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米莉亚做了一个梦,梦里是一片白茫茫的雪。

    她穿的很少,只有一件单薄的白色睡裙,碎花裙摆一层接一层的随风绽放,磨蹭着她的小腿肚子。

    但她一点也不觉得冷。

    白得透明的脚丫踩在松软的积雪上,她低头时几乎只能看见自己脚背上纵横交错着的蓝紫色血管。

    远方似乎有什么生物在低吟,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她眨了眨眼睛,向着声源走去。

    在她迈开第一步时,天空中就飘起了雪,随着她的步伐加快,雪开始闹剧似的演变得愈来愈大,规则的六边形冰晶逐渐演变成了鹅毛状的白絮,她抬起胳膊,将手平举在与前额前,企图为自己腾出一片完整的视野。

    “北方,北方……”那个声音愈来愈近了,带着飘渺和空灵的温暖向她逼近,“北方的神明……北方……”

    她眨了眨眼,看清了那个生物。

    晶蓝色的皮肤,带着女性曲线的躯体,漂亮却诡谲的五官,没有瞳仁的双眸,眼睑下方的鳞片,极具力量感的双翼拖在她身后。

    有那么一瞬间,卡米莉亚感受到了令人恐惧的压迫感,她顺着本能在它面前跪下,然后低下了头。

    她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但她又确确实实的在等待着。

    那个生物凑到了她面前,伸出一只爪子抬起了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

    于是她照做了。透过那双没有瞳仁的眼睛,她看见了温暖的火种。

    下一秒,她猛地从睡梦中惊醒,望向墙上的挂钟时,她差点叫出声来:离上魔药课还有五分钟。

    在这五分钟里她不得不从斯莱特林的女生寝室里出发,然后一路狂奔到魔药课教室,一间和地窖差不多的地下教室。她能准时到达的可能性是多少呢?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零。

    她一边极速在行李箱里翻找着魔药课本,一边懊恼自己为什么要在上完药草课后回到寝室休息,也许是因为种植芨芨草很花力气?她没头没脑的想着。

    在找到魔药学课本后,她瞬间冲出了寝室,速度不亚于一把横扫七星——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早在上药草学时她就听到和斯莱特林一起上课的赫奇帕奇学生们讨论他们从级长那里打听来的有关所有任课教授的消息了:和蔼可亲的弗利维教授,神经兮兮的奇洛教授,无聊透顶的宾斯教授,活泼可爱的斯普劳特教授,严格苛刻的麦格教授,以及难以捉摸的斯内普教授。

    “他们说,当斯内普难以捉摸的时候,其实是他最和蔼可亲的时候,因为那个时候他可能只是在思考如何惩罚你,但下一秒钟当他惩罚你的时候,你就会发现他已经从难以捉摸演变成了令人恐惧。”

    那个赫奇帕奇的男孩说完以后打了个寒颤,营造了相当好的戏剧效果,似乎他已经多次惨遭斯内普的毒手了,但事实上他们明天才会上第一节魔药课,和拉文克劳一起。

    总之,应该没有他说的那么可怕,她悄悄的安慰自己。

    当她赶到教室的时候,斯内普似乎已经开始上课了。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们分聚在两端,中间好巧不巧隔了一排桌子,其余的桌子上都坐满了人。

    西弗勒斯-斯内普站在讲台上,双手抱在胸前,过长的巫师袍和油腻的短发使他看上去像一只巨大的蝙蝠,“你们不会真正懂得那种流入人们血管的液体,令人心旷神怡、意志迷离……”

    “对不起打扰了,教授,”她鼓起勇气打断了斯内普的讲话,一瞬间,两个学院的学生都将目光聚集在了她的脸上。

    虽然她感觉自己的脸已经快要红得滴出血来了,但她还是硬着头皮说完了准备已久的措辞,“我午觉睡过头了,很抱歉。”

    斯内普将头缓缓的向一边歪去,他的嘴角卷成了一个奇怪的弧度。

    “睡过头了,”他一字一顿的重复了一遍她刚才的话,“听说你们上午上了药草课,内容是种植芨芨草。斯特林小姐,你是种得太饿了,所以顺便把芨芨草当成了你的午饭吗?可我不记得芨芨草有任何催眠作用。”

    四周响起一片哄笑声,卡米莉亚感觉自己脸上的温度已经可以完美的煎出一个半熟的荷包蛋了。

    “带上你装满芨芨草的胃坐下,”他慢条斯理的下了最后通牒,“如果有下次,我会往你的南瓜汁里面加一点生死水,让你睡一个这辈子不会再醒过来的好觉。”

