上,一件件搬就太麻烦了,还是这样省事。

    这次待的时间超出卡恩预料,她本来还想在对角巷买些未来停产的东西,但才刚逛完一家店,时间转换器便带她到了下个时间。

    眼前视野骤然缩小到周围几米,天空乌云密布,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时间,不远处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撞击着她的耳膜,雷声轰鸣,黄豆大的雨点劈头盖脸地将她全身浇了个透。

    把兜帽戴起来抹了把面具上的雨水,卡恩很快就想起来这是哪里了——魁地奇球场,而且还正在比赛。

    就是不知道这是哪年的比赛,刚想到这个,一个熟悉的身影就闯进她的视线,见到他,本来还打算去图书馆躲躲雨的卡恩停下脚步,把面具摘下来变回金币放进口袋,改为朝他走去:“嗨,德拉科,好久不见。”

    她到底消失了多久,怎么马尔福看起来长高了那么多——她一直觉得这个意外的旅程很有意思,可如果因为这个克扣了她现实的时间,那她就要收回这个想法了,这太糟糕了。

    马尔福一如既往精致地打了雨伞,卡恩跟在他身后喊了好几遍他的名字也没有等到他回头,想到可能是雨声太大,于是干脆钻进他伞里,开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准备去哪?德拉科。”

    “……”除了留着铂金色长发,和德拉科形貌几乎一模一样地卢修斯·马尔福无声地与她对视着。

    伞内放大外面的雨声,也放大了这小小的被隔绝的空间,卡恩肯定他听见了自己的问题,只不过不知为什么不理她。

    “看比赛。”在卡恩怀疑自己认错人前,他回复道,同时再次抬起脚步向魁地奇球场走去。

    卡恩当然也跟了上去,她还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他:“我好像消失了很久,你现在看起来简直和你爸爸一模一样。”她本来以为最多只会少几个月,回来时看见小天狼星被重新关回阿兹卡班。

    “我不认为你见过我父亲。”卢修斯没把她从伞下撵走,听见她的话,嘲讽地笑了下说。

    “对对对,就是这样,你现在说话就和他一模一样。”卡恩点头道,“不过我们聊点别的好吗?比如三年级后霍格沃茨又发生了哪些事情。”

    “……”

    沉默一直持续到他们在斯莱特林观众席上落座,因为暴雨的原因,每个人都戴着帽子,在观众席打伞势必等来后面亲切的问候,卢修斯把伞收了起来,目不斜视地看着赛场的情况,只是用余光悄悄关注着卡恩。

    在他身边坐了一会,卡恩有些不耐烦地把视线挪到观众席其他人的身上,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虽然每个人都戴着大兜帽,看不清楚脸,但通过可以辨认的特征来说,这没一个是她的同学啊。

    卡恩慢慢回过头细细端详身旁的马尔福,嫌弃帽子挡了他一大半脸,她便侧身探头到他正前方去看——哦,还真有点区别。

    “你在做什么?”他伸手把卡恩地脑袋推开。

    卡恩:“卢修斯·马尔福?”

    “呵。”他抬起下巴倨傲地说:“原来你认识我,我从刚才起就想问了——你到底是谁啊?你是斯莱特林的学生,我怎么没在霍格沃茨见过你。”

    “太好了。”卡恩没回答他,从座位上站起身径自离开了斯莱特林观众席。

    “什么?”卢修斯惊讶地回过头,发现她已经走远到必须跑着才能追上的距离,犹豫了下,还是没动,把视线重新投向赛场。

    ……

    原来现在还在过去,没有平白失去几年光阴让卡恩愉快地松了口气,连这湿哒哒的天气也可爱起来,她手放在额前远眺格兰芬多的观众席,想要看看莉莉在不在,但下着大雨,天阴的像是黑夜,每个人又穿着同样的衣服戴着帽子,她分辨了半天,也没找到莉莉。

    低头看了看手里正在转动的时间转换器,或许在迈尔斯家那就是最后一面了,卡恩想——她本来还想和莉莉道个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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