    她尴尬的俯下身子,在那一排空位里寻找着合适的座位。突然感觉有人在悄声喊她,她一抬头,正好看见了表情夸张的赫敏-格兰杰,“坐这里!”她对卡米莉亚坐着口型,然后指了指她身旁那个空位。

    她松了口气,赶忙溜到那个座位上坐下。刚坐稳,斯内普的声音就再一次在教室里响起了,“我说过不要扰乱课堂秩序的,格兰杰小姐,格兰芬多要因为你那哗众取宠的手势和悄悄话扣掉一分。”

    赫敏听完了似乎很泄气,但她并没有自暴自弃的趴在桌上或做出其它放弃的举动,而是把腰杆挺得更直了。

    卡米莉亚打开课本后,一边拿着羽毛笔假装在课本上勾画,一边观察着斯内普的举动,他在进行刚才被打断的谈话同时,一边巡视着整个班级,似乎在寻找下一个奚落对象。

    “……我可以教会你们怎样提高声望,酿造荣耀,甚至阻止死亡——但必须有一条,那就是你们不是我经常遇到的那种笨蛋傻瓜才行。”

    她注意到斯内普的眼睛在说完最后一句话时,在赫敏身边的格兰芬多黑发男孩身上停留了许久。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个男孩似乎正在笔记本上奋笔疾书些什么。

    “波特!”斯内普突然喊道,那个男孩吓了一跳,手里的羽毛笔没握稳,差点飞了出去,“如果我把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会得到什么?”

    她这才注意到那个男孩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好奇和敬佩等情感一齐涌上心头,她悄悄的将椅子往赫敏的身边挪了挪,想要更近一点的见证传说中大难不死的男孩是怎样回答这个问题的。

    她看见那个男孩皱起眉头和身边的红发男孩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再次看向斯内普,“我不知道,先生。”他真诚的说到。

    斯内普,不知怎的,她总是感觉他很满意哈利-波特的答案,“看来名气不能代表一切。”他那漆黑的眼睛里淌出了污浊的轻蔑,斯莱特林里传出来几声熟悉的大笑,她顺着声源望去,果不其然看见了德拉科-马尔福。

    他身旁还有两个大块头男孩也在一旁笑得很放肆,但她似乎从来没见过这两个男孩。

    “那我们再试一次吧,波特,”她看着斯内普转过头,有意将目光从刚才停留的地方移开。

    他这一动弹,卡米莉亚才看到身旁的赫敏一直高高的举着手,似乎很迫切的想要斯内普抽她回答,“如果我要你去给我找一块牛黄,你会去哪里找?”

    牛的胃里。她在心里默默的念了一遍答案,赫敏的手举得更高了。

    “我不知道,先生。”哈利脸上的表情都没怎么变过。

    “我猜你开学前一本书也没有翻开过吧,是吧,波特?”他脸上的笑意更明显了,不过那笑容里带着明显的嘲讽,这让她想起科尔文。

    虽然他对别人可能不是这样,但每次看到她时,他脸上都会带着那种特有的嘲讽笑容,让人忍不住想要给他漂亮的脸上来上一拳。

    “最后一个问题,你说说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有什么区别?”

    赫敏猛地站起身,把卡米莉亚吓了一跳。她目送着赫敏挺直身体,原来规矩的举手姿势也变成了举起手臂。

    “我不知道,先生,但是赫敏应该知道所有的答案,你为什么不问她呢?”

    其实她也有相关的疑问,但她也只敢在心里问问,没想到哈利竟然把她的疑问说出来了。

    笑意浮上了她的脸颊,她努力想要把嘴角压下去,却无济于事。

    斯内普显然注意到了她这边的动静,“你在笑什么,斯特林小姐?难道你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吗?”

    她诚惶诚恐的摇了摇头。

    “把这些问题的答案每个抄五遍,斯特林,我要在下一次上课前看到你的抄写。格兰杰,坐下,没有我的允许不能在课上随便起身。”

    斯内普瞥了她一眼,又迅速将目光移到了哈利身上,“波特,由于你顶撞老师,格兰芬多会因此被扣掉一分。”

    卡米莉亚无暇顾及格兰芬多那边还会发生怎样的闹剧了,趁斯内普不注意,她悄悄摊开了自己的笔记本,飞快的用羽毛笔在上面完成抄写。

    “水仙根粉和艾草可以配置成一副生死水;牛黄是牛胃里的产物,可以解毒;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是一种植物;水仙根粉和艾草……”

    “你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赫敏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她身边,一张脸上写满了困惑和不解,“那你为什么不回答?”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赫敏的问题,于是她选择低下头去,假装没听见她刚才的问题。

    接下来,斯内普把她们两人分成一组,让他们混合调制一种治疗疥疮的简单药水。她走的时候太仓促了,甚至没有拿她的坩埚出门,只能和赫敏共用一个坩埚,斯内普看见了,又拿着件事做了一会儿文章。

    “下次我会在你的早餐里放一块牛黄,好解解你脑子里长的肿瘤蔓延出来的毒素,斯特林。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上魔药课不带坩埚,你平时吃饭难道是用手抓吗?”他这么说到。虽然她没太搞懂他为什么要这样类比,不过她听出了他的讽刺意味。

    到了切水仙根的时候,他打量了一会儿她切的长度,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你以为所有的魔药材料长度都和你的脑筋一样长吗,斯特林?格兰杰在这点上都做得比你好。”

    赫敏听到后,脸上刚开始洋溢起喜悦之情,斯内普就再一次说话了。

    “只不过格兰杰的脑筋似乎是长反了,我明明让你们切水仙根,她却切成了水仙叶。”

    赫敏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她似乎联想到了哈利的下场,于是她闭上了嘴。

    “真让人恼火,”见斯内普走远了,赫敏皱着眉头向她抱怨到,“我刚刚只是在把剩下的水仙叶子整理好,他发给我的水仙不知道为什么根都烂掉了,好多格兰芬多的水仙都是这样。”

    “那就先用我的吧,”她看了一眼赫敏,赫敏点了点头,于是她把刚刚切好的水仙根放进了冒着泡的魔药里,“虽然我的切短了,但至少还是完整的水仙根。”

    “明明没有切短,”赫敏指出,“我觉得我的水仙叶长度跟你的水仙根明明一模一样。”

    卡米莉亚笑了笑,刚在坩埚上架好架子准备开始烹煮鼻涕虫,一阵惊呼声就从右手边响起,紧接着,几根豪猪刺从那边飞了过来,其中有一根差点掉进她们的坩埚里,她惊呼一声,眼疾手快的在它进入药剂前把它抓住了。

    “快站上来!”赫敏对她喊到,她一低头,正好看见一堆不明不白的滚烫液体正顺着地砖的缝隙缓慢的向她逼近,她赶忙站上椅子,液体却在下一秒被清理一新。

    “白痴!”斯内普看上去相当生气,指着一个格兰芬多的男孩大声吼道,“你是不是没有把坩埚从火上端开就把豪猪刺放进去了,是不是?”

    卡米莉亚心有余悸的从板凳上下来,与赫敏对视一眼后,两人坐下来开始继续烹煮鼻涕虫。

    将鼻涕虫蒸得表皮冒泡,流出黏液以后,卡米莉亚刚把手伸出来,就被赫敏打断了,“把锅端下来再放豪猪刺。”她颤抖着声音提醒卡米莉亚。

    卡米莉亚低下头忍住了想要微笑的冲动,“好的,其实我只是想把鼻涕虫放进去煮一煮。”

    “哦对,”赫敏甩了甩头发,吐了一口气,“我差点忘了要煮鼻涕虫的事儿了……刚刚真吓人,我可不想像纳威一样被斯内普叫成白痴。”

    “纳威?”熟悉的名字让她很快回过神来,“是不是那个丢了蟾蜍的男孩?”

    “是的,”赫敏点点头,眼神向斯莱特林那边飘去,“现在他成了格兰芬多,还是我的同学,我们关系挺好的……卡米莉亚,斯莱特林难道还会欺负自己学院的人吗?”

    她不知道赫敏到底是在说她还是在说斯莱特林另外的受害者。顺着赫敏的目光看去,刚才和德拉科一起嘲笑哈利的那两个男生正在把一条鼻涕虫放在科尔文的脑袋上。

    “可能是吧……”她敷衍的回应着赫敏,对科尔文接下来的举动有些期待。

    她看见他将那条鼻涕虫从头上甩了下来,然后悄悄的把几根豪猪刺藏到手里,趁他前面那个胖孩子不注意扔进了他的坩埚里。

    德拉科似乎预见了他的做法,刚想张嘴提醒那两个男生,却没有机会了:他身旁那个胖孩子的坩埚里的药水开始快速的沸腾然后喷溅,坩埚开始缓慢的融化,于是那似曾相识的液体开始在斯莱特林那边造成大面积的伤害。

    德拉科和那两个胖孩子受伤最为严重,但她不得不说科尔文这招并不太妙——因为他自己也被溅了一身药水。

    “难道同样的蠢货还会在一个班里出现两个吗?”斯内普看上去要爆炸了,“克拉布,我刚说完隆巴顿的豪猪刺,你就紧跟着实践起来了?”

    “是奥古斯汀,先生!”德拉科努力张嘴为那个名叫克拉布的男孩辩驳,但因为他那张尖尖的小脸和嘴上全是药剂造成的烫伤和水泡,他说出来的话更像是:“斯闹菇室盯,铉森!”

    “我不得不对我自己学院学生的智商感到羞耻,”斯内普摇了摇头,看上去他并没有听懂德拉科的话,否则现在遭殃的就是科尔文了。

    “而且你的蠢货魔药还破坏了马尔福先生的鼻涕虫,他的鼻涕虫是我见过的,这个班里烹煮的最好的那个。”

    德拉科还在手舞足蹈的想要引起斯内普的注意,但他每挪动一下四肢,都会忍不住发出一阵吃痛的哼哼。

    “你们四个也去找庞雷夫人,”他最后看了一眼那一片遭殃的斯莱特林,“难道就没有一组能够完美的配制出一副药剂吗?这还只是魔药课的第一课,我不得不对你们的未来表示堪忧。”

    听了这句话,赫敏的干劲儿似乎更足了。

    “快点,”她催促着还在向斯莱特林那边张望的卡米莉亚转过来,“我们一定要让他满意。”

    事实证明没人能让斯内普满意。下课之前,他查看了所有人的药剂,没有对任何一组提出表扬。紧接着,他发表了一篇冗长的关于他对这次药剂完成度的失望程度的演说。

    但是,在他清空他们所有人的坩埚之前,卡米莉亚注意到他拿出了一个玻璃瓶,把她和赫敏共同完成的药剂装进了那个瓶子里,然后带走了。

    “那说明我们完成的还是很不错的,”课程结束后,她和赫敏两人肩并肩走出了教室,“只是他不愿意承认我们的优秀而已。我要去看看纳威,他一定很疼,你要一起吗,卡米莉亚?”

    她本想拒绝,但不知怎的,她想起了刚出去不久的科尔文,“好吧。”她耸耸肩,与赫敏并排向医疗室走去。

    医疗室里很宽敞,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各种治疗药剂的味道。赫敏一眼就发现了躺在病床上的纳威,他正在吃一个巧克力蛙,红肿的眼睛表明他刚刚痛哭了一会儿,“纳威!”赫敏走到了他的病床前,“你好点了吗?”

    “好多了,”纳威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哭腔,“谢谢你的关心,赫敏。”

    “我和卡米莉亚一下课就过来了,”突然被赫敏提到名字,她有些不自在的抿了抿唇,把双手背在了身后,病床上的男孩似乎正在努力辨认着她的脸。

    “这是卡米莉亚,”赫敏向他介绍到,“她在列车上帮你找过蟾蜍,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她虽然多少感到有些尴尬,心里却顿时浮动起一阵对赫敏的感激之情,“你好,我叫卡米莉亚。”她有些局促的介绍自己。

    “你好,我叫纳威,纳威-隆巴顿,”男孩虽然还红着眼睛,却对他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谢谢你帮我找蟾蜍。”

    “没有,”她赶忙摆了摆手,“那个,主要是赫敏在出力,我没干什么事情的……”

    “斯内普教授还生气吗?”纳威冲她露出一个感激的眼神后转向了赫敏,“我还是挺怕他的,我真不想上魔药课了……”

    “他下次不会再这样了,后来又有些斯莱特林犯了和你同样的错误,你不是唯一一个人的。”

    赫敏叹了口气,动作夸张的拍了拍纳威的背,纳威被她拍得缩了缩身子,“相信我,你下次一定会表现得很好……”

    她这才想起科尔文他们也来了医疗室,但她放眼望去,却没看见科尔文和那群斯莱特林的身影。不过有一张床的帘子被拉上了,白色的帘子上印着几个人的身影。

    她不觉有些奇怪,忍不住向那边走了几步。

    一声闷哼从那里面响起,“你这个肮脏的小混血,你知不知道你身上有一股臭烘烘的味道?”一个稍显陌生的声音说到,她回忆了很久,才发现那似乎是那个被叫做克拉布的男孩的声音。

    “你有地方住吗?你没人照顾吧,要不然你怎么会有一股书页发霉的味道?还是说,你麻瓜爸爸的血就这么臭,所以你的血也臭?”

    一阵哗啦啦的声音从那里边响起,紧接着传来的还有那个小胖子的惊呼声。

    “别妄想羞辱我的父母,克拉布,”科尔文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他很明显的在克制自己的怒火,“你从你那纯血父母身上继承来的脑子和鼻涕虫没什么两样。”

    “按住他,高尔!”克拉布明显被激怒了,“马尔福,你看,他真的很恶心……快给他的脑袋来上一拳!”

    她想都没想就冲过去拉开了帘子,“离奥古斯汀远一点,”她对那两个小胖子喊到,尽管她感觉自己还没有那个高一点的胖子的一半高,但她仍然毫不畏惧。

    “明明是你自己搞砸了药剂,现在却在别人身上找碴,真是懦夫的行为!”这句话她说得很是底气不足,但为了凶猛的气势,她还是这么说了。

    “我看着他把豪猪刺甩进去的,斯特林,”德拉科在一旁慢吞吞的发话了,“别颠倒是非。”

    “那还不是因为他们两个把鼻涕虫放在他的脑袋上了!”

    德拉科沉默了一会儿。克拉布似乎想要给她的脑袋也来上一下,但却被他制止了。

    “你真的要这么做吗,斯特林?”他的语气里带着不怀好意,“我觉得我已经像你抛出足够多的橄榄枝了,你还是不吃敬酒?”

    她直起身,左手不着痕迹的向床头的花瓶摸去。

    “我和你不一样,”她看着德拉科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到,“马尔福。”

    德拉科勾起了嘴角,然后向克拉布做了一个手势。

    克拉布咆哮着向她伸出拳头,她眼疾手快的在他的拳头即将触碰到她的脸前抓住了他的胖手,然后用左手中的花瓶重重地砸在克拉布的头上。

    花瓶一触而碎,科尔文的惊呼和克拉布的哀嚎同时响起,她想了想,又狠狠地给他的左眼睛来了一下。

    被潘西-帕金森的话憋屈了一整天的烦躁在这一瞬间随着几个攻击动作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甩了甩头发,多巴胺从她的后脑勺开始向全身上下漫布。

    “怎么样,”她望着另一个小胖子和德拉科的脸挑衅似的说到,“你们是想一个个来,还是一起?”

    德拉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然后他开始向医疗室外跑去,紧接着的还有架起克拉布向外跑的高尔。她看着他们的背影露出一个微笑,心跳却没由来的漏了一拍。

    “杀了我,卡蜜,”记忆里的安德烈露出了一个微笑,“把我推下去,你不是一直想这样做吗?”

    她惊呼了一声,跌坐在了地板上。

    “你怎么了,斯特林?”

    科尔文的声音把她从臆想中唤醒,她眨了眨眼睛,看清了他的脸,“我没事。”她挣扎着扶着床头柜站了起来,在对面的病床上坐了下来。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逼近,“这是怎么回事!”一位裹着白色头巾的女士双手叉腰,有些生气的质问卡米莉亚,“为什么床头柜上的花瓶会掉在地上碎成玻璃渣?”

    卡米莉亚张了张嘴,却被科尔文打断了。

    “是我的错,庞雷夫人,”他露出一副惭愧的神情诚恳的说到,“我刚刚看里面的花很好看,就让卡米莉亚把它递给我,结果我没拿稳,花瓶掉地上了。”

    听了他的解释,庞雷夫人脸上的肌肉线条放松了许多,“下不为例,奥古斯汀,”她边说着,边用恢复咒语修好了花瓶,“你想看花你可以自己坐起来看。”

    她摇摇头走开了,留下卡米莉亚和科尔文两个人尴尬的面对面坐着。

    “我告诉过你的,我跟他不是一类人,”她语无伦次的打破了沉默,“而且他确实也很讨厌,我不喜欢这几个斯莱特林,再加上帕金森……”

    她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只能吐出几个语序不通的短句后只得懊恼的放弃了想要向科尔文解释刚刚那一切的想法,“好吧,其实也没什么,”她站起身,向外面走去,“我走了。”

    没走几步,科尔文突然喊住了她,“斯特林。”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回过头,直视着他的眼睛。

    她看他张了很多次嘴,最终嘴里却只是一字一顿的蹦出了几个字,“我的名字是科尔文-奥古斯汀。”

    什么?她有些不解,“我早就知道你的名字了啊,在分院的时候就知道了……”

    她突然明白了些什么,下一秒,令人愉快的喜悦差点冲昏了她的头脑,“真的吗?”她激动得快要哭了,“你愿意做我的朋友了?”

    科尔文对着她翻了个白眼,然后别过了头,脸颊上似乎染着一层若有若无的红晕,“看来你还是并非蠢得无可救药嘛,斯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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